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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芳见他气的须发皆张,觉得好笑,又被他一身江湖豪气震动。想了想,伸手解下腰中的纯钧剑,递出去,
那老人激动的双手接过。小心的拔出剑,随着剑锋露出,他的眼睛嘴巴也都随着张大:“这……这……这是……”他激动的说不出话,只是大口的喘气。
“纯钧。”德芳替他答道。
老人捧着剑仔细的上下打量,忍不住老泪纵横,随即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我今日终于死的无撼!”长笑不停。
德芳见他痴狂成这样,不禁有些害怕。正在担心,老人已经转身,双手捧着剑对他施礼:“小公子,老夫今日对你感激不尽。”
德芳拿回自己的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老人居然这么快就把剑还给他了。吴卫子?这个名字的确是有点耳熟。啊!德芳猛的想起来:
“您是顾祺瑞的师傅?”
老人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之中,听见德芳问话,收敛了笑意,惊讶的凝神看他:“小公子认得我那个孽徒?”他仔细的上下打量德芳;等了一刻,小声的问:“公子莫非是皇室宗亲?”
德芳默默的转头看向江面,不再说话。
老人见他这样,知道他不想再谈,可是他并不离开,而是站到德芳身边,笑嘻嘻的说:
“娃娃,你不开心啦?”
德芳有些恼怒:“谁是娃娃?”
“呵呵,”老人一笑,并不生气,“今天你让我了结平生一大心愿。我要好好谢谢你才行,说吧,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德芳转头看老人,他正笑得慈祥。德芳低头说:“不必了。我本来想,你是江湖侠客,若是你要夺剑,横竖我也保不住,干脆让你看好了。”
老人大笑,想了想随即又问:“难道你带着这把绝世的名剑,却不会用它?”
德芳有些脸红。老人了然的一笑:“娃娃,老夫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嗯?”
“呵呵,教你一套剑法。”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德芳一面想一面跟着吴卫子来到他的船舱。
吴卫子拿出一本剑谱给他。
剑谱无名,上面只写了一些简单的运气方法和招式图谱,看起来不难,书也并不很厚。德芳翻看着剑谱,心里有些怀疑,练这个就能变成剑客了?
“呵呵,娃娃你可不要小看这本剑谱。”吴卫子对他说,“在船上这几日你每晚来我这里,我教你运气法门。下船以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你就要靠自己日日练习。”
“就船上这几日?”
“呵呵,学什么都在于自己钻研。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啊。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开始,时间紧迫啊。”
“等等,那我是不是要变成吴祺瑞的师弟?”德芳突然想到。
老人看出他不大甘愿的样子,笑道:“不必拜师。萍水相逢,朋友一场,怎么样?”
德芳点点头。
“其实顾祺瑞在我的弟子里,身手算得上不错,人品也不错的。你怎么那么讨厌他?”老人试探了一句。
德芳摇摇头,不答话。
吴卫子接着说:“当年他母亲病重,没钱看病,他自己打了十几份工赚钱给他母亲养病。不过依然是杯水车薪,直到有位贵人因为赏识他,出手帮助了他。不但找医生给他母亲看病,老人死后那位贵人还厚葬了她。他因此对那位贵人感恩,下山报恩。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啊。”
“您不要说了。”德芳打断他,“我们开始吧。”
“好,好。”老人摸摸胡子,不再提顾祺瑞。
从吴卫子房里出来时,时间已晚,船也已经起锚离开楚州。
德芳被一脑子心法搅得昏沉。夜色已深,船上大部分人已经休息。他走过客舱时,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
货舱就在前面,何不去看看?
转身往货舱去,看见大包货物垒得整整齐齐。今天在甲板上看见得捆包正是在这里。
德芳四处看了一下,闪身躲进一个角落。拔出纯钧剑,往其中一个大包上插了进去。伸进去半尺左右,感觉碰到一个硬物。德芳收回剑,伸手使劲插入那个口子,没多久,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件,仔细探摸,德芳吃了一惊:大包里装得是长枪头。
正在吃惊,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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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景文撤文重贴的原因已经贴在碧水论坛里了。
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景文在这里郑重道歉。
匆匆忙忙的忘记一章,只好贴在第七章后面,Sorry^^
心机
德芳心里一紧,赶快把手退出来,在捆包上擦干净,然后转出角落,正要走出货舱,迎面看见一个人,正是那对夫妻中的男子。
“呃,请问厨房在哪里?”德芳抢先发问。
那男子并不说话,看他几眼。然后指指德芳身后。
“多谢。”德芳赶忙转身离开。
那个面有疲惫之色的男子见他离开,转身进入货舱。上下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继续往前走去。
德芳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平静自己的心绪。
长枪?朱家运长枪去杭州做什么?要知道那些包里如果都是长枪枪头,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官府是严禁大量武器买卖的,这么大批量的武器不论是卖于他人还是自己私藏,都不是好事。
父亲刚刚过世,莫非是他们想乘机乱国?不会这么巧就让自己遇上吧。
进入厨房,抬头看见朱掌柜正和一个年轻书生在饮酒聊天。朱掌柜见德芳到来,连忙站起身:“小公子,这么晚怎么来这里了?”
“哦,刚刚在吴老先生那里逗留了一会儿,错过晚饭。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啊,那好啊,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来来,请请!”朱掌柜请他入座,又引见了一下身旁的书生:“这位是单州成武的庞籍,是位博学多才之士。和我们二东家是好友。”
那书生朝德芳行礼,眼神却停留在德芳的脸上,微笑间神情特别专注。看的德芳心里不舒服,只觉得他虽然面容文雅,神情却有些肆无忌惮。
“不曾请教,小公子是……”
“开封赵方。”
“哦,赵公子。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孤身一人去到杭州有何贵干?”
“与家人不合,出来散心,游山玩水罢了。”德芳嘴里回答,心里却在盘算,既然试探,那就正中你们下怀好了。
“那赵公子可是来对了地方,杭州现在可是江南名城,风景如画啊。”庞籍笑答。
“是吗?朱掌柜,你们朱家在杭州是不是算得上是大户啦?”
“呵,那是当然。我们朱家的货船商队,那是大江南北哪里没去啊。在杭州不知道我们朱家商号的人怕是没有呢。”朱掌柜颇有几分得意。
“是吗?”德芳故作惊讶状。
谈笑间,德芳也已经七七八八的知道了不少朱家情况。一会儿,觉得吃的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临去的时候,只觉得有两道目光灼灼跟在自己身后,让他忍不住心生寒意。
夜已经深了,德芳躺在床上,心思翻腾,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船尾。
运河两岸寂静的很,只有阵阵浆声和江水的涛声。岸边偶有人家的灯火隐隐若现的摇动。月光洒在江面上,粼粼的波光流转。江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刺骨了。
德芳如今的脑中只觉得昏沉,夜风冷清倒可以让自己清醒些。
有钱的大户,私藏的兵器,再加上自己。这算是什么局面?自己只想出来散心,怎么事情倒越来越蹊跷。
冷冷的江风吹在身上,凉意将他的袍袖灌满。德芳将双手收在袖中。
如果这是在以前,母亲早就会叫他添衣,再叫人端上姜汤压他喝下去。可是如今,江风凄冷,形影相吊,欢笑幸福都成了昨日梦境。
其实早在母亲不告而别那一日,他就已经明白,从今而后,在这喧闹的世间自己就是孤身一人了。
或许早就该看透。以他的特别,皇叔不会信任他,亲人又俱已离散,身边没有朋友。只怕如今是这样,将来也一直如此。
月光的清辉柔和的洒在他晶亮的眼中。看着天上的明月,他突然笑起来。伸手做了一个端杯的姿势,轻唱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江面,将他吹得衣带飘飞,月光下眼波流转,好似谪仙。
他完全没有留意,身后正站着一个人影,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赞叹。
以后的三日,德芳不得不跟着吴卫子天天早起,在甲板上练剑。不过他不愿再把纯钧剑拿出来。只拿了一把木棍当剑。搞得稀奇古怪,引人发笑。
朱家主仆对他们的行为倒并不介意。只是吴卫子年纪大,脾气也大。看见德芳何处动作有误,常常是毫不留情的斥责。引得船工聚在一旁看笑话。而那个庞籍,则更是一到练剑时分就在旁观看,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气,引得德芳十分厌恶。
不过这种日子过得倒也快。
第四日清早的时候,船已经驶出太湖,快到杭州了。
德芳这几日已经把剑谱上的招式记熟,舞起来到也已经有个样子。不过照吴卫子的话说,就是只有一个花架子。
“你现在的剑术没有内力支持。全靠你那点力气撑着。没有什么大杀伤力。”吴卫子手里拿着自己的包袱,靠着船舷对他身边的德芳说。然后他凑的很近,贴耳说道:“不过配上纯钧剑就会事半功倍。只要练熟,用纯钧剑连续使出,大部分江湖人是近不了你的身的啦。”
“哦?”德芳有些兴奋,“那我不也算得上是个高手?”
“哼,离了那把剑,你就得乖乖待宰。”吴卫子马上很不屑。
德芳开心的笑笑。想到马上分别在即,心里翻上了一点不舍。他自幼长在宫廷,除了哥哥,再无这样能与他谈天说笑,坦诚相待的人。如今刚刚觉得投缘,又要分开。
老人见他面有愁容,哈哈一笑:“娃娃,不舍的我啦?”
德芳低头小声说:“以后会不会再见啊?”
“呵呵,怎么不会。老头我死前,爬也要爬来再看一眼你的剑。哈哈!!”
说话间,已经看见了码头。
吴卫子拍拍他的头,沉声说:“人都有自己该去的地方,早点回家吧,娃娃。”说着一个翻身,腾空而起,“再会啦!”他在空中大吼一声。
没等德芳反应过来,他就在水面上几个起落,上了岸,身影消失不见了。原来他真是个绝顶的高手呢,德芳看着江面,吴卫子消失的方向,心里酸涩,良久才轻声说:“再会。”
船靠码头,德芳收拾自己的东西,跟了其它人打算一起下船。朱二公子突然在身后叫住他:“赵公子,请留步。”
德芳回头,看见朱二公子和庞籍一起微笑的朝他走来。
朱二公子走近说:“公子来到杭州,可有打算落脚的地方?”
“没有。看着哪里合适,就住下。”
“哦,既然如此,赵公子可愿意到舍下小住?”
德芳心下暗道:果然来了。脸上挂上笑意:“好啊,早听掌柜说朱家是杭州大户,我也想去看看。只是……会不会多有叨扰啊?”
“不会不会,公子愿意去,也是我朱家的荣幸。那公子就请跟我来吧。”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