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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拍手道,“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桃枝姐姐今日如何想起要跟踪我的?”
桃枝打量着她身上的蜜荷色百褶云缎裙道:“今日上午你一直在换衣物,我只是好奇谁能让你如此紧张。”
叶然见她如此疏狂,担心地忘了一眼门外,道:“你不怕今日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赶紧下来罢。”
她耸耸肩挑眉道,“我憋闷了那么久,明日再做回奴婢。”还未待叶然再说话,一举手中酒壶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叶然夺过她手中的酒壶,道一句“我陪你!”,自己也灌下一大杯,赞道:“好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二人交换着酒壶边喝边念诗,直到醉眼迷离,相视笑着沉入梦中。
半个月后,一切如计划计划进行着,沈眉山带着一队山卫前去木兰出巡打猎,接到一纸急报后,立即策马回到皇城,清坎门关闭后,数百名军士从暗处袭来,迅速包围了沈眉山及其护卫。
这些军士皮肤黑而粗糙,手臂如铁打般坚硬,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目光如炬,眼如鹰钩。
山卫立刻拿起拿起兵器,对准与他们对峙,双方皆虎视眈眈。
正在两方僵持之时,只听清坎门再度被打开,一将吼道:“三皇子以下犯上,假传圣旨,想要造反,快快护驾!”
大批的战士从门外涌进,打头的正是参将吕建冰和二公主华沁。华沁一身戎装勒紧缰绳,迎风笑道:“我救大哥来迟,切莫怪罪。”
老兵们的将士冷笑着嘲讽道:“谁救谁还不一定呢,我们接到密信吕驸马和二公主近期有异动,今早又收到情报说有人假传圣旨想诱大皇子瓮中捉鳖,特此前来护驾。没想到竟有人往自己兄弟身上泼脏水。”
华沁一噎,扫视了一圈,发现人群中竟不见沈子墨。
吕建冰道:“敢问阁下是哪军的?”
那将士倨傲地回到:“我原是骠骑军骁骑尉。”
原来是李浩留下来的军队,华沁道:“你们难道不是三弟派来的,李将军死后,他一手建立的骠骑军就留在渠城由三弟接管,莫把旁人都当傻子。”
“公主的意思是大军的将领是谁的,这军就是谁家的了,任凭差遣?呵,那禁卫军是你们吕家的,我们这种粗野常年在外的兵可没这种规矩,咱们只做皇上的兵!”
华湮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哑口无言,驸马在一旁道:“何必说那么多废话,等捉了你再好好审问,动手!”
两军就在清坎门内动起手来,到处都在厮杀,充斥入耳的不是惨叫声就是马落地的重锤声。
渐渐终于平静下来了,吕建冰望着折损良多的禁卫军大为心疼,一直闲赋在帝都的根本没有久经沙场满身杀气的老兵厉害,许多都被斩杀当场。
此时,一直未做声的沈眉山手向上一扬,宫墙上方立刻出现了潜伏的弩弓兵,隐约能听见门外轰隆的马蹄声。
“还要继续打吗?”沈眉山的声音隐着怒气,“三弟也莫要躲藏了,出来吧。”
人群中一个手提红抢的士兵撕下了人皮面具,正是沈子墨。
沈眉山摔下一封信,“三弟一周前就告知了刺杀计划,今日来二妹又来保护我,两位的同盟似乎不太牢固啊。”
他来回扫视着两人,大怒道:“身为沈家子弟,晋国边界一直不宁,不去赶着保家卫国,你们两个还在想着挑起内战,谋权夺位!”说到这儿,他讥讽地笑了两声,“我还真得感谢二位的心计和谋算,若不是有心到结个同盟都会内斗,我怎会逃出大祸呢。”
他跳下马去,还欲再说,却被一声“报!”打断,一个士兵策马奔来,嘴里大叫:“八百里加急军报,南诏国已攻下漠城,直驱北上攻打锦州,锦州军士尚在全力抗争,请求增援!”
沈眉山夺过军报急忙拆开来阅览,神色越发凝重,他看完后将信窝成一团,瞪着沈子墨华沁二人,内心似乎在急剧交战中。
“什么?!他明明知道他亲去战场很可能送命,就算回来也可能皇城已被人鸠占鹊巢,还是去锦州了?”
“是啊!”桃枝幸灾乐祸地笑,“他说‘国祸已至,我决心亲征战场,以鼓士气,你们二人好自为之罢!’”
叶然跌坐床上,嘴里喃喃道:“天啊…”过于正直磊落的人还是靠不住,叶然的金豆子又要掉下来了。
桃枝看到她快皱在一起的小脸,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至少三皇子对你…如今他脚也痊愈,你若投靠他将来荣华富贵也是少不了的。”
桃枝并不知道叶然的真实目的,只以为她想投靠个将来可给富贵权势的人。
叶然揪着脑袋歪在床上,“为什么世事如此难料啊。”早知道她当初就好好学占卜之术了。
“没有条件,你可以创造条件,若创造不出,你可以创造条件的假象啊。”桃枝谆谆教诲着她。
“你在说什么混…等等!”叶然腾地一下坐起,“创造条件的假象,你说如果南诏国和克落木国联手攻打我晋国,有可能吗?”
桃枝想想点头道:“有可能啊…”
叶然心中一片豁然开朗,扑上去抱她道:“桃枝姐姐,你就是我人生的指南针,我思想的印刷术,我灵感的火药!”
桃枝浑身抖了一下,道:“陌尘郡主,打从我在客栈遇见你,就感到你的赞美和客气就像造纸术一样,一旦有了开头就再也没有停止生产过。”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造成南诏勾结克落木来攻打晋国的假象实在不易,必须从长计议。
☆、23又见哲别
叶然蓦然想起自打上次见过哲别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两人还曾经拉钩约定的,自己早已失约了。
眼前浮现出他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叶然噗嗤笑出了声,“今晚就去看看他吧。”。
夜晚时分,乌云却绵延密布,遮住的月亮的清辉,叶然支开窗棂,抬头仰望天空,心中敲起了小鼓,然而在心中计划好的事情放弃却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披了件绛色蔷薇薄衫出了青荷宫。
她踱步来到上次两人分别的地方,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湖畔编草的哲别,叶然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直到这时才发觉身旁的有人的哲别骇了一跳,准备站起,看到叶然笑眯眯的脸他才瘪起嘴道:“你吓我。”
她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编草成果观察着边说:“想起上次和你约好要来找你玩的,所以特意来这儿,没想到你还真在。”
“我每天都在这儿等你,可是一直都没来。”见叶然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又补充道,“今天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啊!”
他扒开一旁的草丛,捧出一大堆编好的小玩意儿,其中好一些已经发黄了。“这都是我送你的!”
说到底,因为被复仇压得迫使自己长大的叶然依旧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需要一个同龄的玩伴,而哲别满足了她的需要。
叶然双手接过这些东西,一个一个认真翻看,这个是小兔子,这个是京巴儿狗,“这个是鸟儿么?”叶然举起其中一个问道。
“这是喀兀鸦,是我们那里的圣物,每当有人死去时,喀兀鸦都会绕着灵体三日,为他哀鸣。”
叶然叹了口气,“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家乡。”
哲别捣蒜一样的点头,“是啊!虽然克落木不如晋国繁华强盛,但是那里的漫天的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金子一般,走在沙漠上仿佛就能听到驼铃的叮当声。”
“克…落木?”叶然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刚刚听错了。
“是呀,我的家乡就是克落木国。”
克落木国的质子哲别!这几个字就像一道雷电闪在自己心间,她的手上瞬间打出结印,身上的杀气奔腾而出。
哲别见她如此模样,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他的话和澄澈的眼睛瞬间浇灭了叶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杀气,让叶然冷静了下来,她放下了结印,无论怎么说哲别都是无辜的,他还一点点大的时候就被送来当质子了。
叶然不断催眠自己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整件事和哲别没有关系。
“哎?下雨了?”
夏季的雨来的忒快,一个晃神间,天上就像开了闸般下起了倾盆大雨,见叶然还呆在当场,哲别只好赶紧伸手去摘湖里的荷叶顶在两人头上。
雨珠欢快地滚在荷叶上,噼里啪啦地乱响。
过了许久叶然才缓缓道:“我们去假山底下避雨吧。”
皇家园林的假山皆由奇石堆造而成,布成奇门阵法,普通人尚感觉不出奇妙之处,叶然却感到源源不断的充沛灵力,她掐指计算着进了阵法生门所在的假山堆。
两人在假山的里面铺上荷叶坐了下来,哲别看着外面雨打芭蕉的景致开心地赞道:“真像一幅画。”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叶然想起自己儿时极爱的一首词,随口就念了出来。“我儿时总是贪玩儿,爹娘总是逼着我学很多别的孩子不要学的东西,于是有一天我在家寻了一棵芭蕉树蹲在下面躲了起来。”
哲别认真地听她说,墨绿色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我娘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她大约猜到了我想偷懒,就拿着一个大水晶碗,里面盛着我最爱吃的樱桃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我瞧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只好乖乖地跑出来了,我娘就笑着念这首词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去芭蕉树下找你这小鬼头呢’。”叶然咻着鼻子,眼泪怎么抹都擦不掉,“我娘她每日都费劲心思做我爱吃的东西哄我多学些东西,我还和她闹别扭不愿意学,她老说这样下去我一个人怎么办。我那时还不懂事地想若剩下我一个人多自由啊。”
哲别见她哭,扯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可见她的泪水越来越多,有些手足无措,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群强盗把我族人全杀了,我娘将我藏在灶台里,自己却被乱刀砍死了。我去找她,她的身上被砍的惨不忍睹,肠子都流了出来,身下却还死死藏着一个小首饰盒,那是她生前每晚都像个财迷一样乐呵呵地去数里面的首饰,说要给我做嫁妆。可是…可是她却再也看不到我出嫁了…”
叶然再也无法忍住,大哭起来,和着外面的雨水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痛全都宣泄掉。
那个最爱她疼她视她为全部的娘竟然死的那样惨烈,还有她爹,还有她的族人,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用最残酷的方式与她诀别。
“是谁?那群强盗是什么人?”
哲别握住叶然的手,却被她推在地上,叶然大骂:“就是你们克落木派来强盗!你们这群狗贼!”
哲别感受到了叶然的冲天怒火,他抱着膝盖难过道:“杀你亲人的是黑族的人,我是白族的,虽然同是一国,但是是分开的。”
叶然渐渐缓和了情绪,打着嗝问:“怎么会这样?”
哲别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爬回她身边道:“最初西域还有龟兹小宛等小国,后来被克落木统一之后,那些小国的人沦为了贱民,为了区分阶层,他们被称作黑族人,正统的克落木人是白族人,但随着黑族人越发壮大,入朝为官的也变多了。黑族人也可以和我们分庭抗争,只有汗皇才能命令他们。我被选来做质子,也是黑族人鼎力怂恿汗皇的结果。”
“原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