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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当那块巨石搬开,宇文泓这才被人抬了上来,而且他周围的死尸是最多的,可见在紧急当中,侍卫都护着他,只是仍不及爆炸的冲力,这才会被困在巨石之下。
荀真看到他身上有伤口,而且因时间久血水都凝结了,看到他那如墨一般的目光看到她时,眼里噙着一抹劫后余生的泪水,上前握住他的手,“老天保佑,你还活着……”一滴泪滴到他的脸上,迅速化开。
感觉到脸上的冰凉,宇文泓想要伸手给她抹泪,但手却是无力抬起。当看到那群人要使用自杀式爆炸时,他就第一时间撤退,但仍来不及到安全地带,一众的侍卫为了救他扑到他的身上挡住因爆炸而掉下来的石砾,掉到地上后,地面下陷,巨石压胸,头部一震荡,他晕了过去。若不是天空上的雪花透过瓦砾的空隙飘到他的脸上,一阵冰寒让他醒来,只怕这回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真儿,别哭……”他喃声道。
荀真忙用脏兮兮的手抹去泪水,勉强笑出来,“你看,我没哭,你还没死,我怎么会哭?”努力压下泪水,听到宇文泓的闷哼声,朝身后的人唤道:“御医,快……”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有那些个感性的人都跟着流泪,若不是荀真一力的坚持,只怕明儿等羽林军前来,皇帝就一命呼呜了,尤其是那一群被荀真所救的文臣,都有几分不敢直视这两人鹣鲽情深的画面。
御医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宇文泓的伤口,最后院判道:“总管事大人,须将皇上抬回华龙宫为好,我再仔细检查检查……”
“好……”荀真忙应道,着人将担架抬来,让人轻轻地将宇文泓抬上担架,火速地往华龙宫而去,而她也没闲着,跟着跑,一边握住宇文泓的手一边说着鼓励他的话,听到他的痛哼声,她的心犹如被刀割一般疼痛起来。“快,你们倒是快点啊……”
众人都在后面跟着,皇帝的病情牵扯着每一个人的心。
此时已近子时了,寒风一直在不停地吹着,但人人都感觉不到寒意,两眼只盯着那担架,就怕错过意外的发生。
华龙宫的正殿一片狼籍,死尸遍布,荀真忙朝身后看了看,看到几位尚级宫女,忙道:“尚级宫女听令,将宫前这儿打扫干净,速度要快点。”
几名尚级宫女忙站出来应“是”,然后领着宫女们搬离死尸,清洗血迹。
那些个大臣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而是随着荀真的步伐迈进后头的寝室,这里因为没有受到多少冲击,所以一切都保持得比较完好。
明黄的帐幔被掀起,荀真着人将宇文泓抬进去,转头看到一众大臣都跟往里面去,遂上前阻止道:“你们都堵在这儿阻住空气流通,皇上会感到不舒服的,我知道你们都担心皇上的安危,这样吧,二品以上的官员留在这儿,其他人都到外殿去等候消息。”
这时候,没人反驳荀真的命令,自觉地退出去,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仍留在寝室内。
荀真看到御医正小心翼翼地剥下宇文泓身上破烂的龙袍,眼眸一沉,这个时候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而是要迅速地救命,于是转身上前道:“拿剪子来。”看到自己的手石灰与血水混合,于是顾不上一旁金盆中只有冷水,伸进去,顿时手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迅速地将手洗干净。
看到一旁的御医端着的盘子里有剪子,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往宇文泓身上的龙袍剪去,众人都惊呼,私自毁坏龙袍是死罪,荀真怎么敢?
“荀总管事,这可是大罪,剪不得的……”院判忙惊呼。
“没错,荀总管事快快住手……”严翰等人这时候忙提醒着。
荀真却是没有理会,迅速地将龙袍剪开,“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事,皇上不会怪罪我的……”话未说完,一件龙袍已经被她剪成两瓣,然后迅速地剥下,斜睨到那群人不赞同的神色,“究竟是一件龙袍重要还是皇上的性命重要?”
众人这回又哑口无言了,随即一想,自然知道当然是皇帝的性命重要,荀真这做法也无可厚非,遂都默言无语。
没一会儿,宇文泓身上只着亵裤,一片瘀青的胸膛展现在众人面前,荀真一边拿热水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一边看着御医会诊,此时听到宇文泓无意识地痛哼声,紧张地问,“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总管事大人,皇上的胸口处断了几根肋骨,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而是那些肋骨刺伤内壁产生瘀血,血水若导不出来,会加重皇上的伤势……”
“那就导出来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荀真忙道。
众御医都面面相觑,这不好办,还是那有着山羊胡子的院判道:“这不太好办,如果我们用针的效果也不会太明显,惟有用内力之人运功逼出……”
“这好办,来人,将张统领唤进来。”荀真道,这种事除了张三久之外她还是不轻易让人碰触宇文泓的身子,毕竟不知别人安的是什么心。
“总管事大人,还不止这些,运功加之用针都不能让瘀血顺利流出,唯有……”院判望着她半晌,就是不说。
“到底要如何?你倒是快说啊,若是担误了皇上的病情,我唯你是问,到时候你别怪我将你们太医院一干人等都治罪。”荀真满脸严肃威仪地道,美目中满含不输给帝王的气势。
太医院的院判从没有接触到荀真这一面,脸上不禁冒冷汗,这荀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威严?“须得有人嘴对嘴地给皇上吸出瘀血,三者相配之下才能将瘀血导出,这样陛下的伤势会好得快些,不然只怕往后会留下不必要的手尾,这会缩短皇上的寿元。”
一众大臣听到这些话都不禁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却是集中到荀真的身上,现在就看这个女子如何抉择了?
荀真愣了愣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啊。”
她不介意?众人都错愕了。
荀真这时候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只要他能好起来,她有什么颜面舍不得?脸上又是灰又是血的,趁着御医讨论用针的力度与穴道,她忙清洗一把,刚洗完,张三久就进来了。
“开始吧。”荀真急道,就怕拖延下去会有不好的后果。
她的心里有几分紧张,揽住宇文泓的肩膀的手都有几分出汗,虽说是救命,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她的心里还是打鼓,但当御医忙喝一声“快——”时,她的脑海就一片空白,两眼只看到他痛苦得皱眉,心里一疼,红唇就凑了上去,吻上他冰冷的唇……
她心无旁骛地吸出他自嘴里冒出来的血水,舌尖尝到了那股血腥味,心头一阵鼓舞,忙吸吮出来,然后转头就吐到一旁太监端着的金盆里,来来回回地吸吮了数次……
一旁的大臣都看呆了去,看了眼金盆中的血水及荀真的作为,再看到皇帝的神色似乎舒缓了一些,顿松一口气,皇帝的性命得救,他们也不由得感激地看着荀真。
当御医示意血水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时,荀真这才停止动作,接过太监递上的明黄布巾给宇文泓擦去嘴角的血水,顾不上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御医,这样就没事了?”
“应该没生命大碍了,不过皇上受伤不轻,只怕要卧床休养一段时日才行。”御医道,看到宇文泓昏睡过去,“还有,只怕一时半会儿,皇上还清醒不了。”
只要他的性命无碍,荀真就谢天谢地了,温柔地给他抹去脸上的汗水,着御医包扎伤口,这才转身看向那群怔愣的大臣,“严太傅,你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透露皇上的病情,那名白莲教的教主逃了出去,只怕又会生出什么事来?现在要稳住人心。”
严翰这才留意到这个问题,不过由荀真来吩咐总感到有几分怪异,故而一时做不出反应。
荀真却是脸一冷,“严太傅,我知道你们大家对于我插手这些个事都极反感,但是我已说过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事,皇上现正昏迷着,难道这个时候还要墨守成规吗?”
严翰的脸色难看起来,这回不是气红的,而是羞红的,“是,总管事大人,我这就出去约束他们。”
“那就好,宫里这一块不用担心,自有我来约束。张统领,你去与瑞统领照个会面,将柳家的残余都关押到大牢里去,不要有遗漏……”荀真揉了揉疼痛的额角一一吩咐,只怕天亮后还会有一场争斗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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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主持大局
荀真的声音在这帝王寝室里格外的响,但这个时候没有人驳她的话,纷纷点头应是,张三久更是极快转身离去与瑞统领趁夜接头。
许冠庭这时候皱眉道:“荀总管事,白莲教之事该怎么办?他们在京城里肯定有秘密的传教点,只怕他们要在京城掀起新一轮的风暴,不得不防。”
刚又转进来的严翰也忧心忡忡地道:“许尚书说得没错,我们最好还是要派兵去震压白莲教,将他们在京城的势力一一铲除,这样才能安心,可恨的是这帮邪教势力却将皇上炸成重伤。”最后更是义愤填膺,如果现在皇帝清醒过来就好了。
黄将军也在一旁道:“柳家的人都清理得七七八八,唯独这白莲圣教,我之前与柳大多次接触,愣是一点消息也没弄到手,不然也不至于最后被白莲圣教的人出其不意地伤到皇上……”
荀真心中最担心的也是这个白莲圣教,看到黄将军的表情懊恼,遂上前打断他的话,“黄将军莫要自责,柳大与那白莲教教主都是防心甚重的人,他们又岂会轻易亮底牌?尤其是这个白莲教教主,我感觉到他不简单,现在我们掌握的资料还太少了,轻举妄动只怕更为不利,夜已深了,大家先出宫回去歇息吧。”
黄将军看到荀真身上除了脸与手之外,都是一片狼籍,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管如何,她够格做帝王独宠的女人,遂道:“荀总管事放心,我们定会想法子看能不能从那些柳家及白莲余孽的口中获得一点他们的信息,末将这就去看看。”
荀真微点点头,对这黄将军似乎认识又更深一层,好在这人不是那么地心胸狭隘,遂也真诚道:“黄将军今天也忙了一天,适当也要歇息一下才行。”
黄将军愣了愣神,最后拱了拱手即离去。
严翰不着痕迹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荀真与黄将军之间的间隙不可谓不大,但居然能化干戈为玉帛,看来自己对荀真昔日的成见有可能真的多出于臆测,过于武断,遂有几分愧疚地道:“荀总管事,老夫行事多有得罪,还望荀总管事不要过于与老夫计较。当年老夫还劝皇上要宽以待人,今儿个搁在自己的身上却是做不到,对荀总管事宫女的身份老夫始终是耿耿于怀,不瞒荀总管事,老夫以前一直不明白皇上到底看上您哪点?现在才明白这情之一字你与皇上已是到了极致,老夫在此向您致歉。”说完,恭敬地一行礼。
荀真微微吃惊,严翰不止一次地当面表达过他对她的不喜之情,以前也有过低头的行为,但那是被宇文泓强制下屈服的,这还是第一次这帝师向自己拱手为礼地道歉,忙弯腰回了一礼,“太傅无须多礼,荀真虽不是圣人,但也明白你们的顾忌,过往之事也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皇上还没清醒,荀真与小太子还要仰仗各位大臣的协助才能度过这难关。”
这一番话说得极谦逊,与她之前强势命令严翰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