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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因在帝都的日子少,并不太清楚各家门户,便问:“七妹你们家三伯家?分家了吗?你三伯是你婆婆养的不是?七妹别笑话,我身子不好,平日里少走动,都不大清楚。”
杨夫人就说:“虽说不是侯夫人养的,但也是从小儿养在侯夫人跟前的,跟侯夫人养的也是一样的,且这样着,她三嫂子自然就越发不好挑剔璐姐儿,你是知道的,婆婆出身差些,自然好伺候些,就像你们家,要伺候公主自然是不容易的吧?”
陈七也说:“咱们家在帝都也是数得着的人家,大姐姐想来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辱没了璐姐儿。”
陈氏顿时摇起手来:“是你们家亲三伯?是你们那房的吧?七姑爷的哥子?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这可不成,你们家那摊子我知道,一家子都没进项,连嫡子都没谋到好差使,何况你三伯还是姨娘养的,自然更没有了,那么大一家子,几十口人,都指望着媳妇的嫁妆填补,七妹你嫁妆厚实,又有母亲贴补,填得起来,我们家璐儿是不成的!且就是不论这个,这门第也太低了,怎么配得上我们璐儿。”
陈七顿时脸都青了,可陈氏完全看不出来,只是絮絮的又说:“你三伯还是庶子哩,这可差了一大截了,别说是你婆婆教养的,就是你祖婆婆教养的,也还是庶子嘛!我记得七妹夫可是你婆婆亲生亲养的,正经嫡子,才娶了七妹,论起来,七妹虽然是咱们家嫡女,可母亲到底是填房,总差了些儿,认真比一下,七妹还比不上我们家璐儿哩,她爹爹是公主亲生的,我和她爹也是结发夫妻,怎么说也是原配……”
连杨夫人的脸都青了。
周宝璐站在门口没进来,听的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这老实人说起老实话,打脸真的特别疼啊。
☆、第33章 哭
周宝璐知道她们肯定不安好心;只是一时还没猜想到她们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是以听她们说的热闹,就只在门口听着。
居然是在跟她说人家?周宝璐郁闷;她这过了年才往十三岁靠;正经还没到十三岁生辰呢;这也真够急的,而且还给她说个这样子的?
东望侯家庶子的小儿子?
也亏她们说的出口来。
东望侯家如今也就一个空爵位,最出息的儿子也就是陈七的姑爷;如今是监察御史里正;听说是个懂事稳重的,前程也看好;可是;也仅仅还只是看好而已。
这样子的人家,给庶子的儿子来说公主府嫡长孙女,也是世子的嫡长女,这得有多看不起公主府,也有多看不起镇国公呢?
周宝璐听着是一点儿也不急的,她娘应不应其实无所谓,这是不管是公主还是舅舅都不会答应,不过周宝璐在门口听到她娘这样说,也是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娘的这种守规矩、这种老实,落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身上,比八面玲珑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叫人难堪。
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呀!
武安侯夫人杨氏一系与武安侯世子的仇怨由来已久,而其中最根本的,就是武安侯这个爵位的传承。
武安侯世子陈熙华与陈氏是同胞姐弟,母亲是武安侯的原配夫人,只是福薄些,生下陈熙华不久就急病没了,两年后,陈熙华又娶了寿宁侯二房的嫡长女杨氏做填房。
寿宁侯家几代也没个出息子弟,已经从国公府降爵为侯府,下一代只怕还得往下降,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长房都如此,其他就更差些,跟武安侯府没得比。
杨氏嫁入武安侯府,就做了掌家侯夫人,十年下来,生了两子两女,眼睛就自然而然的盯上了武安侯这个爵位。
虽然陈熙华早已经封了世子,但也架不住杨夫人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有机会,是以,陈熙华的第一个儿子来的最是艰难,周宝璐是听舅母说起过的,她那时候刚怀孕,就被杨夫人立规矩,要她从早到晚站着伺候她,吃饭的时候就不说了,连吃一碗杏仁露都要曾氏亲手做,直说曾氏做的才合胃口,只是做了来,吃了一口,嫌太甜,立时叫重做,重做的吃一口,嫌太淡,一共做了五碗,都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到后来倒当众哭诉起来,说曾氏怨望,不是真心孝顺,故意做的不好吃。
满帝都都知道,武安侯夫人一心指望陈熙华没有儿子,才能把爵位传承给她自己的儿子。
只是曾氏却不是陈氏那等软弱的人,她自然有她的法子,安安稳稳的生了陈熙华的前两个儿子,杨夫人再不称心,也没有办法。
于是又想在还没长成的小孩子身上着手,非要把陈熙华的嫡长子陈颐安抱去自己教养,结果还没满月的安哥儿从床上摔了下来,额头一片乌青,曾氏心疼的浑身乱战,哭着要抱了儿子回娘家去。
武安侯勃然大怒,当众给了杨夫人一耳光。
种种恩怨从杨夫人生子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再也无解了。
这些事情,周宝璐一直是知道的,陈氏当然更知道,只是她是性子软弱,规矩又学的迂的人,总是孝道要紧,从不肯失礼。
这会儿她絮絮的说着,只当这是一家人,倒是不恼,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家璐儿年龄也还小,再挑两年也使得,母亲和七妹多替她留心,虽说哥儿出息是要紧的,但家里也不能太差了,她爹爹是世子呢,今后是要承爵的,门第太差可不好看,别说是七妹她三伯那样的,就是和七妹的姑爷差不多,我也还舍不得,你们那一家子,就指望着娶有嫁妆的媳妇填馅,其实是个空架子,也就是当年七妹的嫁妆多,他们家才赶着来求……”
这话听起来仿若家常,可听在杨夫人和陈七的耳朵里,简直比陈九说话还剜心,陈七便怒道:“你只说愿不愿意吧,扯这些做什么,什么世子承爵的,又是嫁妆门第,指着谁呢?”
陈氏愕然,不知道为什么陈七突然发作起来,只是她性子一直好,想的也不多,就顺着陈七的话解释:“哪有什么指着谁的,七妹说什么呢,不是你说要把璐儿说给你们家三伯的儿子么?我才说说你们家的,不然我干嘛说呢?”
意思是,我这是在认真的分析你提出来的事呢。
陈七就哼了一声,杨夫人也不满的说:“她是给她们家三伯的儿子说,你只管她三伯就行了,说别的做什么。和别的人有什么相干,你七妹一片好心,替你留心璐儿的事,你反倒说她,真是眼里越发没人了!”
陈氏顿时就委屈了:“她三伯不是还没分家吗?当然是一家子的事,怎么能只说她三伯?就好像前儿母亲给凡哥儿说媳妇,不也是说凡哥儿的武安侯的嫡长孙么,门第定要挑好的,并没有只说五弟如何。这会子自然也不能说她三伯那一房,这还有东望侯一家子呢!”
顿时噎的杨夫人半死,若是换一个人这样说话,杨夫人定然要怀疑她定然是故意嘲讽,可是她是知道陈氏这个人的,一向软弱老实,从来就说不出夹枪带棒的话来。
可是,越是知道,越是被噎的厉害。
杨夫人还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陈氏已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既是母亲和七妹来说,我自是要好生想想的,我就璐儿这一个指望,哪里能不经心呢?要真是眼里没人,我哪里还用得着想那么多?我说的那些,也没有一句话是假的啊,母亲倒说我,我句句话都在说这件事,又有哪句话是说七妹不是呢?不管跟谁说这件事,也没有哪句话不能告诉别人,如今还又是我的不是了……我眼里还没人,这么多年来……”
顿时开始遥想当年,嘤嘤嘤的哭个没完。
周宝璐咬着牙忍笑,心想,杨夫人大概在心里叹气,就没法和她商量事!
里头哭的没完没了,这里周宝璐正笑呢,见静和大长公主居然亲自来了,周宝璐忙笑着下台阶去扶:“老祖宗怎么亲自来了,过一会儿我娘陪着外祖母和姨母去给老祖宗请安才是。”
静和大长公主轻轻摸摸她的头,动作很柔和,嘴里却嗔道:“没点规矩。”
她是老远就看见周宝璐在门口偷听了。
偏周宝璐还一贯的光明正大,笑道:“老祖宗是来迟了一步,您不知道,听着可有意思了。”
真拿这孩子没办法。
静和大长公主这才吩咐丫鬟通报,也不管里头的反应,让周宝璐扶着走进去。
杨夫人、陈七、陈氏都站起来给静和大长公主请安,陈氏哭的眼睛红红的,半点掩饰不住,不过她似乎也没打算掩饰,周宝璐忙走过去扶着她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陈氏见了周宝璐,想到给她说的那个人家,虽然完全没有成的可能,还是觉得自己闺女可怜,怎么就有人来说这样的人家,顿时搂着她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
周宝璐一脸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氏不管场合,不管是些什么人,只是哭,一边哭还一边念念有词:“可怜我的女儿没有兄弟扶持啊……命苦啊……就这么一根独苗啊……我要是能给你生个弟弟就好了……都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啊……”
哭的杨夫人并陈七都一脸尴尬。
静和大长公主并不作声,只坐在大圈椅上,顾姨娘忙倒了茶来奉上,又规矩的退到一边站着,静和大长公主喝着茶,听着陈氏搂着周宝璐哭。
杨夫人和陈七尴尬的坐立不安,手脚都没地方放,几次三番要说话,又找不着说什么,也找不着好时机,陈七年轻些,脸皮薄一点,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似的。
偏陈氏极其能哭,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念,只是不停,周宝璐是知道的,谁触到了她娘这根名为‘没生出儿子’的神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事的。
杨夫人终于灵机一动,对周宝璐说:“看你娘哭成这样,你也不劝劝!”
周宝璐当然不是陈氏那样好相与的,看着杨夫人:“好好的,我娘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外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呢?”
杨夫人便含糊的说:“你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略有点不欢喜就哭起来,我们不过说些家常话罢了,你就来打听,哪有点大姑娘的样子!大人说话,小孩子也是能听的?”
周宝璐抿嘴一笑,果然不打听了,只是劝着她娘说:“娘,有什么不高兴只管哭,把不高兴的事都哭出来了,就好了。”
把杨夫人气了个仰倒,果然是自己那个奸猾的儿媳妇养出来的闺女,瞧这惫懒性子,真叫人讨厌!
静和大长公主终于喝完半盅茶,瞟了一眼周宝璐,却是并不说她什么,把茶盅往桌子上一放,问道:“亲家太太说了什么叫璐儿她娘不喜欢的家常话了?璐儿听不得,那我听得还是听不得?”
这个时候,杨夫人母女都已经手足无措了。
☆、第34章 我的小鹿
周宝璐见静和大长公主发话了;这才低声劝着她娘哭小声些。
杨夫人忙笑道:“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只是一些家常罢了。”
静和大长公主笑道:“原来我也听不得。倒还真是要紧话呢!真是叫侯夫人费心。”
她转头看一看,见顾姨娘恭敬的站在炕前,便道:“顾姨娘是一直在你夫人跟前伺候的?那你跟我说说,亲家太太说了什么话;叫你们夫人哭的这样儿。”
陈七急了;忙道:“公主明鉴;并没有说什么;再说了;这哪有叫姨娘回事的规矩呢?”
静和大长公主正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