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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萧誉风刚刚沐浴归来,看到林云颇是诧异,道:“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该休息了?”
林云连忙道:“关于容姑娘,我有一些事情不明白,想当面问个清楚。”
萧誉风连忙请林云入屋,两人对案而坐,案上的烛光映着两人的面容,一个白衣如雪,风华绝代,一个黑衣清绝,龙章凤姿。
“你想知道什么?”
“容姑娘是个怎样的人,当初你们如何相识?”
“我记得十一岁那年,我的眼睛被父亲刺伤,青霖送来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就是容嫣。
那年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每日便有一个清冷的声音读书给他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关怀的言语,那言语中的冷意总是令人觉得漠然,仿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原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冷漠的人,没想到那丫鬟更甚于他。
他的眼睛很快就痊愈了,睁开的第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名丫鬟。
倔强的脸,不屈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丫鬟,果然,后来听说是被抓到这里,他放她离开,她却说无家可归,从此便留在魔教当他的丫鬟。
他讨厌一天到晚只会叽叽喳喳的丫鬟,容嫣刚好不是,适时体贴,适时关怀,没有过多的温言软语,渐渐地,他习惯身边多了一个安静的丫鬟,某一天突然发觉这个习惯成为一种依赖才开始注意容嫣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不爱女红,不爱女装,不爱女子所钟情的打扮,一向素颜,习惯蹙眉。
她笑起来很轻很淡,仿佛世间再好笑的事情也是仅此而已。
她生气的时候不哭不闹,倔强地抬起头,冷冷看着你,然后转身就走。
不习惯挽留,不习惯委婉,不习惯低声下气地认错,这样的女子太与众不同,太令人意外。
像所有年少的男女一样,他们也有欢乐的回忆,那些回忆很平淡,但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那一日,木兰花开,幽姿淑态,素艳相宜。
倔强孤傲的女子抬起头傲然道:“此生非一世枭雄不嫁!”
芳心少女所心仪的都是英雄豪杰,独独她爱一世枭雄,这样的女子将来可以与他并肩同行!
他赞道:“嫣儿好眼光!自古以来,名垂千古的是英雄,得天下的往往却是枭雄,嫁给枭雄自然胜于英雄!”
她笑道:“将来你要当得天下的枭雄,这样我才会与你并肩作战,否则他日我们便形同陌路。”
他揶揄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不用你督促,我的意愿本就如此。”
她伸手牵住他的手,目光湛然,仰首看向天地,笑道:“那一日若到来,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他反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林云听完不由喟叹,好一个傲气的女子,想嫁的居然是天下第一人!
望着眼前轻笑的萧誉风,她暗忖: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足以和他匹配,两人有共同的愿望,将来一定可以并肩同行,逐鹿天下!
由此看来,像杨青这样的人一定入不了容嫣的眼,想起杨青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只能怀疑丫鬟绿窍和杨青有染,然后因此陷害容嫣吗?
还有,像容嫣那样有谋略有野心的女子当真疯了吗?
她满腹疑问竟忘了问断月崖上的机关之事……
翌日中午,正是午膳时间,为了避免再次被容嫣挥掌相向,林云换上一件蓝衣后匆匆赶往吹花小筑,丫鬟绿窍正在喂容嫣吃饭,看到林云脸色一红,连忙行礼道:“林公子,你怎么来了?”
林云扇子挥晃,眸光闪啊闪,嬉笑道:“本公子想一睹美人吃饭的风姿,所以跑来这里了!”说着径自坐在容嫣身旁,目光扫过她的衣裙,竟是一片洁净,顿时夸了绿窍一顿,心灵手巧,伺候周到,体贴关怀,简直把绿窍夸成人见人爱的丫鬟,绿窍闻言窃喜,面色微红,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林云观颜察色,一番试探下,绿窍竟然如实道出自己家住何方,何时来到魔教,又是何时伺候容嫣,完全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丫鬟。
“喂,绿窍丫头,本公子跟你们的杨护法相比,谁更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呢?”
“当然是林公子了!”说这话时,她目露羞涩,脸上悄然浮起两朵红云,不敢看林云。
既然这丫鬟不喜欢杨青,而且对自己示好,那么那夜杨青找的人一定不是她!
林云将目光放在容嫣身上,只见她依然怔怔地坐在那里,跟一个发痴的傻子毫无两样!
“喂,绿窍丫头,你家姑娘平时就这样呆呆坐着,不会说话也不会笑吗?”
“是啊,不过她看到穿白衣的就会突然发疯到处跑,每次我都追不上她,幸好最后都安然无恙,否则教主怪罪下来,绿窍也担当不起!”
“容姑娘一发疯都会跑到哪里?”
“有时候是外面那片树林,有时候是后山,有时候是写意亭……”
那双美如月华的眸子微微晃了晃,一丝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手上那柄折扇更是得意地晃来晃去。
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然,得意之际不忘称赞这个丫鬟。
“啧啧,真是个体贴的丫鬟,担心主子的安危四处跟着跑,本公子要是有这样的丫鬟,死也瞑目了!”
“林公子真是谬赞了!”绿窍嫣然一笑,顿时又道:“其实容姑娘还算让人省心,不像那些傻子会拿刀拿剑,否则伤到她自己,教主一定不会饶过绿窍!”
“不会拿刀拿剑?”林云轻笑一声,眸光一闪,扇子一挥,上面滑出的冷刃直直刺向容嫣,眼看就快刺中容嫣,一柄玉扇飞来划过林云的手,血花四溅,扇子落地,容嫣逃过一劫。
林云捂着受伤的手看向来人,一身青衫卓立,那双桃花眼里露出冷光,赫然是杨青。
“你竟然敢对嫣儿动手,不怕风杀了你吗?”
“唉,杨护法此言差矣,本公子只是一时贪玩,试试而已。”
杨青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绿窍,怒声斥道:“你平时就是这样伺候主子吗?”
绿窍吓得脸色一白,忽地下跪道:“杨护法饶命,绿窍一时疏忽,以后再也不敢了!”
话罢连连磕头,好似杨青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不求饶就会受到严惩!
“杨护法,本公子已经解释过了,方才只是一时兴起,跟这个丫鬟无关,若要严惩她,不如将此事告诉萧教主,本公子相信他自有定夺!”
杨青怒气稍敛,沉声警告道:“再有下次定当不饶,下去!”
绿窍叩头谢过,扶起容嫣匆匆离开。
杨青弯腰拾起玉扇,顺道将林云的扇子递了过去,只见她正拿着手帕包扎手背的伤口,那双手纤细白皙,柔若玉骨,瞬间令他想起女人的青葱白指,可林云怎会是女子!
本以为晏无玄的传人是何等荣耀的出身,没想到日蜃楼里传来的消息,林云一出生就被父母所弃,被青楼女子养大,后来还到男倌馆里伺候男人……
这种低等出生,出卖色相的人怎会是难得的奇才,萧誉风真是冥顽不灵,居然以为此人能助他一臂之力,真是笑话!
想起这些,他面露厌恶之色,语气冷淡,道:“林云,拿好你的扇子!”
林云冷目一瞥,一把抓回自己的扇子,会被这种背叛兄弟的人喜欢实在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看到林云并未离开,杨青玉扇挥晃,冷声道:“我听风提起过,让你找出让嫣儿清醒的方法,现今可找到了?”
“正好有些不解的地方需要杨护法解疑,杨护法是否愿意相助?”
“有何不解尽管道来。”
“听说萧教主上断月崖决战的那夜,住在客栈的你们被一群黑衣人袭击,杨护法为何认定那些黑衣人是圣教的人?”
“我亲眼看过他们的招数,自是圣教不假。”
“以前在青莲镇住过一段时日,我刚好也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不如杨护法当场演练一番如何?”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会记得那些招数?”
“其实杨护法心里也不确定那些人一定是圣教的人,本公子说得对吗?”
“一派胡言!”
杨青怒容满面,当场怒斥,林云一派轻松之态,挥着扇子笑问:“据说,越是狡辩的人心中一定有鬼,杨护法可是这种人?”那双眸子闪烁如星,带着孩子气的笑容明明明媚可爱,可在杨青看来却是可恶,仿佛那双眼睛洞悉了他所有的心事。
杨青玉扇一把挥开林云,甩袖离开,林云退后数步,盯着他的背影默默道:“等着瞧,本公子一定会找到证据!”
夜里,又是三更时分。
吹花小筑里,丫鬟绿窍早已休息,隔壁房里忽然亮起灯火。
坐在案前的女子眉目清雅,冷目微凝,双眉蹙起时并非楚楚动人,而是略带英气和严厉,怎么看都是一个冷艳美人。
只见她取出抽屉内的那幅字,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愿——并肩同行,携手站在顶峰俯瞰芸芸众生。
这么多年来,看着他如何运筹帷幄,一步步扩展魔教的势力,从未有过任何差错,可随着林云的出现,他没有了一贯的冷静,听到莫荒山下飘下冥纸就毅然跑去那里,甚至还扯出断袖的流言,后来还为了林云公然对上圣教,将自己的势力暴露在敌人面前,以至于魔教现在内忧外患……
外有慕容风澈振兴的圣教,内有立场摇摆不定的杨青,一旦这两人联合起来,魔教岌岌可危!
判断失误,错用林云,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他已失去当强者的资格!
而导致这一切的人是林云!
她装疯时曾听他说起林云,完全是惊叹的口气,当时她心下好奇,前些天终于一睹林云真容,那张脸胜过倾城美人,一个男子美成这样,近乎妖孽。想起魔教的危机源自林云,让他的处境如此危险的人正是林云,她借故装疯,挥掌相向,没想到他竟然抛下自己,急匆匆跑向林云,瞬间又想起两人曾同住一屋,还有那个断袖的流言,听杨青说起此人来历,原是出卖色相伺候男人,对林云既痛恨又厌恶。
今日亲耳听见林云和绿窍的对话,猛然发觉此人绝不简单,也许是可造之材,然而此人的心思不在魔教,不能为魔教做出任何有益之举,与其留着不如杀掉!
她必须想法子除掉此人!
片刻后,杨青应邀而来,行礼道:“参见副殿主。”
容嫣淡淡道:“起身。”
容嫣并非姓容,而是姓姬,与妖舞殿殿主姬霓桑是姐妹,源自白狐后人一脉。
她潜伏魔教多年只因为白狐一族的使命,父亲青衫曾在凌云心身上种下血咒,命不久矣,除去此人将来定天下的人便是萧誉风,留在此人身边便可解开白狐一族的宿怨,而她姐姐姬霓桑则负责对付圣教凌云心。
当年族内的长老为了令她方便行事,用药控制了杨青,每隔几日杨青便要到这里索要解药。
“你明知林云正在调查当年断月崖之事,为何屡次来此?”
“你放心,我已经暗中命人监视他。”
“说吧,你来此地何事?”
“眼下圣教势力日趋盛大,你有何想法?”
“圣教一直按兵不动,想必幕后的慕容风澈另有筹谋,眼下魔教危机四伏,应该先助誉风排忧解难才是上上策!”
“如何排忧解难?”
“先除掉林云,誉风用人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