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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我还得感谢你对我爹娘手下留情?如果你是为了说这些事情,那么……管好你的女儿,她安分,我自然不会对她动手。”她也从未打算要那暗军来对付张美臣,若真如此,早就没有张美臣这个人了,还轮得到他们父女相认?
安然无恙的从青云阁出来,她的背脊已是一阵冷汗,在这大热天里感到一阵冷意。刚才她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威胁主人,稍弄不好便可能有去无回。
竹问一直与她在一起,此刻坐在马车里,一脸沉重的问:“主子,张远儒会不会使诈?”
云梧不确定的摇头,“应该不会。”毕竟成亲的日子近在眼前,张美臣已在御花园被拒婚一次,倘若这次再被利用,那么就是她低估了张远儒的狠心。
这次剑走偏锋,死死的抓住张远儒的这一弱点有恃无恐,却也只是胜在张远儒不敢拿自己的女儿做赌注。若是换了苏子衿,她也万万不敢如此放肆。如今逼得张远儒不敢乱动,暗军和左相党便形成了微妙的制衡局势,现在她赌的是瑞谦永会是先动暗军还是先动左相党。
马车出了长水大街后,笔直朝内城苏府驶回去,到院中时,她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一个人。
☆、第67章
作者有话要说:纳兰【勾手指】:苏子衿,过来。
苏子衿【冷脸,咬牙冷哼】: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纳兰【眯眼,面色不改】:因为你是我捡来的……
苏子衿【眼角抽搐】:……
此时已近黄昏,阮层墨站在院中,似乎等候多时。
“有事?”云梧让竹问先下去,两人进到房间内,她随意的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
阮层墨也不介意,将水杯接过去,抿了一口才道:“是来告别的。”他打算回离鸳山。
云梧一楞,“怎么突然要走?”
他闻言挑眉,“怎么,他没跟你说?”嘴角微翘,挂着些嘲讽。
她摇头,“没有。”他去找过苏子衿?苏子衿为什么瞒着她?
阮层墨无所谓的耸肩,道:“无妨,现在说也一样。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你也不再需要我在这里。”
云梧赧颜,坐在他对面,试图解释,“阿墨,不是的。”她承认回到都城后,自己一直都忽略的他的感受,“我真心的把你和那央当做朋友。”
见她笨拙的解释,他好心情的一笑,眼睛一转,食指曲起敲了敲桌沿,狡黠问她:“陪我喝一杯,当做践行,如何?”
云梧狐疑的看着他的转变,她那样说也不会惹他不悦?难不成这段日子他看开了?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外面去端了酒过来放在窗前榻上,夕阳透过疏竹映在房间内,将周遭镀上一层暖暖的橘黄色,他便立在那抹光线下,纯净的笑,晚风正起,和着沙沙的竹叶摩擦声,别有一股清凉的意味。
应该是那样吧,她暗自猜测。心情顿时明朗,欢快的笑着走过去。
阮层墨眼角带笑的看着她喝得微醺,夺过她手里的酒杯示意她别再喝了。“云梧,我多想停留在这一刻。”他低声喃喃,眼底一片阴郁。
“什么?”她有些醉眼朦胧的问。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抬起头来,将另外一壶端至小几上,往她那处推了推。“这是醒酒的。”见她低头不动,便自己替她倒了一杯。
“阿墨。”她端起来一饮而尽,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问道:“张美臣她很好,其实娶她也是他的私心,对不对?”一个男人,身边有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朝夕相处,又是什么知己之交,怎么可能不动心!她自嘲的笑,“我算是自食其果了。”
阮层墨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她继续为自己倒酒。“你醉了。”
云梧吃吃的笑,“那我便不喝了。”放下酒杯,疑惑道:“你的醒酒汤……好奇怪,为什么我觉得头更晕了?”
“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还会执意要离开离鸳山吗?”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握酒杯的手指指节泛白。
云梧将手伸在他面前晃了晃,自言自语:“苏子衿?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很久都不来栖梧院了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阮层墨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趴在桌上昏过去,慢慢将酒壶里的酒倒在碗中,直至溢出桌上,他才止住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床边放下。
“唔……”她躲开颈间有些痒的东西,嘟囔:“苏子衿,你还欠我好多解释。”
阮层墨停在她颈间的手一滞,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一道魔咒,开启他心魔的钥匙。他眼底的阴郁渐浓,额间的宝石一阵闪烁,红光愈盛,身上的戾气愈重,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妖艳的红光之下。
最后一丝理智被剥夺,他不由分说的用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粗暴的撬开贝齿,疯狂席卷。
“唔……”云梧被他钳住的肩膀有一丝闷痛,嘴巴又被他堵住了鼻息,悠悠睁开眼来,顿时瞪大了双眼。
“阮层墨!”她撇开脸,他的吻便落在她耳际,抬手就是一掌推过去。身子一翻,想从他身下逃出,不想他钳住了她的双手,就势往床里一滚,她便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趴在了他身上。他笑得像只狐狸。
“你!”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苏子衿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看着里头的这一幕,云梧衣衫不整趴在阮层墨的胸口,脸上泛着红晕,手被握在阮层墨掌中,两人四目相对。
那央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好奇地将头从苏子衿身后探出来时,目瞪口呆。
云梧下意识的回头,见到苏子衿站在门口,发愣不已,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怪异到极点。
阮层墨没料到那央也会出现在这里,眉头微皱,见她扭头就走,清亮的眼有些犹豫,但很快被淹没。
那央走后,苏子衿眼神冰冷的看了云梧一眼,仿佛陌生人一样,冷漠转身。
“苏子衿,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梧见他转身就走,急忙喊道,手忙脚乱的从阮层墨身上爬起。
“放开我!”
阮层墨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开,“如果我不放。”他固执地粗鲁将她用力一带扔在床上,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她挣扎坐起。
“啪”的一声脆响,四周静谧不已。
云梧红着眼睛与他隔了一段距离,浑身发抖。“你是故意的!”故意找她喝酒、在酒里面下药、再找来苏子衿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故意让苏子衿误会!
一道清晰的指纹映在他的脸上,他无半分怒意,反而挂着温和的笑,道:“是又如何?”
云梧咬牙,他的笑此时在她眼里看来竟是如此恐怖和刺眼!退了两步,她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便院外苏子衿离去的方向追去。
阮层墨扬唇,撑着身子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笑意不达眼底。
……
苏子衿从栖梧院中出来时,寄冥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今日之事,若有人多嚼舌根,格杀勿论。”
“去查栖梧院的下人干什么去了,玩忽职守,一律杖责四十。”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停在□拐角的地方,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从声音里判断出他此刻的愤怒,寄冥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知道他越是平静,就越是愤怒到了极点。
“拦下她。”
说罢,他脚步不停的朝黑暗中离开,留下寄冥站在原地等着追上来的云梧。
“寄冥,求求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对不起,少夫人。”寄冥闭口不说。
“寄冥。”云梧还想说什么,寄冥打断她的话,“更深露重,少夫人还是回房吧。”
她站在原地,一阵懊恼。敛着裙角就往回跑,一直回了阮层墨住的院子,直接推开门进去。听到水声,便直接绕到屏风后,将他的衣物等全扫在地上,冷眼站在他面前,也亏得他还能一脸镇定。
“现在满意了?”云梧满脑子全是怒火,哪里还有空欣赏这一幕香艳场景。
阮层墨慵懒的靠在水中,微笑点头,“还有些遗憾,不过也差不了了。”
云梧从屏风上随手拿了件衣裳扔在水面,冷笑:“那么,不送。”说完,气冲冲的离开。
距离八月最后一日还有三天,苏府被阮层墨搅得沸腾不已,在冷战的两人中间放了把火,冰火两重天。
翌日,栖梧院大大小小的下人全在院中被杖责四十,然后禁足院内,松袖兰凝也不能幸免,云梧求情也于事无补。
寄冥看守在院外,竹问更是被调到苏子衿身边去,她连接触外人的机会都没有。苏子衿这是打算软禁她了?
松袖站在房间外看着云梧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叹了叹气,艰难的挪开。
左相府。
整个府邸都张灯结彩,张美臣坐在梳妆台前,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发呆。整个房间一片通红,映在镜中,仿佛红颜定格。
明天,她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了,可为什么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镜中眉目姣好,却无半分喜悦的神情。从小便是由师父带大,如今,她嫁人,那个面色严厉,时而温和的老头子知道了可会替她开心?
她闭眼,隐隐听见有人在耳边用离鸳山的乡音哼着欢快的小调,眼前是小镇满怀风雨,安宁不问世事。战乱四起时,她披上战戎陪他征战沙场,守城御敌。那时候的自己便已经知道,她醉在了这一场山河战乱中,再也不是说放就放、说走就走的张美臣。
张远儒立在她的房间外,叩门的手停在半空,轻轻一叹,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离开。张美臣对他的冷淡没有随着时间与他对她的好而减少半分,在这一点上,她绝强的性子像极了她娘。
他落寞转身朝书房走去的背影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掩盖的痕迹,卸下强劲慑人的气势,他也只不过一个苍老的躯壳。
只道当时正年少。他坐下来,执笔在纸上游走,定神一看,笔锋徒有张狂的外表,后劲不足。
正当他陷在失落中难以自拔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见里面没有回音,便继续敲了几下。
“爹。”
☆、第68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得更是杂乱,没有大纲= =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会把卷三写出三十章来的预感。汗
“爹。”
屋外已是夜幕四垂,府中早已掌了灯,左相府灯火通明。
张美臣站在门外,犹豫的开口。话音刚落,门书房的门便猛地被人打开。张远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端着几碟小菜和两壶酒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