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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笳花容失色,欲躲时内力运不上来,眼看便躲不开了。
忽然,叶坤身旁伸来一只细腻若女子的手,食中二指并指如戟,划向他的腕脉,劲风凌厉。
叶坤急忙缩手,扭头怒道:“姓张的,你什么意思?!”
张百窍微微露出一个冷笑,缓步前行,眼角也不扫他一扫。倒是一旁老憨洪声道:“我们哥儿俩行走江湖时,最最看不得欺侮妇女的下流胚子,哼哼!”
叶坤暗地里大怒,见神蛇苗君当先而行,对后面之事充耳不闻,并无为自己撑腰之意,只得忍气吞声,退开一边,不去骚扰穆笳。
一行五人逶迤而行,火光也渐渐远去。
这一幕,附在崖壁上高处的子玉看得一清二楚,直恨不得背生双翼飞到穆笳身边,他心急如焚,加速下攀,待到他背着宁远公主脚踏地面之时,那一行人早走的不知去向。
子玉死死盯着火光远去的方向,拔腿便奔,奋起直追,一路绝尘,越奔越快。
忽听背上宁远公主咯咯一连串脆笑,凑到他耳畔笑道:“你心上人有难了,你急是不急?”
子玉哪里有工夫去理她,这女人邪里邪气,喜怒无常,到这会儿怕是要高兴坏了。
宁远公主亲昵地含着他的一只耳朵,笑道:“假如有难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这么着急,恨不得豁出性命救我?”
子玉没好气道:“那就谢天谢地了,万恶的小妖女终于叫人收了去,我不知有多开心,当晚咱定要多吃三大碗饭,以示庆贺!”
公主在他背上咯咯咯直笑得花枝乱颤,喘着气笑道:“你这人嘴巴真贫!其实,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知道倘或被人挟持的是我,你也一准儿会这么救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不必这么急着去救你那黄脸婆的,她暂时不会有事!”
子玉脚步丝毫不缓,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女人好不狠毒!我猜你心里巴不得她早点死,是也不是?!”
宁远公主一听,大发娇嗔,小嘴一噘,赌气道:“瞧你急得这副欠揍样!不说便不说,本公主现下还不乐意说了呢!”停了一停,似乎自言自语道:“他这人真不识好歹,人家本想跟他说猜到了苗王不杀他黄脸婆、只挟迫她随行的原因,此事牵连到一个万归图的传说……唉,既然他不愿听,本公主还懒得巴巴的跟他说!”
子玉听她话中有话,忙问道:“不是说江湖传言‘万归图’乃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上古神物,无论何人见之,都能根据其人资质悟出武学吗?”这话还是数日前他听宇文悖说的,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宁远公主轻哼一声,自顾自哼起不知名小调来,睬也不来睬他。
子玉笑道:“好妹妹,你就同哥哥说说吧!就知道妹妹你心肠最好了,见不得哥哥着急,是哥哥自己特不是东西,反而惹恼了妹妹,以后妹妹要怎样罚哥哥,哥哥都甘愿,现在就说了吧!”
宁远公主伸出两根雪葱玉指,揪长他耳朵,凑过去说道:“听清了!妹妹心肠不好,妹妹心肠最最狠毒了,巴不得你那黄脸婆早点一命呜呼!”
此刻,前方一行五人的火光已然清晰可见,子玉总算没追丢,略微松了口气,忌惮那几人武功了得,不敢逼得太近,只远远蹑着。
子玉听了她这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该记恨的事倒没见她记恨,自己情急时这么随口一句话,竟给记恨上了,他心下暗叹女儿家的心事还真是不可捉摸。他嘿嘿一笑,回头在她如花娇靥上吻了一口,笑道:“适才真真对不住了,我们才做到一半就给打断了,搞得妹妹不上不下的,很难受吧?”
宁远公主粉脸晕红,狠狠啐了一口,嗔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不上不下了?谁难受了?死相!”
“妹妹别急,等救出穆笳后,我……本驸马一定好好伺候公主,让公主欲仙欲死!嘿嘿……”子玉笑道,抱着她膝盖弯的两手渐渐上移,在她两边翘臀来回抚摸,“好妹妹,把你知道的尽数跟哥哥说了吧!”
宁远公主被他爱抚得一阵酥麻,软瘫在他背上,鼻息咻咻,吐气如兰,腻声道:“坏,就知道欺负人家!……你可知凡是到这地底别有所图之人,为何无人是孤身一人前来?张百窍两人是对多年拍档,那也罢了,可是那苗王老家伙身负绝顶武功,所知比任何人都多,何以还要在身旁带个一无所长的人?要知这等机密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子玉心头突地剧烈一跳,道:“那又为了什么?”
宁远公主道:“这就是因为那个传说了,我教典籍有记载,说是万归图乃乾坤六合间一件灵气所聚的异物,变幻莫测,常人对着它静坐,便能灵智大开,自行领悟武学。但天赐玄奇造化,必有代价,事先必须以一名活的身怀武艺之人投进去为祭品,万归图方才会显现……你看苗王随身携带一个人来,多半因为他拿不准能不能在这片地府捉到习武之人为祭品,是以索性带一个进来以策万全,必要时将其投进去,他便可参悟万归图了。至于张百窍两人,也不知清不清楚这个传说。左右我跟你实说,我那帮子人下来前早有打算,假如我天狼阁一众人等找到万归图,便随便扔一个属下进去为祭品!”
她慢条斯理地道来,子玉只听得毛骨悚然,浑身直打冷战,脑中灵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说,苗王不杀穆笳,而封住武功挟迫她随行,是……是意欲让她当祭品?”
宁远公主媚眼横视,白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当然,还用说么!看你平日里鬼点子挺多的,怎么心上人一遇险就乱了方寸,咯咯!”
子玉远远望见了穆笳的身影,心下大定,寻思她既然暂时无虑,为今之计,那便不急于正面上去跟人硬拼,远远跟着他们,待机相救为是。沉吟着道:“你说该怎么办?”
宁远公主笑道:“怎么着?看你的神气莫非还想上去硬抢啊!少做白日梦了,单单一个苗王你都吃不消!那苗王得享盛名数十载,决计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看他刚刚出手一击,实力只怕还在其名头之上。以我看来,倘若以你的内力,再加上我的武艺,或许能与他一拼。就光凭你这半吊子……哼,你的内力虽明显强于他,但武技却不知差到哪里去了,你若与他一对一单挑,我赌你撑不过五招!”
子玉情知她是魔教高徒,眼力不知比自己高明多少,看来自己硬碰硬冲上去只是徒然多送一条小命而已,不由得愁上眉梢。
宁远公主掩嘴咯咯一笑,眼波流转,笑道:“不过呢!你也不是全无机会取胜,关键在于如何取巧,以你之长攻他之短,使他不明不白败在你手里……”说及此处,大大咧咧卖个关子不说。
子玉一听大喜,素知她慧黠狡猾,机诈百出,并且江湖经验丰富,她这么说便一准有办法,笑道:“好妹妹,说嘛说嘛!只消把她救了出来,你要怎样,哥哥都依你!”
便在此时,忽听前方叶坤厉声喝道:“你这臭老头子究竟是什么人?万归图又在哪里?说不说,不说一刀砍你成两段……”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九十章
子玉两人忽闻此言,不由微微吃了一惊。子玉背着宁远公主脚底加紧挪前几步,闪身于暗影中一处转角岩壁之后,将她放在地下站稳,凝目打眼望去。
却见前方一片火光耀目,神蛇苗君一行五人驻足于一座低矮的石坛之前,两旁壁上火盆中篝火熊熊,这座石坛败损不堪,看上去倒像一堆青石垒起来的石堆,除了还能看出一些石阶墀级痕迹之外,已不知其本来面目。
一名身着葛布麻衣的老人抱着身子坐在石坛顶端,这老人白眉秃顶,满面皱纹纵横,老态龙钟已极,此刻他正呆呆注视着面前一块象棋枰,棋枰上黑红两方棋子排布整齐,赫然并未开局!老人呆呆望着,眼神混浊无神,不言不动,嘴巴半开,也不晓一局未开的棋局有什么可久久思索的,整个人说不出的僵滞痴呆。
出声的叶坤站在老人身旁,手操一柄阔背刀,一上一下举起落下,在老人头顶作虚劈之势。叶坤见刀下老头睬也不来睬他,似乎只当他不存在一般,怒火越发飞涨。
原本他叶坤与神蛇苗君三人,结伴在这一片诡谲地底洞府闯荡了一日一夜,始终未有所获,越转越是晕头转向,越转越是火大,加之一会前又吃了张百窍及老憨两人的闲气,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一见这古古怪怪的老头儿,便拔刀冲上前喝问,连“万归图”三字也不隐讳,直接叫嚷了出来。
剩下四人伫立石阶之前冷眼旁观,神蛇苗君与张百窍两人亦觉突然出现这么个老头子,此事绝非寻常,由得叶坤上去咋呼一番试探虚实,谁也不出言阻止。
叶坤呼喝了几句,呆老头自始自终丝毫反应也无,目光死死盯着未开局的棋盘,好似叫黏住了,上下两唇一开一合,自顾自喃喃道:“红方进车将军……将是不将?黑方九宫完好,将也无大用,二着之后只怕反失先手……未必,未必,如此这般,五着之后……”
叶坤听着老头不知所云的话,耐心转眼耗尽,只道这老头有意轻视自己,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腕一抽,当真挥刀下劈,“老家伙受死!”
只听身后一声慌急惊呼:“不可滥杀无辜!”却是穆笳小姑娘的声音。
叶坤本是独行大盗,杀人如麻,视人命犹如草芥,杀个把手无寸铁之人眼也不会眨一下,听得后方美貌小姑娘娇呼之声,越发心中得意,不但不收刀,更不留余地奋力斜劈而下。若劈个正着,以这一刀的威势,必是自老头左肩头劈入,右肋下劈出,一刀两段,干净利落。
刀光疾落处,只听“嗤”的一声,刀刃甫一触及老头肩头肌肤,便受劲力相逼、刀锋一溜向旁边滑开,只将老头脏兮兮的衣物割开一道裂缝,油皮也未伤到一块。
叶坤大骇,一连退开好几步,横刀当胸,道:“敢问尊驾何人?晚辈多有冒犯,恕罪恕罪!”他也不是傻瓜,情知老头护身神功练到如此境界,已远非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横练硬功可及,眼前这呆头呆脑的老人家最不济也是一流高手,是以早早便先陪个罪,再做道理。
这一下峰回路转,旁观四人个个俱有惊容,但谁也没吱声。
呆老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瞧了瞧左肩头挨刀处,又转头呆呆看着身前叶坤,目光散而不凝,似乎在打量他,又似乎只是面向他发呆而已,说不出的诡异难言。
叶坤叫他看得头皮发麻,颤声道:“前……前辈,你是谁……嗯,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我是谁?我是谁?”老头不住呆呆念叨着,歪着脑袋蹙眉苦思,两道雪白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块。他慢腾腾爬起身来,只听得呛啷啷几下,身下发出铁器碰撞之声,原来他两边脚踝上分别拴了一条长长的铐镣,铐镣的另一头直没入石坛。
老头抱着头在原地打转,“我是谁?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头好痛!”他蓦然大叫一声,一头猛地撞在石壁上,但闻“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