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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起身一望,顿时看到摆在桌上的砂锅,掀开锅盖,热腾腾的清粥看起来很是可口,一旁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显然随意写的。
记得喝粥,务必送人犯离开,方可保全一切——赵十五留
她淡淡一笑,这人倒是心思慎密,思虑周全,看来穆公子托付的人非同一般。
重光殿内,四名护卫难得聚在一处。
风随雪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云明朗从宫外进来,在刑部的月曦禾告了几天的病假,司空月从穆家情报组织里脱身出来。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一把豆子和钉子就把刑部那些人玩得团团转,还害了几名刺史负伤,这可是帝都有史以来最有趣最刺激的传闻……”月曦禾嘻嘻笑道,“那位凌姑娘真是厉害啊!”
他啧啧叹道,云明朗连声咳嗽,“只怕不是凌姑娘……”司空月一下子凑了过来,“不是凌姑娘,难道是王爷?”她开始想象那位丰神俊朗的凤王劫囚的模样,夜黑风高,他们的王爷往高处一站,扬手一撒,那清风明月,谦谦如玉的君子再怎么撒的也是暗器,怎么会是豆子和钉子?这么无赖的做法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似乎触及她的想法,云明朗轻声一咳,“这个还是你亲自问王爷为好。”
模凌两可的回答几乎肯定了一切,司空月惊呼一声,月曦禾也是抖了抖,“天啊,我才离开两个月,王爷是被谁荼毒了,这么狡诈无赖?”
“有吗?本王很无赖?”有人朗声笑道,举步迈进殿中,柔亮的日光镀着那一身白衣,风姿俊朗,清逸高贵,四人齐齐下跪,“参见王爷。”
“起来吧。”他在案前坐下,若有所思道:“若我以往日的自己去接近她,很快就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她会逃得更远。”他淡淡一笑,惆怅又无可奈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怕她躲开,逃离他的爱护,只有让她卸下心房,信任并依赖,在往后的日子里才能渐渐抚平那些伤痕。
月曦禾哀声一叹,“王爷想法不错,可那位平淮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凌姑娘还没回心转意,他就把人娶进门了……”
“所以本王应该一改往日的作风,他若狡猾,本王应该更狡猾,他若无赖,本王就应该更无赖。”
司空月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若非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这是那位风清玉秀的凤王,她连连拍拍额头,惊道:“我今天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月曦禾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密音传道:“其实王爷一直很腹黑,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司空月正想一脚踩过去,皇甫策轻轻一瞥,云明朗咳嗽一声,风随雪亦是皱眉,她只好作罢,佯装乖巧地站在一旁。
皇甫策望着四名护卫,神色忽地凝重起来,历经一年多的准备,半年多的筹谋,还有这两三个月来潜入六部的调查,一切应该有结果了。
“今日将你们唤来,是有关朝中局势还有国师阴司的事情。”
四名护卫凝神听着,皆是全神贯注之态。
他率先望向月曦禾,沉声道:“曦禾,相信你的人已在六部稳住根脚,暗地里掌握不少跟殷相有关的势力或其他,可以开始实行你的计划,一个月后本王要看到殷相兵败如山倒,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你可否有信心完成这一切?”
“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如期完成。”月曦禾正色道。
“另外,昨夜之事妥善处理,该隐瞒的隐瞒,该显露的显露,不能让刑部的人怀疑云心,平淮王倒是不错的选择。”他微笑提醒,月曦禾冷不防打了个冷战,王爷这是要打压情敌?这心思这手段的确让人心惊,但昨夜平淮王可是在牢外,还亲自命人射杀犯人,这若要说嫌疑也于理不通啊!
“王爷,昨夜平淮王可是亲自率领捉拿犯人,似乎没有嫌疑?”
“没有嫌疑?为何他来了,犯人就逃跑了,阴国师也不追犯人了?”
“啊,对了,就说平淮王擒拿罪犯不力,还阻拦国师追拿犯人?”
“前者不必了,后者可取。”
“这事情我明白了,但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说吧。”
月曦禾搔搔脑袋,讪笑开口,“王爷,如果哪天我们被抓了,你会命人朝我们射箭吗?”
昨夜平淮王之举令人跌破眼球,竟然借助弓弩手要杀掉最得力的手下,完全应了那句
“狡兔死走狗烹”,若有朝一日他们被抓,他们效忠的主子又该如何呢?
“本王不会命人杀你们,但会让你们在牢中写一本《牢里深思录》,牢中哪个刑罚最惨无人道,牢中哪个狱卒最喜欢滥用私刑,还有,被关进牢中是否有蒙冤之人?嗯,你们一边写本王一边让人外传,到时候你们会名动京城……”
“怎么听起来,我们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月曦禾摸摸下巴,皇甫策正经道:“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被抓了,否则下场便是如此。”
月曦禾哀嚎一声,司空月咯咯直笑,“王爷就爱骗人!”云明朗轻笑,风随雪也是莞尔。
无论是慕容风澈或是现在的凤王皇甫策,无论是远在江湖还是近在朝廷,他们一路走来,风雨同舟,同甘共苦,那份情谊早已超越奴仆之情,所以真要问出个究竟,他的回答是——
“我在,你们便在,这是本王的承诺。”
四名护卫如受鼓舞,齐齐跪地道:“誓死效忠王爷。”
忠诚不二的四名下属永远记得那一日,冬日暖阳温煦如春,凛然生威的凤王承诺誓死与他们同在,哪怕多年以后,他们记忆中的那个白影始终温暖着心扉,不曾改变。
翌日,偏僻的林间,荒弃已久的小屋里冒出一阵阵烟气。
驻足在林间的巫云隐身形一掠,转眼已到屋前,凌云心正在煎药,看到他连忙起身,戒备似地挡在门前,巫云隐叹道:“王爷找了你一宿,跟我回去吧。”
提起夏侯祈,她随即想到前夜那一幕,当她和戚少青身陷包围,他及时出现,她盼着他伸出援手,结果他毫不留情地下令射箭,此举真是令人凉透心扉,她朝巫云隐冷声笑道:“巫总管该不是想等我走后再动手杀了戚大哥吧?”
巫云隐沉默着,黑色风帽挡住他的脸,刺眼的阳光照着他柔亮光滑的下巴,那下巴竟然没半点胡渣,她是第一次在烈日下看到这位夏侯家的总管,顿时心生诧异,这位在夏侯祈奶奶成婚后便守在夏侯家的人竟然如此年轻?还是云族人长命百岁,永生不老?
关于云族,她所知甚少,只知道一场大火使云族消失,而巫云隐似乎是族内唯一活下来的人,平日里他总是一身黑袍,那黑色风帽常年都盖去半张脸,无人知晓那风帽下究竟是怎样的脸,更无人知晓他为何为夏侯家卖命。
这人几乎是夏侯家最神秘的人,当年她还跟月孤鸿打赌要看那风帽下的容颜,结果吃了不少苦头,从那以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巫总管为夏侯家尽心尽力,如果有一日你被擒,夏侯祈不救你反而要杀你,那时你有何感想?”
“若是她……只要是太君的意思,我毫无怨言。”
“也许夏侯家对你有恩,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所以你忠心不二,愿意牺牲性命效忠,但我不同,我待他人忠心不二,他人必要真心待我,不是关键时候弃车保帅,不是当我是一颗棋子随意摆弄,我因为相信主人而跟随,因为主人的爱护而忠诚,他做到这一点了吗?身陷囚牢不救反而还痛下杀手,他可对得起戚大哥?”
她的目光犀利,一番指责令巫云隐更是沉默,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神态,明朗坦荡得容不下一丝黑暗,那份真挚的心更是容不下半分虚假,这样的女子光耀动人,可刚则易折,唯有柔者长存,这样的女子真的适合王爷吗?
他恍然一叹,郑重道:“你只看到了表象却不明内里,王爷那夜只是做戏给殷相等人看的,他清楚你有能力逃出那里所以才会下令射箭,只是他不知道国师也在那里,所以他这两天派人找你,还派我外出亲自寻你回去。”
“做戏给殷相看?”听起来内情似乎不简单,她疑惑地望向巫云隐,“那夜你刚走,殷相便差人让王爷前去,说是皇帝的命令,让他协同羽林军看好犯人,不想你劫走人犯,王爷被牵连,被禁离开帝都,听郦别院附近也有人盯着,以后王爷不能四处走动了。”
她不想真相竟是这样,当下歉然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他了。”
“既然想要嫁给王爷,应该以他为尊,处处为他着想,不要使那些江湖女子的小性子,将来会害了王爷也会害了你自己。”
“我明白了。”
“王爷很担心你,先回别院,我来照顾戚阁主。”
“那么,戚大哥就拜托你了。”
“好。”
她快步走出树林,巫云隐则步入屋里,躺在床上的戚少青已经转醒,他悠悠道:“王爷那夜是碍于殷相的胁迫才会下令射箭,但愿你不要记恨。”
戚少青点了点头。
“你留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稍后我送你离开,”说着他从袖中取下一个锦囊,“这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记得藏好它。”巫云隐作揖,戚少青吃惊非小,巫云隐统管夏侯府上下,同时还是三阁的主人,应该行礼的是他。
他一把按住巫云隐的手,“总管这会折煞属下。”
巫云隐不再作揖,只是沉声吩咐道:“此事攸关王爷的性命,务必送到该到的地方。”
戚少青拱手道:“属下领命。”
话毕,巫云隐便外出购买两人离开的马车,他径自打开锦囊,迅速看了一眼,最后落在那一处“昔日同袍旧友,遍布九州,望云集于帝都……”
他们的王爷昔日的故友不是将军就是刺史,分布于九州,如果聚众于帝都,那不是聚兵马于帝都?这分明是……
他心头一跳,脑海中隐约跳出那两字,望着朗朗青天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似的,明明烈日当空,他却觉得黑夜即将来临。
凌云心很快便回到听郦别院,院中一切如故,只是院外似乎多了不少闲杂人等,她也没有多看,快步走进别院,直奔夏侯祈的居处。
一入屋便闻到酒气,夏侯祈靠在榻上喝酒,看到她轻笑,“要喝酒吗?”
她摇摇头,瞥到地上七八个空酒壶,一把夺过他的酒,“不要喝了,我们谈谈。”
他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径自笑个不停,“你笑什么?”她问。
他踉跄起身,手掌贴着她的脸,轻轻笑着,“我一定是做梦了,小云怎么会在梦中呢?答应嫁给我其实不爱我,这张脸再好看也是镜花水月,怎么捞都捞不着,本王很伤心,真的很伤心……”他打了个嗝,眼看身形不稳就要摔下,她连忙伸手扶住,将他带往床边。
他仰面躺下,将她带往怀中,眼波迷离,笑问:“为何我执意追求的时候你无动于衷,待我身陷两难之地你反而要嫁给我呢?这是同情还是恩情?”
“在你心里,真有我的位置吗?”
“爱情果然让人变得盲目,你也一样,她也……”他醉得不轻,一闭眼就睡下,她靠在他怀里一时怔怔,长久以来似乎都是他在付出,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