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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他朱家有什么理由要反?难道你相信,他会为了父亲被晋王叔害死而讨伐朝廷吗?”
“王爷……”顾祺瑞听着一大堆大逆不道的话从德芳的嘴里蹦出来,有点坐立不安。
“你不用惊讶。这件事我能推出个七七八八,父亲肯定是被皇叔害死的。”德芳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转道,“以朱家的商队,想要和辽人联系根本就不是难事。或者,他们兴起内乱根本就是大辽的授意。”他又塞进一个包子。
“啊。”顾祺瑞看他一边说,一边吃。心里暗自惊讶,就要发生这么大的乱子,王爷他还吃得下?
“嗯,这小包子很好吃呢。祺瑞你尝尝。”德芳冒出一句。
顾祺瑞又一次被茶水狠狠的呛到了。
杭州西湖,名满天下。
自唐时,白居易来到杭州,筑起白沙堤。西湖就变成了滋养一方水土的明珠。
不过德芳他们来得不巧,现在不是春天,也就不能看到“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提”,如此的美景。
冬日的西湖,堤上垂柳,只剩细枝在风中舞动。行人游客自是不多。只是附近的集市依然热闹。
德芳和顾祺瑞走在白沙堤上。这里人烟稀少,远远的有几个稀稀拉拉的游人
“昨晚顺利吗?”顾祺瑞昨夜出去,很久才回来,暗夜无灯两人没有交谈,各自睡下了。
“嗯,屋外有两个人监视,我躲过去了。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今日中午,他们中有一个会扮成卖糖果的杂货郎,到前面的西湖集市和我们接头。”
“哦,”德芳好奇,“杂货郎?是什么人啊?这能扮得像吗?”
“王爷,京城六扇门吃的就是这碗饭。何况陛下派出来的这批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就好。”德芳皱着眉,小声咕哝,“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德芳不理他,自己闷着头,理着头绪:朱家要反的话,有兵器没有人马还不是白费?难道州府也参与其中了?可是就算州府参与,他们也只有厢军在手,人不过万,而且老弱居多,如果是禁军来剿,根本不需万人就能平乱。杭州之乱只会是一场闹剧,根本不足以撼动大宋。德芳摇摇头,朱家这样千里迢迢的运武器仔细筹备,不可能没想到这点。
难道不是为了谋反?
他焦急的来回踱步,自己留在朱家,无非就是想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如果朱家只是和大辽图谋内乱,以求在边境上可以突进。那只要盯住杭州城就可以杜绝后患。可是如今,疑点重重……疑点重重……
德芳盯着眼前的水面,北风毫不留情的刮过湖面,吹得他眼睛眯了起来。湖面上翻起了浪花点点。
天啊!!德芳脑中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寒颤。
“祺瑞,我们去集市!”德芳着急的回头朝集市方向走去。
“王爷?出什么事了,走的太快会被怀疑的。”
德芳回头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顾不上了!我们要赶快找到接头的人。晚了就来不及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的意图,很快就会动手的!”
“王爷?”顾祺瑞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到底怎么回事啊?”
德芳微微的颤抖着说:“运河!他们要的不是杭州,而是京杭运河!”
“不会吧?王爷你为什么这样想?”这次顾祺瑞真的是难以置信了。
“不知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突然有这个念头冒出来。”德芳拉了他一路向集市的方向快步进,“运河上的盐运、漕运都关系着国家命脉。如果大辽来犯,国内运河不通,不要说前线将士,只怕东京城的粮草都会难以为继。这个风险太大了,不论有没有,先防着,总不会错。”
他们急匆匆的赶到集市。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正是繁忙的时候。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得德芳心焦似火。
“祺瑞,你们约在哪里了?”
“只说是这望湖楼附近,为了应变,没有具体定。”顾祺瑞见他长眉紧锁,一双眼睛里满满的担忧之色,接着说:“少爷,你越这样忧心,越会露出破绽。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等。”
德芳抬头看他一眼:“好吧。”
顾祺瑞找了一个路边的馄饨摊,拉德芳坐了下来。
“大娘,来两碗。”
“哎!好,稍等啊。”看摊的是个老妪,此时尚未到吃饭时间,因此摊位上只有他们两人。
馄饨很快下好了。老妪将碗端上桌,左右无事,便坐下和他们聊起天来。
“二位不是杭州人吧,听口音不像。”
顾祺瑞笑答:“是啊,我们是开封人。”
“哦,开封好地方啊。听他们朱家船工说,东京城里到半夜集市都不关门的,是不是真的啊?”
“朱家船工?”顾祺瑞追问了一句。
“啊呀,我都忘了,你是外乡人,所以不晓得。朱家可是我们杭州第一大户呢。杭州城里不讲全部,也有一半的人家,有孩子在朱家当船工。”
“什么?”德芳赶忙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这个还不明白,他家船多啊。而且啊,一年到朱家当三个月船工,可以免当年的徭役。老百姓当然愿意啦。朱家招船工的时候,报名的人都能拉出三里地去。”
“什么?免徭役?”顾祺瑞吃惊的看看德芳,德芳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骨节泛白,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杭州府和朱家关系好的很呢。”老妪见他二人吃惊,更加来兴致了。
“大娘,那朱家得有多少船啊?”
“哎哟……这个还真是不好讲。杭州大概就有五六十条,他家外地商铺的船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清楚有多少了。”
“来碗馄饨!”
“好啦,稍等!”
这时边上来了客人,老妪不再闲话,赶紧去忙生意。
德芳脸色更加苍白,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不会错了。一定是运河!”
顾祺瑞抬眼四处张望。正在焦急时,远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挑着货担子的卖货郎。
“他来了!”
顾祺瑞抛下铜钱,两人立马起身向那卖货郎赶去。
离着还有一条街,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街边的巷子里,横冲出一匹快马,直奔那卖货郎而去。街上的百姓被惊吓的四散惊叫。集市眨眼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顾祺瑞一把拉过德芳护在怀里。混乱的人群中,只看见昨日那对夫妻,迅速朝那假扮卖货郎的捕快包抄而去。那位捕快匆忙间只能抄起手中的扁担,堪堪招架。眼看就要落败。
顾祺瑞心中焦急,拉着德芳腾空而起,越过惊慌失措的人群,来到街边巷口。
“王爷,这样下去他会被杀,我要去帮忙。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
德芳愣了一下,顾祺瑞要离开之时,他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去!他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有人可以送消息出去了。祺瑞,现在能送消息出去的就只有你。”
顾祺瑞有些意外:“我?”
“对啊!我们都已经暴露了意图。再晚,就谁也出不了杭州城。”
“那我带你一起走!”
“不行!”德芳着急了,“我跟着你,只会是累赘。你去,一个人赶快出城!找到驿站,把消息火速送回东京。”
德芳从怀里掏出王印,塞到他手中:“拿这个做凭证,告诉皇叔,马上查抄运河两岸所有朱家商铺码头。不能让任何朱家船只下河!”
“王爷!”顾祺瑞不敢相信,“难道叫我丢下你不管?”
德芳扯了个笑容:“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伤害我。你放心,快点走!”
顾祺瑞迟疑的走开两步,又回头看他,眼里满是忧虑。
“快走!”德芳急得要哭了,“走啊!!”
顾祺瑞狠下心,最后看他一眼:“王爷你保重!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说完转身跃上屋顶而去。
巷子里只剩了德芳一人。
他靠着墙壁,探头看向街外,只见那个捕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德芳知道没有时间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飞快的冲出小巷,掺杂在百姓中,朝着与顾祺瑞相反的方向撒腿奔跑。
刚跑出去一条街,便听见身后传来低喝声:
“拦住他!”
德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不敢回头,只顾得尽全力往前跑。
突然觉得颈上一阵剧痛酸麻,浑身无力,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僵持
杭州知州府。
知州正吃惊的瞪着跪在眼前的衙役。
“你说什么?大量土匪来犯?哪里来的土匪?”
“小人不知,不过确实是有很多持着兵械的土匪冲进城来了。城门守卫已经被杀,眼看就要朝这里来了。大人您还是赶快躲躲吧。”
“啊!”知州慌忙起身,险些被自己绊了一跤,“怎么会有这么严重?”
本来他还有些不信,耳畔却已经传来隐隐的喊杀声。
“啊呀,州府厢军都去哪里了?”他气急败坏的问。
“大人,事出突然。那些土匪都是百姓打扮,军队因为没有防备,已经败下来了。”
“什么?”知州惊慌起来,此时突然想起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带着夫人少爷到朱家码头,要一条船出海躲躲。”说着连忙向后院去,打算收拾细软离开。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冷笑声:“大人不必麻烦了。”
话音刚到,就见那名衙役扑通一声倒地,背心上正中了一只钢镖。知州听见响动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明晃晃的光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一会儿,那个辽国女人走进屋里。她查看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又各踢了一脚。直到确定他们死了,便转身离开。
朱二公子此时正在书房与庞籍喝茶。
“庞兄,那个小子醒了没有?”
庞籍笑答:“铁狼双煞下手太重了,还昏着呢”
“此时州府已经拿下了吧。”
“呵呵,那些老弱厢军哪是你的对手。”
“如此高枕无忧矣。只等宋廷大军往杭州来,我们就从海路回去。”朱公子双手背在脑后,悠然长舒一口气。
庞籍见他这样,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忽而笑道:“我还有些不放心楚州那边。想过去看看。”
“哎,庞兄难道还担心,那小子会知道我们破坏运河的计划。你也未免太多虑了。”
“小心无大错。更何况,他的侍卫已经逃出城了。”
朱二公子正要反驳,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主人,那孩子已经醒了。”
“哦?”朱二公子笑了:“庞兄,我们去见见他,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庞籍站在原地并不动身,撇撇嘴道:“还是你去吧,我可不忍心看你下毒手拷问他的样子。”
朱二公子大笑,并不勉强他,独自离开书房。
庞籍默默看他的身影,陷入沉思。
德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朱家客房的床上。
膝盖和胳膊痛得像火烧一般。勉强动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个结实。客房里坐着的正是那个杀捕快的男子。
德芳乘他背对自己,悄悄的看了一眼枕头下,那里微微鼓起,自己没有带出去的纯钧剑,看样子依然还在。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顾祺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