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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挠头:“我也没说什么啊。”
徐庆正要再说,忽然从外涌进一群人来。
虽是平常大户家丁打扮,可是他们伫立两边,秩序谨然,个个神色森严,目光如炬,左手齐齐的把在腰间弯刀上。而随后进来的人,让店中人都吃了一惊。
一条险恶的伤疤横贯了来人的右眼,单是看着,就已经是一股狰狞之意。
“谁是大宋定兴号的掌柜?”他冷森森的问着。
堂中几个零散客人一见来人这个架势,立时散去了。大宋商团一干人等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望向窗边独坐的德芳。
那刀疤看这情境,几步走近德芳桌前:“你就是掌柜?我们主人有请。”虽说有请,却是腰背坚直,语气更是傲然无礼。
德芳依然懒懒撑着额角,手里端着酒盏,阴影之下看不见他的神色。
“你没听见么?”那刀疤大喝一声。
德芳慢慢抬头看他,先是长眉轻颦,随即忽然淡淡一笑。他轻轻放下酒盏,缓缓起身,轻拍一下胜雪的白袍。如此随意的一个姿势,却是优雅的逼人。只是一举手一投足,就让那刀疤看得一呆,不禁退开了一步,随即刀疤的耳边传来清朗的一声轻笑:
“哪里来的蠢材?”
德芳说完,便掉头往楼梯去。
身后突然暴响一声金斧相撞之声。那刀疤随即大吼了一声,大堂之内顿时剑光闪烁,一片噌噌的刀剑出鞘声。
德芳却恍若未闻,依然脚步悠然的踏上阶梯。那刀疤的弯刀被徐庆的长剑死死克住,脸色涨的通红。
待上了二楼,他转首微笑看着楼下:“去问问你家主人,他是要利益还是要仇恨。自己想清楚再来找我。”然后再不问楼下的一片刀光剑影,袍角消失在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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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义成那段废话情节
不好意思……
交锋(小小修改一下)
第二日,马市依然是喧闹无比。
德芳远远望着眼前的党项牧民。长久的风吹日晒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接过银钱时,他们的笑容绽放地却是如此动人。
天下所有的百姓都一样啊。平安富足,大约就是最大的盼望了。既是如此,为什么国家之间不能和平相处呢?当权者的王图霸业,在百姓的眼里有意义么?
胡思乱想间,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买这么多马,你能运回大宋?”
德芳回头,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穿戴打扮全不起眼,眼神深藏不露,静静看他。身后不远却是几个精壮的汉子,不出声色的左右护卫。
德芳轻笑:“这不过是对李大人的一个善意招呼,却不知他收到没有。”
那男子微笑了一下:“收是收到了。不过,不该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声招呼吧?”
“就是这么简单。”德芳拉下覆在头顶的缎子,坦然相对:“只是想让李大人知道,大宋有与党项贵族重修和好之意。”
“你很年轻,也很有胆略,但是太天真了。在我的土地上,你也这样笃定。岂不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拓跋继迁话锋突转,眼里精光四射,冷冷道,
“我与大宋去年银州一战,死伤无数族人,几乎走投无路。那时大宋皇帝怎不说重修旧好?如今宋军东路已被耶律休哥大败,西路潘美眼看就要败走。你这个时候来与我谈修好?”他冷冷一笑,“你的这分鲁莽胆色,我到也要敬重几分呢。”
德芳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原来东路已经战败……难怪他昨日的手下如此嚣张……
此时若是行错一步,他们这批人的结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他静思了一会儿,抬头平静的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让大人知道,我大宋对党项贵族亦有合意。相信大人也知,战场之上一时胜败,并不是定论。大人依附一边的确是稳妥之策,不过暗修栈道也许得利更多呢?”
拓跋继迁冷冷道:“大辽已经同意封我为西平王,与义成公主和亲也不过就是近日的事情。你宋国与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德芳微笑:“三足鼎立,党项最弱。这其中关系微妙,李大人岂不比我通透?”
拓跋继迁冷哼一声,沉吟不语。
“请恕冒昧问李大人一句,夏州可有雾隐堂这个门派?”
拓跋继迁轻哼一声:“什么江湖门派,从未听说过。”
“哦?”德芳惊讶看他,“但是这个门派却是打着李大人夏州的招牌,在我大宋残杀大臣,偷盗国库。李大人真的从未听闻?”
拓跋继迁冷冷看他:“你想说什么?”
“义成公主来路上,遭人袭击,差点身亡。来人用的是大宋马刀,可是首领身上却有大辽北枢密院的令牌。李大人不觉此事蹊跷吗?”德芳说完,静静看他。
拓跋继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你有什么凭据这样说?”
德芳笑对:“你只要问那萧达览,是否有个定兴号掌柜蒋不平救过他一命。就知道我说的是否实话。”
拓跋继迁脸色渐渐凝重。
德芳抿一抿嘴,抱拳道:“李大人,我们都是为了各自国家利益奔忙。您这样全心依附辽国,最大得益者,必不是党项拓跋氏。而我也不敢求党项目前就与大宋定盟,只是期望大人此次不要出兵援辽。留大宋一点余地,也为日后多做一路打算。”
拓跋继迁抬头,只见他眼里一片坦诚明朗。不禁微笑:“果然是太祖皇帝的儿子,你就没想过我会杀你吗?”
德芳点头:“想过。其实我也就是在赌。赌您的心,不满足于一个依附辽国的州郡之雄。我这使团没有其它,只有事到临头豁出命去赌一把的决绝。”
拓跋继迁不语看他,突然大笑起来:“好!赌的好!人生在世,又有多少选择不是在赌。你有胆,赌的好!”
德芳微笑。
拓跋继迁收起笑声,肃然道:“我已经知道大宋的意思。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迎亲队伍到来之前,你们一定得离开兴庆府!不然不要怨我心狠手辣。”
德芳点头:“大人放心,我们明日就离开。”
拓跋继迁拔脚走出去几步,忽而又回头看他,神色莫测:“大宋赵家的亲王若是都如你这般好赌,却不知我的雄心要几时才能实现了。”
德芳微笑低头:“大人言重。”
抬头再看,拓跋继迁已经上马离开。忽然眼角闪过一个十分熟悉的侧影。他心里猛然一跳,轻呼出声:“顾祺瑞?”
可是那身影只是随着拓跋继迁策马离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德芳呆呆望那背影:“怎么可能?难道不是他?”
入夜,徐庆、蒋平和另外五个快剑门骨干聚在德芳房里,商议对策。
“西路也退了?那我们不是被困在西夏了?”
“不会,我们可以绕道吐蕃。”
“那不是远很多?”
“远点但是安全。”
德芳端着茶杯,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要吵了,还是让掌门下决定吧。”
德芳放下茶杯,轻道:“既然你们要我决定……我说走雁门关。”
大家一时面面相觑:“雁门关……不是正在打仗吗?”
“雁门关是最近的道路。我军已经败退,如果西夏改变主意,我们这样的队伍,根本不堪一击。西路将领是潘美,王侁和杨业。他们只是退,而不是败。只有尽快接上他们,我们才能安全回到大宋。”
“李继迁会改变注意?”蒋平脸色有些发白,“不会吧,头儿,你今天不是与他谈好了嘛?”
德芳摇头:“若是我们安全回到大宋,李继迁自然会信守承诺。若是我们死在这里,那么他一样会被逼出兵援辽。”
这句说完,屋里的气氛忽然不详的阴沉下来。
一声细细的破风声入耳,烛火突灭。一下子,大家都是两眼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蒋平一把扑倒德芳,只听见耳边不断的细细的破风来袭声。声音如什么虫鸣一般,细细咝咝。
刚刚能看见一点屋里事物的影子,又响起轻轻的落地声,一个冒烟的小球落入屋内。
“王八羔子,来的真快。又用毒烟?!”蒋平大叫一声,“大家快冲出去。”
德芳突然心下揪紧,大喊一声:“当心蛛丝!”
话刚出口,数声惨叫已起,不知是谁的热血溅在手背,血腥气顿时弥漫。
德芳拉过蒋平的手,将纯钧递与他:“上去破了它。”
淡淡的火光从身边亮起,照着徐庆的脸。他拿着火折,有些惊恐的看着头顶。
一丝丝细线早把房间纵横交错的分割开。根根细丝泛着隐隐森冷的寒光。地上的大滩鲜血正是来自一截断尸。另一人伤在胸口,鲜血直流,眼见是不活了。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蒋平乘着微软的火光,拔出纯钧,劈开眼前的蛛丝,跃上桌面。屋外突然弓弦骤响,数十支利箭穿破门窗,蒋平急忙跃起,一面持剑在手,一面敏捷翻身,双腿搭在房梁之上。那些箭簇正准准地钉在他刚才落脚之处。
蛛丝被破,众人立即起身,长剑寒光闪烁。乒乒乓乓的碰着那些箭矢,点点火星直冒。
“操你个王八蛋!”蒋平大骂,“又是雾隐堂,今天老子不宰了你为卫堂主报仇,老子就不信蒋!”
他纵身破窗跃出。徐庆拉起德芳:“头儿,快走!”他护德芳在身后,直冲出去。
忽然接连的惨叫响起,屋外箭雨骤歇,一个人影出现在对面屋顶。
蒋平和其它师兄弟都有些吃惊。他身法快的简直犹如鬼魅,长剑送到,暗器已发,刹那间就将屋外的弓箭手除了个干净。身手之高,让蒋平都吃了一惊,心里冒上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德芳从徐庆身后转出,静静看着他,神色不变,可是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真的是他啊……
那人影轻轻跃起,好似大雁般,悄然无声的落在院中。德芳忽然微笑:“我早该知道,你不会轻易死的。”他上前一步拉住来人,“祺瑞,你终于肯出现了么?”
顾祺瑞望他不语,却突然一把扯起他:“其它人都已经遭暗算。要想活命,就马上跟我走!”说完已经飞身跃起。
蒋平第一个醒过来:“天啊,他真是咱们大师兄!大家快跟上!”
德芳趴在祺瑞肩上,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脚下屋脊飞快落在身后。此时他心里涌上的喜悦,真是不能言语。多少次,都是祺瑞救了自己,似乎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一定是安全的。看着他身上的党项服饰,眼光忽然被他颈上的项链吸引。那是一颗很大的绿孔雀石,那是党项贵族的东西……
“祺瑞?”
“嗯?”
“你如今还是我南清宫的人吗?”
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感觉顾祺瑞忽然僵硬了一下。
德芳心里一阵苦涩,轻笑叹息:“真的……不是了?”
归途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城西马市。
白天里他们交易的上百匹北陆骏马,都存放在此处的马厩里。
顾祺瑞放下德芳:“你们的马已经被下药了,要走就只有用这些马。一人至少两匹,路上好更替。”
“祺瑞,吴师傅已经逝世了。他死前把快剑门交给你了,你不跟我们走吗?”
顾祺瑞低头不语,眼里却有泪光闪动。
德芳见状,低头轻笑:“罢了,是我不该问。你已经是党项贵族,何必再和我回去做个侍卫头领。”
顾祺瑞抬头望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