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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外面的人走开了以后,韩成抬起头看着惜玉,用帐中的人可以听见而帐外的人听不见的声音郑重地问道:“十一,到现在你还打算跟着他回京么?”
惜玉没回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此事。不是她非要跟着萧易寒回去,而是身不由己,她必须回去一趟,何况这天下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自己就比是一叶浮萍,随波逐流,不知归往何处。
“糊涂!”韩成低声斥道,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惜玉,叹道:“你爹为了免除天下的纷争不惜了牺牲自己的整个家族,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大乱么?”
惜玉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看,仿佛地毯上长出了花儿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看,对于韩成的质问,她根本没打算做出回答。
萧舒靖似是被惜玉传染了,也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面上挤出个苦涩至极的笑容,语气低沉落寞“韩师兄。你别逼她了,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与惜玉无关。我去找皇兄,交出我手里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平息战火,就算是他要了我的命也可以的,真的。。。。”
‘啪’的一声闷响后,韩成手起掌落,手刀劈在了萧舒靖的后颈上,力道恰到好处,刚好将人敲晕却又不会伤了他。
萧舒靖身子一软,软绵绵的倒向了一边,严楚急忙上前撑住舒靖的倒过来的身子,将他搬到了帐中的矮榻上,顺手替他掩上被子。
三人被手上的铁链牵连着,萧舒靖躺下了之后,另外两人也只能坐在矮榻边上。
看着这样的场面,惜玉心中有些酸楚,却又不知该怎么才能帮得了他们,又该不该去帮他们,心中一片迷茫,口上却不自觉的脱口问道:“天下这般大,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做些什么?”
“十一,你说错了,有些事只有你才可以做到。”韩成抬头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
严楚满心不解,心中的疑虑都写在了脸上,侧身定定的看着韩成,等着他解释,为何说只凭惜玉一个人就能改变这天下?虽然惜玉不论是武艺还是心机都是高人一等,但是仅凭她一个人改变天下的局势未免也太荒诞了些,她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又且能有通天的本事?
韩成接着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他们间的兄弟之情早就消弭殆尽,之所以没有直接开战是舒靖还惦念着那仅剩的一点情分,而萧易寒所顾忌的不过是天下人的看法,先下手的人一定站不住理,所以他只能在暗中对付舒靖。”
严楚默默的点头,韩成眼光犀利,看法独特,透析了一切的迷雾,看到了事由根源的出处,将一件复杂的事剖析分解,清清楚楚的摆在观众眼前,让人一目了然。
连惜玉也找不到可反驳的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既不点头回答,也不开口否认,等着韩成继续说下去。
又听得韩成沉声续道:“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萧易寒是铁了心的要毁灭敦煌,就算舒靖把敦煌城和自己的性命交出来,他也不放心将敦煌交给别人管理。君王当以为民谋福为本,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舍弃数十万人性命的君主,早就不适合掌管天下了。现在战火重燃,此时舒靖若是能挺身而出,必定是一呼百应,改朝换代势在必得,也是势在必行,大势所趋。”
话音落下,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中,被严楚踢翻的棋盘还躺在地上,满地的棋子也没人收拾,零零散散的布满在地上,而帐中人商量的事却关乎着天下的命运。
良久的沉默过后,严楚才低声发问,也没用平日里那种故意调侃让人放松的语气,“韩大哥,这些事舒靖心中必定也明白,可是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就算是萧易寒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恐怕也不会真的要了萧易寒的命,顶多自卫而已。”
惜玉闷笑一声,严楚说得极对!那个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懒散的性子,聪明有余却不肯用在该用的地方,别人费尽心机去争夺的一切,他却总想着逃离,不被逼到绝路,他绝不会反击。
韩成点了点头赞同严楚所说的话,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只要萧易寒触及了舒靖的底线,他还会步步退让么?不会,而且还会和萧易寒彻底翻脸,不分出高下决不罢休。”
严楚心中燃起无数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那舒靖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韩成截然一笑,转头看着远处静静站的惜玉,“难到楚将军忘记了么,上次舒靖险些和萧易寒拔剑相向是为了什么。”
“她?”严楚抬臂指着惜玉,面上先是疑虑,随即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傻小子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她差点跟萧易寒翻脸,现在的处境也是因为她,为了她跟萧易寒翻脸不是什么难事!”
韩成看着严楚酌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哭笑不得的看着严楚。
因为严楚说完后又接着说道:“韩兄,你的意思莫非是咱两合伙把公主给杀了,然后嫁祸给萧易寒,让舒靖去夺了他的江山再找他拼命?”说罢还看了惜玉一眼,似是在打量着该如何杀了她。
韩成却收起了笑意,霍地面向惜玉跪在了地上,说道:“他们兄弟间的矛盾只需一个爆发点,十一,你爹能为了天下舍弃自己的家族,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能帮帮我,帮帮天下么?”
严楚也随即明白过来,虽然不太清楚韩成具体要惜玉做什么,但是大致的意思他却明白,随着也起身面向惜玉跪下,肃然道:“公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萧易寒不适合做这天下的主人,那就让适合的人来做。”
惜玉耸然动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霍地低笑了几声,抬臂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说道:“好,我成全你们,你们来做护国的忠臣良将,我去做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
话音落下时,人已经退至帐门口,转身掀开帘子便决然而去。
“十一,等等!”韩成急着喊了一声,却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帐帘后面。
韩成起身欲上前去追赶,手上的铁链却扯上了旁边的严楚,两人同时扑在了地上,连带着躺在矮榻上的萧舒靖也被扯了下来,正好压在了二人身上。
两人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合力将萧舒靖搬回了矮榻上,韩成一言不发的坐在榻边,一边叹气一边替舒靖整理衣服,替他拉好被子。
严楚却是个坐不住的人,一旦遇到了急事总是喜欢走来走去的,仿佛这样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可现在却被铁链牵制着,只能走出个三四步的距离,不由得有些气急,“现在怎么办?她不会去找萧易寒拼命吧?”
韩成默默的摇了摇头,其实他心底也没准,惜玉话虽说了,可是对于她究竟打算做什么,大家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不禁摇头叹气。霍地便想起了恩师在世时曾说这丫头有颗七窍玲珑心,旁人如何能猜得透她的心思。
☆、第一百四十八章 恨
夜里冷得惊人,整个营地里的守夜的下属卫都穿上了厚重袄子,惜玉在主帐外面站了很久,身上只披了张狐裘披风,宽大的帽子从头上罩下来,遮住了整个额头,帽檐边缘的白毛下是那双清冷明澈眼睛。
帐中灯火明亮,帐篷上的影子格外清晰,连一点一滴的小动作也能看得清楚,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他摔了几本奏章、摇了几次头、叹了几次气帐外的人都知道。
其实他是个可怜的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狠下心来想想,其实这些都是他自找的,弄到如今的地步完也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帐篷上的那个影子忽然摇头长叹一声,朝着帐外人所站的方向说道:“夜寒露重,当心着凉,你还是进来吧,如果是不想见到我,那我可以出去。”
惜玉一怔,微微的愣了愣神,脚下不由自主的就朝着帐帘方向走去。
依赖,就像是一只宠物,主人只要对着自己招招手,它就会心甘情愿的跑过去,即使主人不久才打过它一顿,它也毫不在乎,因为靠近主人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戒之不掉。
“过来这边。”盘腿坐着的萧易寒冲着掀开帐帘进来的人微笑着招手,随着将自己身边的位置挪了出来。矮案前摆放着好几个火盆,整个帐中暖洋洋的,与外面寒冷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出乎意料的,惜玉出奇的听话,乖乖的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萧易寒面上不由得挂上了惬意的微笑,将手臂绕到了她身后想揽住身旁的人,她却顺势倒了下去,扑进了自己怀中。
伸出去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萧易寒看着那人趴在自己盘着的双腿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的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心湖中似是被丢进了一颗石头,激起层层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出去。撞击着自己多年来不曾敞开的胸怀。
那只收回来的手臂搭上了怀中人的肩膀,想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她却如泥鳅一般滑走,侧身钻进了自己的怀抱,双臂紧紧地抱在了自己腰际,手上被她塞了一只毛笔。
萧易寒笑得惬意,发自内心的笑。除了儿时什么都不懂的时候那样笑过外,在他人生漫长的岁月中却再也没那样笑过,不参杂丝毫虚假,不带丝毫的防备,只是遵从自己的意愿,不经意的就笑了出来。
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萧易寒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批阅矮案上那堆奏章。刚才看得他直接摔了奏章、很想杀掉写奏章人的那些奏章,仿佛也不是那么不堪入目了,虽然事情依旧还是没解决。至少不至于到了让他愤怒到非要杀人的地步。
一柱香过后,靠在他怀里的惜玉忽然直起了身子,径自伸手在萧易寒的怀中摸索着,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不断动作的手指,没去看萧易寒的脸色。
“为什么?”萧易寒面如死灰,垂眸盯着眼前忙忙碌碌的人,方才心中的愉悦全部被失望痛心所冲散,痛得他连声音也带着轻颤,凌厉的目光中似是能滴出血来一般。
惜玉置若未闻。翻遍了他的怀中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转而去翻他的衣袖,仔仔细细,不错过一丝一毫,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甚至都没空抬头去看上他一眼。
“钥匙藏在我的剑鞘里。”萧易寒沉声说道。霍地闭上了眼睛,“你尽管拿走,今日你若不杀了我,他日我定会亲自带着军队冲进敦煌城,城毁人亡,鸡犬不留。”
取下剑鞘的惜玉背对着他,手上自顾的忙碌着,似是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才折了回来,将盘腿坐着的萧易寒放平在矮榻上,细心的替他掩好被子。
如果目光能杀人,惜玉已经被杀了千万次,在萧易寒骇人的目光中,惜玉起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两个时辰之后,穴道会解开,说完便决然而去,连半刻也不想停留下去。
“云惜玉,朕会让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的!”萧易寒目眦欲裂的盯着那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