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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已经够了,只是还要在适当的时候,履行合法的手续……”站在一旁的黎部长等几位县领导,包括柳卫东都会心地笑了。
各位领导,都从不同角度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领导们正准备离开时,送谢大军回县的地区小车司机,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后,来同谢大军告别。同时,对周凌风书记说:
“周书记!如果想搭我车到地区,我们可以慢慢地走了。”
周书记点点头,然后转向黎部长说:
“天不早了,你要去,那我们去准备一下,就上车吧!”
周书记告别各位领导,回房没几分钟,就提旅行袋会同黎部长上了地区的吉普车,在干部们的目送下,车子徐徐地开出了机关的大门。
车子很快地离去。
几位县领导和送别的干部们,恋恋不舍地散了。
李刚义与伍风春常委,似乎没有立即回院内的意思,他们肩并肩地向南院墙外的狮泉河畔,缓步而去……
柳卫东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汪彤、武权、吴魅等人。
吴魅处处总喜欢表现一点自己的聪明,他正跟在汪彤、武权的身后。忽然想起甚么似的,紧走两步,插在汪彤与武权中间忙问道:“周书记回地区去,黎部长也跟去干什么?”
汪彤看也不看吴魅一眼,便随口回答说:“工作需要吗!”
武权却嫌他多嘴,抬头白了吴魅一眼说:“不该问的就别问!”三个人默默地走回他们的伙食团——武权的房间去了。
看望谢大军的人,来去一批又一批……
县领导走后,妇联主任巴宗与团委的郑英,便挤进谢大军的房间。巴宗手里还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萍果,这在高原上还是新颖而别致的。
巴宗笑眉笑眼地向谢大军说:“郑英的同学刚从地区捎来几个
苹果,这是她给你的!”说的郑英很不好意思,只是红着脸偷看谢大军。
谢大军非常和蔼亲切地看看郑英笑着说:“谢谢郑英同志的关怀!谢谢你们二位在我住院期间的照顾。”
巴宗带着一脸诡秘地笑容说:“谢大军,这个苹果好的很,特别甜!——不信你先尝尝!”
郑英站在巴宗的身后,直用拳头捣她的腰。
巴宗哈哈地笑道:“不要怕!谢大军傻得很!他什么都不懂!”
谢大军也无法接她的话,只好笑着说:“我真的什么都不太懂,请二位多原谅!”弄的郑英反倒不自在。
巴宗说话很会看风头,她浑然不觉地转换话题说:“说真的谢大军,你打死叛匪,为我们机关民兵树立了榜样!连我的脸上都觉得光彩!”
“巴主任过奖了!过奖了!”
“不必过分谦虚!我们说的都是心里话——真的——拉不钦毛主席!”巴宗忽而用一副严肃又诚恳的表情发誓说。
郑英已经忘却了羞涩,像个小姑娘一样恳切的说:“谢组长,今后你要教我们,青年团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全都学会骑马,我们也要下乡啊……”
众人正在说笑着,电影队长曲加、次仁错两口子,捧着打好的一壶酥油茶,给谢大军送过来,一进门便把茶壶放在炉子上说:
“你刚回来,先和大家说话吧,抽时间到我那来玩。”谢大军紧握曲加的手,一再地谢过。
曲加两口刚出去,
医院院长曲松和医疗队林队长及李莲蓉、薛红梅大夫,一起来到谢大军房间看望。
谢大军对这些救死扶伤的亲人们感激莫名,深表谢意。特别是想到自己负伤,赤身裸体躺在手术台上,亲手从死神手里抢救自己生命的,竟是这两位娇媚的女性,这使他对“白衣天使”的称谓有了真正的感悟。想到此,他带着一点羞怯,对主刀的李莲蓉大夫说:“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李莲蓉却说:“这话你应该对她说!”说着拍拍薛红梅的肩膀。“是她嘴对嘴为你人工呼吸,是她及时为你输血,渡过危机时刻……”
谢大军的脑海里轰然作响,掀起巨大的波澜。
怎么会有这等事?谢大军在心里问自己,问苍天。为什么一定要一对分了手的恋人,在万里之外的高原相遇而且是她亲手抢救自己,这对自己无异于一种耻辱和丑事!为什么又偏偏现在她的眼里……
谢大军此时,没有了男人在女人面前,天生的那种骄人的傲气。他直视着薛红梅,一边默默地点头,一边轻轻地说道:
“谢谢你!”
“谢什么!换了你也会这样的!
最后医疗队林队长关照说:“地区医院出院证明介绍,这次重伤,侥幸未伤及心肺等脏器,不会留下隐患,只是短时间内,还要注意多休息,有利于彻底恢复!“
“我会注意的!再一次谢谢院长、队长及各位医护同志们的救命之恩!“谢大军抱拳颔首深深地一揖,他的诚恳与憨态,引来所有人的笑意。薛红梅几乎笑出声来,心想,”瞧那个傻样,一辈子也灵巧不了……
医护们跟着领导,边笑边往外走。薛红梅故意落在最后,已经走出一步,又退回两步,对谢大军小声嘱咐说:
“很快就会全面彻底恢复的!不过,大军短期内你还不能马虎,多注意休息,有事随时来找我……”说完,点点头很快离去。
各部门的同志们来过并相继散去。谢大军与苗师傅的房间里,最后来的并坐下不想马上走的,大都是商业组暨贸司的人了,大家欢天喜地的挤在一起,不停地笑着、说着。
苗师傅首先笑吟吟地说:“这次谢组长战斗毙敌,身负重伤,遭遇不幸,也是一种大幸!既然是经过了生死的考验,政治上总算是可靠了吧?”
贸司经理拉加,慢腾腾地说:“谢组长死也死过一次了,这回入党总该没问题了……”
会计薛步清大笑道:“我们商业组‘白点单位’的帽子,这回总该去掉了!”
老于世故的丁明光,发自内心的兴奋使他的手都有点颤抖,他喜不自禁地说:“我比谁都高兴!我相信大家的话,都是对的。只是,我想以我的方式说一句:我们商业组既然都是‘大白丁’,那么关于党内的事,还是由广大党员们去说的好,我想这样更合适些,相信他们大多数人的政治觉悟、思想水平都比我们高。我不相信某个人,但我相信党组织!”
谢大军微笑着连连点头说:
“让我们还是虚心诚恳地多听取些老同志的规劝吧!”
几天以前,县委常委李刚义、副书记柳卫东还手拉手要到地区去告状与说理。自打老书记周凌风在路上将他们迎回来之后,经过几次个别谈话,面对面的交心,县上刹时间竟然风平浪静了。
周凌风为去做那下调干部的扫尾工作,不得不又暂时离开了。
县上还会出乱子么?干部和群众看法不一。
李刚义不卑不亢地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像医生给人看病,要根据病情的发展去医治。提前去想它只能叫猜想或予测,那是不准确的。可靠的说法是,要看实践与结果,最可靠的一个老师和证人,就是时间,他会告诉人们一切的,让人无法回避与辩驳!”
有的同志挖空心思,想从伍风春常委处听一点口风。可是他错了,伍常委向来以作风严谨而著称,他的说法非常好:“大家要相信县委!”
问多了,议论多了,他最多再加一句,劝大家:“要看得远一些……”
广大干部职工们的说法,虽然有些过于自由,但却是直截了当的。
贸司会计薛步清毫不避讳地说:“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苗师傅遇事总是未卜先知的,他用自己的一句口头禅表示说:“领导心中有哈数。(心中有数的)。”
县委副书记柳卫东,自从周凌风书记二次离县后,两三天来几乎未和身边的几个人谈工作。
至于周书记回来后,究竟和他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又都想弄个明白,或多少知道些,汪彤与武权成天用眼睛盯着柳卫东,就为的是这些。
看着柳卫东不温不火的样子,武权早已按奈不住了。汪彤表面虽沉着,实际上心里比武权更急:倒底是怎样,前景究竟如何,是死是活,说出来也给人个痛快!可柳卫东,就是柳卫东,他有自己的思维与逻辑。他认为自己是领导,不能处处都靠手下来支招。凡事都要自己先想想,自己先有个小九九,然后再拿出来,引导心腹去议论。自己从中得到必要的补充和支持。
柳卫东按自己的老主意,与汪彤武权泡了一两天。闲扯些天气冷热,伙食团吃喝的如何,就是不谈以往那些事,以及今后的前景等敏感的问题。
几天后,柳卫东终于主动说话了,他问汪彤:“你们以往话那么多,怎么最近连一句都没了?”
汪彤心里想,真个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了。好,不管怎么样,你开口就行,反正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有话你尽管说,我捧场就是了……
“书记老是绷着个脸,像阴天一样,谁还敢乱说话!”汪彤嬉皮笑脸地回答。
“不为领导担忧,你们反倒有理了!”柳卫东故意露出一点笑容说。
“我们是不了解情况,不摸底不敢随便乱说”武权小心地解释。
“有啥情况?有啥底?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们说?“柳卫东终于扔出了这几句真心话。
汪彤怔怔地看着柳卫东,喃喃地说道:“周书记难道什么话都没说,一句表态的话都没有?“
“周书记的话,有和没有一个样,‘要团结,多协调,为工作要相互谅解和支持’——此外,具体问题和意见,多一句都没有!“柳卫东语气重重地,一口气说完他憋在心里的,早想说一直没说出来的话。
“原来是这样……”汪彤那如精密仪器的大脑,又开动起来了。
“这就怪了!”武权迷惑不解地先冒了一句。
汪彤那颗自作聪明的脑袋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他故作神密地说:
“我怎么觉得有点‘于无声处……’的气氛……”
“没那么严重吧!”武权觉得汪彤的话,有点太夸张。
汪彤对武权的话一向是充耳不闻的。在他眼里,武权是个从来不愿动脑子的人。因此,不管他在场与不在场,汪彤说话的对象只有柳卫东一个人。武权也不过仗着柳卫东的面子,插两句话而已 。
汪彤继续抒发他的感想,借以引起柳卫东的重视。他接下去说道:
“柳书记!不知道我的感想对不对——周书记这次回来,与我们的距离,不是贴近了,而是拉大了!……”
武权带点讥笑的味道插话:“我很佩服你老兄在政治上的敏锐性,不过我认为这话没根据。周书记这次回来,对前段工作,没有过分批评,只是提出了加强团结,多协调……说明周书记有自己的看法,不会轻易为谁所左右。继续让柳书记主持工作,表示仍然信任……所以,所以我们也不能神经过敏!”
汪彤对武权正眼不看,他看柳卫东既未肯定,也未否定他的话,似有犹豫,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柳书记,我感觉我们把狮泉县政治的大门刚刚推开一点,现在又给关上了……而且以后,很难再真正启开……我们既然进不了门,也就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