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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玉没说话,脚下缓缓的迈开了步子,心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看着帐篷上倒映着的那个影子渐渐消失,韩成急切地喊道:“十一,你不要走,我有话要对你说,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十一!你回来!”帐篷上的影子终究还是消失了,就如从来没出现过一般,韩成颓然地长叹一声,心中很不是滋味。
萧舒靖面上挤出个难看的苦笑,抬臂搭在了韩成肩上,安慰道:“韩师兄,算了吧,别让她为难了,何况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很多事我们大家都说不清楚。”
韩成默默的摇摇头,目光飘忽到了帐外,喃喃道:“舒靖,很多事情你或许不是太明白,可我却很清楚,我必须要和她解释,这是我欠她、也欠了你的解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们几个过来暖床!
从醒来以后,惜玉便再也没见到萧易寒,只见他那一群训练有素的下属埋着头做事,埋着头走路,去问他们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惜玉索性便没去过问。
虽然萧易寒并未限制她的行动,但是四周一片荒芜,了无人烟,连个鬼影子也见不到,更别提找过路的打听消息了,惜玉愈发觉得不安起来,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到了夜里仍是不见萧易寒的踪影,惜玉老早就钻进了帐中卷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韩成白天说过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让人坐立不安,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去找他问个清楚吧!
忍到了后半夜,惜玉终究是没能忍住,被心中的疑惑驱使着坐了起来,换上衣物后便去了白天见到的那顶帐篷那边。
帐中只剩下一个火盆还发着微弱的光,接着那一点光线,隐隐约约能看到躺在一起睡得正熟的三人,帐子中很安静,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仰面躺着,没听到磨牙、说梦话、打呼噜之类的声响。
帐前不远处有一个燃得正旺的大火堆,十几名大汉低着头围坐在火堆边上昏昏欲睡,没办法,屋中的那位大爷太难伺候,一个晚上提出来的要求多得吓死人,这里的十几个人根本不够他使唤的!
主子交代过要好生照看他们,有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们,看守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所以只要他们发了话,看守的让你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满足了严楚提出来的各种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
其中包括洗脚、捶背、唱小曲儿等等,直到被另外两位嫌弃得不行以后,严楚才放过了他们,大伙儿全部退到了帐篷外面,打死也不肯再进去看着几人。
惜玉走到白天来过的地方。刚蹲下去想要叫醒一帐之隔的人时,里面却先传来了压得极低的声音:“谁?”
听声音应该是韩成,惜玉凑过去紧挨着帐篷,压低声回道:“韩师兄。是我,有什么话你可以现在说。”
帐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铁链响声,韩成翻转平躺着的身子面向帐壁,郑重地问道:“我说的话你还相信么?”
外面沉默了片刻过后,才传来惜玉低沉的声音,似是经过了一番慎重的考虑才做出了回答,“酌情而定。只要你不撒谎骗我,我自然还是相信你的。”
掌门口的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即便有几人掀开帐帘探头进来查看情况,却见躺在最外面的严楚舒服地翻了个身,朝着外面大声说道:“你们几个、过来给本将军暖床!”
帐外探头查看的几人面面相觑,下巴险些掉在了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严楚又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几人相互推搡着让对方进去,谁也不肯进去,眼看着几人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忽然听得严楚大笑几声,说道:“伺候得不错,大爷下次还来你们这里,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说梦话!帐门口的几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相互松开了彼此钳制在一起的手,轻手轻脚的放下了帘子退了出去,暗暗发誓除非是帐篷中失了火,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再进去。
严楚止住了笑声,伸手捅了捅旁边躺着的萧舒靖,嬉皮笑脸地说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放心的说了。本将军可是牺牲了清白的名声换来的,将来怎么报答我,你小子看着办吧!”
舒靖不禁失笑,也打趣道:“行,我先记着,将来定会好好的报答您。让人落笔成书,广为传诵你的英雄事迹,当然也不会忘了告诉你夫人的。”
“你小子这是恩将仇报吧!得,您老还是别记挂在心头了,小的我担待不起啊。”严楚酸溜溜的将话给呛了回去,又朝着里面说到:“韩兄,你快些说正事吧,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韩成默默地点了点头,朝着外面低声说道:“十一,那封奏折我看到了,你不应该怪舒靖才是,整件事情中,他是最无辜的一个。”
外面的惜玉冷冷地截口道:“替我谢谢他的无辜,谢谢他无辜的就害死了云家几千口人。”
“你先别这么武断,听我说完在做定夺,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如果有班级虚言的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韩成举臂起誓,立正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并非杜撰出来的。
“好,你说。”惜玉轻轻的抽出袖中的短剑,在帐篷上缓缓的划出一道小口子,方便能听得更加清楚他说的话。
韩成轻轻的舒了一口,缓缓说道:“你爹当年的权势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子侄门生个个武艺出众,才智过人,遍布朝中身居要职。舒靖的父亲和你爹是发小又是连襟,更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兄弟。你爹为人正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人,常常都会有人弹劾他,但是舒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爹,反而委以重任,而你爹也从来没想过要谋权篡位。”
帐篷外面的惜玉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舒靖的父亲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来云家串门,两人以兄弟相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只叙兄弟之情,不谈家国大事,更不行君臣之礼。
云家的地位有多显赫,从朱红大门上头的那块纯金匾额上就能看得出来,那是当今圣上亲自画了图,亲自监督工匠铸成,然后亲手送过来,亲自挂上去的,此等荣耀,空前绝后。
除了严楚而外,其余的三人全都沉沁在了往事中,半响后韩成才又续道:“你爹功比天高,手上又掌握着天下接近一半的兵权,夺位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虽没有不臣之心,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先是你的族叔堂兄他们暗示了几次,你爹先是没理会,后来直接训斥了他们一顿,后来也就没放在心上,等到后来他发现时才知为时已晚,早已经酿成了大祸。”
说到此处,韩成还能深深的感受到当时的那种无奈,恩师几乎是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那种无力的压迫感险些将他逼得崩溃,“你爹所有的门生、子侄、以及你们云家九族中身居要职的人全部已经结盟团结在了一起,这其中包括惜颜的母亲,以及你的众位兄长,他们一起来逼迫你爹夺位。事情终于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爹痛心疾首,可叹却已经无力回天,只得假意答应了他们。”
原来所有的传言并不都是空穴来风,惜玉唯有无声苦笑。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左右得了的,即便你不想去做,别人会想方设法的逼着你去做,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只能随波逐流,挣扎徘回在世道的规矩和命运的齿轮中,难以挣脱满身的束缚牵绊。
帐中的三人同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韩成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人,若是换成严楚来所的话,必定会轻松许多,不至于会这么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爹不想背叛兄弟,更不想让刚刚安慰下来的天下重新陷入战乱中,于是便决定牺牲云家来换取天下的安宁。那一年,你爹借着办清明会为由,将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召集到了京城中,说是商量如何夺位一事,众人欣然前往齐聚京城,在清明节的夜里的家宴中全部被斩杀,一个不留。”
兴许是韩成说得太过于悲戚,连一直喜欢插科打诨的严楚也安静下来,由衷的佩服那个设计害死了自己全族的人。其实只要他自私一点,君临天下轻而易举,可他偏偏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十一,你爹是这天下最了不起的人。”说道这里,韩成已经是泪流满面。忠义两难全,恩师他为了天下,葬送了自己的整个家族!
回想当初恩师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问他忠于谁的时候,只怕恩师已经是无人可信深感绝望了,当时的韩成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他不是忠于某个人,而是忠于天下百姓。
从来未曾哭过的惜玉泪湿了衣衫,咬着唇问道:“韩师兄,那封奏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你爹亲手所书,又让舒靖在迷迷糊糊中照着抄了一遍。。。。。”那封奏折是韩成亲眼看见惜玉的父亲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上,痛得鲜血直流,却不得不这么做。
其实恩师大概也怀了小小的私心,让世人误以为云家是被冤杀的,总好过他们真的起兵造反要好。
他那般苦心却害苦了惜玉,让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活在了仇恨中,双手沾满了鲜血,没过过一天正常人的日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会帮我么?
虽然时隔多年,回忆起来却恍如昨日,只因那些岁月太过于沉痛,当事人的记忆皆被刻上了挥之不去的伤痕,让人终生难以忘怀。
“你爹在屋中焚了**香,如果事先没有服用解药的话,人至少有四五个时辰都是昏昏沉沉的,别人让他如何便如何,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舒靖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抄下了那本奏章,又昏昏沉沉的把它送到了御书房,你爹怕他在路上出了意外就派我暗中跟着他,事件的整个过程没人比我更清楚。”
低沉的声音似是带着魔力,将听到话语的人带入了他所讲的故事中去。脑海中浮现出一名俊秀少年挺拔的身姿,少年的眼神却是空洞无神,似是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往前走去。不远处跟着另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藏身于暗处沿途护送着他。
良久的沉默过后,萧舒靖似是啜泣般地哑笑了几声,喃喃道:“难怪我怎么都记不清楚那天下午的事,只记得当时和惜玉吵了架,连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被她气昏了头,所以才会不记得,却原来竟有这么多我亲手做下了,自己却不知道的事。”
严楚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手轻拍了舒靖肩膀几下,低声正儿八经的安慰道:“别难过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而且那是云将军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不必太过自责。”
韩成呓语道:“是啊,那是恩师自己的选择。旁人又能如何阻止得了呢?何况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