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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是开始,为了她的这个选择,不知今后还会有多少人会牺牲。
李红裳也终于明白栾楚一所说的,这条路,不是只有决心和毅力就可以走完的。
李红裳接连几拳打在了连奕的身上。
连奕并没有还手,硬生生地挨着。
突然,李红裳停了下来。双手握拳,接连不断的向一旁的树干打去。
几拳下去,血肉淋漓。
连奕并没有去阻止,也许这样可以让她心里痛快些。看着李红裳流血不止的双拳,连奕眼里的心痛无法遮掩。他希望,李红裳的拳头能够打在自己的身上。打在他的身上,只是身子会痛,但是现在,是连奕的心在痛。
李红裳打在树上,却如同打在连奕的心上。
而在观梅亭的赵廷屹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赵廷屹想也未想,下了亭子,直奔碎云轩。
手上的血,红得刺眼。
痛,让她清醒。
李红裳抬眼望着天,突然,很想哭,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是一滴泪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好像不会哭了。
天空中的云朵,在绕着圈,大地似乎也在旋转,李红裳的身子晃了两下,接着,倒了下去。
连奕察觉到李红裳的异样,刚要冲过去。
却有人先他一步,接住了李红裳。
是赵廷屹。
李红裳晕倒了。
在她倒地的那一刻,赵廷屹抱住了她。
赵廷屹抱起李红裳,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喊,“去叫太医!”
赵廷屹把李红裳抱进了屋,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李红裳睁开了眼晴。
赵廷屹正望着她,眼里,是明显地担忧。
而李红裳,在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眼里,分分明明的是一股恨意。
第一次,赵廷屹在李红裳的眼里,看到了分明的恨意。
突然之间,赵廷屹的心里有些慌乱,有些害怕。
这时,太医来了。
是柳湘江。
柳湘江是来这里送药的。
“她,刚才晕倒了。”赵廷屹说着,站起身来,样子有些狼狈。
面对着李红裳眼里的那一丝恨意,赵廷屹感觉自己像是在落荒而逃。
“她怎么样?”赵廷屹问,有些担心,但是,他却不敢去看李红裳。
“身体虚弱,气急攻心,血脉不顺,所以,才会晕倒。”柳湘江说道。
“你,下去开药吧。”赵廷屹说道。
李红裳在想什么,赵廷屹突然害怕知道。
“是。微臣告退。”柳湘江退了出去。
这是李红裳被赵廷屹从莫紫辰那里带回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赵廷屹不敢去看李红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也不想离开。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贱奴……见过陛下……”
李红裳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起来,如自虐一般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然后,端端正正地跪伏在地上。
一如从前的跪拜一样。
看着跪在那里的李红裳,赵廷屹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重重一闷棍一样,痛得说不出话来。
赵廷屹指着李红裳,半晌,没有说一个字。
“你……好……”赵廷屹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李红裳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廷屹的感觉,就像当时在朝堂上李红裳说一切听凭他的安排一样。
“你,抬起头来。”赵廷屹说道。
李红裳抬起头。
在她的眼里,又恢复了从前的那种平静无波,卑微谦恭,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可以任人践踏的贱奴一样。
那丝恨意,在李红裳的眼里已经消失了,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这一刻,赵廷屹宁愿李红裳用刚才地那种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也不想面对她眼里这虚伪的压抑的眼神。
“李红裳,你求我一次,就这么难吗?”赵廷屹有些艰难的开口。
半晌,李红裳才听清楚赵廷屹的话。
“如果我求你,有用吗?”
“你不开口,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好,我求你,放了我南夏那些罪臣,你会同意吗?”
☆、第九十六章疑惑
“李红裳,你求我一次,就这么难吗?”赵廷屹有些艰难的开口。
半晌,李红裳才听清楚赵廷屹的话。
“如果我求你,有用吗?”
“你不开口,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好,我求你,放了我南夏那些罪臣,你会同意吗?”李红裳以同样的语气问道。
“好,既然你开口,朕就答应你。”赵廷屹赌气似的说道。
但是,赵廷屹说得却是认真的。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想为李红裳做点什么。他想证明什么,赵廷屹也说不清楚。
其实赵廷屹是想告诉她,他,是可以让他依靠的。
赵廷屹也知道,李红裳是在利用他。
就算是利用,就算是别有所图,赵廷屹只想让李红裳明白,
赵廷屹有些害怕,他害怕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会真的失去李红裳。
李红裳抬起头,轻轻地一笑,“是吗?”
很明显的,李红裳不相信他。
赵廷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把心捧了出来,却被人摔在地上一样。
“你,不信我?”赵廷屹压住心底股无名的怒火。
为什么,她不信他?
他,在她的眼里,就那么信不过吗?
“怎么敢?贱奴怎么敢……”
“李红裳,在我的面前,你不会再称什么贱奴!李红裳,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赵廷屹低吼。
李红裳望着赵廷屹,今天的赵廷屹,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赵廷屹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李红裳不明白。
当初,是谁非要逼着她背那什么奴隶条规的。当初是谁一定要她低头自称贱奴的?这一切,都是赵廷屹。如今,她这样做了,他却又不满意了。
“是。”李红裳顺从的答道,就像是服从命令一样。
“我说,我会放了南夏所有的罪臣,李红裳,你不相信?”
“相信。”李红裳淡淡地说道,“陛下的话,红裳相信。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
“陛下似乎也曾经答应过,放项帅回南夏,可是,现在项帅却还是生死不明……”
如果不是栾楚一提早安排,项英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是意外。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他们安全回到南夏。”赵廷屹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廷屹居然会向她十分认真的起誓保证,李红裳的心里更加迷惑。
他真的想要放了南夏的重臣吗?为什么?就为了她刚刚的一句话?
“辛唯。”赵廷屹高声喊道。
“属下在。”
辛唯来到了面前。
“辛唯,朕交给你一件事,必须办好。”
“陛下请吩咐。”
“护送所有南夏重臣安全回到南夏,如果有一点差池,提头来见。”赵廷屹十分严肃的说道。
“是。”辛唯答应。
赵廷屹望了一眼李红裳,李红裳眼里的疑惑依然还在。
“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我会让你亲眼里看着那些人回到南夏的。但是,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长途奔波,需要安心静养。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是让他,跟着一起去。”赵廷屹指向连奕。
连奕是李红裳最信任的人。
连奕的话,李红裳自是相信。
李红裳更加不解地望着连奕。
“连奕,你同辛唯一起去,将那些南夏重臣安全护送到南夏之后,再返回。当然,如果你想要同他们一起回到南夏,朕,也不反对。”
“我要留在公主的身边,连奕决不离开公主。”连奕说道。
连奕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连奕和辛唯离开了,李红裳却依然是半信半疑。
接下来的日子,赵廷屹每天都来看她,有时还亲自喂她药吃。
虽然她根本就没虚弱到要人给她喂药,但是,赵廷屹说他喜欢。
“他,真的将我南夏重臣全部送回了南夏?”一天,李红裳问柳湘江。
“嗯。”柳湘江点了点头。“臣已经收到了栾丞相的密信,所有人都已经安全回到南夏,如今,连奕正在返回途中。丞相说,这一次,皇上做得好。”
做得好?李红裳苦笑。
她做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皇上,应该尽快想想办法……”
“你是说,何玉侬的事?”
“嗯,她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柳湘江的意思,李红裳明白。
“我来想办法。”李红裳说道。
对于何玉侬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她,也已经没有选择。
☆、第九十七章顺理从章
连奕回来了。
南夏的那些众臣已经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南夏。
曾经,这是她费尽心思想要的,如今,李红裳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曾经,李红裳觉得,只要让这些重臣回到南夏,她便可以卸去压在心上的重石,可是现在,李红裳却没有感到半分的轻松。
这些天,因为南夏的那些重臣,朝中大臣多有非议,大多将矛头指向李红裳。
许多人也都认为,赵廷屹是被李红裳蒙蔽了双眼。
在观梅亭上的那些日子,赵廷屹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那天,如往常一般,下了朝,赵廷屹便来到了碎云轩。
何玉侬和裴语默都在。
看得出来,三人聊得很开心。
李红裳的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
单单这微笑,便让赵廷屹有些沉沦。明知不应该,但是,赵廷屹却还是无法自拔。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赵廷屹走了进来,轻轻地说道,脸上带着微笑,他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看到赵廷屹,李红裳的笑容立刻消失。
裴语默平静异常。
何玉侬带着微微地紧张。
裴语默微微一笑,“臣妾院子里的早梅开了,我们正说泡梅花茶的事情呢。”
裴语默钟爱梅花,独爱这梅花茶。
“梅花茶啊,梅花开了。时间过得真快……”
李红裳刚入东汉皇宫之时,那时还是初秋。
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既然今日遇到了陛下,请陛下一同前去赏梅,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裴语默说道。
对于裴语默,赵廷屹总是怀着一种歉意。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
裴语默是个识大体的女子。
“好,就依贵妃的意思。”
裴语默很少提出什么,邀他赏梅,还是第一次。
赵廷屹望了李红裳一眼,“你,去吗?”
李红裳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
赵廷屹并不勉强。
赵廷屹和何玉侬一同去了裴语默的宫里赏梅。
望着三人一同离开的身影,李红裳只觉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裴语默来,对她说,“何玉侬的事,我可以帮忙。”
那时,李红裳一惊,抬起头来,望着裴语默,在她清明如水的双眸中,李红裳清楚,何玉侬的事情,裴语默已经知晓。
裴语默恨莫紫夕。
这一次,是裴语默想利用何玉侬。
而何玉侬也甘愿被利用。
就算是此时,何玉侬也希望李红裳能够远离事非之外。
只是,就算是她可以远离事非,只怕事非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何玉侬和裴语默能谈得来,赵廷屹并不觉得奇怪。在宫里,这些年来,裴语默一直都是寂寞的。
难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