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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声道:“元佐性子刚烈,行事有些过激也是因为和他三叔自小亲近。赵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你先下去吧。”
赵普躬身退出上书房。
望着眼前楚王元佐和德芳保奏赵廷美回京养病的折子,皇帝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突然起身往外,吩咐道:“去南清宫。”
一驾小轿,只有四个侍卫跟随身侧。
皇帝来到南清宫门口,挥手让门房退下,独自漫步进入。南清宫里下人并不多,竹影舒斜,比起宫中实在要清净的多。
皇帝并不是第一次来。他绕过前厅和西厢,往后院去。
远远就见德芳只穿着夹衣,长弓在手,在练习射箭。一群侍卫的黑衣中,只衬得他皓白的身姿犹如明月一般,唇边隐现的笑意明朗的让皇帝心头微痛。
为什么不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一阵欢呼传来,身为侍卫统领的慕云风大声喝彩:“王爷,双箭都中红心了!”德芳微笑着回头看他,眼里却映入了那个独自站在远处的身影。
侍卫们都退下了,只剩皇帝和德芳遥遥的相对。
自从上次皇帝气愤离开,两人再没有见过面。如今皇帝又来南清宫,德芳心里明白,多半是为了自己上的折子。
皇帝走到近前:“箭法不错。”
“谢陛下。”德芳微微低头。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明白的感受到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皇帝心里涌上一阵恼意。
“朕看了你的折子。元佐也上一份,差不多的意思,都是说要接你三叔回京养病。朕来问问你,为什么又愿意上折了?”
德芳仍然低着头:“三叔一生待人宽厚仁慈,如今一病不起,我和大皇子都只是为了尽一份孝心,上折是理所当然的。”
“你同情他?他可是谋逆之罪。”
“三叔是不是有罪,德芳不敢妄断。但是大皇子一片孝心,德芳是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元佐?原来你为了元佐。”皇帝皱眉,“我听说元佐前些日子伤了你,不要紧吧?”
“那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和大皇子无关。”
见他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皇帝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他猛然伸手钳住德芳的肩膀:“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我关心你,你都视而不见。只顾着回避?”
德芳淡淡一笑,并不看他:“劳烦陛下挂怀。这伤确实是我不小心弄得,而且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皇帝轻轻点头:“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对峙下去吗?”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德芳的语气淡然,更加撩动起皇帝的怒气,他的眼神渐渐狂躁起来:“好,既然是这样。你的折子,我不会准。”
“陛下。”德芳转头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和三叔是一家人。三叔有没有罪,难道你真的不清楚。看他死在异乡,你不会难过吗?”
听到“死在异乡”几个字,皇帝的狂怒的神色开始有些动摇了。
德芳接着又道:“你是我的叔父。我又为什么非要对你的感情有回应。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无视天理伦常。”他的眼神渐渐蒙上雾气,“难道我不回应你,是我犯的错吗?”
皇帝看着他略带凄绝的神色,钳制着他的双手渐渐松开了。
“不是你的错。”皇帝喃喃道,“是我放不了手。”
皇帝静默一刻,忽然惨淡一笑,伸手抱住了德芳。清晰的字句传入他耳中:“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能连你也失去。所以还是那句话,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
“父亲!”楚王的低呼突然传来。
皇帝大吃一惊,立刻松开德芳。
而楚王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震惊的看着他们:“不……不可能。你们……你们怎么会……”
德芳凄然一笑,转身拣起长弓离开了湖边。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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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大,文可以搬了。
不过偶的八王和陈叔的八王完全是两个人物哦。
今天学校网络维护,可怜的我刚刚才能爬上来
最近又瓶颈了,老觉得文章写不出高潮==||
天天都是废话连篇,平平淡淡,拖拖拉拉
期待大家给点设想和意见
焚焰
独自呆呆的坐在书房前的廊下,凝神看着眼前的枯枝。这样静静等待,等待手足兄弟的鄙视和唾弃么?这也许还只是一个开始吧,以后只怕还会有更多……
楚王急如风火的脚步声,突然停在了身后。
“你告诉,这是不是真的?”急促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父亲没有对不对?都只是子虚乌有对不对?”
眼前的人,青黛的长眉,明眸中轻愁缭绕,唇边却依然带着凄然的笑意。他缓缓起身,微风吹起白衣胜雪,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应该相信你看见的。”
楚王怔怔的望着他。
德芳见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佩剑,不禁微微一笑:“你想要杀我么。杀了我,就可以不必面对了,是吧?”
“为什么?”元佐颤声问。
德芳低垂眼帘:“是啊,为什么呢。德昭哥哥死了,我却依然活着。我想你今日所见,应该就是原因了。”
元佐的手慢慢离开了剑柄,微颤着摇头:“不会,不会。父亲不是这样的。”他像是已经支持不住自己,退后几步靠在了廊柱上。眼前的德芳,在微风中,冷淡而优美的静静伫立。他既不申辩也不劝慰,只是静静站着。
“为什么不离开?”元佐轻声问着,“难道是为了富贵,或者你也……”
德芳轻轻摇头淡淡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到哪里,事实都不会改变。”
元佐终于冷冷一笑:“这就是我们赵氏皇族吗?天下最尊贵的家族?谋杀、诬陷和乱伦?”德芳紧紧闭上眼。元佐的话像是尖刀一样直刺心头,痛苦终于无法避免的从眉间流露出来。
元佐静默的看他,眼神突然凌厉,沉声道,“我要阻止这一切。”
话音落地,他霍然起身离开。廊下只剩了德芳一人。抬眼默默的凝望廊下残叶被秋风卷起,打着旋停在脚边。原来,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就像季节改变一样,无法逆转。
皇帝看着眼前跪着的元佐,眼中被宫灯的颜色映出点点暗红。
元佐挺直脊背,低着眉。
“你来指责朕么?”
“父亲,我是来恳求您的。您放过三叔和德芳吧。皇家应该是为天下的表率,不该是如今这样。”他的声音沉静而清晰。
“那么说,你觉得朕有辱皇家了?”
元佐抬头,眼里闪着泪光:
“六年前,伯父突然离世,您登上皇位。德昭哥哥不久就横死大庆殿。你真以为孩儿什么都不知么。赵普陷害三叔的罪证,有多少是真的,你也以为孩儿不知么。”
皇帝的眉头紧紧攒在一处,拳头慢慢握紧:“那朕是为了谁,你又知道么?”
“我懂,父亲您是在为我铺路。可是,这样用自家人的鲜血铺起的路,我怎么踏的上去。您这样折辱德芳,伯父地下有知,会怎样想?”
“混账!”皇帝猛站起身,神色间的愤怒却掩饰不住狼狈。
元佐依然跪的笔直:“父亲,今日我既然来,就不怕触怒您。三叔走时好好的,为什么去到涪陵,不几日就重病不起。伯母为什么重阳之后,自缢宫中。父亲,我只是想帮您多挽回一些啊。求您不要一错再错!”
皇帝慢慢走来,颤声道:“元佐,自小你就是为父最看重的孩子。朕悉心栽培你,难道就为了今日听你这一番话?”
“父亲,我一直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踏上皇位。可是如今通往这皇位的路上血迹斑斑,都是我赵家自己的血。难道说,皇位之上就没有亲情么?我一直以为父亲厚待德芳是因为你想补偿他。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局面。父亲,我已经真的看不下去了。”元佐哽咽的扑倒在地,“父亲,您放过他们吧。孩儿求您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仰头一笑:“连你也这样求朕。元佐,为父走到如今,都是为了有一日能把江山托付给你,你却以为我冷酷无情。难道我一心为了你,不是情?如果不是爱德芳至深,我又怎么会不顾一切也要留住他。原来这些都不是情么?”
元佐跪在地上,轻轻道:“父亲,如果您执意要留下德芳。那就只有我离开。”
皇帝不敢相信,霍然转身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
元佐重新跪直身子,脸上还有泪痕在灯光下闪烁。他缓缓道:“我说德芳和我,你只能留下一个。”
冷风吹进殿内,灯火摇曳。皇帝浑身变得冰凉,他冷声道:“你是在说,如果我留下德芳,你就要放弃皇储的地位?”
元佐的泪水慢慢的流淌下来,他紧抿着唇,只是静默着。
皇帝呵呵笑起来,伸手撑住案角:“好,好。真没想到我赵光义会有你这样一个铁骨峥峥的儿子。哈哈哈哈!”皇帝的大笑声回荡在殿内。元佐泪流满面,双肩颤抖,却依然跪得笔直,保持着沉默。
“你滚!”皇帝终于大吼一声,跌坐在椅中。
元佐转身看父亲。皇帝的眼角依稀有着泪光。他慢慢起身,缓步离开上书房。
深夜的东宫。元佐静静坐在大殿中,默默的看案头的烛火。红色的烛油滴答的挂在烛边,慢慢的从红色透明变得浑浊,最后凝固。
突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殿下,御林军突然包围了东宫。说是最近都不允许楚王殿下随意出宫。殿下,这可怎么办?”
元佐仿佛没有听见,慢慢伸手拿过案头的烛台。
三叔离去时的悲愤和洒脱,德芳廊下白衣临风的微笑,父亲眼角隐现的泪光,还有二弟告诉他这段隐秘时痛心疾首的模样,都一一闪现在眼前的火光中。
这就是他的家人哪,元佐淡淡笑了:“不用担心,他们关不住我。告诉所有人,都到前院去。”
那个内侍有些惊疑的看着有些异样的楚王。
“快去。”元佐低喝一声。那内侍一惊,慌忙离开。
元佐拿着烛火慢慢起身,绕着东宫大殿踱步。金丝楠木的大椅,红丝绒的地毯,淡金色的帷帐,在烛光里一一明亮,再回复黯淡。
元佐手里的烛火跌落在了帷帐中。火舌很快撩上了薄纱,迅速的蔓延开。
殿内的帷帐很快熊熊燃烧起来。大殿中的宝座映着火光闪着夺目的光彩。
楚王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不能挽回,那就付之一炬吧。
东宫的大殿在忽起的夜风中,慢慢被大火吞噬。
皇帝呆呆的站在廊上,看着不远处的东宫。
宫中内侍都在匆忙的赶去东宫灭火。锣鼓声和大喊声伴着泼水声,充满耳畔。可是已经太晚了。夜风越来越大,狂烈的火焰伴着大风,直冲天际。整个东宫大殿已经完全陷入了地狱一般的火海。漆黑的夜空被映的通红。
皇帝整个人犹如被冻结了一般。目光中不知道是恨还是悔。
元佐,你就这样背叛了你的父亲,不惜葬送一切也要离开?
远处,人们都在赶往东宫。人流中却有一个人影,分开人流,慢慢的往这边走来。他来到阶下,跪倒,深深的叩头。皇帝心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