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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卓玉眉目萧索,叹道:“据说,今夜魔教即将攻城!”
正在喂皇甫策喝药的凌云心神情一惊,皇甫策倒无半分意外之色,平静道:“这些与我们无关。”
皇帝算计了他们的一切,甚至枉顾他的生死,要他为这样的人挺身而出,绝无可能。
“能否先放下个人的恩怨?”卓玉叹息,“一旦帝都被攻占就昭告天下,皇朝毁灭,届时天下四分五裂,频繁战乱,人们流离失所,无数的孩子都要忍受颠沛流离之苦,你们忍心吗?”
凌云心低下头,一只手悄悄覆在腹间,将来他们的孩子会受战乱之苦吗?
她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走过烽火硝烟之地,那里尸体成堆,血流成河,满目萧索。
触目所及的是绝望,还有失去亲朋好友的哀恸。
手指贴在腹间,这一瞬有怜悯浮上心头,心有霎那的柔软,也有霎那的心酸。
她望向皇甫策,现在如果要他重返帝都就好比将他送回死牢,她于心何忍?
皇甫策淡淡一瞥,似已窥出她的心思,淡然道:“虽然个人恩怨为小,家国大事为大,我还是想听心儿的意见。”他的目光透过窗外的乌云,落在那点明朗的亮光,“四骑已在十里外候着,他们一出可震破天地,扭转乾坤,心儿,你如何决定?”他已然望来,目光淡淡,笑意凉薄,这皇朝负他,到头来还是要为它尽心尽力。
“澈,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将来千千万万的孩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庭,我们去救城里那些人。”她顿了顿,抚平他萧索的眉尖,“这一次只是为了城中的人们,不是为了皇朝,一旦魔教的人退去,四骑立即离开。”
“好,我听你的。”他莞尔一笑,神色里多了几分欢愉,她笑着打理他的着装,“这一次可要扬眉吐气,一雪前耻,让那些耻笑古陶里之战的人们都好好瞧着,我们的凤王可是救世主呢!”
“救世主有什么好?不如让四骑攻进帝都,心儿当女皇吧?”他浅浅一笑,眉眼间都是宠溺,她眨眨眼睛,“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美男吗?”他目光一闪,“我忽然发现,当救世主挺光荣的。”
被落在一旁的卓玉开怀大笑。
当夜,城郊外风尘滚滚,一批人马迅速往帝都的方向赶去。
三更时分,已是兵临城下。
战鼓声起,一簇簇火光耀天,城墙上人影幢幢,沉重而肃穆。
城下,一身黑衣的男子抬首望天,郑重抬手:“攻城——”
一群人抱着巨大的木头往前冲去,城上的弓弩手开始射箭,箭雨纷纷,不断有人倒了下去,也不断有人接着前去,“咚”地一声,木头终于撞上城门,城门一颤,连城上的守卫的心也跟着一颤,随即有一堆人拿着梯子靠近城墙,弓弩手继续射箭,任那箭雨不断,往前冲的人始终没有退却。
天亮时分,终于有人拿着梯子靠近城墙,撞着城门的人正奋力撞击,城破已在转眼之间。
城上守卫个个胆战心惊,对于这场突然其来的大战本就没有多少准备,再看着敌人步步靠近领地,当下心胆欲裂,人心几乎快要溃散。
当晨曦照来的第一缕光束,城上的守卫已经察觉到死神的靠近。
正在这时,一阵惊天的马蹄声踏破晨光掠来,戴着面具,穿着盔甲的骑兵如风掠来,他们的前面有一对白衣人,那飘动的衣袍像是一团柔软的云降落人间,两人执手相望,款款而笑,世间的深情凝于两人眉间。
看到两人的那一刻,萧誉风的目光一颤,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上当了!
今日这一战已在对方筹谋之中,故意当着他的面调走护卫,令他掉以轻心,故意装死,为的就是引他出动人马攻占帝都。
正因为他拥有惊动天下的四骑,所以他毫无忌惮。
那个人有多狡猾就有多可恨!
城上的人惊呼,“看,是太子……”人人欣喜激动,望着城下竭力呼喊,“太子没死,太子来救我们了!”
他们的出现鼓舞人心,激励所有将士。
腹背受敌,萧誉风却不为所动,这时,一个人掠过重重人影,悄然来禀,“教主,大事不好,圣教攻上阴山了!”圣教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这时候攻上阴山,那一定是她的杰作,闻言,他眼神阴鸷,心里不甘亦怨恨,那么多年来的努力就这样化为泡影了?他舍却人间的温暖,挣脱重生的光明,得来的是穷途末路,死于城下吗?
这些年的努力,这些年来的追逐,就这样被毁了吗?
他内心腾起滔天的怒火,望向那马上的白衣女子,他眼中没有爱意,只有憎恶。
“想要得到这天下就要她倾心相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那命定的箴言似乎是眼前看到的一切,他心中有多愤怒便有多不甘,挥剑指向奔涌而来的骑兵,“杀了他们——”四周的魔教人马上前厮杀,城下风尘滚滚,死尸遍地。
马上的两人频频闪过他人的袭击,“澈,你身体未愈,我先送你上去。”她提议道,他此时的情形不是萧誉风的对手,留下来只会成为她的累赘,想到这些的皇甫策立即答应。
白影一闪,掠过万千人,她带着他飞上城墙,那里众人立即跪了下来,“参见太子。”于危急时刻惊见太子,羽林军个个精神抖擞,不复之前的低迷。
萧誉风冷冷看着墙头的两人,轻轻一挥手,空中有烟花划过,不远处人声鼎沸,似有大批人马再次袭来,眼见围攻他们的骑兵后面受敌,他再次命令攻城。
今日就算血流贯穿城墙,他也要攻进帝都!
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天下,心中也只有那个位置。
不惜化身为魔也要得到它。
魔教上下齐心一力,奋力前进,城门被撞得摇摇欲坠,城上的两人蹙眉相望,远处的四骑却徘徊于白狐一族的梦魇之术,一时难以前进,凌云心立即道:“澈,我先去对付城门前那些人!”
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她已然飞身飘下城墙,白影一闪已经掠至城门前,一连数掌,撞击城门的魔教人马瞬间被扫出数丈,城门前的横木飞出去撞倒了一片人,她身形一转,飞向城墙袭向爬上梯子的那些人,站在城上的皇甫策顾不上中毒未愈,上前一步紧挨着城墙,身后数名守卫想拉他后靠都是徒劳。
他眼里没有千军万马,只有她的身影,似乎感受到他的担忧,她忽然转头朝他一笑,那一笑穿过千军万马,穿过他眉目的忧色,就那样落进他眼中,她的嘴唇无声动了动,他眉目一震,终是无奈笑了笑。
她说,你予我一生挚爱,我还你一世英名。
她这一生儿女情长,今日却为他而战,为困守在帝都的万千人们而战,为阻止天下动乱而战。
不为自己留名,想想只是为他就好高兴,那拳拳爱意都化为剑招指向魔教的人马,月魄剑在她手中掠出无上的锋芒,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重复晏无玄的宿命,用那套剑法拯救天下。
战场上只见一个白影穿梭在众人之间,所过之处皆是死伤,魔教攻城之举顿时被阻。
萧誉风愤怒地望着这一切,筹谋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日,他如何能甘心?
眼见她朝四骑飞去,他伸手便拿起弓箭,那箭羽在他掌心摩挲,靠向弓弦,用尽千钧之力射去,那一箭有如白光飞快掠过曾经的光阴,那一箭有如刀劈开他的心,她的笑容湮灭在时光里,他的爱意为江山而俯首。
“如果得到你便得到江山,我便杀了你,让那江山无从附属,让那个人永痛此生。”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抹箭光穿过那白衣,空中血花四溅,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她遥遥望了远处一眼,国师府上的那一幕掠过脑海——
血色的天幕陡然划开,空中似乎有狐哀鸣,那一身黑衣挡在她身前,那人傲气道:“我的爱情不需要施舍。”血线穿过他的身体,她手中的血线一点点消逝,多年来耿耿于怀的血咒终于解开。
那人救过她,这份恩情她永远铭记在心,在梦境中看到他的种种落寞甚至有愧于心,本以为这一生无法偿还,然而今日他亲手射箭,那一箭射穿她的胸膛,她第一的反应不是剧痛,而是不再亏欠。
过往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此生不必负愧于心。
城墙上有人疾奔而出,稳稳接住她。
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满目惊痛,她眷恋地望着他道:“澈,今日这一战,你一定会扬名千古……”她笑了笑,“以后不会有人拿古陶里之战耻笑你,我忽然好高兴……”她咳了咳,眼角似乎有泪滑落,“好希望陪你一起看尽天下的风光,只是……”她头一歪便没有声响,肃穆的战场上传来一声悲吼,“心儿——”
那一日,城下横尸遍地,昙花一现的四骑挽救帝都被困的局势,萧誉风身受重伤失踪,随之失踪的还有皇甫策。
没有人知道死而复生的太子皇甫策去了哪里,帝都的人们都在颂扬那个危急之际死而复生的太子,有人说,他因为白衣女子的死而悄然隐遁,也有人说,他与那个江湖头领同时死在战场上,没有人知道真相,历史很快又翻过了一页。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失踪的兆王回帝都,与他同行而来的的月曦禾和司空月却四处找不到皇甫策,随之赶来的风随雪在听到某个噩耗的传言,痛不欲生,失去主人的三人瞬间决定转投兆王麾下,为对付魔教倾尽全力。
或许他们没想到,这时的孤注一掷会改变将来的一切。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重伤的皇帝奄奄一息,临死前交代兆王定要铲除圣教,并宣布皇甫奕继位。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兆王皇甫奕继位,年号“昭明”,遵循遗旨,铲除圣教。
昭明元年正月三日,听闻凌云心死讯的颜倾玉心灰意冷,遂将圣教传于凌啸,同时因为朝廷对圣教用兵,新任圣教教主凌啸与魔教教主萧誉风联盟,江湖势力终归一方,共同对抗朝廷。
昭明元年正月十五日,晋王以皇甫奕“身份不正”起兵,平淮王迅速投其麾下。
至此,天下三分,战火弥漫,再无太平。
无论历史怎样前进,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刻成为众人的焦点。
昭明元年二月十日,帝都四大家族为首的风家,家主风容云突然跑去昙州的落梅山庄当管家,这让帝都的贵族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风容云是这样说的。
他说,他突然喜欢寒冬里迎着风雪盛开的梅花,于是千里迁居去昙州。
他说,他想要在梅花盛开的冰天雪地里,遇见他的梅花美人。
他说,他突然厌弃了帝都的气候,想在梅花林邂逅一场爱情。
于是,众人都知道某个吃饱没事干的家族继承人跑去落梅山庄寻美人去了。
于是,人们对这落梅山庄也充满了窥探的好奇心。
后来,风容云身边的一个下人返回帝都,将那里的风景娓娓道来。
据说那里没有梅花,只有一大片的桃花,他们的家主不是去当管家而是去当主人。
当然,他们这些跟过去的下人努力的目标只有一个——努力种梅花,当方圆十里都种满了梅花,落梅山庄也就建成了。
于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