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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海之上。江华岛和仁川港不同,那里完全是国王的私人领地,无论在上面搞什么,外界都不会知道的。
“江华岛……”
张准独自一个人慢慢的斟酌着。
他推断,以前朝鲜水师应该是常年龟缩在江华岛附近,才会导致外界觉得他们非常的神秘。虎贲军也一直没有他们的准确消息。现在,随着江华岛的逐渐浮现,朝鲜水师也就渐渐的露出水面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两个时辰以后,就是傍晚了。醒来的时候,沈凌菲已经盛装打扮,迫不及待了的想要出发了。今天晚上,汉城灯火通明,喜庆气氛很浓,庆云宫更是热闹非凡。朝鲜国王李倧,在庆云宫安排宴会,载歌载舞的欢迎明国使者张准的到来。
第591章张准能在朝鲜呆多久?
“明国后军都督府大都督,东江镇总兵官,兼管山东登州府、莱州府军务,提督登州水师,张准,张大人到!”
当张准来到庆云宫的外面,唱礼官的声音,就高高的响起来。
庆云宫的宴会厅,顿时一片的肃静。所有已经到达的宾客,都急忙站起来,欢迎张准的到来。今晚的庆云宫,灯光明亮,金碧辉煌。长长的红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百丈开外。两侧侍立左右的宫女,至少有两百人以上。
张准昂首阔步的进来,后面跟着高弘图、冯梦龙等人。今晚的宴会,是鼓励带女眷的,姬玉情、徐青鸾、沈凌菲、云裳、叶菱芯、朱怡镜等女子,自然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盛装到来了。在她们的身后,则是身躯笔挺,目不斜视的二十名虎贲军军官。
宴会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除了朝鲜王室的人未到,其他的大臣都到了。各位大臣,加上各自的女眷,最少也有上千人。一眼看过去,都是华丽的衣饰,闪闪发光的首饰。当然,最核心的圈子,还是那么点人。其他人,都不过是来陪衬的。
“都督大人,请往这边来。”
在礼官的引导下,张准来到自己的席位。
“国王陛下驾到!”
张准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去,唱礼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显然,朝鲜国王李综就在庆云宫的宴会厅旁边,等张准到来以后,他随即就出来了。从礼数上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别人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首先来到,然后等待张准的到来。张准前脚到,他后脚到,显然是对张准非常看重了。
(作者注:倧字和淏字都没有繁体字,不和谐,决定改成李综和李昊。请留意。)
李综到来,朝鲜的官员急忙施礼,齐呼万岁,尊称皇帝陛下。
张准和高弘图等人也站起来,拱手为礼,齐声说道:“觐见国王殿下。”
朝鲜人称之为陛下,是因为李综在朝鲜国内,乃是最高的存在。张准和高弘图称之为殿下,是因为在明国内部,李综的位置,只相当于亲王的级别。朝鲜只有国王,没有皇帝。明国不允许在自己的周边,出现和皇帝平级的存在。朝鲜人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朝鲜都是只有国王,没有皇帝。朝鲜人要跪礼,张准他们却不用,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好处。
“张都督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朝鲜上下军民,都感激不尽。”
李综来到张准的面前,和张准单独面谈。他的汉语说得相当的标准,显然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事实上,在李成桂之后,朝鲜的国王,没有不精通汉语的。因为,不精通汉语的王子,是根本不可能成为国王的。好像世子李昊这样的王子,首先接受的教育,就是纯正的汉语。要是有需要,李昊可能还要到京城去留学一年,全面学习明国的文化。
张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综。这位朝鲜国王的神色,明显有点疲倦,不是酒色过度的疲倦,而是身心疲惫的疲倦。看起来,这几年,他这个国王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没办法,鞑子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明国的实力,越来越小。朝鲜处在鞑子的高压之下,又从明国这里得不到有力的援助,日子当然非常的难过。如果没有张准这根稻草,或许,他只有向鞑子俯首称臣了。
事实上,李综的确是很抗拒向鞑子称臣的。原因很简单,以前朝鲜和女真,都是明国的附属,大家地位是平等的。甚至,朝鲜的地位,比女真还要高那么一点点。现在,女真的地位提升了,就要自己俯首称臣,叫他情可以堪?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后世的公司,两个原本平级的员工,忽然一个提升了,强迫另外一个叫自己老板,另外一个多多少少都有点别扭。
“能够为国王殿下分忧解难,乃是下官的荣幸。袁可立的事情,国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了。朝鲜乃是明国的兄弟之邦,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张准缓缓的沉着的说道。
这是在明确无误的告诉李综,我是来做事的,是来对抗鞑子的。朝鲜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朝鲜目前有什么困难?当然是鞑子了。鞑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一句话,又展现了张准大包大揽的性格。
同时,张准的回答,也有力的帮助李综去掉了一个心理包袱。当初,李综依靠政变上台,推翻了光海君,是没有得到明朝的批准的。当时明朝的登莱巡抚袁可立,一度要讨伐朝鲜。李综急忙派人到明国,百般解释,此事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却始终是李综的一块心病。他拼命的讨好明朝,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对于朝鲜来说,得到明国的承认和支持,实在是太重要了。
果然,李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回去自己的座位。他的确是有些老了,在进入座位的时候,已经要人搀扶了。事实上,他还不到四十岁。长子李昊才十五岁,可以推想李综的年龄。看他的王后也知道,正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候。要不是鞑子的巨大压力,李综现在应该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阶段,绝对不会像小老头似的。
张准借着恭送李综的机会,扫了一圈整个宴会厅,注意到几个主要的人物。一个是金自点。一个是洪翼汉。另外一个,自然是崔鸣吉了。在朝鲜国内,在两班贵族里面,最有权力的就是这几个人了。
金自点非常的阴柔,身材颀长,就好像是女扮男装的一样。张准怀疑他可能是同性恋。不过,看到他身边如花似玉的年轻姬妾,张准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别人只是天生长得俊美而已。
洪翼汉名字听起来很霸道,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文官,没有什么亮点。唯独一双眼睛,好像是猫头鹰一样,盯着别人不放松。在张准接触过的朝鲜人里面,只有凤坪君李觉的眼神,有这么锐利的了。
崔鸣吉就有些特点。此人身材魁梧,一眼看过去,反而像是武将。但是,这不是最有特点的。最有特点的是,其他大臣的身后,都有年轻貌美的姬妾,唯独他没有。倒不是说他清高,对爱情忠贞,而是此人的正室,颇有河东狮吼的本领。他也有几房的姬妾,只是姿色容貌,还不如正室,根本拿不出手。
还有一个,张准也注意到了,此人就是朝鲜的王后。张准倒不是对她有兴趣,而是想起沈凌菲的说话。沈凌菲这个人,典型的小女人心态,很现实的。要让她夸赞别的女人漂亮,比登天还难。别人夸赞她漂亮还差不多。朝鲜的王后大概在三十来岁左右,的确美丽,想来她的表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张准脑海里转过这么多的想法,其实就是一转眼的事情。李综落座以后,张准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其他的朝鲜官员,也就纷纷落座。因为今天宴会的女眷很多,自然少不了女人吱吱喳喳的声音,宴会的气氛,渐渐的就浓郁起来。
穿着秀丽宫装,容貌娇美,动作轻盈,花蝴蝶一般的宫女,流水般的送上来酒菜。如此盛大的宴会,酒菜自然是非常丰富的。不过,你不要指望在这样的宴会能吃得饱。这样的宴会,根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一种礼仪而已。尤其是宴会的主要角色,可能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机会。
不要看桌面上的菜肴很丰富,那都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谁要是准备在这样的宴会上大快朵颐,一定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为此,高弘图还专门提醒过张准。他不是担心张准不懂,是担心张准太不拘一格。来到朝鲜以后,张准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本人,也不是虎贲军,而是整个大明国。张准当然虚心受教了。
朝鲜的宴席坐席安排,和明朝差不多。宴会的席位,采用的乃是四方形的安排。张准来自明国,明国在西方,张准一行人,自然是坐西朝东。国王李综是一国之君,自然是坐北朝南。其他的朝鲜官员,则做东向西,又或者是坐南朝北。
每一个方向的坐席,前面刚好坐六个人,后面的人数则逐渐增加。古人很讲究意头,要么是六六大顺,要么是长长久久,因此,六和九两个数字是最受欢迎的。张准这边的人不多,采取的乃是六六大顺。坐在张准身边的,乃是姬玉情、徐青鸾、沈凌菲、高弘图和冯梦龙。刘栋和高宇就坐在后面。还有几个凑人数的虎贲军军官。
李综的身边,则是世子李昊、王后、凤坪君李觉、李适和李贵,他们全部都是王族。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众多的王室成员。其中,年轻的女眷很不少。不少女眷的目光,还从一开始,就落在张准的身上。姬玉情一看这个架势,就暗中捏了张准一把。张准装作不知道。其实,朝鲜王族这样的安排,他不清楚才怪了。要是说可以用一个小公主将自己拉住,李综一定会让自己随意挑选的。
张准的对面,也就是坐东朝西的位置,则是崔鸣吉等人。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有些打擂台的心思了。张准和崔鸣吉最是不对路,两人又刚好对面,就好像是两个炮仗,只要有人撩拨一下,就要闹得震天响。看来,朝鲜人也是狡猾狡猾的,明显是要用崔鸣吉来摸清楚自己的底细。
至于坐南朝北的,则是金自点、洪翼汉、尹集、吴达济等人。显然,他们是打酱油的。在今天的宴会上,双方不可能达成什么正式的协议。但是在杯盏交错,灯红酒绿里面,探知一下对方的底细,却是完全可以的。真正说起来,这一群打酱油的家伙,才是朝鲜两班的中坚力量,不可小觑。
高弘图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今天的宴会肯定要刀光剑影,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了。按理说,两国的交往,不应该这么急躁的。有太多的事情,应该是在私底下谈好了,然后再拿到桌面上来。但是李综却不是这样,直接就将问题摆上了桌面。看起来,李综大概也是走投无路了,准备摊牌了。
其实,李综也不想这么早摊牌。但是,他不能不摊牌。沈器远竟然嚣张到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了,他还能够什么退路?难道等对方将刀子架到脖子上来吗?要不是借助张准的气势,狠狠的压一压国内投降派的气焰,他就真的只有向鞑子俯首称臣了。鞑子都是一群野蛮人,居然要他向鞑子俯首称臣,实在是太郁闷了。
“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
金自点站起来,为今天的宴会致辞。
他乃是大匡辅国崇禄大夫,是最高品级的文官,也是李综的心腹,他来主持这个宴会,规格可谓是相当的高了。同时,由于他处事圆滑,手段了得,无论是主战派还是投降派,都不能不买他的帐。正是由于他的缓冲,朝鲜的政局,还能勉强维持,没有发生内乱。
金自点从洪武时期朝鲜建国的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