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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么硬碰可把爹爹的剑打坏了!”卫靖踩着那闯天门帮众肚子,一把拔出了插在他肩上的八手,见公孙遥和何闻连连互击,双剑发出响亮的碰撞声,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此打法,剑身必然受损。尽管父亲千叮万嘱,不可玩那四剑,要将四剑妥妥当当地交到富贵居。此时剑是带来了,但富贵居已成了废墟,鸡犬皆无,又兼身陷险境,也别无办法,只得出动宝剑。
三个伤势较轻的闯天门帮众,重新提着兵刃杀来助阵。
“算了算了,打坏就算了!”卫靖一手绿铁剑,一手乌钢小刀,也加入战局,一边斗着帮众,一边扯着喉咙喊:“公孙兄弟,纯钢剑坚实,本便善于硬碰,加上是我爹爹亲自铸的剑,更是天下无敌,你尽情打吧,打翻这混蛋家伙!”
公孙遥杀红了眼,剑招越趋凌厉。何闻剑术本便不如公孙遥,原先占着兵刃上的便宜也没了,只得吃力接招,数招一过,两人两柄剑上都出现了大小缺口,何闻的乌钢剑受损程度,更超过了公孙遥手中那柄纯钢剑。
“哇!这小子手中的剑也厉害!”一个帮众手中的长剑,砍在卫靖的乌钢小刀上,竟啪嚓一声,裂成两段,不由得惊愕大喊。
此时大棠年间,四海皆崇尚武艺,小原村中的男孩子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崇敬武术高强的大侠客、喜好漂亮厉害的兵刃等等,卫靖也不时跟村子的孩子们在树下比划,拿树枝作剑、或打拳踢腿。
便因如此,从未认真习过剑术的卫靖,对于使剑基本的突刺、劈砍,并不陌生,至少挥弄起来倒真像那么一回事,又加双手持了利剑,倒逼得眼前两个年龄大了他十来岁的闯天门众不住后退。
这批闯天门众除了何闻有点真本事,其他几个跟班则是十足的酒囊饭袋。公孙遥和卫靖以二敌四,还占了上风。
何闻一个不留神,肩头登时给划破一道,这么一痛,昨天让卫靖以乌钢小刀划破的伤口也复发裂开。
何闻自知不敌,喘着大气退出战圈,转身逃了,另外三个闯天门帮众登时慌了手脚,一一让公孙遥刺伤了手臂或是大腿,倒卧在地哀嚎。
公孙遥提着剑要去追击何闻,卫靖收拾了包袱,领着阿喜跟在后头,喊着:“姓公孙的小子,你先把剑还我呐!”
公孙遥跳出了给烧成废墟的富贵居大厅,穿过了庭院,出了大门,只见到何闻踉跄逃着。
“你别跑!”公孙遥愤然大吼,提剑追去。
“别追啦,快将剑还我!闯天门人多势众,那臭家伙必然去找帮手啦,你以为你能打几个?”卫靖领着阿喜死命跑着,他剑术不如公孙遥,但脚力却不输他,扯上了公孙遥的手臂袖子,却拉不住他。
“等我擒了那恶贼,便将剑还你,别阻我!”公孙遥报仇心切,甩开了卫靖的手,继续追着。
何闻不时回头看,转入了一条闹街,突然欣喜大叫,像是遇上了救星一般。
公孙遥和卫靖一前一后赶上,只见到何闻不再逃跑,笑嘻嘻喘着气,在他身旁,站了十来个闯天门帮众,个个带着兵刃。
卫靖拍额大嚷:“你这蠢蛋,我就说他一定会有帮手!”
公孙遥本仗着一股蛮劲,定要为王老爷报仇,此时见了这大票敌人,也不禁有些害怕,只能恨恨地看着每一个帮众,紧握着卫靖借他的纯钢剑。
“满大哥,这两个小子硬是不听拦阻,闯进富贵居大闹,还使诈偷袭,杀伤了好几个弟兄,我死命抵挡,他们手中的剑好厉害,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将我一柄乌钢剑都给打出了缺口!”何闻拔出了乌钢剑,指着上头和纯刚剑互击时打出的缺口。
那大票闯天门帮众当中的头头,正是满全利,满全利凹陷眼眶中的一对细长鹰眼,扫向公孙遥和卫靖手中的长剑,原本黯淡的眼神登时有些闪亮。
“你便让这两个小子打成这样?”满全利看了看何闻。
“不不,他们手中的兵刃真的厉害,真的……”何闻慌忙解释着。
卫靖大喊:“啊呀你这不要脸的家伙,分明是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打不过就诬赖我们使诈、偷兵器!咱海来市大英雄帮会闯天门有你这下三滥的家伙,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老太婆,真是败坏了名声!”
“你胆敢造谣谤我!”何闻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一干闯天门帮众听了,也起了不小骚动,有的大骂:“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有的则捧腹大笑:“何闻你当真调戏老太婆?”
公孙遥听卫靖如此说,也是一愣,转头正色瞧着卫靖:“卫兄弟,尽管他们人多势众,你又何必因此颠倒黑白?闯天门滥杀无辜,岂是英雄?何闻尽管蛮横,却也没调戏老太婆呀!”
“……”卫靖张大了口,看着公孙遥,他本看出何闻对满全利说话恭谨,地位高地立判,本想随口挑拨,若那满全利是个英雄,便会阻止闯天门帮众以众凌寡,若他们是蛇鼠一窝,也可鬼扯拖延时间,或许可以找着机会逃跑。但公孙遥却不甚领情,还出言训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满全利似乎没听见这些纷争,突然拔出腰间乌钢剑,速度奇快,剑尖直直窜向公孙遥喉部。
公孙遥连忙应变,长剑急转阻拦,头也同时偏向一旁。
满全利直刺而去的长剑,停在公孙遥脑袋和纯钢剑的中间,公孙遥耳朵给划破一道裂口,血潺潺流出。他速度不及满全利,手中长剑没有格挡到满全利的突刺,要不是脑袋也一同闪避,满全利这一剑便是刺在脸上了。
“反应很快,剑也不错。”满全利见公孙遥吓得呆了,便以手中乌钢剑轻碰公孙遥的纯钢剑,发出了沉实的金属碰撞声,满意地点了点头:“材料是好货,造工也是一流,似乎不输我这‘蛇咬’。”
“你倒识货!”卫靖也辨出满全利手中,那称作“蛇咬”的乌钢剑,也是一等一的好剑,不由得也有些赞叹,更加上满全利出剑迅捷如电,仿佛真如灵蛇出击一般。卫靖伸手一拉,将公孙遥拉退了几步,低声说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走吧。”
“兵刃留下,便可以 走。”满全利冷冷地说,又望向卫靖,说:“还有你,你手中那柄剑,和背上背的两柄剑,也留下吧。”
卫靖陡然一惊,摸摸背后,这才察觉背后的包袱早破了大口,两柄剑柄都露在外头,此时见到闯天门人多势众,头头功夫又如此之高,心中十分害怕。
“你们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公孙遥回了回神,愤怒说着,纯钢剑横摆,拦在卫靖前头,倒像是要保护他一般。
“你的剑叫什么?哪里来的?”满全利看了看公孙遥,问着。
“这剑叫什么?哪里来的?”公孙遥转头问卫靖。
“这剑……还没起名字,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卫靖答不上来,也不能明说是刚造好要送给王老爷的,只好含混乱答。
“传家宝剑岂会无名,分明是偷来的!”后头一干闯天门帮众开始叫嚣,大声喝着。
“我替它起个名字好了,‘白龙’,你俩觉得如何?”满全利手中蛇咬剑横摆,看着公孙遥和卫靖。
“剑又不是你的,你乱取什么名字,‘白龙’有够俗气!”卫靖气得大骂,拉着公孙遥要逃。公孙遥自知不敌满全利,只好也跟着退。
“想跑?大家追呀!”何闻怒吼,挥手招着大票帮众去追。
卫靖和公孙遥加上阿喜,两人一狗快步奔着,回头只见到闯天门帮众追得甚急,还分成了三路,从大街分支四面包围。
“这儿可有官府?我们去找官兵求救,闯天门当街行抢,简直目无王法!”公孙遥问着。
“我俩都是外地来的,你不认路我也不认路,又怎么会知道哪儿有官府,灭门杀人全家都无人过问了,我只怕官府也保不了咱们,还是逃吧!要不是你莽撞,我们也不会被追杀!”卫靖大声叫着。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公孙遥也后悔起自己的憨直鲁莽,连声道歉。
“往这儿跑!”卫靖拉着公孙遥的衣角,转进了一条狭小窄巷,阿喜紧跟在后,巷子里头摆了些凳子,有些妇人坐在凳上闲聊,也有小孩在一旁玩耍,巷里堆叠了许多杂物。
两人奔入巷子里,不停绕着,绕过了那些妇人小孩,巷弄的另一端,又有许多巷弄,两人在纷杂巷子绕了许久,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巷中停步歇息。
“哈哈……那些闯天门帮众叔叔伯伯,一个个都脑满肠肥,哪里追得上咱们年轻小孩。”卫靖哈哈笑着说。
“这……可不一定……”公孙遥连连喘气,只见到巷子另一端,满全利好整以暇地走来,身后倒无其他帮众。
“啊呀!阴魂不散,我们再逃!”卫靖见了满全利,又要拉着公孙遥逃。
“不!”公孙遥赶紧拔出纯钢剑,摆出架势,说着:“他脚力其实胜于我们,真要追,几步便追上了,我们要是逃跑,背对着他,那更不妙!”
“这倒是……你会使双剑吗?”卫靖听公孙遥说的有理,只好也摆出架势,见满全利老神在在地走来,自知面临事关生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背后又抽出一剑,是乌钢剑。
“没使过。”公孙遥摇头。
“他只有一剑,你挡下他一剑,另一剑便能抽空击他!”卫靖低声说着,将那柄乌钢剑抽出,递给公孙遥。
公孙遥却有些迟疑,没有接剑,说:“你不懂使剑,他会以鞘来挡。”
卫靖硬将乌钢剑塞入公孙遥手中,说:“你分不出好剑坏剑!这把剑能将他的鞘给斩断!”
满全利见了公孙遥手中又多了一柄好剑,神情更显兴奋,步伐跨得更大,大步走来。
卫靖接回了原先纯钢剑的鞘,放回包袱,蹲了下来,将绿铁剑横放地上,摸着阿喜的颈上的毛,说:“阿喜呀阿喜,你赶紧逃一边去,坏人要来啦,他大欺小不要脸,还说什么闯天门是英雄帮会,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卫靖抱着阿喜,胡乱大声说着,偷偷摸去了地上几颗石子,也同时扳出了八手弹弓。
“你做什么?”公孙遥看着卫靖,说着:“赶快站起来,那家伙很厉害!”
“你啰唆。”卫靖一手搂着阿喜,利用阿喜的身子挡着弹弓,用更低的声音说:“你先上,我射石子使他分心,你逮机会斩伤他脚,我们便逃。”
公孙遥点点头,见满全利离他只剩几公尺,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喊着:“我和你拚了!”
满全利举剑相迎,和公孙遥过了几剑,似乎没使上全力,像是在试探这小子的功力和他手中双剑。
公孙遥左手使纯钢剑作盾挡格,右手使乌钢剑主攻,和满全利单剑一来一往地过招。
“小子,你步伐沉稳,剑招精实,苦练许多年了?你是外地来的?”满全利攻了一会儿,动作渐渐加快。
“信县公孙家!”公孙遥报出名号。
满全利怔了怔,问:“信县,公孙?公孙祖是你何人?”
“公孙爷爷来啦,看我的乌钢石头射那恶贼!”卫靖突然朝空巷大喊一声,同时起身将弹弓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