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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面对老太太,淑云夫人反劝道:“到底是洵儿命里没福,老太太也莫为这事堵心了。”说着也用帕子拭了拭泪。
老太太比之上次更是憋闷的不行,想要去责怪淑云夫人罢,可人家这次样样都做的很好,态度也积极,她就算想骂也没缘由。
但她毕竟是生了芥蒂,觉得在儿媳面前总失了面子一样,明明有话儿只对何钟灵掏心窝子。
淑云夫人也看出了这点,反而主动劝着何钟灵:“没事你就多去老太太那儿走走,老太太既喜欢你,我和你伯父都还要仰赖你多开导开导老太太。”
何钟灵得了话,自然万般柔顺还带着一丝忐忑道:“夫人这么说,倒叫晚晴惶恐了。左不过是老太太心慈,素日就多怜悯了我一些。晚晴实在感谢夫人的信任,其实,若能为夫人说两句话,何尝不是晚晴的荣幸呢!”
淑云夫人亲切拿住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我瞧着也喜欢,老太太是上了岁数的人,身子容易不爽利,你能从旁劝好了,一方面也解了我们做长辈的心病。”
何钟灵浅笑道:“夫人只管安心,媳妇明白的。”
淑云夫人自然又是软语抬举了一番,何钟灵各种的谦辞顺服。
少夫人不再需要向大夫人请安,每日就时时去往老太太处,到了内堂和何钟灵对坐,老太太就不希望外人在旁,把所有下人都撤了出去。
这才说话不带顾忌,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流眼泪,拍着大腿自悔道:“难道我这把老骨头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注定没什么好事,能落到我身上吗?”
何钟灵一副心疼的样子道:“老太太这么想,怕是全家人都要内疚睡不好觉了!您看如今夫君和老爷的官途都顺顺利利,一家人更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正是越走越好,不都是好事吗?”
老太太抑郁难平,长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那顾家人为何好端端就反了悔!洵儿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这么不平……”
何钟灵妍丽的眼波流转,就劝解了道:“其实这事儿,没准真的不怪夫人……其中有个别的什么缘由,也是可能的。毕竟这二公子,也是夫人的亲生儿子,若说夫人不想他好,那也是不靠谱的。”
老太太面色阴郁:“是亲儿,那不也八年没来看么,你又懂个什么。”
何钟灵当然不会把别人看不上沈洵那话告诉老太太,待了会,反而面显出莫测之色,沉沉道:“孙媳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话中有文章,老太太肯定追问不放:“你自管说,什么话儿?”
何钟灵似在回忆,片刻声音又轻又柔的说:“其实我发现媒婆来的前几次,都还是好好的,唯独这最后一次,突然就带了话反口。孙媳还问过门房上的人,说在上一次离开的时候,隐约就看见媒婆脸色不对劲。
这由不得让孙媳想起……上次那媒婆过来的时候,和夫人在正厅谈话。孙媳在归雁园的路上,就碰见了二公子的那个丫头素锦,她似乎也是要去找夫人,如今如果掐算一下时间,感觉真微妙,仿佛就自她去过了以后,媒婆才转了心意似的……”
一席话让老太太圆瞪双目,接着似回过味来气的胸口起伏,那样子就如怒火直接能烧出个窟窿。她大口喘着气:“我就知道这里头有鬼啊!那贱婢、定是她干下的这事!上回,也必定是她唆使的洵儿与我们赌气,叫他不来家宴,又叫他反对娶妻!”
老太太仿佛是被醍醐灌顶的激动,种种事件她觉得终于能想明白缘由,眼睛都绿了。
何钟灵坐在位置上观察了一会,才缓慢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道:“孙媳毕竟是猜测,老太太也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
老太太半晌憋出了一句:“我迟早要被那贱婢坑死!”
何钟灵心思细密,没想到稍微露出一些端倪,她就串联想了出来。
作为淑云夫人,是觉得用个小手段完美解决了这次事情,可她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这让老太太心底更加恨上了素锦。
何钟灵晚上回去寻思,却也感到奇怪,觉得老太太对那个叫素锦的丫头,似乎过于憎恨了些。
依她在沈家的观察,那丫鬟虽然生的出挑,但行事却低落。平时也不往外面来,就算她偶尔来取药,招了老太太的烦,按道理,也不至恨到这地步。
她又想起何夫人提起的那个素锦,乃是妾奴的身份,心头忍不住蒙了一层阴霾,升起莫名不详感。
沈文宣推门进来,主动说道:“晚晴,马上年关就到了,宫中朝臣家的宴饮定会不少。你也记得准备准备。”
何钟灵立刻从座椅上起身,道:“早已准备了,年货也置办齐全了,若想年后在家摆宴,东西都不需准备,现成的就有。”
沈文宣把外袍换下来,叹道:“今日朝堂上,定国公和太府少卿都不太搭理我和伯父,伯父回来时才和我说,要能寻空请了那两位,缓和一下紧张关系。”
何钟灵一边支使喜鹊看茶,问他:“而今你跟老爷同列三品,在朝堂之上,别人可都是怎么看的?”
沈文宣道:“虽然职位相等,但明显万岁爷和各位大员,都更倚重伯父一些。这本也属平常。”
何钟灵柔声问道:“夫君,你大约是在夫人和老爷离开的一年之后,才被老太太做主过继来的?”
沈文宣皱眉:“怎么问这个?”
何钟灵看着他神色,小心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我隐约听说、咱们府中那个素锦,身份竟然是个官奴,想问夫君知道这事吗?”
沈文宣坐到她身边,神色不变:“知道是知道,不过你问我过继的时间也没用,我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了。”
何钟灵眼底光芒明灭:“可是,官奴一向是罪人后代,咱们家为何竟会沾上这样的人,夫君就不奇怪吗?”
沈文宣半晌一笑:“这我是真不知道,只要洵弟喜欢,哪管她是什么身份。”
闻言何钟灵也痴笑:“我看二公子,实在不像个沉迷女色之人。”
沈文宣看了看她,拧眉说道:“不过约九年前,朝堂局势似乎是挺动荡的,那段时间万岁惩治了一大批的人,那些人族中女眷被冲做官奴的肯定不少,我们家也许做主收留了一个,在当时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若无特殊缘由,私收官奴入府,在何时都不是小事罢……
但沈文宣非要这么说,何钟灵再问就没意思了。但凡看重前程的人家,都不会主动接触这些罪臣之后,徒惹是非罢了。
东府,花期从沈洵屋里心情沉重的出来,看见素锦焦急道:“怎么办,我看着公子这次是真的很严重。”
距离上次退烧还没个三五天,竟然又起了高烧,丫头们如何不高度紧张起来。本想按着原来的方法处理,适才是花期进去替沈洵换了衣。哪想到换了衣服出来,她就这副神色了。
素锦急急忙忙进去查看沈洵的情况,这次他两颊都烧起来,果然一次比一次严重。看素锦全神贯注的样子,花期再也忍不住:“素锦,你那药方……”
虽然丫头们赞成素锦给沈洵私下用药,但绝不是想看见现在的情况,竟然短短数天沈洵三度昏迷,花期怎能不有此一问。
素锦的脸也苍白,她看着花期,手捏着沈洵的脉门,明显指尖感觉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心跳有多微弱。
“我最近是给公子改了药方,这几次发烧,应也是从改了方子开始……”
花期焦急道:“你往方子里面加了什么?”
她虽然从来未帮素锦煎药,但伺候沈洵时也能闻出药性,这几次她是能发觉不同,但料想与原来方子差距也不大。
素锦却绝口不提。盯着她,花期满心满眼都是焦虑,几乎到坐立难安的程度,偏偏又不可能真的怎么去逼迫素锦。
沈洵在床上略微睁开了眼,幽幽开口:“你且出去罢,花期。”
花期猛地在床边跪下,哽咽道:“奴婢不能从命。”
若非十分的难受,沈洵连说话声音都低柔无力,看着床边两个少女,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极艰难费力的道:“只有一条、素锦,不管我病得多重……你不能宣扬出来、更别……叫老太太知道……”
素锦一把握住他的手,万般悲伤都压在眼泪里:“公子,奴婢即刻去请大夫。”
沈洵喘息着摇头,声音更低道:“实在不行,你就去把我母亲请来吧……”
到底要感觉多糟糕才能这样说话,素锦忍着一阵阵的痛心,对花期道:“你去请夫人吧。”
花期也是一边抹着眼泪去了。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你素日仰慕的人,形容憔悴的时候更心酸了。
素锦将沈洵苍白的手掌贴在她脸上,“对不起,公子,你会不会怪奴婢。”
沈洵无声笑,唇都是没有血色的:“不过是自己选的,也别说这种话了。”
素锦擦干了眼泪,像往常一样,忍不住就想抱住他。“奴婢还是那句话,既还没有报答公子,公子什么事都不会有。”
沈洵也说不出什么,没一会淑云夫人匆匆来了,母子连心,她看过沈洵的样子只比素锦更加伤心断肠。
她当即涌出了眼泪:“没有办法了,还是赶紧请大夫吧!”
素锦这会儿抹泪冷静道:“已经打发人去了,就直接找妙手堂的陈大夫,使出多少银子都会把他带来。”
已经预料到名医难请的状况,淑云夫人红着眼圈道:“似这类大夫,只怕临时找他,有钱也使不上。万一不管用呢?那妙手堂你可知道位置,我派两个孔武的家丁前去请人,拖也必定拖来!”
素锦咬唇低头:“已经让我们这一个小厮跟去了,这会估计已在半路。也好,夫人再让两个人去接应,万无一失最妥。”
淑云夫人平时再端庄持重,聪慧高贵,此时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一样是无语凝咽。
素锦默默在她腿边跪了下来,对着她就磕了下去。淑云夫人含泪看她:“你别这样跪我,我看着实在难受。说到底,其实你跟洵儿,都是苦命的孩子!”
32、天妒英才
素锦是泪如雨下,想说什么又不能,默默的摇着头。淑云夫人心思复杂,看见她引以为傲、曾无限荣光的儿子,她慈母之心寸寸柔肠都尽断了。
妙手堂的掌柜陈大夫,是京城民间,屈指可数的医术精湛的大夫之一。沈府的人这一趟去,总算是顺利把他请了过来。
陈大夫背着药箱从东府的后门,直接进入了沈府的内宅。又在阿久荔儿两个丫鬟带领下火速来到沈洵的屋子。一看已是黑压压的人,他也不多言,直接就越过众人冲着躺在床上的沈洵。
望闻问切,号着沈洵的脉,陈大夫捋胡须首先道:“贵公子这是有些内虚的症状。”
在这屋里的,只有东府院子里的丫头们,和淑云夫人带来的几个人,但乌泱泱已是挤了一屋子,每人都是急切想知道沈洵的情况,叫谁出去都不合适。
淑云夫人焦心道:“这孩子烧了已是十二个时辰了!只求大夫速速给个退烧的法子罢!”
陈大夫在京城打转,每回出诊压力也颇大,为这样人家诊病就是有这条,时不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