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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小姑娘看不下去了。
穆大少强笑一下,“妹妹别急!这小子忒地溜滑……”乃向子玉道:“你小子逼我下重手,须怪我不得。”
他一掌倒竖,一手并指如戈,一阴一阳,脚底不丁不八,似点非点,时前时后。来势缓慢凝重。
子玉心中怦怦而跳,心说重手耶,躲不开不完了!却听那声音淡淡道:“不用闪避了,前面全是虚招,你往哪躲都正好迎上,但若不躲,他化虚为实,一碰之下你不死也重伤……”
子玉一听但觉天旋地转,心说早知道就不打了,早知道第一招就“哎呀”一声躺下得了,这回可好,将他惹毛了。死定了死定了……眼睁睁看着他狞笑着逼近,脑中一片空白。避无可避时,他翻手一掌印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子玉膝下“环跳穴”忽地一麻,噗通一下,摔倒于地。
穆大少身体僵在半空,瞪着地上的小子,两颗眼珠子险些凸出眼眶,呆若木鸡。
子玉回过神来,拍拍衣服爬起来,吃吃一笑道:“承让承让,久闻‘洪州小霸王’英雄盖世,一言九鼎,嘿嘿……不会食言自肥吧!大舅子!”
穆大少脸色涨了通红,结结巴巴道:“当、当然,大爷、是是、是什么人物……”很没脸地去瞟妹妹。
小姑娘冷冷一哼,别过脸去。
他被触发了灵感,“你看你看,你看这小娘们拽的!她爹尚且拿她没法儿,别谈是我……”重重一拍他肩膀,“兄弟我帮不了你了,再会!”上马提缰,就待离去。
子玉想起一事,叫道:“穆兄,请留步!看在穆世叔面上,借点银子使使。”
“身上银子统共给她了,你自问她讨。”指着小姑娘。
子玉很是闷气,又道:“那请劳烦给我家捎带个口信,说我在外云游一些时日,自会回去,毋须寻找也毋须担心!”
穆大少忙道:“小事,行行行……我还得回去打理本城‘制械监’,北边打得火热,这事十万火急,再会再会……”
他迅即策马跑了,丢脸的地方一刻也不愿多待。
气氛异常尴尬。
子玉望定她嘿嘿嘿嘿笑个不休。
她鼻翼微微翕动,轻轻哼了声,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浮上一抹瑰丽绚烂的酡红,轻颦薄怒,阵阵春风习动,漆黑的发丝伴随黄绫衣袂迎风飞舞,俏然卓立,弱柳拂风,恍如神仙中人。
“好一记‘截云指’,想不到绝迹江湖三十载,今日重现于此。”一把阴恻恻的声音无比突兀的响起,将两人吓了一跳。
铁匠苦笑了一笑,丁丁敲打铁器,缓缓开言:“敢是故人远至,请现身一见。”
此声一入子玉耳中,心里有数:暗中助我之人正是他。
他精赤着上身,一身古铜色肌肤,肌虬肉结,眸中隐现暗蓝色,似有非汉族血统。看不出多大年岁,惟见鬓角微现花白。
一个黑衣人自老桑树上翩然而降,黑巾蒙面,鹰鸷般的锐目冷芒迸射。
村里人一阵发喊,各自跑回家,关门关窗。武林人的仇杀争斗寻常人不看为妙。
子玉也发声喊,咚咚咚跑到小姑娘身旁,却见她满脸嘲弄的神气。看得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大为汗颜,心念顿转,吃吃一笑道:“小妹妹,别害怕呀别害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为之气结,扬起纤纤素手便扇……想想还是算了,这人越打越皮,什么时候点他笑穴,再让他过把瘾便了。
“李魇,西夏末代国主李睍第五子,当年中兴府城破时不知所踪。却不知在宋国境内一藏三十年,叫我们几位故人多年好找。”蒙面人阴声道。
铁匠苦涩一笑,淡淡道:“我不是李魇,我叫拓跋魇。西夏党项李氏本为拓跋氏,得国而为李姓。先祖立有祖训:都城城破之日,当代夏主自刎谢罪,残余皇族恢复故姓‘拓跋’。”
蒙面人冷笑道:“不论阁下是李魇,还是拓跋魇,宇文先生交待,赦你前愆,请你去大都颐养天年……”
拓跋魇缓缓摇头,轻声低吟:“故国何所弃,残身何足惜。”
“阁下不愿去也行,宇文先生交待,只要你交出那件珍藏三十多年的事物,天涯海角任你遨游,无论何时进入大元境内,你都是我天狗阁最尊贵的客人……”
拓跋魇接道:“你们可是算准那东西对我无用,必会交出?”
蒙面人傲然道:“不错!西夏人当年已被窝阔台汗赶尽杀绝,你早已无国可复!况且那东西只是地图,现今西夏故土是我大元的天下,你连悄悄起出送给宋国都做不到,更别说你今日形迹已露,带着它时刻有性命之忧。”
“先皇当日事急时,将宫中财富尽藏于一处隐秘所在,本想留待复国之用,却不料你们蒙古人豺狼心性,数年间竟以我族鲜血将大夏国土涤荡了一遍,老夫与你们仇深似海……”他目中喷火,长身而起,龙钟之态一扫不见,横锤戢指道:“一点不错!老夫是无国可复!可要把我皇族祖祖辈辈积累的财宝献给你们这帮膻臊夷狄,老夫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老夫察觉有人暗中窥视,故意使‘截云指’暗助那小子,诱你现身,你今日休想生离此地……”
“他暗中助你什么?”小姑娘迟疑道。
子玉义愤填膺,道:“他胡说哩!胡人的话你也信?仔细穆世叔知道揭你皮……”
一句话的功夫,那厢已打得天昏地暗。
淡淡的黑色人影如一缕轻烟,围着拓跋魇急速腾挪纵跃,手中一道白光闪烁,舞出漫天寒星洒向敌人。
拓跋魇以靜制动,以慢打快,沉重的大铁锤似慢实快,封住每一下敌人‘袖中剑’进路。但见锤头上丁丁当当,一溜溜火花迸跳。
子玉看得眼花缭乱,问道:“你说他们谁会赢?”
小姑娘小心道:“他们的武功好高,似是并未出尽全力,仍在试探对方……要分出胜负非待百招开外不可。”
此时拓跋魇终是不敌对方招招刁钻狠辣的剑指袖剑,被挑飞了铁锤,子玉不由“喛呀”一声。
拓跋魇默运心法,凝气曲指一弹,一缕无形有质的劲风激射而出,只闻“当”的一声,袖中剑被弹开半尺。再一记“截云指”奇功,直取对方胸前死穴“巨阙穴”,却硬生生被他诡异的身法飘开几寸,嗤的一声,劲风过处只擦出一条血痕。
这般施为终归太耗内力,他一时难以为续,以掌中夹指与对方斗在一起。
小姑娘笑道:“他用铁锤不甚称手,有意丢的,徒手功夫更擅长。”
子玉终觉不妥,怂恿她道:“女侠,你不是很能打吗?上啊!”
小姑娘一愣,“与我何干?”
“那人是天狼阁的——蒙古人哪!汉贼不两立,凡我大宋子民人人得而诛之。”他鼓起如簧巧舌道。
“可,另一个也是敌国人耶!”小姑娘很单纯道。
“瞎说什么?”子玉大光其火,耐不住想骂人了,“西夏国早完蛋几十年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快上快上!”
小姑娘已有点跃跃欲试,仍说:“待他们打完了我再上,若不然岂不叫天下英雄耻笑本姑娘。”
子玉一口气喘不上来,心说你比我这读书人尚迂腐三分。差点就服了她,“你可知这样一个高手在襄樊要杀我多少炎黄子孙,那时他们谁跟你单打独斗?用‘离秋’剑上,试试好不好使!”
小姑娘一跃而出,飞身撒剑,大老远便一声娇叱:“看剑!”
子玉差点没背过气去,心说你瞎嚷嚷啥呀,要换了我便轻手轻脚蹑上去,悄悄黑一剑——搞定。
小姑娘剑走偏锋,一点青芒斜刺而去。
蒙面人激斗中听风辨位,看也不看,身子一旋袖中剑闪电般直奔她面门,剑光如匹练卷来。
她吓了一跳,错身移步,左手捏剑诀,宝剑回中宫,剑尖轻颤,抖出几个剑花,急演峨嵋剑法中的“潇湘细雨”,青光舞成一团剑雨,丝丝缕缕一波波涌动不休,令人难以招架。
实则此招似攻实守,虚招多过实招。蒙面人临战经验极丰,看得真切,阴冷的狞笑中,就待以短剑荡开对方剑势,顺势掼入她心脏。却不料两剑相交,青芒过处,切豆腐般被削去大半截。
姑娘一招得手,收剑而退。
这几下兔起鹘落,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蒙面人回身与她交换一招,旋即又给圈入拓跋魇飞沙走石的掌影之中。
小姑娘面色发白,心下骇然。万料不到世上竟有这般玩命的打法,都说一寸短一寸险,而他的袖中剑不单全无花哨,招式奇诡,更似要招招见血式式亡魂一般。
蒙面人短剑已毁,勉力招架,内力不如对方浑厚悠长,立现不支。
拓跋魇纵声清啸,“想跑?没那么容易!留下命来……”
蒙面人蓦地一声低嗥,血殷殷的瞳孔中妖火迸溅,真气循着奇异的路线逆运,“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右臂一圈,闪电击出惊涛骇浪般的一掌。
劲风激荡,狂飙四射,子玉与小姑娘只感狂风扑面有如刀割。“不好!”
拓跋魇脸色惨变,闪身让开血箭,猛吸一口气,拼尽全力一掌迎上……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巨响,沙石飞溅,奔腾呼啸,拓跋魇如着电掣,鲜血狂喷中震飞丈余开外。
蒙面人借着一震之势,挟着一篷血雨飞身而退。冷电般的目光戾气扫过两小,纵身急掠而去,地下延布一条血痕。
拓跋魇抬袖一抹唇下鲜血,大笑道:“‘天魔解体大法’!阁下原来出身魔教!哈哈……”
子玉连忙上前掺扶他,“老前辈,你没事吧!”背对小姑娘,悄声道:“陌路相助之德,永铭五内!”
拓跋魇点点头,笑道:“我没事,那杂种强运邪术脱身,比我伤重得多,就算逃到性命,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哈,只可惜没能留下他。”向小姑娘拱拱手,淡淡道:“大恩不言谢。”
她举剑抱拳致意。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走!”他匆匆进屋收拾了几件紧要事物,道声后会有期,转身便走。
剩下两小面面相觑,子玉撇了撇嘴,唉声叹气:“后悔了吧!篓子捅大了啦……”
“天狼阁的杂种,人人得而诛之!”小姑娘正为自己的豪情壮举激动不已,虽是其中有那么一点点后怕。
“你这会子倒说的轻松,要是将他留下了,那便啥事儿也没有,我们去庆功狂欢……可叫他跑了,唉……咱们今后的日子难过了!”
“什么‘咱们’?”小姑娘瞪目娇声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