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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眼下俱都在……”向前行的马车一指,“都坐在这辆车里。”
“哦。”陆三公子思忖着道:“病人都是些什么人,可有娘儿们在内?”
刘开不知就里,只当他老瘾又犯了,望后车瞄一眼,低声坏笑道:“两人,一个神色倦赖的黄脸小姐,一个老家人。那小妞很是有几分姿色,两只小手白嫩得跟和阗暖玉似的,公子爷难不成想找个机会弄上手……”
陆三公子心里已有数,不再理会他,拍马行到那辆双马軿车旁,突地伸手猛然撩开黑布帷帘。
只见里面安安稳稳坐了三人,分别背靠着三面车板相对而坐。三十余岁的黄脸汉子坐中向外,微呈病容的小姐坐了左首,小老头坐右首。空间气氛异常阒寂肃穆。黄脸汉子一手搭在小姐皓腕脉门上,蹙眉冥思不语。老头喘息有些急促,颤抖着声音道:“张大官人,不知我家小姐,小姐还……”
黄脸汉子喟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眉宇间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愁情。
那小姐凄婉一笑,缓启檀口,幽幽开言,清细的声音中满溢着心死如灰的意味,“张大侠无须忧心挂怀,小女子生患绝症,命里早已该绝,若非神明眷顾焉能活到此时,即便今日而殁,也是命该如此,小女子无怨无悔。张大侠的大恩大德,惟有来世再报!”
老头急道:“小姐,你万万不可……”忽地转眼看见陆三公子,瞠目骂道:“兀那贼头贼脑的小子,你是何人?休得打扰张大官人给我家小姐诊病!”
陆三公子冷笑一声,直勾勾逼视他们,来来回回扫过几圈,已是瞧出了些个苗头。夜色朦胧,车厢内未着烛火,越发昏暗。虽说两小草草易了容,然衣裳着装未改,终被他借着月光依稀辨认了出来。
要说淫贼采花贼这了不得的职业,与世间别的诸行诸业大异其趣。人若从事久了,除开跑得快一点,穿衣脱衣利索一点,床上功夫技巧派一点,另有一桩天大的好处,便是认人的角度不同。寻常人等凡认人但观面貌,到了久历花丛的淫贼手上便不是这样了,他们显然对女性的头颈以下更来兴趣,久而久之,认人便成了不看面貌看身材。据传,此道臻于化境达炉火纯青者,能凭一根指头分辨出李家小姐赵家媳妇钱家什么什么的……陆小淫贼显见离此梦幻般的境界相去甚远,他死死盯上了小姑娘婀娜的身段腰肢,自上到下这一逗留,心中笃定,冷笑着就待开口揭穿他们。
忽闻陆堡主在后车气急败坏吼道:“忤逆的孽障!做死么,还不去前头开路!”
陆三公子急道:“父亲大人,这三人……”
“滚!!”堡主几乎是用咆哮的。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抱头一缩,哪敢再言,灰溜溜朝前跑去。拔腿前,目光狠狠在小姑娘美妙如花朵的娇躯一掠,喉咙里“咕嘟”一声,似是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
车内三人甫自松了口气,各自定惊魂抹冷汗不提。
不说子玉并小姑娘,老头亦知两小一旦被人拆穿,自己必会跟着一起完蛋。
子玉喘过一口长气,道:“你们说他认出了我们没有?”
小姑娘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决计是认出了,他刚刚的眼神好吓人呢!”
老头道:“不打紧,陆堡主断乎不会容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你们别离开我,老头子自会护住你们。”
子玉望着他,迟疑道:“可您老有伤……”
老头嘿嘿一笑,傲然道:“区区一个淫贼……哼!”
大队人马一言不发,赶路在荧荧月辉中,披星戴月,车马辚辚路苍茫。天色至起更时分,夜已深寂,子玉前时睡了一觉,这会儿坐在颠簸的车厢内,再也难以入睡。因见老头闭目不动多时,呼吸匀称,似已入定。他心头犯痒,便想逗逗小姑娘,悄悄伸过手去,比出一指往她臂上轻轻点了一下。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张眼,未予理会。
子玉乐了,再又伸指往她臂上一点。
小姑娘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荡漾滴溜溜一转,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这一下装出凶恶狠狠的模样儿,实则又娇又媚,他看得怦然心动,骨头一酥,顿时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往她那边挨过去,轻偎低傍,涎了脸笑道:“你适才说什么‘命该如此’?”
没头没脑的一句,听得小姑娘摸不着头脑。
他自个儿接着低声谑笑道:“依我说啊,命该如此就是命中注定该当如此,嘻嘻……要我看啊,冥冥中有一条红线,一头绑着你来一头绑着我,命中注定了跑不了你也少不了我……”
她好生羞赧,啐了一口,老头就在一旁,也不晓睡熟没,这人便没脸没皮的胡言乱语,要是给人听见,真真羞也羞死了的!她岂是好相与,见他的贱手又欲摸来,忽地玉手伸出,捏住了他小臂上一块肉儿,使劲拧转了个个儿。
子玉痛得想叫又不敢叫,怕吵醒了老头,惟有连连甩手,偏生小姑娘耍刁,钳住了便不放,一个劲儿的使命拧。子玉苦塌塌了脸,长叹道:“我知矣,我知矣!定是我前世欠了你的,今世合当还债……”
过了一会儿,子玉收了笑脸,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问你件事儿,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不安心。”
“嗯。”小姑娘微微嗯了声,只当他要当场示爱,一时间芳心如小鹿乱撞,纳头玩弄衣带,细声如蚊蚋道:“你,你先说说看。”
子玉期期艾艾道:“你定要认真回答喔!不可以骗人!”
小姑娘更羞涩了,所幸黑暗中彼此看得不甚真切,不然真要落荒而逃了,嘟囔道:“你爱说,便说,人家,人家,不一定,回答……”
“那我说了——你恢复武功后……会不会打我?”这事儿定须早早问个清楚明白,他心下盘算:这娘儿们暴力倾向太也严重,现下内力被封,像个没钳子螃蟹,时不时还要张牙舞爪一番,要是恢复了武功,搞不好不被她吃了!”
小姑娘呆了呆,羞意一退,怒意随之高涨,当下也不答话,只绷直嗓子阴恻恻冷笑了几声,由他自个儿去琢磨品味。
子玉心下忐忑,凉了个通通透透,忖说:“罢,罢,罢,这娘儿们美则美矣,然终非良侣,咱惹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好歹走完了这趟差事,我寻机溜了便是,人家忽必烈还在大都等我哩!”
过了半晌,小姑娘忽问:“那狐媚子送你的定情信物呢?”
子玉奇道:“哪个‘狐媚子’?什么‘定情信物’?”
她嘟起了小嘴,嘀咕道:“少给本姑娘装傻!不就是那‘及乐轩’的贱女人!”
子玉哦了声,哑然失笑,敢情她还记挂着那东西啊。自怀中取出一条弯弯曲曲蚯蚓般的金色物事,道:“你是说它?”
小姑娘看看它,又看看子玉的脸色,再又盯着它,恨恨道:“扔了!”
“不成不成,”子玉不知她吃错了什么药,咱的财物她凭啥子说扔就扔,道:“这东西成色不错,我要留着当钱,咱今回出门没带钱……”
小姑娘二话不说,悉悉索索从包袱内掏出一锭大银,白花花足有五十两,道:“本姑娘买了,三十两!”
子玉寻思此物给毁成这德性,也就能典当个几两银子的材料价,换到十两自己都要偷笑了,她这般阔绰一口气出三十两,显是喜爱已极……不宰白宰,多宰到一刀去大都的盘缠都来了,眼珠子一转,道:“五十两,不二价!你不买我找别人。”
小姑娘一咬银牙,道:“成!你先与我看看真假!”
子玉大喜,道声“一定为定”,将黄金蚯蚓恭恭敬敬递了给她。
她接过,瞧了一瞧,撇撇嘴,漫不经心地纤手伸出小窗格,扔了。
子玉愣了,五指一张,“付钱!”
小姑娘却好整以暇把银锭放回包袱,白他一眼,道:“没有!”她心下早打好了小九九,“这人名声太恶,钱一到手只怕立马拿去吃喝嫖赌,风花雪月,对他就该同爹爹对付大哥一个样儿——不给钱他便老实收敛了,憋着他!”
子玉彻底傻了眼,不料她竟当面耍赖,这下咱去北边,要不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便只剩乞讨一途了,心头肉儿疼啊!他怒气填膺,见她一付奸计得逞的狡黠神气,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什么也顾不得了,展开双臂扑将过去,“噗通”,只一下已拥紧了她,将她压在身体下,狞笑道:“不给钱,就拿自己换……”
小姑娘慌了神,吓个不轻,道:“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你做甚?”一面全身上下拼命扭动挣扎。
子玉嘻笑道:“嘘!小声!老前辈睡着了,你这大叫大囔的吵醒了人家,你好意思么你?”这般样的激情碰撞尚属头回,她盈盈可一握的侬纤腰身,水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动,肌肤反复摩擦,感触之佳,足以荡魂噬魄,加之她前胸两团弹性绝佳的凸起挤在他胸前,幽香四溢,“腾”的一下,他的欲火就冲上来了,两眼通红,俯头便待吻下去。
“咳咳咳!亲不得……”老头突然咳嗽了起来。
子玉神志顿时一清,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忘放出狠话:“今回看在老前辈面上饶过你,以后再跟你算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将来还不知谁谁伺候谁谁……”
小姑娘两手抚了脸,埋首膝中,羞得抬不起头来。
老头无可奈何叹道:“要亲热也看个时间吧!老头子临时给你们调的易容药水效力不佳,遇水即化,你们那般胡来……还要命不要?”
两小缄口无言,小姑娘受了委屈,嘤嘤地抽噎了起来。
子玉就怕这个了,“好好好,别哭别哭!你欠我的五十两银子,咱不问你讨了总成吧!”
小姑娘呜呜咽咽道:“讨厌!讨厌!呜呜……你欺负人家!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啦……”
子玉又忙自连连陪不是哄个不休。
老头叫他们搅得一个头两个大,有苦也得往肚里吞,适才行功时,为出声提醒他们,险些走岔了真气。一怒之下都想跟他们就此拆伙分道扬镳……
一炷香的辰光过后,老头“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瘀血,他眼一开,立时大袖一甩卷出,将一口激射而出的血箭悉数卷进袖中。车内血腥味弥漫开来。
子玉喜道:“前辈功力深厚,这会子内伤已痊愈了?”
老头摇摇头,道:“不过四成……”
一言未毕,便在此时,马车右侧传来几声怒叱声,“敌人偷袭!”接着是有人惨叫和镔铁“呛啷”坠地声,随后一个陌生人“呼”的一声揭开马车帷帘,现出一张青渗渗的马脸,他冲车厢内三人打量一回,忽地破颜一笑,露出一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