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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都会看不过眼。
只听中间一驾马车车厢内有人气得哇哇大叫,一个四十来岁的蒙古官员掀帘而出,待看清喊还钱的竟是子玉这么个汉人公子,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骂道:“好你个不要命的汉狗,左右、给本官拿下,当场五马分尸!敢冤本官还钱,哼哼!”他这一口汉话倒是地地道道,可惜他不认得宁远公主,看见了她却不知道她是谁,一心只想“分”了这汉人疯子,谁人敢出头就连谁一起“分”了。
“且慢,这位大人难道忘记了……”子玉笑着走过来,边走边说:“就在一个月前,本少爷去逛妓院,正好碰见了大人你,我俩比起阔来谁也不服谁,咱一口气叫了三个姑娘陪宿,你不服气一口气叫了八个,咱又叫了十八个,大人你气坏了,便扬言要叫八十八个姑娘,可怜那家妓院哪有那么多姑娘,你一气之下又要跟我单挑赌骰子,我俩一直赌到天亮,你连裤子都输给我了不说,还欠了我十万两银子……喏,欠条在这儿。”子玉自怀中拿出剑谱在他面前一晃,不待他看清便塞回怀中,续道:“看看,白纸黑字都写在羊皮纸上,大人你抵赖不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钱还钱!”
这蒙古官员气得浑身直哆嗦,从来只有他冤枉老百姓,如今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了,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他嘶声大叫:“来人来人,给本官砍死他!!”
子玉长笑声中,抬脚踢飞两个扑上来的兵士,纵身跃至一辆马车旁,双臂大张,老实不客气抱住一个表面裹着铁皮的大木箱子,猛觉全身一沉,好乖乖……怕不有数百斤之重!他心下暗喜,这个大箱子里多半装满了金银,要不哪有这般重法!
他功运两臂,把大箱子整个抱在手中,踢开几名挡路兵士,哈哈大笑声中扬长而去,“这个箱子就算抵十万两银子的欠债好了,你占大便宜了,哈哈哈……”
“站住!”猛听得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五条人影从酒楼楼上窗口窜将出来,腾空一跃,落地之际将子玉团团围住,却是蓝简行一桌五人。
他们五人紧挨窗前而坐,下面这一幕自然从头至尾尽收眼底,起初的小打小闹他们还没怎么在意,有护卫骑兵处理即可,直至子玉突然施展武功硬夺了箱子欲突围而去,他们才现身阻止。
所有护卫骑兵都蜂拥围了上来,在五人之外又围了一圈,五人成内圈,三百兵士成外圈,将子玉层层围在核心,插翅难飞。
后面那蒙古官脸都绿了,大叫大嚷,口口声声要将子玉千刀万剐。蓝简行不理会与他,朝子玉抱拳道:“王少侠,木鲁都大人官期任满返京,家眷与行李托我会武镖局护送,还请少侠将箱子放回原处,老朽承情不浅。”
左劲刀也急道:“子玉,别干傻事,速速把箱子放下!”
子玉是有苦说不出,抱了这么个又沉又大的箱子,轻功身法施展不开,才至轻易被他们截住,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他高声朗朗道:“今儿我是代千千万万汉家同胞讨回欠债来了!看你们也都是炎黄子孙,要为鞑子狗官卖命的,就尽管上来便是!”他缓缓道来,语音铿锵,掷地有声。
颜白眉道:“跟他说那么多作甚,把他拿下!”
说完,正欲出手时,易姓年轻人跳出来,道:“师傅,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徒儿先去会会他。”
颜白眉微微点头,他不明子玉深浅,正好让徒弟先行出手,也好试试敌人的虚实。
易姓年轻人拔出长剑,剑尖指定子玉,喝道:“放下箱子,拔剑接招!”
子玉扑哧一笑,抱着箱子动也不动,不屑道:“凭你,不配!”话语简短到极点,极尽轻蔑之能事。
易姓年轻人勃然大怒,他出生世家大族,年少气盛,哪受得了这等轻视,当下,挪身进步,剑锋“嗡”的一颤,三点剑花攻向子玉,剑光凌厉,又疾又狠。
子玉怀中抱的这个大箱子高到脖子处,行动大是不便,但也有好处,就是身前半个身体都被箱子挡住,像面盾牌似的,敌人进招也只能取头部要害。当下他身躯滴溜溜一转,似拙实巧的转到敌人身侧。
易姓年轻人剑法纯熟,想也不想便急变一招“李广射石”,轻灵如风一般刺向对面身子侧面。
子玉见他急于求成,招式使的过老,箱子微微一摆,便迎着剑势去路。
只闻“嗤”的一声,长剑刺破箱子外表裹的铁皮,一直刺入箱子数寸,方才卡住。
子玉不待对方拔剑,箱子略微一转,他手中便把持不住,长剑脱手,子玉再踏进一步,箱子顺势一摆处,插在箱子上的长剑剑柄正正撞着易姓年轻人的胸前要穴,他再也动弹不得。
颜白眉不料徒弟眨眼间便一败涂地,喝道:“老夫再来一会阁下高招!”一个箭步疾行,双掌荡起两股劲风,掌分阴阳,左掌掌心赤血如火,右掌掌心莹白似霜,一前一后攻向子玉。
子玉两手托起箱子,将对方进招去路尽数封死,眼看两掌就要击在箱子上……
后面蒙古官木鲁都厉声大叫:“留神本官的箱子!!”
颜白眉好生气恼,无奈之下,左掌阳掌凝立不动,只以右掌阴掌击在箱子上,落手无声,便如轻轻拍抚一般。
子玉猛觉一股阴柔无比的劲力透过箱子直撞胸口而来,他早已运功防备,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寒气入体,浑身机凌凌一哆嗦,体内浩瀚无边的真气飞速运转,眨眼之间已将寒气驱尽。他骤遇劲敌,战意大涨,大喝一声道:“好,再来再来!”
颜白眉也是惊讶不已,料想中这么一掌击中,应该箱子不动而对方整个人被击飞才是。
两人再度战成一团,子玉胸前抱着这么个笨重大箱子,一开始不免束手束脚,后来索性拿箱子当奇门兵器使,横竖他原本就不通武功招式,不论手里拿的什么兵器都是临敌应变,使起大箱子来也渐渐风声呼呼,似模似样,对方要给箱子扫中一下,不死也要重伤呕血。
这边颜白眉听后面蒙古官不住口大叫“当心箱子”,左掌纯阳刚猛的掌力就不敢击在箱子上,不然大箱子虽说结实,被两大高手劲力一撞之下非震裂不可,只能以右掌阴柔掌力应敌。
但见场中人影飞驰,劲风激荡,两人都使不上全力,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堪堪斗到三十招开外,子玉心下大定,耳听后面蒙古官木鲁都声嘶力竭的聒噪声,心头一动,暗忖他这么紧张箱子作什么,难道说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保全箱子,我就偏偏要毁了它。
子玉打定主意,一连几招强攻逼开颜白眉,两臂贯注内力,发力将大箱子往上抛一点,不待箱子坠地,身形如流电一般闪至箱子正前方,两手握住兀自插在箱子上的长剑剑柄,默运神功向前推去,剑锋直似摧枯拉朽一般把箱子划开。
说时迟,那时快,箱子坠地前的一刹那,子玉推着剑飞速绕箱子一周,剑光一闪,这个结实无比的铁皮箱子顿时叫切成上下两半。只听哗啦啦一阵清脆响声,箱子里装的物事掉了一地。
地上顿时九彩绚烂,一片珠光宝气,在下午阳光斜斜照射之下,越发夺人眼目,不可直视。但见地上散落的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又大又明澈的珍珠、红得滴血的过尺珊瑚……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古玉珍奇,最惹眼的是一个金冠,上面镶满金玉珠翠,彩光莹莹……凡此种种,此一箱子奇珍价值连城,莫说不该出现在这不大不小的官儿手里,便是皇家宗室府第也难得一见。
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好一番异样死寂。
“天杀的小贼!本官跟拼了!!”蒙古官木鲁都当先回过神来,气得头发昏,不顾一切挤开人群冲了过来,要跟子玉玩命。
子玉也回过神,哈哈一笑,双手负在身后,身形腾起,脚尖在包围的兵士们头上点了点,便飞出包围圈子向北而去,身法似缓实疾,衣袂飘飘,一路绝尘,瞬息间消失不见,清朗的长笑声倏忽远去。
子玉一旦放下大箱子累赘,身法再无阻滞,旁人便留他不住。
他自镇子北面出镇,沿着大道奔了两三里,便坐在道旁树荫下歇息。
未几,就见宁远公主纤柔的身形疾驰而至。
子玉拉她在身旁坐下,笑道:“你们大元朝还真是富得流油呢!随随便便一个官儿就富可敌国哩……啧啧!厉害呀厉害。”
宁远公主娇嗔着推了他一把,道:“少耍贫嘴!那家伙木鲁都我虽没见过,但知道他这人,前几天我们途经蔡州城时,还听蔡州达鲁花赤说起过,说前任达鲁花赤木鲁都才卸任没几天。”
“哦,蔡州?”子玉心念电转,随口道:“蔡州老百姓有那么富么,给他搜刮到那么多宝贝?”
宁远公主不答,黛眉轻蹙,侧头沉吟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蔡州……是了,就是蔡州,怪不得前几年木鲁都的父亲屡屡奏请朝廷,想让木鲁都去蔡州为官……”她目光一凝,经过思前想后已有了些头绪,朝子玉道:“那么多珍奇珠宝不可能得自民间,蔡州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想想。”
“你的意思是说……”子玉脑中灵光一闪,道:“你是说十几年前金朝就是在蔡州最后灭亡?!这便对了,金朝末代皇帝哀宗完颜守绪领着文武百官及一些残兵败将逃到最后的蔡州城,那时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老百姓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粮供应军队,金朝立国百二十年,皇族所藏奇珍异宝自然不计其数,可珠宝却不能当饭吃,金哀宗万般无奈之下派使者去宋国乞粮,说些唇亡齿寒的道理,最后也叫宋廷赶了出来。蔡州城破时,想必皇族珠宝散落在老百姓手里,后来又被那木鲁都几年间巧取豪夺尽数搜刮进自己囊中。”
宁远公主嘻笑着连连摇首,道:“人都没有,如何散落?”
子玉心头一紧,道:“没人?此话怎讲?”
宁远公主笑笑道:“当年我蒙古军由大将塔察儿统率,与你宋国名将孟珙合力攻蔡州,双方约定,城破之日,全城财物与人口归我国,城池与土地归宋国。所以,后来攻陷城池后,全城百姓都被我军押回北方为奴,交给宋国的只是一座空城。你倒是说说看,人都没有人,珠宝又如何散落民间?”
子玉一怔,听她以再平常不过的口气说出一句“押回北方为奴”,其间血泪却不堪想像。
宁远公主沉吟着道:“当年灭金的塔察儿,也正是这木鲁都之父……嗯。”她言及此处,不由与子玉对视一眼,想到木鲁都卸任返京,不但大张旗鼓要三百骑兵护送,还托会武镖局总镖头亲自押镖,其中内情只怕不单纯。
子玉起身道:“走,我们去查个水落石出,没准儿是奇功一件……你不是想让我立件大功么,良机不可错失!”
宁远公主有些顾虑,迟疑半晌,吞吞吐吐道:“可……可是那木鲁都是我二哥北平王南木合的人。”
“是你二哥的人,那又怎样?难道你怕了?”子玉好生不解,向来只知她行事任性而为,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头回发现她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