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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门前她深吸了口气,正打算推门进去就听到父亲与母亲的低语:“阿仪如此依恋四殿下,让我不安啊。”
她心里默默赞了自己一句“英明”,腰一弯便躲到了一侧的窗户下,打算听清楚父母到底在想些什么再推门进去解释清楚。
“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亲厚一些也是好事。”是母亲宽慰的声音。
“亲厚?四殿下若真心对待阿仪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他……可他分明在利用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派人查探了才知道,也不知是谁给他传的话,说是我送你的那玲珑配里其实藏着温氏的秘密,然后紧接着阿仪便将你的玲珑配打碎了。那碎片我仔细看过了,根本就不是我送你的那个!真正的玲珑配恐怕已然被他掉包了。”
“温氏的秘密?他觉得温氏会有什么秘密?”
“谁知道呢!也许他觉得里面会有什么足以瓦解温氏的东西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窗边,是怎么面色镇定地把托盘交给迎面而来的侍女,又是怎么回到芜园语气如常地吩咐侍女伺候她梳洗。
直到床帘被放下,她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才开始浑身颤抖。先是轻轻地抖,然后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她终于控制不住开始痛哭。
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眼泪不停地流,似乎永远也没有止尽。
嘴唇被咬破,血腥气息在她嘴里蔓延,而后充斥了她整个脑海,成为她对那个晚上最后的记忆。
用强
姬骞怔怔地凝视着她眼中的恨意,一时失了言语。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就当她还被蒙在鼓里,或者已经忘记了。
可是她居然知道!不止知道,还记恨了这么多年!
许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却沙哑得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我被你父亲算计了。你既然知晓前情,如今也该猜得出来。我被他算计了。”
是,她自然猜得出来。那天晚上意沁姑姑为何会突然让她去送粥,她又为何会那么巧听到那样一番对话,父母那一贯守卫森严屋子外面为何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无非是因为那番话本来就是父亲说给她听的。
甚至就连玲珑配藏着温氏机密的消息恐怕也是父亲散布出去的。他料准了姬骞会利用她来窃取玲珑配,然后再用这样一番话生生打碎她的全部幻想。
这样她就会全心全意地把一身安危系在家族之上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如果他没有存那样的心思,又怎么会上当?玲珑配藏着秘密是假的,他利用她去盗取玲珑配却是真的。
她那天晚上流过的眼泪是真的,她满嘴的血腥之气是真的,她就此跌碎的一颗真心也是真的。
之后的种种,无非是再将这颗心一次次狠狠践踏,直到当初的碎片都变作粉末,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姬骞从她的表情中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更白了几分:“阿仪,你这样不公平。骗你的不止我一个,细论起来,明明是你父亲欺骗你、利用你的次数最多,你为何不去怨他怪他,却这般记恨于我?你不能这么偏心……”他的声音极低,却无比清晰,“他这么对你,比我对你又好得到哪儿去呢?”
“你也说了,他是我的父亲。”慕仪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认命,却是无比坚定,“我改变不了这一点,所以无论他怎么对我,都只好甘心承受。”
他面无表情地瞅着她半晌,忽的自嘲出声:“是。他是你的父亲,是你的亲人。我只是你的仇人。是你恨不得剥皮抽筋、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的仇人!
“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跟我装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说出真心话了。如今想来,我之前为你所做,真真是一个笑话。”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既然你都这么恨我了,那我索性把该做的都做了,也不用再顾惜你了。”
他的眼眶发红,盯着她的目光简直是凶狠。慕仪本来是满腔的幽愤难平,却在他这样的逼视下没来由地发慌。
“你……你放手……”
“放手?我为何要放手?”姬骞似乎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唇贴上了她的脸颊,喷出滚烫的气息,“拜左相大人所赐,朕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既然皇后在这里,朕也懒得去找别人了,便由你伺候朕一回吧……”
慕仪尚不及反应,他已然覆到她身上,一壁胡乱地吻着她一壁撕扯她的裳服。
结缡五载,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两个人也曾有擦枪走火、情|欲萌发的时候,但因着那些原因从来都没能真的发生点什么。好几次她睡在他身旁,都能明显感觉他的气息不对劲,带着不容忽视的压抑。只是那时候她对他很放心,无论如何,到底还有那些不能忽略的问题束缚着他。
就连江滢心小产当夜,他跑到椒房殿发疯,她也没有真的不安过。只因为她心中明白,他不会真的做什么。
可今夜,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撕扯她衣服的力气那样大,不顾她的拼死挣扎,只几下便将她的襦裙给扯了下来。她心慌意乱,猛地伸脚踢上他的小腿。他吃痛,她趁机将他一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下爬出来。
可尚未待她爬到床榻里面便觉脚踝一紧,回头一看却见是他握住了她的脚踝,正呼吸急促地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那样陌生而可怕,此刻里面已经全然没有了怒意,全是赤|裸裸的欲|望。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慕仪被彻底吓到。这不是她预计的情况,难道他不该像从前那样被她气到、然后就一走了之么?
不,是她错了,她不该说那样的话的。三年前的那晚之后,她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吓到她了,可当事情真正脱离她掌控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感觉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
她忽然明白了一个女人在一个彻底疯狂了的男人面前是多么无能为力。
姬骞丝毫不理会她的情绪,就这么握着她的脚踝使劲一拉,她重重倒在榻上,却是俯趴的姿势。他重新压上她,就着这个姿势将手从她所剩无几的衣衫中探进去,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慕仪浑身猛地一颤,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姬骞……你混蛋……无耻……”
“无耻?”他的脸颊贴上她的,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几分,满意地看到她一阵战栗,“我本来就是在做无耻的事情……”
慕仪就这么趴在榻上,承受着背部的重量,眼睛死死地瞪着身下的被褥。那双手在她肌肤上游走,带给她陌生触感的同时,还有深深的屈辱。
她并不是不愿意与他燕好。她本是他祭过家庙、同牢共食的妻子,他要对她做什么都是应当。
可不该是这样子。
不该是这样让她屈辱的方式。
他这么对她,本就是为了羞辱她。
身体被人翻来过来,慕仪本能地不想看到那张脸,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姬骞看着身下这张紧闭双眼却泪流不止的小脸,眸色深深。他凑唇上去一点一点吻干了她的泪水,轻轻道:“新婚之夜你便是这样哭的,可惜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他吻上那张令他动心过无数次的红唇,舌头探进去强迫她的舌头与自己嬉戏纠缠,牙齿重重地咬上她的唇瓣。
于此同时,他的两腿也挤进了她腿间……
当剧痛猛地传来的时候,慕仪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似乎被人从体内给狠狠劈开,痛得她头皮都开始发麻。
就这么晕过去吧。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她屈辱的事情了。
她这么想着,偏偏神智越来越清明。似乎是疼痛的作用,她觉得原本晕晕乎乎的感觉都消失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地提醒她,提醒他身上那人的每一个动作。
姬骞并没有等她适应太久便开始了动作,每一下都又深又用力。慕仪一壁哭一壁咬牙承受他的折磨,耳边是他浊重的喘息声。
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鱼,被刮掉了鱼鳞扔到油锅里去翻炸,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刻骨疼痛。
又或者是一个在受剐刑的犯人,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本详细描写剐刑的书籍,里面说最残酷的一种剐刑一共要剐三千六百刀。她从前一直不能想象那种感觉,此刻却觉得,千刀万剐大约便是这种感觉了吧。
一滴汗水落到她紧闭的眼皮上,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他。她黑色的瞳仁中似乎燃烧这两团火焰,那样灼灼的目光直令原本已意乱情迷的姬骞也不由得神智一凛。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开口,语气中竟不带一丝愤怒,而是心如死灰的木然,“你这么欺负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愉悦地笑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打算再原谅你。这样正好。”
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个夜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
姬骞在亥时三刻的时候离开了椒房殿。
他一走瑶环瑜珥便立刻冲进了内殿,却见小姐裹着被子面朝墙壁而躺,只露出了一头青丝。
二人对视一眼,瑶环轻声道:“小姐……”只说了这一句她的声音便卡住了。
里面的动静那么大,又是陛下的怒喝又是小姐的哭闹,不时还传来抛掷东西的声音。待到后来这些声音都没了,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她们候在外面早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本该进去救小姐,怎奈陛下有谕令在前,旁边还有杨宏德和温府派来监视的婢女盯着,她们根本闯不进去。
况且,她们就算闯进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陛下要与他的皇后燕好,这天下还有谁能拦着不成?
可如今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她却在心里狠狠地痛骂自己,早知如此,方才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进来相助小姐!
她忽然在榻边跪下来,眼泪从眼眶中落了出来:“小姐,你骂奴婢吧!是我们没用,护不了小姐!”
瑜珥蹙眉看她一眼,伸手试图将她拽起来。这个瑶环,痴症又犯了,她在这里哭,难道不知道小姐看到这个只会更心烦、更难过么?
瑜珥在这边拉她,瑶环却固执地不肯起来,瑜珥无奈,只好随着在她身旁也跪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人都怀疑慕仪是否睡着了,才见她慢慢地坐起来,丝被滑了下去,露出她线条柔美的背部。只是此刻,那原本皎洁的肌肤上却遍布着红痕,好几个地方甚至还有淤青。
瑜珥忙拿外裳披在她的肩上,却见慕仪面色苍白,神情一片死寂,一双眼睛却已然哭得红肿。她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淡又平静。
“我要沐浴。”这么说了一句,她便不再言语。瑶环忙吩咐人去准备热汤,瑜珥伺候她换上寝衣,又扶着她往偏殿的汤室走去。
行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瑜珥,你去把地上的熏炉收拾一下。必须你亲自去,别让旁人碰,也别扔了它。”
瑜珥低低应了,她也不再多讲,径自朝汤室去了。
。
四个纯金龙头从口中吐出或冷或热的泉水,慕仪裳服褪去,紧闭双眼浸在莲形汤池中,脑袋靠着池中的玉枕。
多余的宫人都已被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