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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钟灵非常动人的笑起来,在于这笑非常美,将十分都发挥了出来。荔儿是个女人,面对同样是女人的她的笑,如此明艳,骤然心里就没了底。
何钟灵的声音,也略略提高:“妾身找公子,确有重要的事,所以、”说到此,顿了顿,接着又道,“还请公子一见。”
荔儿眼瞪了瞪,想要说什么,那头阿久和花期早就愣住了。两人看着只带了两个丫鬟来的何钟灵,这是怎么个意思?鉴于以前何钟灵出现,即使她不出现,印象中和她沾边的都没顺利的好事,不怪丫鬟们看见她感觉怪异,实在是前车之鉴犹在,拿不出明确态度来面对这个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屋里素锦有些不知所以道:“奴婢要不要出去?若少夫人看见,恐怕会多想。”
沈洵倾听着外面,不代表他就不讶然,他看了眼素锦,“你是我的丫鬟,何用怕他人多想。”
素锦不好再说,此刻外面荔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终于一本正经道:“少夫人,您这是干嘛,公子正歇着,吵醒公子怎么好呢,要是不紧急,您改日再来如何?奴婢一定第一时间为您通报。”
何钟灵哂笑,同样不咸不淡回了一句:“不紧急我来干嘛呢。”
可是任谁都是想不明白的,她一个府中夫人找别院公子能有什么要紧事?越到后来越让人惊疑不明。
素锦急急又道:“那奴婢推公子出去吗?”
沈洵微微皱着眉心,终于淡道:“我们不出去了,开门让她进来罢。”
素锦立刻就整了整头面,扣紧了袖口,匆忙跑出门去,不顾荔儿看过来的目光,在何钟灵面前福了福:“不知夫人这时候到了,委实失迎,公子在里间等着了,特请少夫人进屋。”
何钟灵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听这恭顺如往昔的声音,她就彻底忘不掉这丫头。然而也只是片刻,今日,到底与往日不同。
她就绽开笑容,非常疏离而有礼道:“有劳了。”
素锦一路把她引进去,沈洵已经离开卧室,来到了外面非常宽敞的隔间外,在茶水桌旁,他遥遥迎上了何钟灵的目光,在她进门的一刻就喊道:“大嫂。”
何钟灵笑容不改,月华裙的边缘拖在半高的门槛上,静如流水,缓缓走到了屋子中间。
素锦连忙拖过椅子,和沈洵距离不远不近,为何钟灵看座。
沈洵看着她的动作,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皱了一下,面上表情仍维持淡淡的温和礼貌。何钟灵的目光自然而然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心中一万次感叹,真是上苍也夺不去的光彩。
“二公子,许久不见。”她眉眼淡笑,轻柔温和的说道。
许久不见这话,用在老友身上是最平常没特点的话,亲人之间要经年不见,勉强用用也还行。可此时此刻此地,这话就跟刚才她的人来一样,显得有些怪异了。
沈洵也温言回答:“大嫂客气了。”
何钟灵知道她眼中这位公子,似乎表情对谁都是一样,她也不介意,悠悠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就叹一声:“今日我这趟来,兴许二公子要怪罪妾身唐突了,也如刚才说的,实在有事,不然也不欲登门,叨扰公子静修。”
沈洵还是温和中带着客气,“大嫂见外了,刚才没立刻出门迎接才是失礼。有事不妨直说。”
何钟灵眼中浮现出缕缕白雾,丝丝凝视渐低道:“有事相求,就不知二公子肯不肯帮了……”
沈洵看着她,似乎停了片刻,轻言道:“大嫂的事,能帮的必定不会推辞。”
何钟灵缓慢的说完了一句话,见他这样回答,微微就笑了笑,“公子确然磊落,倒是晚晴一直小家子气。唉,主要此事事关重大,晚晴只怕还要再小气一回、能不能请,公子屏退左右?”
她直接把闺字晚晴都带了出来,素锦在门前迅速抬了抬头,连她眼中都不能再有平静。哪有这样的事?屏退左右,简直闻所未闻。
她不能沉默,立刻就要出言提醒何钟灵,以她少夫人的身份,和沈洵相处本就不应该了,遑论独处,要果真屏退了左右,留他们在房中传出去还不知掀起多大风浪。
这简直触了禁忌的底线。
可沈洵非常及时的一记眼神,生生止住了素锦喉咙里的话。她抿了抿双唇,只能忍着不曾出声。
沈洵双手交握,柔和的一笑:“大嫂究竟什么事?”
50、卿卿白发
何钟灵眼含波光,心里知道他是不可能顺应要求,这本也在意料之中,她低头轻抿起薄唇,停顿片刻后,便挥了挥手,将自己带的丫鬟遣了下去。
荔儿等看见,脚步一抬立刻就要进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钟灵。
她自己将姿态做了,就一语不发的自顾沉默,就像在酝酿什么样的大情绪,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沈洵幽深眸子动了动,道:“荔儿你去把门关上吧。”
荔儿脸色变得极多,艰难的看着他,这这,小叔子跟嫂子一个屋里处着,本来就够不妥,连门都关起来了岂不是大大的严重?
她第一次在门边磨蹭了起来,没有遵从沈洵意愿。
过了会,倒是素锦突然默默投了个眼神给她,荔儿心中一凛,这才不情不愿离开了房间,将两扇门关起。
这也算不动声色给何钟灵面子了,没有把丫鬟全打发出去,实在是因为不可能的事。但关起了门,此处就也算个隐藏空间,何钟灵再有难言之隐,该说也该说了。
何钟灵轻叹了一声,“二公子到底心细如发。”
素锦尽量让自己透明,她待在屋中,却不能明确妨碍到另外两人,沈洵留她在屋中,其用意彼此相知。
沈洵碰了碰自己手边的苦丁茶,素锦会意,立刻上前给何钟灵也烹上了一盏清茶。沈洵方道:“大嫂慢慢说。”
何钟灵拉出袖子里的手帕子,轻轻点了点眼睛下:“如今我也不怕二公子将我看轻了,今日我既来就是顾不得什么了,还请二公子、”
接下去发生的事,终于让人明白为何她要求遣出下人,连她自己身边的丫鬟都不让待。何钟灵大出人意料的,忽然就屈膝,直直自椅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面上。
“还请二公子,无论如何救救我何家、妾身来世结草衔环也定报答公子大德!”她凄然泪流出,仰望着沈洵字字说道。
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如此出人意料,素锦捧着热茶的手一抖几乎都要尽数倾倒而出。那一袭裙裳美丽高贵的沈家少夫人居然这样就跪下来,此刻情景怎不叫人乍舌不已。
看得出连沈洵一瞬间都惊住,何钟灵往前跪了有段距离,此刻与他就比较近了。他条件反射般把手伸出,幸好刚刚反应过来就立刻克制住了。手掌握起放到一侧,那边素锦已是飞奔过来,抓住何钟灵的手臂:“使不得夫人!您是我们公子的长嫂,怎么能对公子行这样的大礼呢!”
沈洵几乎同时开口:“大嫂、快别……”
何钟灵却未曾顺从素锦的搀扶,她继续语调绵柔、轻泣的注视沈洵:“公子不答应,妾身不能起来。”
这话实在是太倔强,几乎也在逼着沈洵般,素锦拽着她只觉得力气根本没用,此刻听她如此言辞更是只有放弃了。
她心中叹气,拿眼角瞥着沈洵。沈洵彻底将手中的茶推到一边“在能力内的事,我定然不至推辞,大嫂根本不必如此,何况您……何出此言呢?”
素锦在何钟灵旁边跪了下来:“夫人这是要陷我们公子于不义中了,公子身有残疾,更无功名在身,夫人的娘家贵为一品尚书,此时夫人却跪在这里求公子施援手,岂不让公子糊涂?”
她一个丫鬟在何钟灵这夫人身份面前也只能作此姿态,何钟灵用手帕拭泪,间或看了眼素锦心里转过百种念头。
这丫头次次说话均出人意表,言辞锋利着实不似普通奴婢,对主人维护之心甚重。
何钟灵已是仰起脸,泪垂双颊低低说:“如今晚晴的父亲已是妄担着一品的名声,不上朝堂早多时了。二公子是深居简出不知道,此事老爷跟你大哥都无能为力,毫无办法。逼不得已只能求二弟了……”
这句二弟喊的意切深沉,素锦知道在这种境地下,沈洵肯定说不了话,她暗地咬咬牙只得再道:“夫人求错了,若连老爷与大少爷这样身在朝堂为官之人都无办法,公子也只能更加是有心无力。还请夫人不要再跪,起来说罢。”
她能不跪着说话也能让人少受些冲击,可何钟灵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听到素锦质询她找错人,她便眼含着希冀,终于说道:“但二公子与贺家嫡孙是那般的密友,只求你在贺公子面前能周全几句,此事、倘若能得贺家在朝堂上襄助我父,定能化险为夷。”
这样的话让身旁的素锦直接愣住了,真是想不到少夫人竟是抱着此种想法而来,大胆的有些不可思议。沈洵把轮椅推前几步,到底还是上前扶她了,手托在她的肘部时就说:“嫂子我虽与贺胜有交,但只是泛泛,您先起来,坐下来我们好好再说……”
沈洵当然不会多用力拉她,便只是那么个动作,然而何钟灵至此也没有就势起来,于是沈洵的手就微微僵住,收回也不是。
何钟灵又顿了顿凄然道:“二公子这是不答应了?如若公子也不肯相帮,我父真是危矣!”
其实她便真如她所言两人是密友,对于朝堂之事,也断没有什么私交可讲的。何况贺家那样的家族,越是大家族,规矩越多,公私很分明的。
何钟灵明显便是不懂朝堂倾轧,权贵间彼此人心隔肚皮的相处之道,只是要同她解释,却也难。
素锦垂首在一旁,沈洵沉默着,看何钟灵一袭艳容失魂落魄,妆都有些败落。他半晌道:“大嫂所求我一定尽力而为,但贺言梅我只能说,贺家现在,还轮不到他做主。”
此话是实实在在的,更别说贺柳前段时候出的那事,贺阁老正考察这位孙子呢。就算沈洵同他说了,贺言梅也同意了,但他的话哪还会有从前管用。
但何钟灵眼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她眼里就亮起了微光,仿佛喜极而泣道:“只要二公子愿意代为向贺家说话,妾身也必不会再有所求,在此先谢过……”
眼看她身子一晃,似乎又要滑倒,素锦立刻抓住了她,“夫人,还是快起来罢!”
然而何钟灵不知是脚软还是怎的,刚徐徐要站起,忽然脚踝一颤冷不防又栽下去。这次素锦没能拖住她,沈洵用双手迅速握住了她双臂,让她得以重新站起。
素锦已高声叫道:“快伺候少夫人!”
门外候着的红扇喜鹊鱼贯而入,两人一个拉一边搀扶着何钟灵,何钟灵冲着沈洵展露微笑:“真要谢谢二公子。”
沈洵微微颔首:“夫人客气,交代的事定会尽力。”
就是丫鬟进门这短短时间,何钟灵脸上的泪已是擦干了,衣裳也整理整齐,丝毫不会叫人联想起她刚才的遭遇。在丫鬟的搀扶下,她转身步履轻柔的即将步出门外。
“大嫂似乎落下东西了。”谁知沈洵随即在身后说了一句话。何钟灵脚步微顿,身子扭过来,看见沈洵将她刚才掉落的手绢拿起,轻声道:“大嫂刚才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