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方扭头对韩章道:“咱们是不是老了,我怎么搞不明白头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哼,你要搞的明白,那才是奇了。”韩章白他一眼,自顾自的叼着草根念道,“人家那是家务事。”
---------
最近单位报道,住的宿舍不能上网。
更新不会很及时,请各位亲亲包涵
偶会尽最大努力的==|||
重见
元侃拿起剪子剪去了烛花,屋里亮了一些。暖阁里静悄悄的,木屏风上垂着轻暖的棉锦。纵然有宫女和内侍,个个屏息静气的立在角落,暖阁里还是太过安静了,甚至显得空旷。
政务交给了中书省,来回传达旨意的事情,都交给了王继恩这个老奴才。元侃对国家政务刚刚上手,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这一切都使得他五心烦躁,不得不多方仰仗着王继恩。甚至干脆吩咐王继恩,没有大事不必来报。
于是暖阁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清静下来。
“元侃,你在么?”皇帝低低的问。
“我在,我在的。”元侃坐到皇帝身边,拉住他放在床边的左手。
“你在啊……”皇帝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又做梦了。”他抱着纯钧的右手紧了一紧,“我又梦见他了。”
炭火炉中明明灭灭的火星一闪的飘出来,纷纷乱乱的灭了。
“你说他还会回来么?”皇帝仰望着床顶,可是眼里没有生气,瞳子里迷迷蒙蒙的一片。
元侃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帝转头望周围:“怎么……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元侃回望了一眼:“哦,是王继恩安排的。说是为了周到,我没反对。” 他不以为意的去加炭火。
皇帝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冷风灌得猛咳了一阵。
身边内侍急忙上去关窗。
大门突然被嘭的一声推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匍倒在地:“陛下!德芳殿下回来了!德芳殿下他已经到东华门外了!”
元侃震惊,回望父亲。
皇帝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地上气喘吁吁的王继恩,他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可是说不出话。
“陛下,东华门外的禁军不认识他,差点交手,幸好老奴去得及时。真的是德芳殿下,真的是他。陛下,你赶快下旨,宣他进宫吧。”
元侃愣了一愣,猛推开门,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东华门,透过门洞,就看见寒光闪射的长戟中,立着一骑人马。玄色的大氅在广场的烈风中抖的笔直,黑穗长剑平静的贴在腰间。一匹不曾修剪马鬃的黑马,鬃毛在大风里飞扬的好似一面旗帜。
琥珀色的清澈眸光,越过重重刀剑的包围,落在元侃身上。
那样淡定而自若的神色,明亮如同皓月般的微笑。
刀剑从中,只是一匹马,一把长剑,然后他说:“元侃,我回来了。”
那么平静,就好像他只是出去狩猎,回来晚了一般。
元侃望着他一身的风霜,眼角突然有些湿润。此时立在这样狂风里,却让他觉得安定。一切的担心都刹那间消散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定。
隔着重重人流的对面,哥哥正笑着说,他回来了。
暖阁里,皇帝坐着。
他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这一生都没有。
终于回来了,终于……
黄昏的阳光从格窗里照进来,落在纯钧的剑鞘上。编绳早已换过,剑鞘上落着刀剑划过的痕迹,纵横交错,却没法除去。绝世名剑的鞘远不如剑那样坚挺。只是外面累累的伤痕,却不曾损去利剑的一丝傲气。
皇帝摩着剑身,经不住低低叹着:“门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低迷。”吟到这里,却是再不能继续。耳边却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低低接到:
“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他浑身一震,抬头看。
德芳正立在五步之外,望着他。
隔着五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对视的目光里有很多东西在跳跃,能够看懂,却又觉得似乎并不曾明白。
一个是纵横江湖的剑气风霜,一个是白发苍苍的垂老。
德芳立在原地,只是望着他。此时心里涌上的根本不是自己预料的感觉。
窗外的梧桐叶在大风里沙沙的响着,夹杂了劈劈啪啪的雨点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皇帝低下头,将手里的纯钧递过去:“你的剑。”
纯钧被举在半空里,剑鞘上垂下的丝绦在风里打着旋。握着它的手青筋迭起,微微有些发颤
德芳上前,接过它。皇帝却不松手,于是只好两人交握着短剑,相持着。
皇帝心里很欣慰,他们之间终于只剩了一步之遥。德芳穿的是黑色的窄袖布袍,皮革的束腰和护腕已经泛起了毛边,扣着有些发亮的铜环。他以前很少穿黑色,却不知原来这种颜色落在他身上,依然可以这样出彩。
只是那湖水般的眸光,淡定的让他刺痛。
“你是故意的。”德芳终于开口了,“你认定只要故意放弃,我就迟早一定会回来。”
皇帝的眼里闪起了光芒,他轻轻笑着,收回手:“你看出来了?”
“我原是不明白的。等走到这里,我才真正想通。”熟悉的短剑,握在手里,依稀还带体温余热。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奈:“你到底……想要怎样?”
“呵呵,所以不论怎样,你都要承认,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明知道是我的圈套,你还是会回来。”
德芳点头:“不错,你猜的对。我是会回来,但不会留下。”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他望着德芳,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我早该知道……”
皇宫在他而言,或许早就成为一个笼子。而这个笼子的锻造者,却正是自己。一心的想要留住所有,最后却是徒剩苍老和孤独。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掀开被子,起身:“屋里气闷,我们出去走走。”
内侍们忙不迭的上前,为皇帝穿上外袍,套上鞋袜。皇帝站起推开搀扶他的人,定了一定身,慢慢迈开脚步。
两人走到露台上,皇帝的脚步始终都有些不稳,但是德芳没有上前搀扶,只是默默走在他的身后。皇帝望着脚下的路,心里泛上点点酸涩。
雨势已经小了。露台前檐,水珠就如断断续续的珠串一般。远望过去,东宫的屋宇相连着延绵出去,琉璃瓦片上叠叠的水光反射,像是波纹一般。隐隐缭绕着水气烟雾。
暖阁边以前是没有露台的。
德芳看着皇帝扶栏站着,远远望着东宫的背影。那个身影,和以前不同,已经有些佝偻。
有一些东西从心里泛了起来,绵绵的像是柳絮,可是层层叠叠的压在一处,却把他的心都塞的满满的,变得很沉重,沉沉的坠着。
皇帝的袍角被细雨斜风撩起,带上些湿气。他微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你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像是一道惊雷猛的劈过心间。德芳没有出声,只是忍不住抓紧了身边的剑。
“是我杀的。”皇帝声音散在雨幕里,却也清晰的传入耳中,“是我亲手刺了他一刀。他没有还手,只是意外而失望的看着我。到今天,我还能清楚的记得那种震痛的神情。”
心里突然像是被尖刀刺进,绞了一圈。他握着剑的手,骨节泛起了白色。
皇帝淡淡笑了:“其实你早就猜到了,是吧?”
“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想死前没有遗憾。”皇帝幽幽道,“我想让你知道原因。”
原因?德芳突然很想笑。
权力之下,哪有做为需要原因。他默默站着,不想再说一句。
“当时先帝正要立你为太子。”皇帝转身,望着他突然笑了,“而立你为太子,就意味着,我那些不可告人的强烈心思,就再无实现的一天。”
德芳抬头,望进他的眼睛。
皇帝与他对视着,“眼看一切俱成泡影,我就疯了。我杀了花蕊,而眼看又要成为你的臣子。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还有什么。那个时候突然下了决心。只有权力,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让我保住这些。我不会让你变成君临天下的主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露台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二人这样相对。而皇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他心上。
“这天下,本是你父要托付给你的。”皇帝微微笑着看他,“知道这些,你还是要走么?”
卷入一阵冷风,身上慢慢凉了下去,皮肤上微微起栗。
德芳突然笑了,他摇摇头,冷冷的望他:“即便如此又如何?你难道会将江山还给我么?”
皇帝突然走近,拉住他:“如果我还给你,你是不是会留下?”
德芳愣愣的看他认真的神色,忽而摇头笑了:“那样还有元侃的活路么?”
皇帝的脸上突然僵了一僵。
“废太子便是新君的隐患,你不怕我害他么?”德芳眼里闪着寒光,笑意变的冷森,“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想要我留下。说什么传位,是你一时激动吧。”
皇帝张着嘴,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知道自己说中了。德芳轻笑了一声,轻轻挣脱他的手,退后了一步:“其实你爱的只是权力,还有权力带来的征服。而我爱的只是这个家族,和这个家族的光荣。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场误会。”
皇帝望着他湖水般清澈安静的目光,两人之间又变成一步之遥的距离。
风吹过来时,雨点坠在面庞上,带着凉意。
“你果然是旧恨难平……”德芳低叹了一声:“我对皇位早无丝毫兴趣。当父亲死后第一天,看着晋王叔踏上丹犀的时候,那种心就已经飞灰湮灭了。哥哥死了,而我的晋王叔同时也死了,都死在那张龙椅前的御阶下。我又怎么可能还想碰那样东西。”
皇帝的手落在空中,微微颤着。
德芳回身望来路去,转而道:“宫里内侍和中书省变动极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不过这绝对不是好事,尤其是新君即位的时候。”
皇帝的手落回身侧,抬头看他,眼里燃起了火光。
德芳回头,看他这样,浅笑一下:“这又是你故意的吧。知道我会回来,知道元侃有麻烦,我定不会袖手。”
皇帝嘴唇微颤着。
“我会留下,直到他顺利登基。”德芳远远的望着,轻声道。
皇帝眼里浮起了水光,浑身轻颤起来。
“但是我有个要求。宫里已经是个烂摊子,元侃不善用兵。你要想元侃可以平安,就把手里的禁军先交给我。”德芳望着皇帝,一字一字清晰道。他丝毫不让的望着皇帝。
而皇帝迷蒙的眼里,只有他模糊的轮廓。
“好,我交给你。”皇帝点着头,泪水滑落下来,“其实早该交付你,早该相信你。”
德芳望了他一刻,独自返身望露台下去了。
皇帝独立着,冷风灌满了袍袖,泪流满面。人声寂寂,一片孤寂迷惘。
-------
向各位看官诚挚的道歉
以后每日更新
西营
“最近负责宫中大小事务的都是王继恩。”元侃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德芳责备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皇兄你也知道,我还不是太熟悉那些大臣和将领。父亲又什么都不过问,整日都是神思渺茫。”
“你该去中书省,好好过问一下政事了。”
“那父亲这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