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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坐过去,趴在小几上看,沈子墨道:“来一盘吗?”
叶然摇摇头,撇着嘴道:“不懂棋,不来。”
沈子墨笑道:“所谓棋如人生,里面的百般变化你还没经历,不懂也是正常。”
叶然不服,“虽说是百般变化,我看来也不过都是黑子挨着白子,像是福祸相依,两种而已。”
沈子墨将叶然的话咀嚼一番,拂手赞道:“妙啊,局外人更能看清棋局。”
叶然托着腮道:“你们说话总是玄乎的不得了,真是不懂。”她起身去拉沈子墨,嗔道:“我饿死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子墨无奈地说:“你这个小馋虫呀,每次来找我总是要去吃饭。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哎?”叶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昨晚来了一批匪徒,虽被顾衣制服,我脚上的经脉却被伤了。”叶然向下望去,果然被纱布包好还渗着点点血迹。
“啊…”她失声叫出,“伤的重不重?有没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
对着叶然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追问声,沈子墨只含笑看着她,第一日她洗净尘土出现在他面前时,“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尽管还未完全长开,却自有一份年少风华。然而他却觉得此时失态的她才是最可爱的。
他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叶然在他温暖的大手下安静下来,本是与顾衣说好他们的计划不与别人透露半分,他却实在不忍看到小叶子难过,于是含笑说道:“没事,请过大夫了,会治好的。”
刚到门外的顾衣正听到这句话,身形一滞,桃枝正巧看到便迎上来,道:“这位姑娘来找谁?”
顾衣一惊,习武之人听力向来比普通人灵敏数倍,这婢女打扮的艳丽女子走过来时她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她把手自然地放在腰间,说道:“在下顾衣,来找沈公子。你是?”
桃枝福了一礼,“奴婢是沈公子指给叶小姐的侍女,顾衣姑娘在此候着,奴婢给您进去通传。”
顾衣听到后来,冷冷道:“不必,我见主子从来不用通传。”
桃枝丝毫不理会她的语气,还是用她柔媚的声音说道:“我家小姐和沈公子在里面…还是让奴婢传下话吧。”
顾衣心中生出怒气,冷笑出声,“呵呵。好个守规矩的奴才,不必了传了。”说着拂袖而去。
沈子墨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问道:“何人在吵?”
桃枝恭敬答道:“刚才来了位姑娘,奴婢想进来通传,她就走了。”
沈子墨敛下上睫,说道:“没事,她待会儿再来时直接让她进来。”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顾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你要我准备的东西已准备好。”
沈子墨道:“知道了,拿进来吧。”
这一来二去,曾伏于栅栏院,通晓男女□的桃枝立刻明白了顾衣的心思。她轻“哼”一声,这傲气的姑娘恐怕心思要落空了,事不关己,也罢也罢。
顾衣从门外推了轮椅进来,叶然早已冷静下来,见沈子墨一点点挪到轮椅上时,除了心酸还有计划被打破的担忧,沈子墨大腿经脉被人挑断,夺嫡之事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眼下听说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到那时掌握兵权的可就是皇长子沈眉山了。
叶然在心里合计着;沈子墨看到她心烦意乱的神情以为在为自己难过,心下生出一丝愧疚,沉默着不说话。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咚咚咚。”院外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只听站在房门口守着的桃枝扬声道:“谁在外面敲门?”
“我,店家!”
沈子墨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桃枝去开门,掌柜的站在外面,并不敢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人。那个男人三十左右,长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仔细看来,竟还画眉傅粉,桃枝看着他袅娜的身姿瞬间明白他的身份,硬是忍住笑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这位是?”
掌柜的打了个千回答道:“这位说是与沈公子相约好来找他的。”
他适时地插嘴道:“我叫陈逸之。”
桃枝昨晚没睡好,困意来袭,抬手打了个哈欠,身段风流,硬是让掌柜的看直了眼,她看到掌柜的露骨的神情低头轻轻一笑,更添妩媚,她依着沈子墨的吩咐引他们入内堂;不一会儿;他调转轮椅方向,面对他们,打招呼道:“逸之,好久不见。”
陈逸之见到这般景象,惊地连请安都忘记了。“这…这…”
沈子墨依旧沉稳地说:“只是摔伤了腿,没什么大碍。”
陈逸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掌柜的,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外面说,于是他抱拳说道:“沈公子,主子让我来接你们回府。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随时可以出发。”
沈子墨对叶然说:“你回房收拾行李吧,我在客栈前等你。”
叶然点头,桃枝向众人福了一礼跟着叶然出去了。
顾衣拿出一把金叶子递给掌柜的说:“这是房费,拿了就出去吧。”
“嗳,嗳!好!几位慢坐。”掌柜的欣喜若狂地捧着这把金叶子往外走,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过了这许久时间,陈逸之终于镇定下来,低声道:“墨王您弄成这样,长公主可要担心坏了。”
提及长公主,沈子墨的眉头微微舒展,问道:“长姊她还好吗?”
“宫中谁敢为难长公主,就是念您和驸马念的紧。”陈逸之弯着腰回道。
“长姊还没放下许知州么…”陈逸之不敢回答,只是把腰埋地更低了。
景元39年,本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下嫁当年状元许晖,可谓是天作之合。一条由玫瑰铺成的红毯从宫门前延续到状元府,许晖骑着大宛宝马迎娶公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当初十里红妆的盛况,让帝都百姓一直到过了很多年依然津津乐道。
野史记载道:“华湮长公主嫁与焉,琴瑟和谐,驸马尝与之曰:‘与尔相偕,吾生至幸!’乃亲植一合欢树于府中,证其情之。”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景元43年,短短五年,驸马就得了痨疾逝去了。华湮公主锥心泣血,皇后召见她时已是柴毁骨立,大惊道:“你竟是哀毁如此吗!”虽不是亲身的,但也是皇室子女,不可轻待,赶紧禀了皇上令她搬回宫中静养。
“哎…”思及往事,沈子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陈逸之说:“我们走吧。”
他赶紧上前道“我伺候您上车。”
☆、8进宫
走到酒楼前,之前的店小二看到了沈子墨热情地上前招呼,见他坐在轮椅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反应,听过解释后遗憾道:“沈公子可是大好人哩,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上天真是不公哇!”
沈子墨笑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几日,劳烦你了。”
“嗨!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能侍候一次沈公子这样的人可是小的的福气呢!”店小二不在意地把抹布甩在肩上说道。
沈子墨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折成小块塞入店小二的手中说道:“你这性子很好,屈居做店小二可惜了,拿这做本钱自己做点小买卖吧。”店小二想要推辞,他按住店小二的手,温声道:“切勿推辞了,莫让你家掌柜的看到。”
店小二不再推让,握着银票激动地热泪盈眶,“沈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你吩咐一声,我陈建绝不皱下眉头。”
沈子墨浅笑道:“好。”
店小二见到沈子墨临风微笑的面容,备受鼓舞,胸脯不觉挺得更高了。
房间内,桃枝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啊?”
“唔,你凑近点我告诉你”桃枝眼睛眯了一下,心知肚明却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真是麻烦,她把耳朵凑上前去。
只听叶然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去你想去的地方。”
桃枝心如雷闪电鸣般一惊,外表却装作茫然的样子说:“小姐是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逗你玩呢。”叶然笑容可掬地说道,还眨眨她的大眼睛作可爱状。
桃枝着实想掐死这个神神叨叨的小姑娘,可是戏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那我们去哪呢?”
叶然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们要去宫里!”
“宫里?!”桃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叫了一声,飞快地捂住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才小声道:“真的吗?我们,去宫里?”
这演技要是去戏班子肯定是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名角,叶然暗地里撇撇嘴,面上却解释道:“是啊,其实沈哥哥是当今三皇子,当今皇上病重,他特从渠城赶回来。我…我是威显大将军的女儿,我爹为国捐躯了,沈哥哥可怜我把我送去宫中,也好有个去处。”
桃枝默然,叹气道:“小姐也是可怜人啊,好在遇上了沈公子这样的好心人。真没想到奴婢有一天还能入宫见识一番。”
叶然劝道:“都过去的事了,你也不必为我叹息。赶紧收拾了包袱上路吧,沈哥哥还在等着我们呢。”
不到半柱香时间,叶然就走出了客栈,后面跟着拿着包袱的桃枝,陈逸之迎上去,手扶叶然踩着凳子上了车,叶然知道他是长公主的亲信,地位自不比旁人,诚心诚意地道了谢。陈逸之回礼道:“叶小姐不必客气,这是奴才的本分。”桃枝不能与他们同坐于车内,于是与陈逸之倚坐在车厢外赶马。
车厢内极尽奢华,两边放着春雪华缎铺成的软凳,中间放着茶几,上面还烫着一壶毛尖,云烟袅袅升起,茶香溢出,充满整座车厢。叶然没想到软凳坐上去如此轻柔软和,一下子身体整个就陷进去了。
“咦?!”她赶紧直起腰,坐正身子。
沈子墨道:“这软凳里是由蚕丝卷着鸟羽填充成的,人一坐上就会陷下去,别僵着身子了。”
叶然应了一身,却没动。
沈子墨见她紧绷着身子,一言不发,知道她在紧张,于是和她说话:“你这么快就收拾好行李了?”
叶然回答:“嗯。也没什么东西,就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带着。”
“唔,你进宫后,要换成相对品级的宫服,这些衣服也是没用的。”
叶然听到沈子墨的话问道:“我会是什么品级呢?”
沈子墨想了想说:“这得看父皇的喜好了。”
“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呢?”
“父皇的宠妃大多是温婉的,你年纪尚小,只要举止大方就好。”
叶然点点头,撩起车窗上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帝都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鳞次栉比的店铺都在飞快向后退去,化为了背景。一座宅子围墙上轻轻飘落了一只燕子风筝,它的线断了,挂在围墙角的马头上。
那只风筝刺痛了叶然的眼睛,心中那根弦断了,牵挂没了,以为自己会自由,今生却要困在那红墙内,哪一天才能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不进宫,小叶子想要做什么呢?”沈子墨突然发问让叶然吓了一跳。
做什么呢…她想做的不过就是报仇,报仇。
叶然仰起脸绽出一个笑容,“我想和沈哥哥在海边找一座山,每日卧山听海,逍遥自在!”
“卧山听海,逍遥自在……”这八个字美好地如雪夜竹林般悠远空灵,一下击中了从小生在深深宫墙内的沈子墨的心。“很美……。”
叶然不好意思地低头,“沈哥哥怎么会和我跑到山上生活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