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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后面的琦灵小妹妹听得咯咯直笑,穆笳亦是忍俊不禁唇角含笑。这人睁着眼睛都能说瞎话。
“好说,好说!这几日还请老哥尽心尽力,小弟静候佳音。”子玉哑然失笑,明知他在大拍马屁,也是心中喜滋滋的大为受用。
朱通判转身大踏步而去。子玉面向身后跟着的两个本城小吏,道:“我这不须要你们,朱大人事务极其繁忙,你们随他去吧!”
两小吏齐齐施礼,恭声道:“是,大人。”说罢,追着朱通判的背影去了。
“大人!”子玉玩味着他们临去时的称呼,心里苦叹道:“大人……呵呵,咱是想当大人啊!有权、又有钱、又能一展胸中抱负的大人谁不爱作,可做本城的大人么,就不是那么有趣的事儿了,一个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但到了这时,咱又不能不作下去……哼哼,造化弄人啊!”
“王公子,不知对卑职有什么差遣?”巡检郑国凑上来笑道,他是个明白人,子玉既然让那两小吏随朱通判而去,单单留了自己,自当是有事吩咐了。
子玉道:“你立时去各处城墙,将我的决定告知厢军各营指挥使,让他们往下传达下去,好叫所有守城军民心里都有个数。”
郑国狐疑道:“真的要通知全部人吗?他们要是知道公子预先做好了城门失陷的准备,会不会不下死力作战?”
子玉笑骂道:“朱大人将指挥众人大干一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瞒得他们过,与其让他们无端猜疑,不如早早告知他们的为好。你还要加意强调,全城妇孺今夜都在府衙大院里安歇,彼此能够照应,只须蒙古人不攻入城中,她们就再安稳不过!”
郑国这才应了声,干劲十足地去了。
子玉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心说:“这样一来,万一今晚哪道城门被攻破,城墙上的军民才不会立时崩溃,必然会想都不想一窝蜂地拥来府衙附近守护,因为他们的亲人全在这里……对于蒙古人那厢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比较残酷了:由于全城街道都给堵得水泄不通,他们一进城就只有下马作战,更因为深夜之中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并且地域狭窄,纵有一些火把照明,又何济于事,多半弓箭也难以有用武之地。蒙古人去了骑射两绝,一个徒步肉搏的蒙古人还有什么可怕?迎接他们的将是生于此、长于此,黑暗中也能行动自如的本城居民,更不幸的是这正些军民亲人就在身后,个个红了眼睛,只恨不得跟蒙古人同归于尽!哈哈哈哈……”
他想到得意处,再也忍不住仰天震声长笑,内心深处隐隐成形个疯狂的想法:此城壮丁比蒙古人多出数倍,黑暗中无处不在的军民就是拼也能将他们拼干净!袁州城将在他一手布置之下,成为所向无敌的蒙古人自钓鱼城之后另一个恶梦!待这支部队遭到毁灭性的重创,残部仓皇败退回襄樊后,蒙古人震惊之下兴许同意与南宋和谈也未可知。哈哈……只消蒙古人答应讲和,一切都好商量,每年给他们几十万两银子也就是了,反正我大宋繁荣得很,不在乎那点小钱!到了那时,这半壁江山也就暂时保住了!保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玉哥,你的样子好吓人喔!”琦灵小妹妹揪了揪他衣角,娇怯怯道。
子玉顿时神志一清,低头笑道:“子玉哥想到一件极度开心的事儿,有些失态了。”
琦灵一听,天真地追问道:“什么事儿?琦琦也要听嘛!”
子玉笑道:“那可是件普天之下第一大乐事儿,不过眼下哥哥还拿不太准,赶明儿转机出现时,再跟你们说!”正欲拥着两女向外走,忽地神色一动,喝道:“什么人?出来!”
听他这么一喊,穆笳也捕捉到身旁一口枯井中、似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立即后退一步,玉手按住剑柄,全神戒备。
子玉挥挥手,让两女退开一旁,持玉箫在手,踢起地上一颗鹅卵石飞进井口,道:“阁下还不现身,莫非要本公子亲手拎你出来……”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六十三章
子玉缓缓抬脚挪前一步,距离地下枯井的青石井口已是触手可及。心中电般闪过几个念头,“难道说城里还潜有鞑子的奸细?”又觉不大说得通,前时那两蒙古信使率众人攻占城门,若非阴差阳错给自己一行人碰个正着,险险就成功了。如是鞑子在此城当真还伏有人手,当时绝无不一并前去,倾力一击以竟全功之理。
井内之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不敢冒冒然探头到井口望下瞧,怕误中对方暗算,在地上拣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掂了一掂,笑道:“阁下既然打算一直待在井里不出来,那本少爷就做做好事,将这口枯井填满,成全你好了!”手一抛,将石头往井口扔去……
石块甫一投进井里,就见一道灰影蓦地窜了出来,在空中硬生生一折,旋身中呼的一掌,击向子玉。
子玉早有防备,看得真切,喝一声:“来得好!”左掌竖立如刀,迎了上去,同时右手玉箫一颤外引,疾点敌人肋下。
子玉猛觉一股腥风迎面直逼而来,中人欲呕,他一瞥眼间,猛见敌人整只手掌黑黝黝犹如墨玉,脑中闪电般穿过一个念头:“不好!毒掌!”此时避已不及,惟有撤回右手内力,集中全力于左掌迎将上去,掌力如山,劲风奔腾似海啸。
这一掌威力强横如斯,对面的灰衣人影大惊,绿幽幽的眸子里戾光大炽,急急收回大半掌力使了个借力打力的法门。
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两掌尚未完全击实,灰衣人便借力望后倒翻了开去,一直飞出三丈之外方才落地,一条手臂叫震得提不起来。
子玉也不好受,只觉左掌心里又麻又痒,便好像有千万只小虫附在掌心乱咬,甩都甩不去。忽听后面“呛啷”一声宝剑出鞘,身旁淡黄色人影一闪而前,向敌人追击而去。
“看剑!”穆笳挟着一道寒光逼至,玉腕震处,寒光化为一篷银星乱闪,朝灰衣人劈头盖脸洒落。
这灰衣人露齿阴阴狞笑一声,左臂蓦伸,五指弯曲如钩,指端五根又黑又尖的指甲无异于五截短刃,竟不闪不避硬生生朝剑身抓下。
穆笳芳心暗惊,情知江湖上某些横练硬功练到家的话,全身坚硬如精钢,寻常刀剑绝难砍入。当下剑尖“嗡”的一颤,虚影连划,拖剑横抹过去。
灰衣人变招不及,左手急收,只见中指指甲已叫削平了一截,“好剑!”他晦涩的声音说道,身形更不停顿,望后急掠。
穆笳眼见敌人灰袍飘展,急速远去,也不敢再追,收剑入鞘跃到子玉面前,道:“你没事吧?”
子玉兀自望着那灰衣人远去的身影,蹙眉寻思,一听她的问话,回过神来,左手连甩,苦笑道:“咱好像中毒了来着!”举起手掌望去,却又是光洁如初,别无异状。
穆笳微一动念,已大略猜出怎么一回事,咯咯笑道:“人家听师门长辈说起过,不论练的哪种邪门毒掌功夫,都有一个大忌,便是最忌与功力远胜于自己的敌人拼掌力!如若不然,全力一拼之下,毒气被敌人逼回来反噬自身,就有得受了。是以,他根本就不敢跟你硬拼,你也自然无从中毒。”话虽如此,仍是自怀内取出个白瓷小瓶,倒出两粒独门避毒丹递给子玉。
“我知道那灰衣人是谁了……昨日在临江客栈里,这厮还住在我们隔壁,估计半夜里出去劫掳孕妇练邪功。蒙古人突然杀来,将全城围得铁桶也似,城里人不论好坏都一个也走不了。这厮练邪功已练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必不愿现身人前,打算在枯井里呆几天,等蒙古人离去了再出来,却不料碰上了咱们。嘿嘿,现下且由他自去,大战要紧。”他一口气说完,见穆笳一只新笋尖似的玉手托着两粒小药丸递来,吃吃一笑道:“哥哥手痛,拿不住耶,你干脆喂我吃吧!”
穆笳粉脸微微一红,就待将药丸扔在他面前,管这臭小子接是不接……谁料,子玉二话不打猛地一低头,张开大嘴连她的小手一块儿含住了,她一声娇呼,连忙缩手跳开一步。
子玉仰头把避毒丹咽下,笑道:“不错不错,又香又甜,想不到妹妹你的药丸都这么好吃……”说到这里,声音便戛然而止,目光上上下下望着她全身嘿嘿嘿直乐,言外之意昭然若揭,其用心之不堪,可想而知。
穆笳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暗说这小淫贼死性难改,自从昨晚琦灵出现起,他就规矩了许多,怎么这会儿又是这轻浮德性……她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妙目四周一瞟,只剩了他们两个,急道:“琦琦呢?”
子玉一惊,脱口叫道:“对了,琦琦小妹妹哪去了?该不会丢了吧!”
便在此时,只闻不远处一座阁楼里传出个古古怪怪的声音,“……你是谪尘的仙子,你是天边的彩云,你是世间最最高贵的女皇……”音调听来有些儿别扭,分辨不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子玉顿觉一阵耳熟,眼下也无暇思索,冲穆笳打个眼色,提起轻功,悄悄向这阁楼掠去。
未曾奔出多远,就看见一身小姑娘装束的琦灵小妹妹蹲在墙夹角处,右手撑地,左手搂着怀里的白猫,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墙角地上也不知什么物事,嘴里头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得合不拢嘴儿。
子玉一见她无恙,便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一面缓步踱过去,一面笑着道:“琦琦怎么了,欢喜成这样子,敢情拣到金子了吗?”话一出口,心里便直摇头,琦灵不比别人,就算真的拣到金子也不会如何当一回事。
琦灵头也顾不得回,娇声笑道:“子玉哥,快来来!咯咯咯,瞧琦琦抓到个什么鸟!”
子玉一听大奇,鸟会说人话?这还真希奇了嘿!待走前几步,只见两面墙的角落里,一只火烧云似的五彩斑斓鹦鹉立在那里,正侧着浅黄色的圆溜溜小脑袋,满面倒霉相地望着他……
他一见当即就乐了,暗笑我道怎么回事,原来是那只饶舌的老鸟妖啊!
鹦鹉见子玉紧抿两唇,似是极力忍住笑意,大为不爽,开口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我老人家昨儿才救过你性命,你看见本鸟倒大霉了还幸灾乐祸!咕咕咕,好不没心没肝!”言罢,小脑袋左摇右晃,仿佛在学酸儒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琦灵眼一瞪,娇声佯怒道:“不许说子玉哥坏话,不然琦琦揍你的喔!”
鹦鹉浑身一颤,望墙角缩了缩,连声道:“是是是。”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儿,直如老鼠遇见了猫。它满目恐遽地望望琦灵,又扭头望望子玉,再望望子玉身旁的穆笳,叫道:“哎呀!好你个臭小子,才一天的工夫,你又骗到一个小妹妹,左拥右抱了哈你,还尽是万中选一的大美人儿……”
琦灵听了这话,神色间竟有些忸怩,偷偷瞟了子玉一眼,却没说话。
子玉哭笑不得,心里又大为不解,寻思这鸟昨儿个神气活现,狂得跟什么什么似的,凭那副架式,简直就是它认了天下第二,除了老天爷没人敢认第一,怎么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