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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哈罗德·沃特斯说:“华伦·厄尔是个不要命的家伙。他喜欢生活在边缘的那种刺激。我想他应该会是一个出色的飞行员,他生活的方式就应该是那样的。”
我和他表姐埃塞琳·古德纳聊天的时候得知,叫他名字的时候不能只叫华伦。我问她,“那你们是怎么叫他的?”她答道:“华伦·厄尔,你得放在一块说。”
30年代的奇尔德雷斯是得克萨斯州西部一座满是尘土的小镇。镇上到处是农民拉满小麦和棉花的骡车。华伦·厄尔的表哥拉尔夫·赛兹说:“那个时候我们很穷,离家10英里以外的地方我们都没去过。”
在华伦·厄尔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他妈妈埃维。是埃维独自把华伦·厄尔养大的。母亲为他指明了生命的方向,把自己的宗教信仰传给了他,并教他如何明辨是非。在埃维和她惟一的儿子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关系。他们的另一个亲戚比利·温德尔对我说:“埃维很崇拜自己的儿子,而他也非常尊重母亲。”
华伦·厄尔的长相特别吸引人,橄榄色的皮肤,黑头发,高颧骨。他的表姐马德琳·赖利解释说他有切罗基族印第安人的血统。赖利说:“这里面有个故事,早在19世纪初的几年里,几个白人移民拣到了一个切罗基族的孤儿,把他从一个婴儿抚养成人。后来这个孤儿就和我们家族的人结婚了。华伦·厄尔的外祖父看上去像个印第安人,可在他的十个孩子当中,只有埃维继承了切罗基族人的特征,深色皮肤,高颧骨,而且他还把这些都遗传给了儿子。”拉尔夫·赛兹记得他的表弟“非常高,皮肤很黑,很帅”。
女孩子们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外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男了。”他的好友哈罗德·沃特斯几十年后回忆起来,“那时候不少女生都疯狂地喜欢他。想找个地方干那种事不成问题。我们把车开到城外1英里的地方,每伙人之间都相距1英里的距离。我们就在车里做。当然我们会用避孕套。如果你让哪个女孩儿怀孕了,你就得娶她。这种事儿可没有什么如果、而且、可是什么的。”
我对哈罗德·沃特斯说:“真没想到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在性方面就已经如此的开放了。”他略微想了一下接着说,“噢,我们那会儿就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开放。只不过我们当时不像现在的人谈论这么多罢了。”
哈罗德对华伦·厄尔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爱玩又胆大的个性。“我们开车去乡下的一个盐洞。谁也不知道那个洞到底有多深。那儿很冷。大伙儿都不愿意进去。我想那里面可能会有搞同性恋的人,我要是进去了准会被揍的。可华伦·厄尔就愣是跳进洞了。”
“后来在回家的路上,”哈罗德继续说道,“华伦·厄尔开着车同一辆灰狗巴士公司的公交车较上了劲儿。他差点儿就刮上了那辆车,我坐在车里,魂儿都快被他吓出来了。他就是总喜欢找刺激。这就是他的个性,这就是他的活法儿。”
“华伦·厄尔对人非常友善,性格外向。”他还补充道,“他积极面对生活中的一切。他就是那种谁都愿意在他身边呆着的人。有他在,什么都有可能。”
华伦·厄尔开的玩笑都是一些小孩子们的把戏,他从不伤害任何人。他会说服哈罗德和他一起排演学校的戏剧,然后让大伙儿不用花10美分买门票,完全免费观看。一次,他还发现了在篮球比赛时卖爆米花的那台爆米花机的存放地点。哈罗德·沃特斯回忆起来:“华伦·厄尔说,‘我去把那扇门改装一下,让它锁不上,这样一来我们就有爆米花吃了。’我们后来真的这么干了几次。每次都塞了一肚子的爆米花,然后再装上一大堆留着路上吃。”
哈罗德和华伦·厄尔是特别要好的铁哥们儿。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但就是因为这个,哈罗德有一次受到了批评。“一天,校长麦克卢尔先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你准备受罚吧。’‘为什么?’我问。‘今天华伦·厄尔在学校通往篮球场的过道上抽烟被我抓到了,我觉得你当时也一定在他附近什么地方躲着呢,’麦克卢尔先生说。但我那时候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啊,可是别人都认为如果他在什么地方出现,我就也一定在什么地方。这事儿把华伦·厄尔逗坏了。”
华伦·厄尔在制冰厂和杂货店打工赚些零花钱。他在家是个孝顺的儿子,很听妈妈的话,还时常帮忙做些家务。可她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变得和其他男孩子一样调皮。“有一次埃维坐火车去艾马瑞里奥医生那里看病。”哈罗德对我说,“埃维在橱柜里常放些葡萄酒,是医生建议她每天都喝点葡萄酒的。可我们那天把那些酒都快喝光了,于是华伦·厄尔就用食用色素兑水再添到酒瓶里,以免他妈妈发现。”
还有许多事情埃维压根儿就不知道。哈罗德·沃特斯又对我说:“他妈妈离开家的时候就会把车锁在车库里。可是华伦·厄尔私下里自己去配了车和车库的钥匙,而埃维对此一无所知。每次他都会把车上的里程表卸下来,然后我们就开着他妈妈的车到处去追女孩子。等我们把车开回去时,他就会往车上撒些灰尘,这样一来,这部车看上去就像没人动过一样。要知道,在奇尔德雷斯,灰尘可多的是。”
华伦·厄尔那时候最喜欢的一个女孩是漂亮的乔·伊夫林·米基。乔·伊夫林的妹妹杰丽还记得高中时,帅气的华伦·厄尔时常用车去接姐姐外出约会。“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杰丽·米基说道,“后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然而,他们结婚的事要等到华伦·厄尔的事业稳定了再说。1941年高中毕业后,他进入了西南得克萨斯州立大学读书,课余时间他还在美国海军设在科珀斯克里斯蒂城的飞机场帮忙维修飞机零件。可是随着战争的不断升级,华伦·厄尔开始觉得该是自己报名加入美国海军当一名飞行员的时候了。或许他那时候的想法与来自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的韦斯利·托德一样:“在当时,能当一名海军飞行员听起来是件特别难的事。我一直想当个了不起的人,于是就去报名了。”华伦·厄尔是在1943年9月1日报名的,19天之后就是他21岁的生日。
“他去服役了,我们都很伤心。”比利·温德尔说,“但他不想让我们总是那么难过。因此常常会给我们讲个笑话什么的逗我们笑。”
马德琳·赖利回忆说,“我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的华伦是个结实的小伙子,他穿着那套海军制服非常帅,脸上洋溢着兴奋,斗志昂扬地准备接受眼前充满危险的使命。我们全家都为他感到骄傲。”当她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声音哽咽了。过了一小会儿,她又深情地说,“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华伦·厄尔·沃恩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小伙子。”
战争结束后,许多日本人都说他们被打败了是因为美国在物质上占有优势。没错,同日本相比,美国能投入到战争中的材料真的是充裕得多。可是,另一个事实就是,美国之所以能打败日本也是因为她拥有一大批受过良好教育的小伙子们,比如弗洛伊德、迪克、华伦·厄尔等等。他们懂机械,会摆弄机器,他们胸怀为祖国打赢这场战争的决心。这些打了胜仗的小伙子们虽然下巴上还没长出几根胡子,但心里却有着美国人无比坚强的意志。
华伦·厄尔报名参军的同一年,另一个英俊但却更年轻的美国小伙子也开始渴望飞行了。来自新泽西州蒙伊弗里姆的吉米·戴伊甚至在连高中都没读完的时候,就想成为班上第一个当上飞行员的人。“吉米可是个爱冒险的主儿,”他的好友戴夫·克肖许多年后向我解释道,“他会到处跑着告诉所有人,他就要成为做某事的第一人了。有时候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吹牛。可他总是会坚持到底。最后他会回来告诉你他真的做到了。”
吉米·戴伊高中时的相片看上去就像是电影演员詹姆斯·迪安微笑着的样子——满脸的天真无邪,光滑的金发向后整齐地梳着,轻轻地咧着嘴笑。“吉米很会穿衣服,”他的同桌卡斯·该隐回忆说,“他穿的衣服都不错,而且搭配得也很好看。说实话,我那时候还真的特别迷恋吉米呢。”
蒙伊弗里姆是一个有1500人的小镇,离卡姆登很近,离费城也只有7英里远。戴夫·克肖记得蒙伊弗里姆是“一个乡下小镇,有几条土铺的街道。外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什么热闹的节日,镇上甚至连个酒会都没办过”。
戴夫讲道:“冬天的时候,每当看到有汽车陷在房前的泥里,我们这帮男孩子就会端着煤灰冲出去。我们把煤灰倒在轮胎下面,这样一来我们推车的时候轮胎就不会打滑。我们飞快冲向陷住的车,是因为一旦我们能把车推出来,就能拿到点儿小费。”
“那时候,”他解释道,“我们周日上午去主日学校,下午和晚上去教堂。星期天是做礼拜的日子,要按上帝的旨意做事。我们从来没喝过酒,也不能玩纸牌、看电影,女孩子们不能化妆,也没有卖淫的。大人们教我们明辨善恶;我们唱《古老的十字架》这样的赞美歌。如果说大人们有什么担心的话,那么《国家地理》杂志在他们心目中就算得上是对我们最坏的影响了。”
蒙伊弗里姆虽然很小,但对于一个乐于冒险且处处想出人头地的乡村男孩儿来讲,的确有很多的机会。戴夫告诉我,“镇子外面有一条小河,你必须先走过一片林子才能到那儿,要想开车则根本过不去,那个地方真的好像与世隔绝一样。那条小河里流的是另一个镇子排出的污水。水面上漂着绿色的泡沫,河边竖着块牌子,上面写着‘河水已污染,请勿在此游泳,以免感染伤寒症’。可我们才不理会那牌子呢。但那河水真的很脏,大约5英尺深。圣枝主日(复活节前的星期日)那天我们去了那儿。河水冰冷,水面下可能还有危险的垃圾碎片漂浮着。吉米问我们大家谁敢跳下去。接着他就第一个跳了下去。他就是喜欢冒险,你要是想找个人去尝试什么新鲜事物的话,去找吉米准没错儿。”
还有一次,在一条很深的沟上面架着一块很窄的建筑用木板,吉米打赌他能第一个骑自行车从上面通过。“结果他人仰车翻了,”戴夫说,“而且是头先着地。我们把他从沟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摔得迷迷糊糊的,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有一次,吉米和他的一帮朋友心血来潮,心想如果能偷偷闯进一家搬家存储公司的办公室,那一定会是件很刺激的事。“我们并不想偷东西或是搞破坏,我们就是想感受一下身处那种我们本不该在的地方时的胆战心惊的感觉。”戴夫说,“我们在办公室里呆了10分钟就出来了,与其说是怕警察还不如说是怕被我们的父母发现。我还记得是谁第一个从窗户爬进屋子的——当然是吉米。”
在吉米就读高中的1943年年鉴中,他的同班同学们是这样称他的,“班中情圣……看上去,他喜欢追到了女孩就甩掉。”然而埃塞尔·琼斯和吉米约会过,她记忆中的吉米其实是个温顺的男孩,并不像年鉴中说的那样。“我们甚至从未接吻过,”她说道。伯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