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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才回到总舵。
时隔半年,萧誉风望向她的目光仍然没有半分暖意,连笑意也少得可怜,只听他道:“除了白凤堂,其他分堂也需要姬殿主这样的能人,所以我决定——待姬殿主走遍其他分堂再回来!”
玉无垢陡然跳了起来,怒声道:“风,你疯了吗?每个分堂搞一个情报组织,这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还需要跟其他情报组织明争暗斗,嫣儿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担负这么多?”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有如此的野心,自然也要承担如此的重任。”
“那么,请教主下令,左护法玉无垢愿意与她共同承担此事。”
萧誉风目光一沉,拍案而起,“来人,把玉护法拖出去!”
两名魔教弟子迅速进屋,拽着玉无垢快步离开屋子,屋内只剩下两人。
烛火嗤声闪了一下,摇晃的瞬间照见他阴沉的脸色,连同那黑衣,整个人突然显得肃然。
“姬殿主,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入教,我对下属一向苛刻,无论是从人品还是能力,我都希望她是一流的人才,如果姬殿主明白我的苦心,请无怨尤接受一切命令。”
她深深凝视着他,坦然道:“我明白,今日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会有怨言。”
他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情,请姬殿主务必记住,你我再无关系,早在烈焰山庄的那一日,我们缘分已尽,此生再无可能!”
她忍着心头的剧痛,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难道你喜欢凌云心?”
他冷冷回应,“这些与你无关,你应该关心你的处境。还有,请离无垢远一些。”
她眼中有泪,低头颔首道:“属下遵命。”
冷漠僵硬的气氛下,她转身快步离开那里,萧誉风轻轻一瞥,目光继续落在翻阅的信件上,半晌过后,拉出了抽屉,那雕刻好的木像静静地躺在那里,他轻声一笑,袖长的手指抚过那尊木像,“也许应该见你一面。”
满室寂然,唯独他脸上的笑意令人觉得温馨,而那尊小木像惟妙惟肖,神采奕奕,永远是记忆里的凌云心。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这卷要弄几个小番外,我再想想~~~~~
☆、第九十七章 相忘
沧州,帝都。
夜幕下的宫城巍峨雄伟,庄严气派,一派森严气象。
空中一弯冷月如钩,微淡的清光照着殿前临风而里的白衣人,四周静寂无声,一个看守的太监和宫女都没有,只因为这里是过世的宸妃娘娘住过的宫殿——清华殿,当今圣上念及旧情,曾在火烧后修葺此殿,此后一直未让其他妃子居住,于是此处便一直空置。
一身白袍飘扬,凄冷的月色映着他越发清瘦的脸,苍白的脸色透着病态。
回到帝都已有数天,手臂的箭伤和胸口的伤好了些,然而心口的伤却怎么也无法治愈。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提着酒来到这里,今日亦是如此,轻轻推开了殿门,他提着酒入殿。
没有点灯,殿内一片昏暗,他借着微淡的月光找到那张贵妃榻,静静坐在那里喝酒,烈酒入喉,火烧一般地烫人,听说这是帝都最有名的酒,名曰:十里醉。
他第一次喝这酒时,呛得连连咳嗽,甚至都溢出泪来,那个时候他格外想念青莲镇上的桃花坞,那里的桃花酿甘洌清香,她时常带他一起去喝。
因为有她,所以记忆里的酒也是美味,因为有她,所以回忆起来格外幸福。
然而,现在,甚至是以后,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她……
所以酒再浓烈,再好喝,也比不过那里的桃花酿。
第一次喝十里醉,半壶就醉了。
第二次喝十里醉,半壶后还很清醒,一壶后就醉了。
第三次喝十里醉,一壶后醉意微醺,恍然有些意识。
短短半个月而已,他的酒量大增,身边那四个护卫大感意外。
云明朗数次劝他有伤在身,应该戒酒,可没有酒,这漫漫长夜他该如何安睡?
那浓烈的酒香四处飘逸,他喝了一口又一口,一壶见底后竟然毫无醉意,他微微苦笑,手中的酒壶滚落在地,整个人靠在榻前低声喃喃。
“母妃,你从来不知道,这十二年来我是如何喜欢一个人……”
“记得她百般的好,眼里能看到的只有她,心里装的满满都是她……”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被追杀,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是她抓住我的手,那个长相一般,我从未放在心上的丑小孩抓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忽然发现她的好,此生再也忘不了。”
往事如烟,一幕幕闪过眼前——
那一年,他十二岁,她九岁。
黑暗中,他们一路逃奔,蔓延在身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黑夜,两人跑到悬崖边,妖舞殿那些人步步紧逼,持剑的他难敌众人,一个退步便踩空,千钧一发之际是她及时拉住了他的手。
看到她也随着他缓缓下坠,他猛然提醒,“再这样下去你会跟我一起掉下去,快放手!”
她拼命摇着头,下巴磕在地上,那双手依然没有松开。
那一刻突然感动莫名,只因为她的坚持,还有她的勇敢。
后来他终于脱险,可她为了救他掉了一颗牙齿,难过地哇哇大哭。
他失笑,安慰了她一顿,她蹭了他一身的眼泪……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十岁。
他是庄里上下公认的好孩子,玉娃娃,而她是坏孩子,泥娃娃。
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他面对的是称赞,而她大多是批评。
他虽然功课好,可他暗地里羡慕那个泥娃娃,她会讲故事,说笑话,他的生活从此不再孤单,没有人知道好孩子也曾经那么羡慕坏孩子。
每个人都说他被她带坏了,可实际上他喜欢跟她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很充实,很快乐。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十一岁。
身边不少姑娘都对他有意,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并不漂亮,学会了打扮。
每次打扮得都有些出人意料,可他仍违心说“好看”。
她可知道,他的违心只是想抚平她不安的心,只是想让她不自卑而已!
其实他喜欢就好,是否漂亮并不重要。
那一年,他十五岁,她十二岁。
不止努力学打扮,她开始学琴棋书画,想像那些得体的大家闺秀一样有气质。
他教她抚琴,待她学会了从此不碰琴弦,只是想让她引以为傲,觉得自己很厉害。
他教她画画,虽然她只会画眉毛和眼睛,可他还是说出她的特点,让她觉得自己也有优点。
那么多年来,她可知道他的谦让和隐忍?
她觉得他傻,他便一直伪装下去,她可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他用尽一生的真心去待她,千里迢迢跑去战场上找她,到头来……
“像凤王这样深有城府,凡事喜欢未雨绸缪的人不是我喜欢的那类人!”
“那么多年来,凤王一定隐藏得很辛苦吧?”
“也许我没那么爱你……”
“我喜欢江湖的潇洒快意,每次想到将来要在宫廷里生活,我会开始动摇……”
那日的话犹言在耳,一字一句,刺痛心扉,所有的爱意,寸寸成灰。
“他幽默又风趣,很懂得讨女人欢心,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而且,他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
到最后,她竟然拿他和平淮王相比,一颗心彻底碎裂,再也无法弥补。
他虽然不会讲笑话,不懂得讨女人的欢心,可他爱得真挚,付出的都是真心。
那些年执迷不悟的守护,始终如一的爱恋,恋恋不舍的眷恋,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
“母妃,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为了她放弃了所有的仇恨……”他陡然笑出声来,拿起酒又灌了一口,眼角一凉,泪水猛然滑落,一颗颗溅落在地。
那夜,没有人看到昔日坚强隐忍的凤王哭得如此伤心……
同一时间,慕容山庄,风逸轩。
浅淡的月光照着轩外那片桃林,眼下已是七月,树上结满了桃子。
一身白衣的凌云心缓缓穿过桃林,如墨的长发随风飘扬,像是陷入回忆当中,她的神色怔然,目光迷茫,最后走到了他的住处。
她轻轻推开了门,点起了蜡烛,屋内一片亮堂。
屋内物品陈列整齐,丝毫不见杂乱,这完全是他平日的作风,素爱干净,做事一丝不苟,不像当年的她,东西乱摆乱放,每次找东西都要找很久。
书柜上一排排书整齐排放着,数量之多完全不输给她慕容叔叔的书房,大多是《名史》、《史鉴》、《国策》、《战国论》等等之类的书,要不就是《乐记》、《六艺》、《琴论》等等之类的书。听庄里的下人说过,刚来慕容山庄的时候,他整日闷在屋里看书,这一看便是六年,直到她的出现。
墙上挂满她的画像,一共十三幅,每一幅画像的女子都是她,从九岁到十五岁的都有。
第一幅是沾满灰尘的丑小孩伸着脏脏的手往那一身粉雕玉琢的白衣娃娃身上蹭,她笑得一脸狡黠,好像得到了宝藏似的。
第二幅是她在桃林跳舞,漫天桃花飞舞,舞袖生风,倩影悠悠,他画得极好,只可惜画中人的面容并不漂亮。
当年因为胎毒,很多年来,她的皮肤泛黄,怎么看都不漂亮,后来碰到月孤鸿,学易容那阶段碰过不少药膏,这才彻底治愈。
第三幅是她在桃林中弹琴……
第四幅是她在画画……
她一幅幅看过去,青梅竹马的时光一幕幕闪过眼前,最后停在两人在翠波湖上游玩的那幅画上。
她伸手抚着上面的墨迹,低声喃喃。
“今天走过我们一起逛过的街道,一起喝酒的桃花坞,还有郊外的十里桃林……”
“突然开始害怕,以后喝醉酒再也不会有人背我回家,以后闯祸也不会有人帮我承担……”
“你待我那么好,将来我舍不得离开怎么办呢?”
她笑了笑,轻声打开他的抽屉,满满的画,满满的信笺,一切都跟她有关。
“傻瓜,我又骗了你一次!”
“忘了吗,我可是坏孩子,撒谎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好孩子的玉娃娃总是被坏孩子的泥娃娃欺负!”
“所以,有一天泥娃娃终于想通了,不想再祸害玉娃娃了!”
她打开那些画,一张张都是男装的她,栩栩如生,如同真人。
依稀记得,那时他胸口那一剑尚未痊愈,他到底花了多少心血画了这些画?在那么多个孤寂的夜里,要在案前坐多久才画好一幅?
“傻瓜,当时你也怀疑过林云是否就是我,可是被素雪骗了……”
“温柔又执着,富有责任心,所以她们抓住这点便一直欺骗你……”
“所以,当时你一定很痛苦吧,可你从来不提,哪怕被我刺了一剑!”
“为什么那么傻,总是以德报怨?”
她勉强笑着,泪水突然滑落脸颊。
“其实我一点也不好,冲动又任性,还一直拖累你,所以分开是最好的结果。”
“像你那么聪明的人,将来一定能担起振兴皇朝的重任……”
“将来一定要找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不要像我这么坏,总是欺骗你……”
“将来,我会在天上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