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玉一惊,弹跳了起来,大叫道:“是你,张贵!!”
张贵立时一把扣住他的腕口脉门,暗运内力顺势攻将过去,意欲将他全身经脉瞬间封住。
不料,甫一攻进子玉的体内,猛然遭遇一股极阴极寒的内力抵抗,他隐隐觉得这股极阴寒的内力,虽说不如自己二十年苦心修来的内功充沛浑厚,却是令人难以理解的锋锐犀利,竟自有无坚不摧之势。
张贵心下大骇,暗说到头来还是将这贼子低估了,当即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顺着经脉攻过去。
这一来,子玉即刻便告支持不住了,危急关头,他脑中蓦然灵光一闪,念头尚未真个成形,体内涌动不息的“太阴真力”已先往后一缩,随即收缩凝聚为头发丝似的无比纤细的一缕,向张贵浩浩荡荡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内力逆袭上去。只一交锋,便将之彻底洞穿,顺势更望张贵体内悍然侵去。
就好像刀剑不能伤损分毫的牛皮甲,更微小的绣花针却能轻易将之扎透一样。张贵内功修为虽深,初一接触猝不及防之下,终是难以应付这等阴毒怪异的内功。
张贵甫觉不妙,就感到一股寒流闪电般地窜入体内,宛如一枚万载坚冰凝结成的寒针,狠狠一下戳进他的心肺至深处……
“啊哟!!”一声,张贵大叫着,右手徒松,虎躯剧颤往后便倒。所幸他多年来为国事南北奔走,久经大敌,临战经验异常丰富,虽惊不乱,往后倒时,左臂蓦提,向子玉奋力一挥,大袖劲风鼓荡,自子玉胸口拂过,登时便把他胸前几处要穴制住了。
子玉上了个大当,被骗得扣住了脉门,半边身子又酸又麻,全身动弹不得,不待他运功震开张贵的手,张贵的内力已飞快攻了过来。他神差鬼使似的领悟了一些“太阴真力”的奇异特性,趁张贵疲于应付之际,一举将他击倒。他高兴坏了,刚想张嘴大笑,谁料张贵中招摔倒时还能再度出招,他全身刚获自由,躲闪不及,结结实实被拂中了胸前要穴。
于是乎,子玉半个笑容僵化在了脸上,身躯摆着怪异的姿式,木雕也似的直挺挺定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只听“扑通”一声,张贵翻身倒在泥地里,摔得四脚朝天,尘土飞扬。一时间也爬不起身来,两眼瞪着天空,胸脯急剧起伏,嘴里不住呼呼呵呵,吐出的全是寒气。
过往路人看着希罕,算命就算命吧,也不知算命先生说了啥,那算命的公子哥激动得跳了起来,估计无意中碰到老先生一下,老人家年事已高,身子骨不硬朗,狠狠倒在地上摔了个跤,而那公子哥似乎也惊呆了。
不少热心路人看着气不过,“这年头青年人乍都这样呢!”便待走上前去,掺扶那算命老先生起身,却又见老先生自个儿已哆哆嗦嗦爬了起来,也就罢了。
老先生站稳后,在公子哥身上轻轻拍了几拍,示意“别害怕”,公子哥这才回了神,身子能动了,似乎脚下仍是打软,须得老先生一只手臂挽着。
老先生背起小卦桌,拿回书有“周易神卦”的小白旆,挽着公子哥,嘴里嘀咕着:“公子爷,您莫忧心,遇见老夫就是有前缘,老夫定会想方设法为您化解那段血光之灾……”两人一步一步渐行渐远,公子哥三步一回首,痴痴凝望马市开阔的大门,似乎急切地期待着什么,但只见人人马马来来回回地川流不息,川流不息。每一回首,他的眼中都饱含希望,然后迅速化为失望,一次一次的,希望越来越少,不期然浮上眸中的,是——绝望。
一老一少佝偻的背景在众人眼中慢慢悠悠淡去,彤云漠漠,寒风凄凄,两人远去的身形,也不经意间染上了一层暗淡的灰暮色。
“好妹妹,快来救我呀!哥哥我就快没命了,快来呀……”
张贵在子玉身上拍时,实是出指先封住了他丹田,生恐他大声呼叫惹来麻烦,又再点中他颈后“哑门穴”,然后才解开他胸口被禁的穴道。子玉便再提不起功力,也不能开口出声,除此之外,行动如常。
子玉并未猜错,张贵拉着他一脱离马市门口行人们的视野,立时便脚下加速,未几,远离了闹市,他似乎对这小城熟悉非常,左一拐,右一转,尽往偏僻处钻,越行越是僻静。子玉身不由己跟他走着,欲哭无泪,情知片刻之内,一旦被他找着个杀人埋尸之所,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于这世间消失了。
张贵也是暗暗心惊,再也难以想像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两天不到的工夫,竟有如此骇人的进境,连自己都险些栽在他手上,若是假以时日,必成大敌。
张贵却不知宇文悖有意未传授子玉内功心法,他要是不能自己寻求突破,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他们走进一条黑乎乎的巷子,两旁院墙歪斜残破得厉害,院子里是几处荒废已久的弃宅,腐朽破败,朽木斑驳,旷地杂草茂盛,深可没人腰际。人一走近,就听一阵阵扑腾腾之声,几只乌鸦“嘎嘎嘎”叫着飞起来,落在枯树枝上,淡漠地望着两名不速之客。
张贵不止一次听城中民众说起这院子闹鬼的事,传得甚是玄乎,大家对此地敬畏有加,即便是在青天白日,惯常一连几日都难见到有人在打经过……真是绝佳的地头,再好不过!他的嘴角牵拉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子玉心下一片冰凉,“难道我王子玉竟埋骨于斯,伴那杂花碎草长眠?”
他左手挟着子玉,双足轻点,提气腾身而起,轻飘飘飞上院墙,再竹竿伸出于墙上一借力,两人已翻身跃入院中。
阴气森森的巷子又恢复了死寂。
过不多时,一人猫着腰,鬼头鬼脑走过来。他身形瘦小,歪戴着一顶灰布帽,小眼睛闪闪发光,不住地扫视四周。他小心翼翼走到院墙下,抬头看看长满碧绿苔藓的一排排青砖,似是一时好生委决不下,“跟不跟进去?会不会有甚凶险……”
猛听得空中一阵极细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他是何等的警觉,想起这巷子乃是个死胡同,立知不对,“不好!中计!”即刻抽身,往来路奔去。
未跑出几步,两条人影自天而降,拦在他面前,截住了去路。
张贵左腋下挟着面色苍白的子玉,右手指着来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跟踪我们?究竟意欲何为?说!”
那人不答,往旁一闪,便想夺路而逃。
张贵猿臂疾探,出手如电,五指扣住了那人的右肩头,正待喝问。谁知那人右肩蓦沉,前后左右一滑,竟自挣脱了,转身往巷口狂奔了去。
张贵有些意外,没料到他如此溜滑,当下赶上两步,右手化爪为掌,搭在那人肩头,运力往下一压。
那人只觉千钧巨力泰山盖顶般的压将下来,腿脚一曲,“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腰都直不起来。他也算硬气,咬着牙硬撑,吭都不吭一声。
张贵伫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下来,冷然道:“说!”
那人无奈,只得道:“这人别看穿得斯斯文文的,其实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他指着子玉,如是说道。
子玉心说:“怎地被他一看就看出来了,难不成这人竟是个知己!”
只听那人委委屈屈地续道:“他趁小人不备,偷去了小人一样紧要物事,小人发觉后,自度打他不过,只好悄悄跟着他,看能不能找机会弄回来。求老前辈为小人作主!”他平平稳稳道来,已到眼不眨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说得跟真的一样,让人瞧不出破绽。
子玉口虽不能言,两只手拼命摇摆,连连指着自己嘴巴,示意有话要说。
张贵岂会轻信那人一面之词,略一转念,出手解了子玉的哑穴,之后左手按在他脑门上,只要他敢大声呼“救命”,劲力一吐,便将他大好头颅拍个脑骨尽碎,脑浆迸流。
子玉早就认出了这人,他正是酒楼内那戏谑贾似道的吴偷儿吴损,在这要命的当口,子玉也顾不得是不是他偷的,横竖他悄悄跟来,再怎么也脱不开干系,忙道:“张大侠,切莫听他瞎说!是他自己偷了那两蒙古信使的东西,却塞在我怀里……”
“蒙古信使?”张贵眼神一凝。
子玉道:“是啊!一个是真真的蒙古蛮子,另一个估摸是作了异族走狗的北国汉人。”
吴偷儿行此营生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精乖透顶,瞟见子玉说到自己偷东西时,张贵虽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面色却大为缓和。他当机立断,决定据实以告,抢着道:“偷东西的不是小人,乃是小人的一个小弟——他得手后,见那两人身手高明,没把握逃脱,便趁势将东西塞进这公子的怀里,被抓到时也好抵死不认……小人一直跟在这公子和他同伴的后面,远远望见他们与那两蒙古信使交了交手,似乎两蒙古信使还吃了暗亏,这才知他们身怀绝技,于是,更不敢轻易下手了,看他们要买马,本想着在马市人多处正好下手,谁知他给您老抓到这来,小人不知轻重,一时鬼迷心窍也跟了来……老先生,您是前辈高人,您给评评这理儿,那东西原本也不是他的……”
张贵不耐烦听他絮絮叨叨,打断道:“那东西呢?”
子玉慌忙自怀内取出那封看似寻常的书信,双手递了给他,说道:“张大侠,您请过目!”
张贵展开纸张,细细读去,浓眉深蹙,似乎也为信中寻常家书般的内容大为诧异,当他看到末尾“劣弟阿里海牙敬启再拜”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阿里海牙,果真是阿里海牙……”
子玉不解,随口问道:“阿里海牙是谁?”
张贵皱眉苦思,神游户外,不觉喃喃答道:“围攻襄樊的蒙古大将之一,用兵奇诡,神鬼莫测……”
“嗳呀,不好!”子玉大吃一惊,叫道:“那么此事绝不能等闲视之,张大侠你速速将那两蒙古信使擒拿住,务必逼问出他们此番南来究竟有何图谋,以及这封信又是交给谁?也好防范于未然!”
张贵背着双手,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冥思苦想,一会又举起信来看一看,一会嘴里嘀嘀咕咕。
子玉与吴偷儿对视一眼,谁也没胆子逃走。这时,子玉体内给点散的真气已在重新凝聚,他不会冲穴解穴,由于丹田被制,只是一点一滴地贯注于右手,随时准备暴起一击。生死存亡,说不得尽在这一击了。他任督二脉已通,其行功运气之易,绝不是张贵这门外汉所能想像的。
张贵停下脚步,对吴偷儿道:“你同你小弟……这回做的虽有功,可日后也别再偷窃了。”他言到此处,掏出一锭大银扔给他,道:“拿去做个小本买卖,好好正经过活。再作奸犯科叫本人知晓,定不轻饶!”
吴偷儿呆了呆,没想世上竟有这么好的事,这一下喜从天降,慌不迭满口应是,赶忙一把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