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邪剑道声“又是你”,拉着琦灵身形猛地平移开去,衣袂飘飘,早脱出了铁杖劲力笼罩之下。
这黑影正是东方婆婆,甫一落地,便疯了一般挥杖朝邪剑父女扑去,满头银发迎风飞舞,目眦欲裂,一声声嘶喊:“还我夫命来!”令人闻之恻然。
邪剑拉着琦灵左闪右避,在敌人杖影中来回穿梭,虽说还带了一人,对方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他喟然道:“当年我与你夫苍松客东方晴正大光明一战,既未行使阴谋诡计,也未以多为胜,堂堂正正单打独斗,你也在旁亲眼目睹的,最终你夫负伤败落……唉,刀剑无眼,我们习武之人,技不如人,怪得谁来?”
东方婆婆凄厉叫道:“我们夫妇二人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谁要跟你比武?!要不是你这毒辣小贼,我夫岂会伤重毙命?!老身这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想把你碎尸万断,以祭亡夫在天之灵!老身苟活到今日,就是要你血债血偿,拖你一并下黄泉!!小贼你别跑,是个人物就与老身决一死战!”
邪剑道:“你已入耄耋之年,气血两虚,本就时日无多。加之你前晚又身负重创,伤及内腑,而后更强行运功压下伤势,敝人观你元气枯竭,神魂衰微,假若这就去找个地方散去真气,静心调养,没准儿还能活个一年半载,若再妄动真气,与人以命相搏,油尽灯枯之祸就在眼前。今日白天我屡次回避于你,正是为此。”
东方婆婆哇哇大叫,“谁要你这毒辣小贼可怜!站住,吃我一杖!”
邪剑冷然一笑,站定脚步,道:“看来不与你一战,你死也不会瞑目……罢了,你自己找死,须怪我不得。琦琦乖,在旁看一会儿,待爹爹打发了她,我们就回家。”后面的话自是对琦灵说的,扬臂一挥处,一股柔劲发出,将琦灵送出一旁。
邪剑原本将琦灵送至场外单独无人处,可琦灵甫一落地,便蹬蹬蹬跑到魅云子玉身旁,冲子玉怀中的魅云怯怯唤了声“云姊姊”,粉泪扑簌簌滑下面颊。
东方婆婆见邪剑不跑了,便也驻足停步,面对邪剑拐杖缓缓举到头顶,将内力运至颠峰状态。
马老七见机会难得,忙不及翻身下马,跃到东方婆婆身旁,并肩面对邪剑,银枪一指,喝道:“邪剑,你残杀老夫十七义兄义弟,血仇不共戴天,今晚便与你决个生死存亡!”他情知徒弟们武功差得太远,对邪剑那等高手再多都是白给,而邪剑又不肯放过自己,眼见突然冒出个东方婆婆找邪剑麻烦,简直是天赐良机,若不借机与她联手对付邪剑,一旦她不敌败落,那他便再也没有活命之机了。
邪剑束手卓立,微含冷笑,眼角也不扫他一扫。
马老七心下暗怒,喝道:“邪剑小子,拔剑!”
邪剑哈哈朗声一笑,语音铿锵道:“我既是剑,剑既是我……”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一百零六章
马老七闻言心头一凛,情知今晚凶多吉少,暗暗起了拼却性命背水一战之心,冲身旁东方婆婆吆喝一声,分两边夹攻邪剑。
邪剑也不敢过于托大,身影飘乎如鬼魅,两手并指若短剑,嗤嗤剑气声里,与敌人战在一处。
但见晒谷场中三道人影交织在一起,除子玉之外,旁人不惟看不清他们的招式,甚而连谁是谁都分不出,劲风激荡,扑面有如刀割,不时传出“噗噗”沉闷的劲力交击之声。
战到分际,砰然一声巨响,沙石四溅,场中人影乍分,邪剑踉跄后退,唇角含着一丝鲜红的血迹;马老七厉声惨叫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满布指头大小的血洞,鲜血汨汨喷出,已然一命归西;东方婆婆跌坐于地,手中拐杖当啷坠落,垂顿着头,身躯摇摇欲坠。
琦灵惊呼一声,冲过去扶住邪剑,直唤爹爹,忧急之情形之于色。
邪剑勉强笑了一笑,道:“爹不打紧,区区小伤,不能把爹怎么样。不捱那老婆子一下,她死也不会死的瞑目,就当爹做件好事,让她安心上路好了。你娘常劝为父得饶人处且饶人,多积点阴德,哼哼,其实爹爹何须积阴德,爹爹才不怕报应,阴德都是为琦琦你积的呀!”
说话之间,东方婆婆扑通一下子栽倒于地,浑身僵硬,七孔溢血,再也不见动弹。
燕山十八骑剩余的几人,见师傅败落身亡,生恐邪剑牵连于己,彼此相互望望,一时之间心意相通,也不知哪个发一声喊当先策马便逃,轰的一下子一齐跑得无影无踪。
剩下一队蒙古骑兵见邀来的帮手一败涂地,哪还敢留在此地,也随后跟着策马逃遁。
邪剑一拉琦灵,“琦琦,跟爹回家。”
琦灵大为不愿,望了望子玉,噘着嘴嗔道:“不嘛不嘛!琦琦不想回去嘛,人家要跟子玉哥……”
邪剑目光顿时一寒,煞气毕露,怒道:“跟他怎样?”
这边子玉听得头皮直发麻,这傻妞儿,从来口无遮拦,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咱非活活被她害死不可!
“琦琦要跟子玉哥……跟子玉哥……”岂料,琦灵嘟嘟哝哝半晌,突然冒出一句:“琦琦要跟子玉哥学……学捆绑十八式!”
子玉一听为之气结,险些咬着自己舌头,再也忍俊不住扑哧笑将开来。
邪剑听得全然不明所以,转头望向吃吃直笑的子玉。
子玉何等乖觉,走到地下被村民五花大绑的蒙军百户跟前,踢了踢他,笑道:“喏,就是这等捆绑敌人之法,晚生知道十八种绑法。琦琦呢,是看见什么都想学……嘿嘿!”
邪剑面色稍霁,道:“学那种勾当作甚?跟爹爹回家!”
琦灵扭着腰肢不依,“琦琦才不要回家,就不!就不!”
邪剑道:“琦琦乖,别再闹了,啊!”
琦灵:“不嘛,不嘛……”
邪剑烦得不行,一时心头火起,反手“啪”的就是一个耳光。
琦灵登时叫打愣了,一手抚着半边脸,泪花儿在眼眶内打转。
邪剑打完又心疼,狠下心肠不去哄她,一把将她拖过,仰天发出一阵厉啸。
只听得空中大鹏鸟长唳声相呼应,震动翅膀迅速下降。
邪剑携着琦灵,飞身登上树顶,腾身扶摇直上,稳稳跃至大鹏鸟背上。大鹏鸟载着父女俩,眨眼间飞得不见踪影。子玉呆呆望着,怅然若失。
场中只剩了子玉与魅云三人,再有就是一地的尸首,满地都是血迹。星贞星艮两人脚步蹒跚,颤颤巍巍走到魅云身旁。邪剑下手极有分寸,他们两人内伤不轻,但却不致命。
子玉喟然叹了口气,缓缓行至三人身旁。
魅云全身乏力,神情委顿,咬着牙关道:“你们两个先走开些,我与王公子有话说。”
星贞星艮两人恭声应是,齐齐退到十丈开外,远远望着魅云,放心不下。
子玉有些无精打采,翻身坐在地上,道:“姊姊有话但请直言不妨。”
魅云沉吟未决,樱唇翕动开合,数度欲言又止,显得内心大是挣扎。好一会儿,终于开言道:“小女子自食其果,现今武功尽废,已成了废人一个,而公子这般神功,我想请你……请你……”支吾再三,下面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子玉心头咯噔一下,不敢接她话茬。
魅云鼓足勇气,毅然道:“我想请你协助我复兴本教!若王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冰清玉洁的女儿身侍奉公子!”说罢,低头剥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及易容物,再抬头时,却是一张眉目如画的娇靥,竟是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儿。
子玉瞧着一呆,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心里头早乱成一团,嘴里嗫嚅道:“这个……这个……”暗忖魔教多行不义,江湖白道人人耻与为伍,而且据宁远公主所言,魔教与北国天狼阁勾勾搭搭,自己又岂能搀和进去。
就是这么一迟疑的工夫,他却不知魅云身遭大变,一个女儿家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罢了!”魅云满心委屈,羞忿欲绝,眼眸一阵发红,掩面急走。
“姊姊且慢!”子玉想拉住她,手伸到一半,又是犹豫不绝,她已跑得远了。
魅云自星贞星艮两人身旁掩面跑过,叫也不应,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使令主这般伤心,回头恶狠狠瞪了子玉几眼,追着她去了。
此时,饱受惊吓的合村村民自房门缝里窥见外面只剩了子玉一人,相继开门出来,望着地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唬得不知所措。
子玉心绪郁结,吩咐众村民将蒙古人的尸体堆在一起遮掩好,天明后如蒙古大军退了,便拿板车推到城里衙门领赏,别的一干尸体好生就地掩埋了。
村民们一齐应是,对他的话,不会有一字质疑。
子玉此间事已了,跟村民问明城池的方向道路,便施展身法,向袁州城一溜烟飞奔而去。
此村离城池不过二三十里地,以子玉的神速奔来,哪消半个时辰,城池轮廓已然隐隐在望,城墙上火把灯笼照得通明。他轻功提纵术施展到极至,如箭一般朝城墙驰去。
到了城墙脚下,一步不停,腾身窜起,护城河一跃而过,在城墙壁上略一借力,已登上城头,“嗖”的一下子,在城头蒙古兵士反应过来之前,人影一闪一现之间,已不见踪影。如入无人之境。
守卫在城头上的蒙古兵士们揉揉眼睛,只道是眼花了。
子玉飞身上一间民房屋顶,四下里眺望,见城中央偏南方处人声鼎沸,影影绰绰,无数火把灯笼照得亮如白昼,他心里难免犯嘀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冲那边提气飞奔过去。
待得驰到近处,倒看见一桩奇事,就见数十个蒙古兵士在废宅园子里拼命地挖掘,人人埋首苦干不理会旁事,好像地下藏着宝贝似的。另有数十个蒙古兵护在他们周围,与对面房顶一大群人对峙。
对面房顶聚了一大堆宋军装束的厢军兵士,拥着一些官吏,对蒙古人怪异的举动大为不解,站在对面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两拨人马泾渭分明,你挖你的,我看我的,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子玉飞身跃上宋军那边屋顶,见袁州城通判、巡检及一干本城小官吏大都在此,正欲出声招呼,猛见周围人看着他的神色都是古古怪怪的……
一众小官吏们面面相觑,子玉给蒙古公主招了驸马的消息,城内城外无人不知,他们这些实际上指挥城内军民抗敌的官吏们都不止商议一回两回了。这边子玉失踪了一天一夜,杳无音讯,那边蒙古人真的有撤军的动向,他们心里已信了八九成,肚里暗骂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向往者有之……此刻子玉突然蹦将出来,叫他们如何不吃惊。
还是朱通判反应最快,忙上前躬身施礼,笑道:“天幸王大人平安归来,全城军民又有主心骨了,卑职这厢有礼。”
众官吏醒悟过来,相继上前见礼,一时间谀词如潮,将官场溜须拍马的本领施展出来,直将子玉捧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他们皆是一般的心思:如若蒙古人当真退兵,那么稳稳一件大功到手,南宋对北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