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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站在他身边,有些不平:“有没有搞错?是我在指挥好不好?”
德芳扭头看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夕阳的余辉落在他的眼里,晶亮一片,闪着孩子般的得意光芒。
城上,吕端在一片欢呼声中,微微笑了。他转头去看身边的皇帝:“陛下,这一战真是胜的漂亮啊。一定要对三军将士论功行赏。”
“唔。”皇帝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这个自然。”
“臣立刻下令大开城门,迎接凯旋大军。”
“不要着急。”皇帝淡淡的说着。
“啊?”吕端以为自己听错,“陛下,您说什么?”
皇帝扭过头,脸上毫无一丝笑容:“朕说让他们在外扎营,不必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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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结^^
完结
夜幕降临,星光照耀在沙场上,寒冷的月下,已经看不清血迹。德芳默默站在帐外望着澶渊城门前高高悬起的吊桥。
“这封信,送给还在西夏的蒋平,告诉他们不要回来了。”德芳淡淡的吩咐着身边的亲兵,递出去一封信。亲兵领命而去。德芳转身,正看见顾祺瑞站在身后,默默的望着自己。他轻笑了一声:“是祺瑞啊,好久不见。”
顾祺瑞望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久久说不出话。虽然依旧还是一身蟒袍,但是他眉目间的冷淡的威仪却让自己觉得压抑,陌生。自己终于离的他太远,那个女孩般秀美的白衣少年的影子,在不知觉中已远去无踪。眼前的人,眉目依旧,却透着淡然而冷峻的神色,只有那笑容里,还带着依稀熟悉的模样。
“王爷。”
“嗯,你来的正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希望你看在快剑门的份上,不要推辞。”他缓步走到顾祺瑞身边,轻笑着。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这样生疏的客气,还是让顾祺瑞觉得难过:“王爷请尽管说。”
“快剑门的骨血,如今就只剩五鼠。这边的局势,你也看见了。我已经决定不回陷空岛。”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想劝卢老大重新收一个小师弟。然后将咱们几人所有的绝学都传给他,让他出类拔萃,成为新的锦毛鼠。你看怎样?”
顾祺瑞抬头:“你是要我传授武功?”
“是啊。”德芳仰头轻叹,“快剑门当初因我之故而解散。我只希望五鼠能扬名江湖,这样也可以稍缓我对于吴老先生的愧疚之意。”
“嗯,这是我份内的事情。”
“祺瑞……”德芳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笑笑,“那就这样吧。你今日辛苦,早点休息。”说罢转身回帐。
顾祺瑞一人站着没动,天边寥落的星光在他头顶闪烁。
祺瑞,你还是我南清宫的人吗?
想起那个月夜下,他伏在耳边的轻问。那时他错过了答案,于是一生,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来过。
夜风掠过,带来了远处焚烧尸体的焦糊味道。寒冷的空气中,飘散着隐隐的葬歌声。低沉悠远,在草原上回荡。
城内。
吕端疾步踏进行营:“陛下,寇相上了一个折子来。”
皇帝来回的踱步,有些焦躁:“他说什么?”
“大战之后伤员极多,城外缺医少药,寇相恳请您恩准让伤兵先进城。”
皇帝听到这样说,不禁点点头:“准奏。”
“陛下。”吕端又上前一步,“臣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不开城门?您这样做,恐怕会让城外数万将士心寒的啊。您……莫非不信任王爷?”
“哦,没有。”皇帝急忙说,“德芳皇兄与朕是兄弟,我怎么会不信他?朕是想明日亲自出去,迎接三军。今日只怕太仓促,不够隆重,反而让大将们感觉不到朕的诚意。”
吕端微微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那臣立刻去准备迎接事宜。”
皇帝点点头,独自一人留在灯下。光线落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眼里的神色。今日那声势如海的欢呼现在还依然回荡耳边,那时候涌上的强烈失落,到现在也还没有消失。他是皇帝,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身为帝王的骄傲。
他前前后后转了几圈,终于慢慢无力的坐在台阶上,低下头去。是不是自己真的不称职呢?他又看了一遍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辽人刚刚射上城楼的和书。他没有告诉吕端,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下意识的隐瞒。
他想要自己拿一回主意。
中军大帐里。
寇准拧眉看着手上的信,边看边摇头。他的脚下,押着一五花大绑的人,神色不安的抬头看他。寇准抖了抖手里的信纸,冷笑道:“你们已经将这议和书射上城楼了?”
“是。”
寇准起身:“你们辽国战败,还要我们割地纳银?你们辽主还真是有脸。”
“我军虽败,还有八万之众。你敢小看?”
“嘿嘿,那你那八万人,吃什么喝什么?”寇准冷笑,“若是我大宋各部坚壁清野,你八万人又能撑得几日?到时不知是谁死无葬身之地。”
辽使顿时语塞。
寇准将和书抛于地上:“给我押下去,杖责四十,马上赶走!都是什么玩意儿,看得人心烦!”
德芳步入营帐,便见这一幕。
寇准闷头坐回案前:“这回好了,一边是你功高震主,不开城门。一边是辽国莫名其妙的求和。”他突然抬头,极为担心,“你说,陛下会不会动心啊?”
德芳坐在他身边,沉默良久:“若是他真的动心,我就再不会袖手。”他说得声音极低,却惊到了寇准:“什么意思?”
德芳笑了笑,轻轻道:“你不记得了?不是说好要权倾朝野么?”
寇准觉出他并不是在玩笑,皱着眉看他:“可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不像是你说的话?”
“这有什么像不像……在辽军重骑中冲杀那时,我就已经决定了。若是这次不死,那我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
寇准盯了他半天,极小声的问:“难道篡位?”
德芳笑了,“你想哪里去了。他是我弟弟,我不会伤害他。我要的不是皇位,只是摄政权。”
“那有什么差别?”寇准起身摇头,“史上有几个摄政王有好下场?打仗时一切好说,可是仗打完了,你若依然独霸朝纲,到时候很多人都会站到你的对立面,举步维艰。”
德芳抬头:“那你说我有其他选择吗?你看看外面成山的尸骨。多少人为了国家贫弱而付出高昂代价。可是我大宋并不是真的贫弱。你也知道,大宋的海外贸易国家,不下十国,每年商船来往上万。国库商税收入都是个巨大的数字。我们明明有实力,可为什么收不回燕云十六州,为什么不能成为盛世强国?我们本来可以做到的,可你看现在,一次外敌侵扰,就要倾全国之力来应付。这样狼狈,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寇准望着他,无语了。
不错,这都是事实。所有的原因最后都可以归结到集权中心的问题。
“平仲,我不是圣人,可以对于权势毫不动心。而且我现在确实需要它。我要靠它保护自己,对抗那些莫名其妙的猜忌。我要改变现在的朝堂,实现我们的抱负。”他停了一停,接着道:“而且,一旦决定,我就不会再顾惜那些虚名。如今我要的,不仅是立足之地,而是一个真正兴旺的强国。至于其它,千年之后还不是风流云散,在意它做什么?”
寇准摇头轻笑,扭过头久久注视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孤注一掷,真的很像太宗皇帝。”
德芳愣了一愣,笑了:“是么?我倒一直以为自己太过忍让,比较像母亲呢。”
寇准凝望他:“是长得很像。”
“那,你会跟我一起吧?”德芳走近,挑眉望他。
“你说呢?”寇准颇为无奈的望他,砸砸嘴道:“有时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
“嗯?”
“为什么我一到你这儿,就会迷迷糊糊的。你三言两语一说,我就毫不犹豫的上贼船。”
“那不是人,是什么?”德芳靠得更近,微笑看他。
“狐狸精。”寇准咧嘴笑了:“公的,凶起来会拼命的那种。”
“听起来挺好啊,又长寿,又有魅力。”德芳终于靠了上去,“那你又是什么?”
“我?书生啊,书呆一个。”他抬手,环抱住他,低声道,“而且是意志不坚,很容易被勾引的那种。”
“嗯,听起来也很不错。”德芳笑答。
第二日,天边已经亮起来。
澶渊城下,旌旗飘飞,杨延昭和其他两位大将都已整军完毕,等待着皇帝阅兵。从高处望去,数里方圆,布满了盔甲和刀剑。士兵们的脸上还有未洗褪的烟尘,矛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但是他们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城上鼓号轰鸣中,巨大的吊桥慢慢的落下。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城楼下的士兵爆发出欢呼之声。
阅兵过后,皇帝亲自迎接他们进入行营。开始犒赏三军,大宴百官。
“皇兄,你们辛苦了。”皇帝拉过德芳,带着笑意。
“臣让陛下受惊了。”
“唔,是吓了一跳。”皇帝低声的说了一句,他随即又笑道:“不过,终归是我们赢了,那就好啊。”
皇帝的态度让寇准有些意外。不开城门,明显是防备的意思,可是今日皇帝的态度却没有丝毫迹象,反而是一派融洽和睦的意思。难道是要有什么变故?酒过三巡,杨延昭和寇准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帝见到他们这么久,却一字未提辽国和书之事,难道是皇帝没有收到和书?
寇准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于是笑着开口:“陛下,你想不想听一个笑话?是昨日刚刚发生在我大宋军营中的一件趣事。”
“哦?”皇帝接上了:“是什么趣事啊?”
“辽国战败,派人求和。却不知天高地厚,开了个荒谬至极的和谈条件,各位大人是否已经听说?”
“哦?”吕端奇道:“是什么条件?”
德芳见吕端居然不知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头去看身边的皇帝。此时皇帝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大自然。他转而看寇准。寇准见状,立刻起身离开席位,站到正中,朗声道:“萧太后要我大宋退回关南之地,年纳贡银百万两,绢百万匹。他们方才退兵。”
“什么?”吕端大惊,随即笑出了声,“哈哈,居然会有这等荒谬绝顶之事。却是一笑话。”他笑过之后,却见下首的几位大臣脸色俱不好看,“怎么?各位不觉得好笑么?”
“寇大人,辽军还有八万之众。他们这样嚣张其实不无道理啊……”有人不安的开口道。
寇准冷笑一声:“辽军粮道已断,难道还能大冬天的在这里送死?他们目前处境相当恶劣,只要我们坚持些时日,契丹必不得不投降。到时不要说甚么和谈,一鼓作气收复燕云都是近在眼前的事。”
他转而对皇帝说:“陛下,如用臣的计策,可以保证今后百年间,北线再不会有战事,不然臣恐四五十年后,契丹势必又会前来挑衅。”
皇帝此时脸色已经没有了笑意。
德芳轻道:“陛下,此和书已经由辽人射入城中,您不知情么?”
“哦,朕收到了。”
诸位大将不禁面露惊讶神色。吕端更是吃了一惊:“陛下……”
皇帝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起身:“朕不忍生灵受困,所以决意派人且听其和谈。四五十年还早的很,到时安知没有捍卫国家之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