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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人当然也不甘示弱,反过来召开市民大会,发动抗日,群情激昂。日侨方面又纠合了大队人马,游行示威,捣毁了四川路、虹口路一带中国人的商店。工部局甚至不能不发布租界戒严令,但是没有用,情形愈来愈险恶。到正月十八日,我十九路军和日本海军陆战队起了冲突,于是有名的一二八淞沪之战爆发了。大战一起,全世界的传播媒体都认为是大新闻,很多记者集中到上海。坂垣的奸计 ──转移全世界的注意力 ── 居然得逞。他可以从容地完成满洲国的计划。不过他没有料到,淞沪之战引发了中国人长年被日寇欺凌的郁结,民心士气高昂得不可一世。国民政府为宣示抵抗到底的决心,声明迁都洛阳,以免受日方威胁。蒋公则坐镇南京,调中央第五军的两师增援十九路军。双方激战三十多天,全球的人民都以惊异与赞佩的眼光看我们,证明我军的战斗力并不输日本,而在毫无进展下的日本军部,也只有增援之一途。他们加派了久留米的十二师团和金泽的第九师团。日本向来以陆军为世界第一强自豪,这时却泄了气。内阁里很多人反对继续打下去。藏相高桥甚至在议会里公开表示,如果仗再打下去的话,财政只能维持到翌年的三月。十九路军奋勇抗战,使得日军陷入苦境。为了冲破庙行镇我方防线,日军不得不募敢死队,令三个士兵身裹炸药,冲开一条血路。结果炸得血肉横飞才得寸进,足见得我军防守的坚强,也可以看出日本人是如何凶狠。上海的战争始终胶着。到四月二十九日,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已经持续达三个月之久,这时恰好遇到天皇生日,日人名之为天长节。上海的日侨,虽然在漫天炮火当中,也不忘庆祝。他们当天假虹口公园举行大会,表示祝贺。哪知在总领事朗读贺词时,忽然又有一个韩国志士扔出一枚威力很强大的炸弹,当场炸死白川义则大将,炸瞎了野村中将一只眼睛和重光葵公使的一条腿。这全是坂垣大佐阴谋的代价。
国际联盟考察团(1)
满洲国算是成立了。溥仪被拥做了傀儡皇帝,日本的野心暴露无遗。各国对日态度也突然改变,连一向袒日的英国都表示不信任,而新加入为会员的美国,尤其反对这日益跋扈的日本。一九三一年十月八日,日本又毫无顾忌地炮击了锦州,各国大哗。于是召开国联的理事会,结果以十三对一日本大败。日本为了保持颜面,请组织一个调查团到现地查看是否构成侵略行为。这就是调查团产生的由来。为了表示公平起见,特地请中国方面也派了一位名外交官顾维钧先生参加在内为顾问。顾先生以他的外交长才,虽然与各团员处得十分融洽,并且博得他们的尊敬与友谊,但是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国家既定的国策。调查团工作了八个月,做成厚厚的一份报告,提交给国际联盟,由该会判定日本应该从满洲撤退。日本大怒,宣布从此脱离组织,不受任何拘束,同时挥军越过长城进入中国腹地。全球列强对于日本这种侵略行动毫无表示。那时德国纳粹已经掌握了政权,十月里也效法日本,声明脱离国际联盟,第二次世界大战终将不免了。中国共产党为扩张势力,利用两种利器,一是造谣,一是武装叛乱。那时人民对国民政府期望过高,政府也确有很多措施不能尽惬人意,于是谣言满天飞。凡是可以中伤政府威信的假话,全由共党散布出来,而老百姓多数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以致以讹传讹,造成很多误会。再就是用武力占据地区,但是共军究竟不是国军的敌手。屡败之余,只好向西北流窜,躲到陕北窑洞里去,总共走了二万五千里。残余的部队已经不足两万人。就在这时,张学良和杨虎城受了共党的诱惑,乘蒋公来西安视察之际,劫持统帅达两星期之久,并发出统一抗日的要求,停止内战。于是国军剿共行动功亏一篑。日本法西斯开始使用暴力了半年多以前日本已经吞并了满洲。但是凶蛮的日本军人还不满足,秘密组织了血盟团。他们拟了一份名单,名单里的人都该杀。这些人全是社会上响丁当的知名之士。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则全无理由。就是因为他们名气大,不大赞成用武。在一九三二年第一个被暗杀的,是已退职的藏相(即财政大臣)井上准之助。第二个被刺杀的财界名人是三井的理事团琢磨。两人被杀的时间,相距不过一个月。到了五月里,一个温和的晚上,大家正在用膳的当口,忽然首相官邸门前冲进几个军官,打死了守卫,直冲到首相犬养毅的居室,拿枪对着犬养。犬养沉着气,大声喝道:“不脱鞋就上来吗?”军人不理。然后犬养又喝道:“有话慢慢说。”军人回说:“没有话好讲!开枪!”说完就朝犬养放了几枪,犬养立刻倒地,气绝身亡。一个七十六岁的老政治家,无缘无故地丧命在嗜杀的军人枪下。凶手杀了首相之后,向宪兵队去自首,结果最重的惩罚,只是一个无期徒刑。从犯是禁锢,由十五年到四年不等。这样轻的处罚,助长了法西斯思想。三年以后,又发生了二二六事件。五一五事件后日本朝野颇有不知所措的情形。七十余高龄的首相被年轻将校所杀,内阁当然垮了。不过后继内阁谁能担当,煞费周章。天皇请元老西园寺公望来推荐。西园寺和各方面的贤达磋商之后,只好暂时脱离“宪政常轨”,不在政党内遴选后任,而由能降服军人的人来组织内阁。挑来挑去,最后选出海军大将斋藤实来组成一个举国一致的内阁,不分党派、不分信仰。斋藤本来就是朝鲜总督,一向以老好人见称,是个稳健的人格者。不过稍嫌迟钝,似乎没有能制止那独断独行的军部。重光葵批评斋藤内阁有这么一段话:“斋藤不是一个积极的人。好像什么事都属于被动。在他手上本来有很多问题好管,但他都由它去,让它自己发展。所以这样他与军部方面能够相安无事。政府对满洲问题毫不关心,好像是别人的事。但是到问题发生,政府非负责任不可时,就不免慌了手脚。”日本退出国际联盟国际联盟接到李顿报告后,在一九三二年的十二月二日,开会审议满洲问题。日本代表松冈洋右是个颇有才具、自视甚高、但非常莽撞的人。开会前他就声明,如果各国不能同意日本的要求,日本就退出国际联盟。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声明,国联的组织是根据威尔逊总统所主张的十四点而成。基础在和平共存、互相容让。松冈的声明恰好与此相反。各国焉能接受?果然在讨论满洲议案时,根据李顿报告,满洲的现状应该回复到事变前的状态。大会投票结果,赞成决议案的共四十二票。反对一票弃权一票。反对的一票当然是日本。日本政府没有办法,只好训令松冈洋右退出国际联盟。这是一件史无前例的大事。日本居然甘冒大不韪,自愿孤立,受天下人唾骂。此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都接踵仿效日本的榜样,纷纷退出国联,使得国联就此无疾而终。日本占领满洲,虽被人指为侵略行为,但仍然蛮干到底,不顾一切,明目张胆地继续往华北进攻,派飞机到北平上空威胁。这时蒋公方在专心剿共,认为日寇不过是癣疥之病,而共匪才是心腹大患。日本因此毫无忌惮地占领了热河。蒋公看形势危急,请了息隐在莫干山的黄郛出任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委员长。黄先生是有名的知日学者,以前以外交部长的身份,圆满解决了极棘手的济案,此次再与日方交涉,签订了塘沽停战协议。华北算是稳住了。泷川幸辰事件日本退出国际联盟之后,在国际上完全孤立,在国内也引起很多不满。尤其左派人士判定是极右派的恐怖时代已经来临。这反而激起右派真的走向暴力行动。一向喜欢用武的军人,于是发挥嗜杀的本性,慢慢指向知识分子。各学校的教授纷纷紧张起来。只要教授们有反抗武力的言论,都被目为共产党。尤其自从小林多喜二被杀之后,更使得人人自危。就在这种情形下,知识阶层屈服了。从此噤若寒蝉,再也听不到反抗的声音。但是军方硬是不满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京都大学刑法教授泷川幸辰写了两本书,军方认为有“左”倾思想,要求把他开除,并且判他所写的书为禁书。不过在这之前,大审院却认为这两本着作非常有价值,还介绍给部下熟读,可见得对此书见仁见智各有不同,不能骤加禁止。这样偏颇的处置于情理不合,京大当局当然不肯接受,于是军部授意文部省(即教育部)施以压力,非听命不可。结果京大法学部全体教授、助教、讲师都提出辞呈。消息传出后变成学潮,东大、东北大、九大纷纷响应,弄得不可开交。文部省费了很大事才安抚好,学潮总算平定了,不过大学方面还是吃了亏,不能不依军部的要求,将泷川免了职。泷川不是马克思信徒,也和任何社会主义运动的人没有发生过关系,由于犯了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免职,真是冤枉透了。足见得军部的势力有多厉害。到了一九三四年,人们对斋藤内阁已经十分厌倦,觉得他无能,军部是希望他有魄力,能大刀阔斧地扩张军备,不料他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听从藏相(财政部长)高桥的话,不敢乱用钱,扣紧荷包,严防浪费。他的作风大失人望,于是掀起一阵倒阁风潮。尤其陆军方面,要伸向华北,急于用钱,受他阻碍,更积极地想去之而后快。这时军部的气焰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有一次在大阪天神町的交叉十字路口,一个第四师团的小兵居然不依交通信号,硬闯红灯。警察上前干涉。但是小兵不听命令,双方吵将起来。这当然是兵的不对。但是第四师团的参谋长认为,皇军的威信被侮辱了,反而叫警察道歉。后来闹到荒木陆相和山本内相之间都对立起来,成为严重问题。由此可见,芝麻绿豆的小事军部都要管,并且破坏了社会秩序,不自反省,反认为皇军威信受损,足见得军部跋扈的情形,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这时政党又和军部连手起来,秘密进行倒阁。恰巧发生了“帝国人绢”事件,是个大疑狱。政府中很多人都有受贿嫌疑而被起诉。终于在财政部次官黑田被判定有罪后,斋藤内阁负起责任辞职。内阁就此垮了。斋藤内阁瓦解了之后,形势比以前更坏。西园寺公望破例召集了所有朝中的重臣,来会商后继人选。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已经老了,想创一个先例,以便他死了之后,天皇便于找适当的人来咨询。会议结果,斋藤所推荐的冈田启介大家认为合适。次官内阁冈田也是海军大将,是个相当稳健的人,冈田组阁时,本拟在阁僚之中遴选五位政党出身的人,但是政友会临时宣布不参加,只好由民间贤达来充任。而由于他所延揽的人无赫赫名,所以一般人都呼之为次官格的内阁。冈田内阁当然不受人尊敬。军部尤其看不起他。昭和十年二月十九日,贵族院议员菊池武夫心血来潮,可能是想逢迎军部,忽然提出一个老问题,即“天皇机关说”。他认为主张此说的人是叛逆,是学匪,应该严禁此书。按:此书是谁写的呢?是法学名人美浓部博士,同时也是贵族院议员。此书行之已久,帝国大学用为教材,文官考试及司法考试中都采用,从来没有人反对过或批评过。其中最大论点,认为天皇是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