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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设登州巡察海防道,管理登莱两州海防军务。
第257章田横岛成了香饽饽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日本权臣丰臣秀吉动“壬辰战争”,率军入侵朝鲜,明廷调集南北水军官兵加强海防,在登州增设副总兵,与巡察海防道分掌水军各营,归山东巡抚节制。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撤销都指挥使,改设总兵,号总镇。登州备倭都指挥司署改为登州总镇府。
天启二年(1622年),设登莱总兵,归登莱巡抚节制,统辖山东沿海水军各营,总兵署设在登州府城内。这是登莱总兵的设置由来。但是,到了崇祯二年(1629年),为了节省费用开支,登州总镇又被裁撤。到崇祯七年(1634年),山东的局势逐渐紧张,又不得不复设登州总镇。登莱总兵,就是专门管辖登州总镇军务的。
永乐至宣德年间,为了增强海防军队的机动能力,必要时全力增援警急地段。朝廷先后在登州、文登、即墨设立了相对独立的海防机动部队,这就是号称海防三营的登州营、文州营和即墨营。
三营的士兵,全部都是招募来的战兵。官员的级别高于卫级长官。卫指挥使是正三品,各营的指挥使是从二品。军营驻地又设在所控各卫的中心地带,指挥协调及出击增援,均为便利。其中,兵力最多,战斗力最强的,便是登州营。
登州营设参将、游击各一员,负责训练军队。除防守任务外,每年春秋两季还要与别处驻军轮流调往京师参加校阅。军队配以金符,如果朝廷有诏令调动,必须经省和府共同复奏,并合验金符后方可调遣。当然,到崇祯时期,不再需要前往京师了。
明弘治十二年(1499年),登州营归登州都司与莱州巡察兵备道共同节制。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改莱州兵备道为登州兵备道。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登州营归登州都司与登州巡察海防道共同节制,并成为海防道中军,改称团操营。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团操营分为左右二营,后又编为水军十二营。
天启年间,团操营归登莱总兵统辖。
总的来说,登莱总兵的权力,还是相当大的。水军十二营的官兵数量,差不多五万人。当然。其中肯定有很多的空额,实际的兵力可能只有一两万左右。但是,掌控的兵力越多,油水也就越多,这是作为指挥官捞私产的不二法门,所以,没有谁会戳穿这个空额。
刘泽清这个山东总兵,干的其实就是登莱总兵的活,水军十二营,也隶属于刘泽清的管辖。水军十二营的油水,也全部落入了刘泽清的口袋。不过,既然有一个登莱总兵的职位空在那里,下面的人当然要有想法。如果自己真的成为登莱总兵,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刘泽清将水军十二营划到自己的麾下,光明正大的捞油水了。
“杜将军,您要镇守登州府,防御鞑子南略,这等小事,就不要惊动你和你的部下了,还是让小将来干吧!”
宋德钢看着杜胜远,言辞恳切。很是关心的说道。
“宋游击,你的兵力似乎有些不足啊!你刚刚和鞑子打了一阵,损失了不少人。我怕你的兵力,不是残余鞑子的对手啊。还是你留守登州府,我去攻打田横岛好些!”
杜胜远才不会上当,坚持说道。
两人互相抢功,周围的人都仿佛没听见,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大明朝的副总兵、参将和游击之间,并不是互相统属的关系,他们都是直接向总兵官负责的。换言之,一个参将,一个游击,地位基本是平等的,只是品级有所不同,麾下兵力有所不同。因此,副、参、游之间的扯皮,是相当常见的。
按照大明朝廷的规定,总兵官本来是无品级,无定员的,换言之,这是一个随意性很强的官职。能混到什么样的地步,完全看你个人的能力和机遇。因此,不同的总兵官,麾下的兵力,相差很远。最强的总兵官,当然是山海关总兵、蓟镇总兵、宣府总兵、大同总兵、山西总兵什么的,他们要和鞑子直接对面,麾下的部队,自然是最精锐的。钱粮什么的,也基本能准时发放。
有明一代,统辖兵力最多的总兵官,要算此刻活跃在河南的左良玉。左良玉的麾下,人数最多的时候,有十八万人,比一镇的兵力还要多。以前毛文龙是东江镇总兵,号称麾下十万,实际兵力大约是三万人左右。但是,一些偏冷地区的总兵官,麾下甚至不足千人,只有几百人充门面。兵力最多的总兵,和兵力最少的总兵,可能相差三百倍。
总兵尚且如此,下面的副总兵、参将、游击等人就可想而知了。同样是参将,可能别人麾下上万人,自己只有几百。基本上,兵力的多寡,要看你个人的能力,还有就是钱粮的掌握。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有钱有粮,就可以募兵。钱粮越是充足,兵力就越强。左良玉的兵力那么多。因为他干的是李自成一样的活,去到哪里抢到哪里。
“两位不要争吵了,都随我出征吧!”
刘泽清终于开口了。
宋德钢和杜胜远只好无奈的闭嘴。
心里却是暗自诽谤,总兵大人,你也太那个了吧?吃相不要这么难看!堂堂总兵官,居然要亲自出征一个两三百鞑子的小岛,你这不是故意堵塞我们的上进之路吗?你老人家自己已经是总兵官,还把持着登莱总兵的位置,不让我们上进,太不够意思了吧?
“本官作战一向是亲身上阵,不怕牺牲。本官最恨的就是鞑子。一直想和鞑子面对面的厮杀一场,壮我军威!可惜,本官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田横岛有鞑子出没,本官要亲自出阵,乘他们初来乍到,立脚未稳的时候,将其一举剿杀。否则,一旦鞑子站稳脚跟,必然会上岸袭掠,祸害百姓。为了百姓,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本官万死不辞!尽管盘踞田横岛的鞑子,数量高达千人,还有无数精锐的白甲兵,本官依然义无反顾的率军前往征讨!天佑大明,我军将士必定凯旋归来!”
刘泽清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的说道。
对于部下的小九九,刘泽清是心明如镜。你们两个,不就是要抢登莱总兵的位置吗?开玩笑!你们中的一个,要是成了登莱总兵,那岂不是要和我平起平坐?这么可能?水兵十二营的油水,能交给你们两个?做梦吧!
“高!”
“实在是高!”
宋德钢和杜胜远不得不佩服。
谁说只有文官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咱们的总兵大人,一点都不差啊!你看,总兵大人铿锵有力的一段话,奠定了一致的口径:第一,鞑子是刚到田横岛的;第二,鞑子尚未来得及作恶;第三,鞑子的兵力,有一千人。这三个说法,显然是要将以前的一切,都全部掩盖起来。
但是,两人最关心的,不是刘泽清如何说法。而是,刘泽清将登莱总兵这个职位。给死死的堵住了。只要刘泽清出马,最大的功劳,当然是他老人家的。下面的一个副将,一个游击,能在给皇上的奏章里面,提到全名就不错了。说不定,连名字都没有。没有皇上的赞许,还指望成为登莱总兵?
“那就有劳总兵大人了。”
“本官也会亲临前线,激励将士。”
杨文岳抚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
“草!”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堂堂的巡抚大人,呆在后方指挥,运筹帷幄就好了,功劳又不会少你的。你老人家还要亲临前线,生怕表现不出自己的英勇吗?杨巡抚,你来到登州府,还不到九个月的时间,这么快就想挪窝,速度也太快一点了吧!”
宋德钢和杜胜远都情不自禁的在内心里再次大骂。
刘泽清要亲临前线,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连堂堂的登莱巡抚,也要到前线去,还要亲临矢石……杨大人,你可是文官啊!打仗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草,这明摆着是要突出自己,以便在给皇上的奏章中,给自己狠狠的表功。只要立了大功,就可以轻松的调走,离开登州府这个鬼地方了。想来想去,还是文官的水平高啊!
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在场的每个人,听到鞑子打来,大家都装作没感觉,仿佛鞑子的烧杀抢掠,都是空气。民众的死伤,更是不放在心上。只要自己不落在鞑子的手上,就没有问题。现在,机会来了,一个个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刻上去和鞑子拼个你死我活。连手无抓鸡之力的文官,都要到最前线去了。
第258章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战船!战船!战船
妈的!
实在是太无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过,暗骂归暗骂,诅咒归诅咒,一个参将,一个游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无论是总兵,还是巡抚,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巡抚和总兵大人要抢功,他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功劳被抢。显然,登莱总兵是没指望了,两人都觉得没有什么盼头了,对于攻击田横岛,也不积极了。功劳都让上面的各位大人给捞去了,你一份好处都没有,你还给他们卖命?你傻啊!
不过,另外有个话题,却不能不提:张准。官兵攻打田横岛的机会,可是从张准那里交换来的。现在,官兵已经得到了进攻田横岛的机会,可是张准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决定下来呢。
沉默片刻。宋德钢谨慎的说道:“各位大人,张准那里……”
杨文岳不假思索的说道:“放一放,先拿下田横岛再说。”
宋德钢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他没有想到,杨文岳居然不同意招抚张准。这个该死的杨文岳,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却不肯给张准一根棒棒糖。这下可麻烦了。自己可是向张准保证过的,官兵攻打田横岛,张准名正言顺的担任鳌山卫指挥使。杨文岳这一卡,天知道会产生什么变数?
虽然说,这年头的信用,还不如一个屁值钱。但是,那天张准给宋德钢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连鞑子都被张准撵得鸡飞狗跳的,可想而知张准的厉害之处。隐隐间,宋德钢有种感觉,自己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张准。
少不得,宋德钢硬着头皮说道:“各位大人还请见谅,当日,卑职答应,向各位大人请命,授予他鳌山卫指挥使的职务……”
杨文岳喝道:“荒唐!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宋德钢急忙说道:“大人息怒。”
刘泽清委婉的说道:“杨大人,我看,这条权宜之计,也未必完全不合适。张准既然能打仗。以后或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杨文岳脸色一沉,凛然喝道:“荒唐!这边才授予他鳌山卫指挥佥事的职务,那边转身就去攻击灵山卫,还杀了灵山卫指挥使,这般反贼,招抚根本无用,必须剿灭!干净彻底的剿灭!”
宋德钢被一顿训斥,不免有些反感。本来他抱着一腔的热情,准备去攻打田横岛,弄到一些耀眼的功劳,将自己送上登莱总兵的宝座。没想到,事情捅出去以后,反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各位大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将功劳都全部拿走了。
现在的宋德钢,对攻打田横岛一点兴趣都没有。打仗,死的是自己的人,却得不到半点的好处,他又不是傻子。白白送死的事情,你会去做吗?相信杜胜远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上头的各位大人喝酒吃肉,总要给我们一根骨头啃啃吧?没想到。连骨头都没有。
“草!早知道,让张准去攻打田横岛好了!”
宋德钢着实是后悔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