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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哪能让你去挖肥料!只要你出点主意想个办法解决问题就行了!”
李刚义副主任着急地说:“好,我的姑奶奶!巴宗,你就别卖关子了——具体地说说,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吧。”
“李主任都等不及了,那我就直说吧。”巴宗正经地说:
“就在这河对面的半山腰上,有个古老的大山洞,本身又是个大羊圈。光山洞口就有蓝球场大,山洞深有几公里。洞口处积累的羊粪少说有两个人深,恐怕一个冬天都挖不完。问题是山洞洞口处山太陡,车子上不去。要从山的背面缓坡绕道才能上去。但也是人和羊可到达,车子到不了啊……肥料那么多,看着干着急拿不出来!”
谢大军听后饶有兴趣地说:“下午先看看去,然后再说!”
李刚义、谢大军、巴宗、洛桑、次仁多吉随基层干部和部分群众,一同来到河边。从冰上过去上岸,就到山脚下。
谢大军站在山脚下,向上暸望,那半山腰上,果然有个黑洞洞的大洞口。从那洞口往山下看,是大小不等的从山坡滚下来的散石坡,坡度足有五十多度。人在乱石坡上爬着,也很困难。车子确实无法上去。更不要说从上面运出肥料来。
“肥料就在里边,眼睛看着没办法!”队长姜措遗憾地说。
李刚义、谢大军并肩站在一起往上看,往下看,左看,右看,都一言不发……
大翻译洛桑笑道:
“如果有个升降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何必这样为难。只怪我们这里条件太差了……”“纯粹是废话!等于没说!”巴宗狠狠地说了一句。因为问题还是没解决,巴宗当然也就高兴不起来。
谢大军慢慢走出了人群。他来到散石坡脚下,向左边坡度稍缓一点的地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向上走的越高,身腰也就越弯下来,近似于爬行。当他爬上二、三十米,约陡坡的一半以上时,踹踹脚下的散石,并无一块石头散落下来。谢大军慢慢直起腰身往上看,往下看,反复看过几次后,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他很快按原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退回到原处。他迈着大步回到人们中间,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办法了!只需要一点材料。”
一听有了办法,所有的人都立刻兴奋起来。“什么材料?只要县上有的,我都能给你要来!”李刚义副主任首先高声地说。
“三十张铁皮差不多了。再到粮食局弄些报废的麻袋。”谢大军平静地说。
“这点东西我们区上供销社都有,用不着到县上去要。狮巴区书记德钦笑着说。
“好!我今天回区上去,明天保证送到!”德钦高兴地答道。
下来最高兴地就是巴宗、洛桑他们了。巴宗急着想知道谢大军到底怎样使用几张铁皮,就能把肥料弄下来。她巴望着谢大军能立刻给她说个明白。
“谢局长,你说说——你先给人家说说么!”
谢大军看着大家笑道:“这三十张铁皮,都沿长边把它砸成盖房子用的槽型板一样。再把每个铁皮槽连着钉起来。在散石坡上扒开一道沟来,正好把铁皮槽放下去,两边用些碎石块挤住。在上边把装好的肥料袋口扎紧,放到铁皮槽里,往下一滚,人在下面等着搬运肥料就行了……”
“哈哈!这个方法妙极了!绝对能行。铁皮也坏不了,以后还能用。”洛桑完全明白了谢大军汉话的意思,接着他就把谢大军说的方法翻译成了藏语反复地说明。
在巴宗身旁抱住她的肩头笑容满面的郑英,她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谢大军,甚至忘记了鼓掌。
大家兴高彩烈地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德钦果然从区上派人送来了足够的铁皮。还找了一个民间老铁匠,带着个小帐篷住到山坡下,他的任务就是制作并协助连接安装好铁皮槽。
巴宗、洛桑立即又分开两个作业组。一部分人,由洛桑负责,从山背面上山洞负责挖肥料装袋子,滚到下边。另一部分人由巴宗布琼负责,在山下装运肥料。运肥车辆及牦牛驮子,都从冻冰的河面上走捷径,到农田里不过一两公里的距离。
三天后,一切准备妥当。当洛桑从山腰上把装满肥料的口袋,往铁皮槽上一放,用手轻轻一推,就像一个圆球一样滚下来的时候,山腰洞口、山脚下立刻传出一片欢呼声。
从即日起,山洞里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肥料,被源源不断地运到新开垦的农田里。
两个月后时至三月底,狮泉河上的冰逐渐解冻,车辆牛驮乃至人员,不能继续通行。但是,运肥料的任务,早已超额完成。每亩土地上,按内地大田习惯施肥量十五堆以上。多余的都堆在农田旁的空地上,并用土盖好。积肥组的巴宗、布琼、洛桑的脸上,都呈现出喜悦之情。
开地、修渠引水组的工作与积肥组的工作相比,可说是并驾齐驱。就在积肥组完工那天的中午,队长姜措,把李刚义、谢大军、巴宗等都请去给他们开闸放水。
当李刚义把手一挥,队长姜措打开闸门的刹那,滚滚的狮泉河水一下子冲入灌渠,不到半小时,就达到了较高的水位。极目看去,宛如一条白链在新开垦的农田里漂荡。
工作组亲手指导农业点的群众选好青稞种子,抓紧做好播种前的准备。虽然人困马乏,李刚义、谢大军、巴宗、郑英、洛桑、章春茂、次仁多吉等同志,又一次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经常下乡的干部们,似乎很辛苦。但是每当他们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心情,是没下过乡的人们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工作组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发誓要把这次试种青稞的工作,从头到尾搞到底,要真正当一回农民,要亲口尝尝自己种出的青稞,到底是什么味道。
谢大军自从调入文教卫生局任副局长,并主持全局系统工作后,没多久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作为一名党员,他更加积极肯干,处处起到模范代头作用,不但打开了文教卫生工作的新局面,而且经常配合县里的中心工作。
谢大军在中央各项工作都要“整顿”的精神指引下,下乡参加整社工作。他全力以赴配合、支持县领导李刚义的工作。出谋划策、积极主动,除努力完成份内的工作外,他成了李刚义须臾不离的得力的参谋与助手。由于他各项工作成绩突出,群众呼声高,县委书记周凌风在“整顿”工作总结中,代表县委给予大大的表扬。
随后,谢大军为响应“农业学大寨”的号召,再次配合李刚义副主任来到狮巴区、狮麦公社,大力开展农牧结合试种青稞,建立游牧定居点,并为准备盖拱顶房绘图纸、制拱模、凿石料等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连续的、长期的疲劳战,使谢大军健康受到了一定的损害。
今天清晨起床时,章春茂问谢大军:“谢局长!怎么?昨晚上不舒服,又吸那种药了?”
“没有!没有!我好好的……”谢大军支吾着。
“吸什么药啊!你们俩在说什么?”李刚义副主任不经意地问。
“深更半夜,都在睡觉,什么事都没有,他胡说呗。”谢大军边说着看了章春茂一眼。章春茂不服地摇摇头。
原来,由于谢大军不顾黑天白日地干,他那心肌缺氧的毛病多次发作。旁边的人,在夜间模模糊糊地看见并听到他使用那种名叫“亚硝酸颐雾子”的急用气化剂,用手帕捂在鼻子上,来缓解心绞痛。第二天醒来,他却若无其事地出去工作。知情者深深为他担忧……
还有一次,在盖拱房的居民点上制作拱模时,劳动过累。晚上回到住处,谢大军夜间醒来摸着自己的鼻子湿漉漉、粘糊糊地。点上蜡烛一看,他突发鼻子大出血,弄了个满脸花。把大家吓坏了。群众连夜用马车把他送到区上,医务所的医生给他抢救了一个晚上,天亮了才帮他止住了鼻血,差点把他送回县上去。区上藏干书记德钦让他在区上多休息几天。可是没过两天,他又回到居民点建房工地上,他说:“自己不动手,可以动嘴指导别人干……”仍然带着平时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和忘掉一切的神情,去做自己的事情。
当然,谢大军也有痛苦的时候。
就在两个月前,下乡的前一天,他收到弟弟的来信称,母亲因老病复发,久治不愈而逝。说母亲不让通知他,怕山高路远回来一趟不易,会影响工作。母亲曾有言在先:“忠孝实难两全,家国岂能兼顾!只要我儿能努力工作,为国家多做贡献,死亦瞑目矣!”并一再强调“我母子的性命本是
八路军给的,理当报答国家……”
谢大军双手捧着弟弟寄来的这封不幸的家信,痛苦万分!尽管他没有像人家那样嚎咷大哭,他心如刀绞,忍着悲痛。迈着沉重的步伐,到邮局给弟弟寄去母亲的丧葬费,擦干眼泪,第二天便乘车下乡来了。把哀伤深深地埋入心底,很快便带领群众,掀起了大干游牧定居的热潮。
谢大军的心情总算逐渐平静下来了。但是,平静不是没思想。一个正常人思想从来都不是真空的。谢大军身子虽在乡下,心里也不忘县上。那就是他的文教卫生工作。下乡前,老书记周凌风给曲松院长带来金珠与卓玛大夫的信中,要求寄上两个月的生活费与路费。这表明她们的培训期行将结束,不久即可回到县上。从此,县上将有了经过正式培训的妇产科大夫,一般的妇科手术将不再出县。
更可喜的是,薛红梅就是她们的老师。经过薛红梅手把手的训练,相信她们这次一定不负众望。应当顺利完成任务,胜利归来的。因为她们毕竟是她的徒弟呀……
临离开县上时,谢大军让曲松院长尽快如数把路费等寄给她们,以免她们着急。并说可以让她们在京多玩两天。
一想到金珠和卓玛两人就要从她身边回来,自然让他想到前边写给她的信……不管怎样,只要她俩一回来,一定会带来新的消息。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总之他有某种期望与预感。
预感是什么?预感并非什么神密的事。它只是人们生活环境里发生的一切事物,在人们头脑(主观世界)里,某种逻辑的反映罢了。
谢大军最近的预感如前所述,都是由两个进修女大夫,要从薛红梅那回来这个大前提下而生发出来的,其他尚无暇顾及。
然而,县机关干部们,最近所感受和预知的,是县领导班子与机关经过整顿后,正气上长,邪气不但被压下,而且逐渐消失了,一切都走上正路。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人才重用,庸才开缺。每个人面前,摆着的是同样的前途。
世间的一切事,似乎有种摸不着,看不见的规律。风调雨顺,必然丰收。政通人和,天下无忧。个人的喜怒哀乐,岂非自取!无缘者未可强求,有份的迟早会有。该来时,阻挡不住。
今天,正逢一个礼拜六。
工作组很久没有休息。中午一过便让大家自由活动。李刚义正想叫几个人摸两把牌,不成想门外忽然传来汽车
发动机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越来越近。大家立刻感觉到县上有人来,便都一齐拥出门去,一看,吉普车刚好在门前停下。
车门开处,从车上下来的,是县委书记周凌风与组织部副部长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