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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找到他的是孙大通,孙大通一看到他即老泪纵横,他一把抱住他,“殿下,您这一宿都在哪儿?您可知宫里为了寻您都乱套了?”
他却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孙大通,这个在他记忆中存在最久的老太监,“孙大通,孤可以信任你吗?”
“殿下为何这样说?老奴侍候殿下久矣,自然……”
“那好,孤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他站起来冷睇着孙大通,这是他对他的考察,若他办不到,那么他肯定要整死他,看到他错愕的眼神,“若是把此事传到皇后的耳里,孤可不会保你,孙大通,去为孤找出答案来。当然,你若知晓的话,也把你所知的都告之孤。”
半晌,孙大通都没有言语,他不知道殿下从哪里听来这些个闲话?想要劝慰殿下这是多想了,谁知却看到那张小脸满是坚决,那目光不复往日的清澈光明,这才五岁多一点的孩子,怎么会有一双这样复杂难明的眼睛?那一刻,他打冷颤了。
吞了口口水,他方才小声道:“老奴听过一点风声,可是知之不多,娘娘是不会让此事外传的,但是要查到也还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他提供了那么多消息给孙大通,要知道真相总比其他一头雾水的人快得多。
正趴在床沿上睡着的荀真听到床上传来呢喃不清的呓语声,忙起来,此时一室的月凉如水,宇文泓的头却是在枕上来回地转动,一头的冷汗。
他梦魇了?
她的玉手在他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掀开被子往他的身体里摸去,薄薄的亵衣似要滴出水来,他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殿下醒醒,醒醒?”她摇着他的身子,一脸的惊吓。
宇文泓觉得身体很是寒冷,如浸在水中,拔凉拔凉的,身体被人猛摇着,心有不悦,怒道:“是谁?大胆吵着孤……”听到他的话,那摇动更是剧烈起来,不满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担忧的明眸里,那眼里看到他,顿时明艳若朝阳。
“您醒了?”荀真笑着揽着他的脖子喜道。
宇文泓的想起身推开她,她是谁?可是那身子很温暖,那眼睛望着他,让他很安心,身体的剧痛传来时,他想起来,这是他的小女人,“嗯……”
荀真听到他轻哼声,忙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着急道:“可是伤口在痛?我去把温太医唤进来?”她急着要走。
手去被他轻轻拉住,“不要走,留在这儿陪孤。”醒来看到她在身旁真好。
“奴婢又不会走,只是去唤人?”荀真看到他眼里的依赖,这受伤的他真像个孩子,哪里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形象?
“在这儿唤人即可,总之别离开孤的视线。”宇文泓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态度很坚决。
荀真笑着坐回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热,您身上都是冷汗,要尽快擦干才行,而且让温太医进来看看可好?”
“不用,伤口那儿是孤刚刚乱动才会扯到,不然也不会痛,温太医的医术不错”宇文泓咳了咳道。
荀真看到他坚决不让唤太医进来,看了看他身上被冷汗浸湿的亵衣,担忧地道:“还是要唤人送一盘热水进来给您擦擦身子,不然病情会加重的。”此时,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急色,“殿下,您先松手,奴婢去端一盆热水来。”低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吻,笑了笑。
宇文泓定定地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她不是那些虚情假意的人,有些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松开她的手,“去吧。”
靠在床沿上的宇文泓耳里听到她吩咐小太监端热水找新的亵衣裤,那声音听来很是悦耳,这才闭眼养养神。
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自从那一年孙大通向他汇报最后的结果时,他好几夜都做这样一个梦,后来即长,他能握住的更多,竟再也不会允许自己似梦中般脆弱,谁知今夜居然又做了这么一个梦?身上的伤口有丝丝疼痛袭来,他的意识更清醒。
荀真让小太监守在殿门外,宇文泓清醒过来的话还是不要那么快传出去,虽然知道这东宫在他的调教下没人敢多嘴舌,但是该防的还是得防。
亲自端着那盆温水放在杌子上,然后看到他竟半靠起来,棉被滑落在一旁,“怎么不把被子盖好?若是着凉了怎生是好?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像老妈子一般责道。
宇文泓睁眼看她,“孤没有那么虚弱,况且屋子里的炭足,倒也不冷。”
荀真轻拧巾帕,摊开上前仔细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来回往复好几次方才放下帕子,看了看他身上汗湿的亵衣,脸色烧红,虽然赤身见过,但让她去剥男人的衣服,还真的是很难为情?
“荀真,你若为难,孤自己来吧,咳咳……”宇文泓看到她为难的表情,状似善解人意道,伸手就要解开那亵衣的带子,免不了又咳了起来。
荀真这回哪里还顾得上害羞,“奴婢来即可。”手脚麻利地解开他的亵衣的带子,将那白色的亵衣褪下,一气呵成,抬头看到他如墨夜般的眸子时,竟只看到笑意,顿时鼓起腮帮子,“你作弄我?”
她的表情略有不满地指责,但手却是极快地把巾帕拧干,轻柔地给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孤可没有作弄你,荀真,你可别乱给孤戴帽子……咳……”宇文泓边咳边笑道。
荀真的手重了一点地拍在他裸着的胸膛上,“还笑?”
宇文泓似疼痛般弯了腰,荀真这才瞪大眼睛,“哪里疼?都是奴婢不好……”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作弄她,忙扶着他查看伤口。
“哈哈……咳咳……荀真,你上当了。”就在她急着要哭的时候,他却是笑着看她。
“您……”她咬着唇,眼里噙泪地看着他,“这样很好玩吗?您可知我是真的着急……”她的泪水竟流下眼眶,站起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宇文泓的心慌了慌,这时候哪里还顾得着疼?伸手抱住她欲走的身子,“是孤不好,别生气了……”
荀真别开头不看他,可是想到他受伤,再不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会着凉,这才转身看他,“真巴不得您就这样死掉,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你真的舍得?”他问道?拉下她的身子,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荀真原本还有些气的,可在他那温存的吻中,渐渐地消散了。
一吻过后,“再不擦,水都要凉了。”荀真双颊绯红地重新拧干巾帕,玉手重新游走在他强健的胸膛上。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一副刚劲有力的样子,荀真不禁有几分沉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帕子游到那伤口处,她方才自那沉迷中回过神来,仔细地观察纱布的颜色,还好,没有血水渗出,看来伤口没被再度扯开。
宇文泓感觉着这小手游走在他的胸前、后背处是那样的温柔,那舒适感渐渐滋生,他不禁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嗯……”
荀真顿感难为情,忙擦干上半身,然后把亵衣给他套上,系好带子,不让他的男色诱惑她,起身准备把虬龙铜盆端出去,把新被子抱来给他盖上。
“荀真,你是不是漏了什么?”宇文泓提醒她道。
“没有啊,不都擦完了。”荀真不解地瞪大眼睛,看到他一脸认真地指了指下半身,这回终于如煮熟的虾子一般,那是她刻意忽略的地方。
“孤觉得难受。”宇文泓抬眸看她,“不过若你胆子小不敢弄,那就算了,由得那汗水粘腻好了。”
虽然话这样说,可他的眼角却是看向她,就不信她会无动于衷。
荀真开始思想交战起来,回头看他,“我……我去把孙公公唤来……”
“孙大通自己受的伤都不轻,你还要去麻烦他?算了,还是让他养一两天伤吧。”宇文泓拒绝道,“真不舒服,还是孤自己来吧。”状似要起身。
不就是要支使她嘛?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她把铜盆放下,然后不甘不愿地掀开被子,手往那亵裤带子而去,颤了颤,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像火一般灼人,半晌才算解开,闭上眼睛把亵裤脱下。
“还不是胆小鬼?荀真,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他靠在枕上凉凉地道。
“奴婢哪里胆小啦?你以为人人都像您一般厚脸皮。”荀真睁开眼驳嘴道,谁知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脸上羞红一片。
既然被看的人都不害羞,她害羞什么?上回没看清楚,这回定睛瞧了几眼,下意识地批评道:“真丑。”
“你说什么?”他不满瞪着她,竟然敢说丑。
荀真不惧地瞥了他一眼,凉凉道:“长成这样还不丑?”
宇文泓双瞪了她一眼,最后却是邪笑出声,“荀真,等孤的伤好了之后,你就不会说它丑了。”到时候她只会抱着他不放,他跟这小女人耗上了。
荀真看着他那一脸不服的样子,最后竟嗤笑出声,现在的他就像那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哪像什么英明神武的太子?分明就是一无赖。
伸头是一刀缩头又是一刀,她赶紧去拧干巾帕给他轻轻地擦拭小腿,然后是大腿,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最后咬牙轻抚上去,用巾帕擦拭干净,半晌,“你……”她脸红地想要指控。
“你以为它是死的,被你这样弄来弄去会没反应吗?”他邪邪一笑道,只是当前的时机不对,叹息一声,“快点,孤现在没有体力应付你。”若没受这该死的伤就好了,一定把她吃干抹净,他心里恨恨地想。
“谁要你应付啦。”她没好气地答,赶紧弄完,然后给他套上亵裤,这擦身子的活儿才算干完。
宇文泓全身舒爽地躺在床上,看到荀真累得趴在床沿,伸手拉着她,“上来,趴着睡不舒服。”
“这不好。”她拒绝,若给人瞧见不好。
“孤说好就好。”他轻掀开被子一角。
荀真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刚才小睡一会儿也睡得不安宁,想了想,这才小心地钻到他的被窝里头。
宇文泓轻手一拉让她揽着他睡,她也没推拒。
他的被窝里有药味,但也有他的味道,她很快就睡着,没留意到男人看着她睡颜的一脸满足。
果然还是人体的温度最暖,他最后想到,这一次受伤总算有人陪在他的身边,竟觉得非常满足。
太子的病势在第二日加重,天子亲自来看过几回,后来才在温太医的抢救下,在天黑时分清醒过来,帝后二人都第一时间赶来。
“父皇……母后……”
“皇儿?”
帝后二人看到儿子清醒过来,竟感到大大的安慰,唐皇后甚至一度泣不成声,天子在一旁安慰了几句,她这才收声。
“父皇,孩儿有话要说……咳咳……”宇文泓猛烈地咳着要起身。
宇文泰忙按着儿子躺回去,“有什么就这样跟父皇说?”
宇文泓就着唐皇后的手喝了一口水,那咳嗽才稍停了一下,“父皇,这刺客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指使的,实在太阴毒了,先是父皇,然后又是儿臣,竟想置我们父子二人于死地,主使之人定能坐收渔翁之利,儿臣每每想到这儿,心里就难安,父皇的宫中一定要加强巡守……咳……”最后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
宇文泰听后心惊起来,那天的刺客仅仅只是让他擦伤了一下,与儿子的伤势相比可是差得远了,可见目标是东宫,这时候他的龙目内的目光惊疑不定,这幕后指使之人一定是能从此事获利的人?想到这里,背生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