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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闷闷沉着心的感觉让人难受得很。
深呼吸,汲了一口气。
而后便是打起了精神,再默默的把身上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也不知最初束头发的那条绸带哪儿去了,寻了半晌,才又将一头披散的发给挽了起来。
稍作整理,看起来一身单薄的衣裳与来时并无不同,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头有些什么是真的不一样了。
抬眸望着屋顶,才可以让自己不那么难受,虽然泪也干了,哭不出来了,但还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罢了,她今夜又是在做些什么呢?
固执得让自己都有几分不解。
在隐忍着心中的难过,这一刻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闷不吭声的再将暗阁中的东西扫了一眼,沉默的帮它们复归原位,一阵稍作整理之后,这才从藏书阁中|出来。
慕容绝璟一直在藏书阁外坐着,司鹄原本不知他在等什么,待到夏诗昭如若无事的人出来时,才终于恍然大悟。
只见这一刻的慕容绝璟眸光依旧冷沉,就这般一动不动的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人,清冷的月光打照在她脸上,有种莫名的平和。
“呵。”低低扯出了一道声音。
很好……没有哭便是好。
他方才在最后离开那一瞬,看到她那般缀着水雾的样子,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说不出有多难过,乃至于问他到底把她当什么?这个问题连他都不知道答案,此刻只想确定她是好罢了。
再勾挑了眸子睨了一眼远处的人,见夏诗昭莫名对着夜空深呼了一口气,也凝了眸光。
无事便罢,出来也好。
这一回终于起身,撩了撩衣袍,再敛了眸沉闷的远走。
他坐了这么久,忽然又要离开,司鹄有几分不解:“王爷?”
不是要等王妃,有事么?
可王爷这样……
只见慕容绝璟压根连头都不回,也不予作答,沉默离去的样子都渗着冷意,让他看不清也猜不透。
主子的心思哪是尔等凡人能懂的?这会儿只能耸肩急忙护了上去。
夜对于夏诗昭来说,依旧这般寂静。
今夜的璟王府加了戒备,隐约中透露着不寻常,本就太安静了,这一座藏书阁前只剩下她一个人,自然是更寂静,显得她形单影只越加寥落。12rvi。
夏诗昭终于没做停留,也像是没了什么可坚持的一般,只顿了几秒,直接抬了步伐,踏入了这清凉的月色之中。
走在月色下的身影也孤清得很。
不远处芍药自夏诗昭出去后,一直苦等了大半个时辰都不见夏诗昭回来,去得那般急,甚至连衣裳都没有披上,头发也就那般随意的束着,自然是担心,于是也拿着一条衣裳跟着出来。
这会儿一路走一路寻:“小姐……”
“你在哪啊……”说无缘阴样。
从寝殿喊到了大堂,最后再过来藏书阁。
此时还没有走到藏书阁,只见夏诗昭也走出来了,闷着脸的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
只能一瞬间也皱起了眉头。
“小姐?”喊了出来。
夏诗昭没看她,依旧水眸微敛的走着,像是在想事情,不想说话。
芍药再焦急上前,看着自家小姐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怎么比今天从大堂出来还沉闷?
“出事儿了?”试探性的问。
只得到了夏诗昭一声闷言:“没事。”
又是寡言少语了……
不妙……
干脆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陪着走。
寝殿中,同样凉彻心扉的月光也倾洒了下来,一个人都没有,慕容憬还是不在,夏诗昭这会儿心情不好,于是根本不想探寻,只干脆把外衣一扯,脱了鞋子就再爬尚了床榻,继续坐着。
沉闷得一言不发。15460276
芍药停在了门外,看着夏诗昭从藏书阁回来就反常成了这样,这会儿也跟着郁闷了:“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看不见夏诗昭脖间的红痕,自然什么都猜不到了,这一次……
只见坐在床上的夏诗昭摆了摆手,下一刻,只言片语:“先出去,让我静一会儿。”
“哦。”芍药也闷了。
只好带上门出去,可是出去的一瞬间,房里头的人又似改变主意了似的,喊下了她:“芍药。”
“小姐,怎么了?”一喜。
“兄长呢。”
竟然是问大少爷,芍药略懵,停在门口处惊恐看着夏诗昭。
且论夏家,在景台国算是爱去小说网之家,夏天衡有两子嗣,一子一女,女为夏诗昭,喜好研读诗书,子为夏忻云,按理说夏家是书香气息浓厚,夏天衡掌管整个景台国的修史与典籍,但凡生出来的孩子也应当有些习染,偏偏夏忻云是个例外,少时便喜欢做些与文雅格格不入之事。
原本夏天衡还想着让他学习典籍,继承衣钵,可偏偏自恃年少,有一次把夏天衡的史书烧了个遍,至此夏天衡死了心,父子间的关系也僵得很,再后来渐渐的……夏忻云去了边疆不毛之地驻守,入了军,做了个将领,常年不在府中,府里的人提及的便也少了……
就是夏诗昭,也极少提及。
这回忽然提及,把芍药吓了一跳。
此刻就这般看着夏诗昭,似是不解:“公子……还在边陲呢。”
因为边关偏僻,所以也连夏诗昭出嫁都没回来。
“小姐,怎么了?”
夏诗昭在床上,似失神:“哦。”
没回答,又再低声问:“那爹爹呢?”
“老爷……在府里呢。”芍药略支吾。
这会儿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直看着夏诗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夏诗昭垂着眸的样子像是在想事情,出神的样子比方才在床榻上喊下她之前还要严重,一双眸光淡淡敛着,也有说不出的感觉……只让人觉得……气氛吃紧得很。
“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嘛……”
与之重叠的是另一道淡淡的声音:“芍药,替我准备纸笔。”
……
芍药不知道夏诗昭到底是要做什么,只见今夜实在是太不寻常,问完公子之后,便又是问老爷,全都问完了之后又要笔墨伺候……不敢迟疑了这会儿,只也郁闷的下去准备了。
笔墨备齐,夏诗昭才从床榻上下来。
这会儿脸上的神情也凝重得很,“我写,你研磨。”
“哦。”
芍药只得帮着一起修书一封,看到夏诗昭提笔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起来,“小姐,你要写家小说?”
夏诗昭没回答,嫁过来璟王府到现在,因为心存了与夏天衡置气的心思,所以也一直没有修书回夏府过,可是今夜不同,这会儿似是沉闷得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笔锋苍劲,一笔一划也整整齐齐,字字如珠玑。
“尝夏日记事,略烦闷,亦与璟王略吵,父既为天,自知女儿性子,唯人善也,与人善,人若恶待亦与之为恶,今心事众多,夜不能寐,为求一实……初嫁……近月不见璟王一面,是以难以为妻……璟王到底如何,还望爹爹倾囊相告。”洋洋洒洒写了百余字,意思是闲来无事写个家书,今日心情不好与璟王吵了一架,爹爹你既然是我爹,就应当知道我的性子,若别人待我好……我也待别人好,可若别人对我不好,我……
她又能如何……
刻意把心里头最深的惆怅藏了起来,只说今夜心事太多难以入眠,略说府中状况,入府近月难见璟王一面,再这样下去就难以为妃。
璟王府与璟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还望爹爹坦诚相告。
芍药抽了一口气,“小姐你……”
只见夏诗昭一言不发,一直在写。
写到了最后一句,略沾墨,最后才把笔放了下来。
待笔墨干,信也叠了起来:“送回夏府。”
若是夏天衡也不肯说……
这会儿眸光幽暗得很……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若是夏忻云在,她也用不着这样写信回府。
“小姐?”芍药低低出声。
“那我去把信送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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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这般像他
芍药走了以后,夏诗昭又坐了下来,这会儿只在桌旁歇着。
偌大的房间便只有自己一个人,空房寥落,就一如出嫁那一天一个人等着慕容绝璟到来,那时她还是她自己,于是还可以水袖一抚,悠哉悠哉的对着窗台品酒,此时心里装了事,于是就只能对月空烦闷。
她对月烦闷,可这一刻卧房之外,芍药慌慌忙忙出去,只见又恰好遇到了一个人。
司鹄刚护送慕容绝璟回去,从藏书阁一直走到璟王府中的偏殿。
今夜的慕容绝璟不知是怎么了,与王妃一样反常,于是干脆不回寝殿而是住在了偏殿中。
怕是又要在偏殿中承受一夜的锥心之痛……
到了偏殿就又把他遣了回来,让去寝殿看看,看王妃老老实实回去了没有。
这会儿走在路上,司鹄看到了芍药,芍药也看到了司鹄,两个人瞬间止步。
“芍药姑娘?”
“司侍卫……”
芍药这么晚还去替夏诗昭送信,送得还是这般内容敏感的信笺,只见心虚得很。
这会儿司鹄还没问话,她便抬手稍稍把信笺往身后一藏,笑了出来:“司侍卫这么晚还在路上,不去伺候小王爷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司鹄霎时就把视线停留在了芍药身上。
再一勾眸,看到了芍药的手上去:“芍药姑娘,你这是?”
“我……没事儿,呵呵呵……”
“小姐有事吩咐,让我出去送个东西。”
司鹄再皱起了眉头,一身劲装在夜色中也容易让人忽略得很。
“哦,那我也是来寻个东西。”
……
短暂的对话,芍药擦了擦汗,这会儿只能寒暄几句,而后便是再赶紧去替夏诗昭把东西送了。
司鹄却是停留在原地,没再回去查探夏诗昭在不在寝殿,而是跟着芍药走了。
直到看着芍药急匆匆的从璟王府出门,在夜色中消失,才返身回去。
…
偌大的偏殿中,并不如寝殿那般富丽堂皇,简洁中多了几分平和,慕容绝璟坐在偏殿之中,并不如此时殿中的装潢那般舒适。
只见一张苍白的脸都快疼得眉目扭曲了,甚至比方才在藏书阁外强撑着的样子还要惹人心疼。
八岁的样子,眉目间却是有着隐忍。
疼得狠了,便只撕了布条将自己缚了起来,省得闹出更大的动静。
正疼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见外头平稳的步调,像是司鹄掠了轻功回来。
疼痛中|出声:“那个女人回去了?”
司鹄听着自家王爷的声音,眉头都皱了起来:“王爷……我没查。”
“那你……”回来做什么?!
疼得又是断断续续说不出话。
只见司鹄言辞犹豫:“有件事要禀报王爷……”
“说。”
司鹄低下身,神情恭敬的俯耳赶紧说话:“……”
蓦地把方才去寝殿时路上偶遇芍药,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全然说了出来,乃至于芍药夜里出去替夏诗昭送东西。
慕容绝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