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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无双堂没有堂主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堂主姓……姓……”李靡想半晌也想不起来从前那无双堂堂主姓啥,便挥著手说:“死了就算了。那四个副堂主……满全利、秦……秦什么先、鲁雄、马天亮,他们……应该……”
“是秦孟先、马天敬!”那人影怒斥:“哪一个和你较好?会听你的话?”
“是……是……”李靡战战兢兢地想,苦思片刻,高兴地说:“应当每一个都和我很好,他们时常送东西给我!”
“他们送东西给你是巴结你,要你让他们做堂主,现下你摔了个半死,他们全去巴结八长老啦!”那人影越听越怒,又问:“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在帮中难道没有好朋友、好兄弟,是可以倾吐心事,愿意替你水里来、火里去的好部下……”
“大家都听我说话,都替我做事……”李靡眼神茫然。
“也罢、也罢……”那人影低叱几声,语音转为凄苦:“这也怪不得你,一切都是那八个坏家伙的主意,他们害死了我,再设计害你,眼下他们便要夺了你的帮主之位,夺我李家基业,可怜的孩子,苦命的孩子……”
李靡听那人影这么说,忍不住便哭了出来:“呜呜,爹爹,爹爹……李家的基业便要让八个老混蛋抢啦……我好可怜……好命苦,我肚子好饿,好冷,这儿好黑啊……”
“孩儿,你别这么伤心,总是有办法,让爹爹替你想个法子,你可要听爹爹的吩咐,你肚子饿了是吧……”那人影晃了晃手,一个黑东西缓缓落下。
李靡伸手去接,是一个竹盒,里头装著饭菜,跟著又有一个东西落下,是一条厚棉被。
“我好饿,我要吃啦!”李靡高兴极了,又哭了几声,大口扒起饭来,狼吞虎咽著。
“孩儿,记住我的话,你吃饱了,力气足了,魂回来了,便去替我报仇,替你自己报仇,杀八长老,你一人成不了事,我会替你安排一批帮手,他们可都是地府的好手,个个凶神恶煞,怕吓著你,所以脸上戴著面具,他们会帮你夺回闯天门帮主之位,你可要听他们的话。”那人影严肃说著。
“是、是,戴著面具好,我最怕鬼了……”李靡猛扒饭盒,吃得满脸饭粒。竹盒子里一半是淋了调味香油的热米饭,另一半是两样青菜、烧肉、半颗水煮蛋,这是他打从出生以来最寒酸的一顿饭,却是他吃得最畅快满足的一顿饭,大口猛食之下,只觉得便连食胜天胡大厨子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盒来。
他很快地吃完饭盒,只觉得昏昏欲睡,将厚棉被裹在身上,一阵温暖,想了些心事,觉得人人都欺负他,难过之余落下几滴眼泪,便又不省人事了。
密室顶端的黯淡红光后头,贝小路扯下脸上的假胡子,嫌恶地扇著风,领著几个随从快步离开这暗红小房,囚禁李靡的密室这小房的床底下。
她让李靡的屎尿味道熏得反胃作呕,回房换了干净衣物,来到会议房,见到探查回来的乐建,向他点点头。
乐建便说:“我重返英雄会第一日,大扬府上一片肃杀之气,所有的宴赏活动全部取消,说是土匪已经攻入海来,外县也有数路土匪集结成军,随时可能会大举入侵。”
“哼!八长老故意差使内鬼向土匪通风报信,要他们开始作乱,想以海来百姓之大难来掩盖帮主遭劫这祸事,遮丑罢了!还可以顺便将土匪作乱和帮主遭劫串成同件事儿,全赃在我飞雪山庄头上。”贝小路冷笑几声,跟著又问:“李靡不在,闯天门帮众私下反应如何?”
“我暗中观察所见,一干帮众脸上都瞧不太出著急慌乱,像是没事发生,到了第二日,宴赏活动恢复,大伙儿又开始喝酒玩乐,也没什么愤慨样子。”乐建报告著。
贝小路点点头,冷笑说:“李靡可是那八个老家伙苦心栽培出来的傻子,便是要闯天门上上下下瞧不起他、不爱戴他、心里唾骂取笑他,别说遭劫失踪,便是身首异处、五马分尸,大概也没多少帮众会真心为他落一滴眼泪,届时闯天门当家之位,八长老取而代之,可是名正言顺、堂而皇之。”
一旁的娄牧插话说:“那咱们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那些家伙嚣张得意,咱们现下擒了闯天门帮主,下一步该如何做,小庄主可有主意?”
“已有了个谱儿,但还得仔细想想……”贝小路沉思一会儿,想到了什么,急急地说:“这儿不能久留,八长老差不多要知道前两日的黑蛟帮让咱们灭了,或者会再派其他家伙来攻岛,虽说庄内机关重重,但咱们人少,终究不利,时日一久,八长老掌握实权,李靡这王牌便渐渐没用了,大伙儿整备整备,一入夜便离岛赶赴海来其他据点,周详计画下一步。”
贝小路又说:“去将卫靖也叫来,那家伙鬼点子多,说不定他的狗嘴也能吐出好主意。”
“他已经走了。”娄牧苦笑应答:“他今日一早,便向咱们要了艘小船,独自离去了。”
“什么!”贝小路有些诧异,气恼骂了几声,随即沉下脸来,说:“哼,飞雪山庄是什么地方,任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怎不在他船上凿几个洞,淹死这只臭猴子?”
娄牧哈哈一笑,说:“既然庄主有令,下次他再乘船,我便去凿几个洞。”
“这就好……”贝小路默然一会儿,又说:“凿之前和我说一声,我也要瞧瞧泼猴溺水……”
□
在贝小路设计怂恿李靡仇视八长老的同时,通天河那方的大扬府上也不安宁,好端端的午宴让卫靖一阵大闹,惹得豹子堂唐氏兄弟、无双堂马天敬欲对他动手,和胡白、樊军等分立对峙,都等著月临堂表态,月临堂堂主曲文瑛却和杨仇飞一同现身,且言明站在杨仇飞一方,局面登时逆转。
与会宾客们虽然未必心服李靡,未必真心关切这颟顸帮主的安危,但英雄会终究是群豪剿匪盛事,身为主人的李靡被劫,各路与会帮会同样脸上无光,加上土匪进犯消息每日报入大扬府,都说白寨、四方会、铁爪帮等土匪帮派残恶不下往昔,大伙儿心思动摇,此时见到了昔日剑王,个个信心大增,各路帮会纷纷拥上嘘寒问暖,拉攀关系。
马天敬、唐氏兄弟愕然于这丕变情势,尽管心中不服,但仍将己方弟兄全赶回座位吃菜,也有模有样地上前与杨仇飞敬酒,杨仇飞高调回礼,朗声向所有宾客说自己可是来相助剿匪,又将捣乱的卫靖斥责了一番,卫靖也配合得当,领著百来只猴儿嘻皮笑脸地向马天敬、唐氏兄弟赔不是,话锋一转,却又说:“闯天门的兄弟、各地英雄好汉、哥哥叔叔们,我卫靖可不是存心和八长老过不去,但帮主遭劫,土匪们来得又凶又急,我心急得不得了,火急著赶回大扬府准备召集人马去救帮主,谁知道八长老已经率著帮中主力退回总坛守备,我觉得大大不妥,这才鸡毛子鬼叫……”
杨仇飞喝止卫靖,插口说:“八个老……八长老如此调度,自有他们用意,若有不妥之处,难道这大扬府上一干英雄好汉们看不出?要你这毛头小子多嘴吵嚷个什么劲?土匪对上市民百姓固然凶残,难道对上了咱们各路豪杰,咱们便任他们凶残?什么白寨、四方会、铁爪帮,这干家伙四十年前让咱们灭了,重新投胎转世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杨仇飞这么说时,朝身旁的卖艺叔看了看,卖艺叔立刻将手上提著的黑色包袱朝空一抖,洒出几个人头和几只黑色钢爪。
“这是铁爪帮的家伙!”宾客们一阵骚动,都从那些刻有记号的黑色爪子上认出这些人头主人便是凶残的铁爪帮手下。
杨仇飞淡淡地说:“路上见著几个暗中串连要上大扬府放火的家伙,随手宰了。”
大扬府上每日都有情报呈上,都说铁爪帮凶恶蛮横,个个持著附有黑铁爪子的刀剑行凶作恶,劫掠了好几个县,见了男人便杀,见了女人便奸。杨仇飞自往来大扬府探情的公孙遥口中得知这些消息,便四处探访,探入一些土匪窝藏地点,随意杀去几个正等待周彰通报的土匪们。几只铁爪则是根据公孙遥转述形容,临时向海来铁匠订制再稍加修改,此时一同抖出,英雄会上各路人马士气大振,热血沸腾,大伙儿簇拥著杨仇飞入座贵宾席,都说这剿匪行动有剑王参与,胜过千人之力相助,定要将土匪杀得一个不剩。
马天敬等一面安抚著宾客回座用餐,一面差人将这情形快马报回总坛,听从八长老定夺……
黄昏,大扬府庭院一处静僻地方小亭子旁,卫靖横坐在树上横出的粗树枝,悠悠看著天。
“卫靖,怎么不说话?你中午不是狂得很,怎么现在又这么安静?”樊军靠著树干,抛上一壶酒。
“没什么……”卫靖接著酒壶,喝了两口,觉得兴味索然。樊军又说:“你说你让飞雪山庄的小庄主劫去飞雪山庄,怎又自个儿回来了?李靡还在她那儿?”
卫靖赶忙跃下树,紧张兮兮地看看左右,对樊军说:“樊军,我当你是兄弟,才和你说几句真话,你可别张扬出去,否则可要坏事了。”
“哼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樊军笑了笑,吞下一口酒,说:“你放心吧,我连老许也不会说,老许或者不会说出去,但他必会说给水半天,说给水半天,等于说给所有人。”
樊军顿了顿,又说:“小卫,你若是将我当兄弟,便将你想干的事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干,看你们这些小家伙一个一个忙著干大事,我可瞧得难受,嫉妒得很。”
“还能干什么事,不就是和闯天门捣蛋吧。”卫靖笑了笑,低声说:“闯天门的帮主都给劫走了,闯天门上上下下鸡犬不宁,接下来便是八长老,灭了八长老,闯天门便要崩了。”
“闯天门若是在这时候崩,岂不是天下大乱?”樊军问。
“是啊,本来我和外公里应外合,准备一面打土匪,一步一步除去八长老,哪知道那小母猴唯恐天下不乱,胡搞瞎搞,闹成这样,现在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啦,她不讲理,也不将李靡还我,又不和我说话,我便自己回来,找机会和外公商量下一步怎么做。”卫靖无奈摊了摊手,大略将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和策略与樊军讨论一番。
“有剑王出马,这计谋应当成……”樊军低头沉思,心中竟是一片炙热激昂,他捏紧拳头,说:“小卫,我以前只当你是个顽皮孩子,几年不见,你胸中壮志可是远胜于我了,我……”樊军叹了口气,心想自己顶多只敢和老许等人起哄,将巡捕房冠上“霸王”两个字,还打算剿匪之后离行远去,避开闯天门,可不及卫靖、贝小路、公孙遥几个家伙一心想要剿翻闯天门了。
樊军又想他们三人都是名门之后,本便有靠山、有本钱搅天搅地,他不服气,灌下几口酒,轻轻捶了捶树,对卫靖说:“小卫,从现在开始,剑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好了,我可不当龟孙子,我也要大闹一番,大土匪、小土匪,来一个我打一个!”他这么说时,却见到卫靖呆楞楞地看著天,手里还把玩著一个小娃娃。樊军不禁哈哈一笑,说:“看来你爱上那小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