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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泄的愤恨发泄在毫无反手之力的牌匾之上。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冷潋早已泪眼朦胧,泣不成声,她的脸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脸上的情绪早已被万千打击重重碾碎,只剩下痛到极处后窒息的麻木和愕然。
她的身子越发的颤抖,仿佛瞬间失去了重心般向后踉跄了几步,无力地跌倒在地,细碎的石块扯破了飘逸的纱裙,仿佛也一并撕裂她心口最深处的地方。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失去支撑的瞬间被抽干,她觉得喉咙间一阵干涩,干涩到难过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胸口中仿佛溢出了一口血,她强忍着口腔中血腥的气息,脑海里似掀起一阵巨浪澎湃,伴着胸口的苦涩一寸寸地向心头逼去。
意识隐隐告诉自己撑起身子,但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丝力气去支撑满心的虚空,冷风打在脸上,好似钝刀触及肌肤般的生疼,只是如今她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躲开这扑面而来的万千风沙。
这个同样脆弱的身体,能撑得起所有打击,千人的性命,却撑不住最信任之人的误解和背叛。
面对冷潋的倾塌,村民们视若无睹,眼中除了厌恶和鄙夷不再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倒在眼前的不过是与己无关的生物,不值得一丝一毫的怜悯或是同情,更不屑去多看一眼侮辱了他们的双眼。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馨铃忽然上前将所有人从房檐打落,眼中冰冷的不再见丝毫的波澜,那无助的目光像极了当日在仙湖岛中的无奈,任凭眼里的寒意一寸寸涌至胸口将心头填满窒息的绝望。
眼角似有水汽闪过,馨铃努力抑制住眼角氤氲而起的湿润,抛去了心中最后一丝的隐忍,“从疫病开始蔓延起,她就费心费力地照顾你们,既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曾放弃。她完全可以放下一切离开这里,这些本就与他们无关,她何必作茧自缚抱着你们一起死。”
“你们有没有想过,倘若她真的要害你们,大可以一走了之让你们在这荒村中自生自灭。而你们呢。”馨铃顿了顿,终于克制不住眼中多日的压抑,心口仿佛有什么被狠狠得敲碎,所有的隐忍在瞬间冲击而出,“你们不但听信谣言对她百般误解,恩将仇报,甚至还要将她推上绝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不是她,你们还会有今日吗,你们说她不配当你们的族人,其实恰恰是她的包容成就了你们的罪孽。”
一番话似一语惊醒梦中人,将所有人顿时喝止。他们个个面色惨白,面面相觑,仿佛一时间只能相互依赖对方来拿定主意。
“你……”那魔夜教徒还想不甘出声,只见芸心一个箭步走至他跟前,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之意,她直直地看着他似要将他看个通透,将这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一切看个通透。
☆、第十六章 覆水难收(7)
忽然,芸心扬眉一笑,眼中略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她故意拉长了声调,似有意点破什么,“这位大叔,貌似我从来没见过你吧,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那魔夜教徒仿佛没有想到芸心会将矛头指向他,一时间想不到答案支支吾吾无法做声,脸上顿时一片刷白,精心粉饰也难掩心虚之色,一瞬间,伴着芸心一针见血地将盲点点破,所有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你说不出来吧,我看,你就是那个老道士嘴里口口声声念得妖怪,这疫病……”芸心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恐怕也是你带来的吧。”
“你……你别胡说八道。”那魔夜教徒顿时怒急攻心,却也不知如何辩驳,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淌落大滴滚滚汗水,似将脸上的虚伪和谎言一寸寸地冲刷展露在众人面前。
“我只是说是也许,又没说一定就是你,你这么紧张如果不是天生脑子迟钝反应不过来就是做贼心虚。”芸心一脸笑意地将头凑近了那个男人,嘴里低低地吐出一句,“你这回彻底完蛋了。”
说罢,芸心清了清嗓子,对着望着形势急速扭转而不知所措的村民们趾高气扬道,“你们还不快杀了这个妖孽,还这里一个清静!”
话毕,村民们仿佛受到鼓舞般操起手中武器不顾三七二十一向那魔夜教徒急速扑去。那魔夜教徒见情况不妙,心知大势已去,连忙加快脚步在一阵疾风中消失无影,身后浩浩荡荡的村民们乘胜追去,一行人不出片刻早已全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芸心走至冷潋跟前同馨铃一起将她扶起,眼中掠过一丝心痛,她幽幽不满道,“这些个是非不分的人。”
“算了,不怪他们。”冷潋勉强仰起头挤出一个笑意,苍白脸庞仿佛承担不起这样的弧度,显得越发的无力和单薄。
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在意,就越是要用另一种极端的方式藏住心头的痛楚,让它们跟着自己在无人看见暗处独自疗伤。不懂得如何去藏住痛楚的人,只能说是因为伤的不够重。
冷潋勉强着站起身子,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拖着步子一摇一摆地走到牌匾面前,仰起头瞻望她毕生的信仰。那牌匾风貌如旧,只是上面累累的负伤,却是永远无法平复,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埋没在不再复返的岁月中。
“还好它没事,还好它没事……”冷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神色低迷,喃喃自语,说不清就近在低诉她的信念,还是在坚定她的立场,那眼中的痴迷令人感到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触。
“冷潋……”丝荫犹豫着正欲开口,馨铃忙嘘声制止,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眼中的冷淡清晰地映入对方的眼眸中,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谁伤了谁……
夜入更深,寒风吹散了白昼,入骨的凉意在夜色中肆意扩散。
馨铃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眉头不禁紧锁。那肆虐的夜色仿佛没有丝毫散去的意思,带着窒息的飘逸钻入人的毛孔中,扩大所有人心中的空洞。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子,试图盖住身子里的仅有的暖意,不奈只觉得寒意更甚,心中不觉苦笑,原来深处寒处,即使是百般护体,也依旧是不胜寒意。
“馨铃,你没事吧。”云飞腾略微担忧地走了过来,神情之中皆是无法掩饰的关怀。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到让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馨铃忽然止住,省去了想要说的话,恐怕,这件事并未真正了结吧。
了结?心中只觉得一阵讽刺,这是非恩怨中,有什么东西是真正能了结的,冤冤相报,朝不保夕,即使拼死抵抗,换来的,也不过是刀口浪尖中片刻的安稳。徒付了年华,到头来终究只是枉然。
“所以你要更加养好自己,我们才有精力去一起抵抗。”云飞腾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馨铃忽然抬首对上他的清眸,只见那双眼早已不再是初见时的透彻。看来岁月抹去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单纯,而她却自私地站在自己的角度之顾虑到了自己。
透过那双暗沉的眼眸,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凭栏迎风的飘逸和如故的容颜依旧,只是眼角的沧桑之意却在岁月中越发的清晰,清晰到无论怎么去逃避也无法忽略。
唯一如旧的,只有那双眸子,从当年到此刻,一心一意都只能容得下她一人。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去值得惘然的。馨铃不禁勾起一丝笑意,心中压抑了多日的乏意顿时从眼角舒缓开来。
“飞腾,倘若有一日,我们能不问是非回到仙湖岛那该多好。”馨铃忽然有些冲动地贴近云飞腾的怀中,神情中渐渐陇上了一丝怠倦。
“一定会有那一日的,我们缺的,只是眼下的时机。”云飞腾顿时只觉得心中感到一阵不由分说的麻木,嘴里一开口却是安慰之词,他轻轻拢住馨铃,眼中看着天边的黑云滚滚涌来,在他们上空越聚越多仿佛欲将他们压垮。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真的有那一天吗?就算有,他们有没有机会等到雪化云开的那一日。
倘若上苍真的有眼,就保佑他们挨到最后吧。他不禁闭上眼,在心中默念道。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单薄的黑影,两人顿时松开,浑身戒备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馨铃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心底忽然格哒一声,馨铃顿时只觉得仿佛被灌了一盆冷水一般,浑身上下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便与云飞腾是立刻抽身,但又恐惊动了前方那身份不明的人。一时间,她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似没有期盼的等待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谁?快出来!”云飞腾一脸愠色地看着门口,下意识地拉着馨铃退后了一步,疾言厉色道。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警惕,这些人又想干什么,难道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下去了吗。
“是我。”一个胆怯的声音懦懦地响起,似犹豫了一番,随后声音的主人一步步地往这里靠近。
当看清来者的庐山真面目时,两人的面孔骤然变冷,云飞腾不禁眉头轻拢,方才平息的怒意顿时涌了上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少有的针对,“你不是那个骗子的徒弟吗,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她叫你来的。”
“你们别误会,来这里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师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青衣女子见云飞腾一脸敌意,顿时似碰了钉子般面如土色,却又不知如何自处,她将头埋得更低,眼中全是愧疚,似真情流露,叫人分不出真假。
“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云飞腾完全不理会她的惺惺作态,眼中的阴鸷更胜方才,他正欲出声继续呵斥忽然馨铃插入打断道,“算了,听听她想要干什么。”
说着,馨铃走至那青衣女子的跟前,望着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意。看她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恐怕是……
☆、第十六章 覆水难收(8)
“说吧,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馨铃淡淡地开口,心却再也硬不起来,她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试图减轻众人之间的负担。
“我……”青衣女子面露为难之色,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馨铃婉转一笑,淡淡开口,“好吧,你进来说吧。”
“馨铃,你别被她骗了。”云飞腾急匆匆地走上前,霸道地拽住馨铃的手,仿佛一放手她就会立即随风散去,从他的手心中一去不回。
“没事的,你一向都是相信我的,这一次是不是也应该相信我。”馨铃慢里斯条地将手从云飞腾的紧锢中抽出,脸上依旧是那份波澜不惊的神色,仿佛只看到了那女子外表的柔弱,忽略了今日她毕现的锋芒。
“……”云飞腾顿时失声,心中却顿时失了方寸,本以为她会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却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令他猜不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她总是这般的果断和坚决,丝毫容不得他人的介入,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即将要赶上她的步伐时,才发现原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那般遥不可及的漫长。
究竟是时间分裂了信任,还是自己早已失去了负担的能力?
“进去吧。”馨铃淡淡出声,已经收去了眼里的伤感,她轻轻颌首,示意女子无需拘束。
夜色深浓,寒风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