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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紫鸢谣突然起身将一大包栗子塞入夕绘怀中,几个起落紫鸢谣的身影已窜入山林间迅速远去。
耳边风声猎猎,紫鸢谣身形轻盈,目光凛然紧紧锁住前方趁夜潜行的黑衣人,此人身法轻盈迅速,行为诡异,而他的去向正是临涯殿。
脑海中闪过一抹素净的白,紫鸢谣小心跟在黑衣人身后,一路小心翼翼。
黑衣人并没有上到临涯殿而是潜入临涯殿下的几个偏殿里,由于怕被发现,紫鸢谣只得远远跟在其后。只见黑衣人潜入一间房间,紫鸢谣悄然靠近,在快要接近时黑衣人从窗户翻出迅速离开。
待黑衣人走远,紫鸢谣悄声潜入那个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屏气凝神屋中有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不是想要掩饰而是那种垂死的微弱气息。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见地板上趴着一道人影,有着依稀的熟悉感。
待看清,紫鸢谣蹲下身,急急唤道:“将军,将军。”
地上躺着的人是朝中名望极高战功赫赫的一名老将军,他眉头紧锁,气息越来越弱。
“谁?谁在屋里?”
“将军?您没事吧?”
屋外有人询问,紫鸢谣刚要张口念头一转马上闭上嘴,怀中的人气息减弱,逐渐消失。
“将军!”
屋外的侍者推门而入,在开门的一瞬紫鸢谣从窗户一跃而出。
“谁!”
“将军?将军!快来人!”
原本寂静的殿中喧闹起来,纷纷亮起的盏盏烛火照亮屋宇间,驻守四周的士兵四处搜查。
紫鸢谣藏身于一处屋檐,刚才在屋子里老将军声音浑浊沙哑极低,“快走,快,走。”
如若不走,老将军一死,紫鸢谣的出现再也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道理老将军懂紫鸢谣亦然。心头紧缩,眼角有点点濡湿,老将军曾经是自己极其敬重之人,今日竟如此死在自己面前。紫鸢谣紧咬下唇,手指无意识紧缩。
“你们去那边搜,你们去这边。”
不远处传来声响,紫鸢谣无声跃起,山下是去不了了,已被重重士兵把守,唯有一条路,上临涯殿。
临涯殿中,那间熟悉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倒影于窗户上的身影如垂怜世间的白莲,清濯素净。寻了间无人的客房藏身,紫鸢谣静静聆听屋外的声响。
黑暗中,一双手自阴影中伸出,在紫鸢谣察觉的一瞬间动作迅速如闪电蒙住了她的嘴。
眼眸蓦地大睁,明明进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声息,此人不但躲过了她的觉察,而且动作轻若鬼魅快如电闪,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紫鸢谣身涉险境,已准备殊死一搏。
三十三
“是我。”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紫鸢谣为之一震,缓缓回头,黯淡的光线中深蓝色眸子深沉得令人窒息。
“嘘,别说话,听我的。”兰陵牧伏在耳边悄声说,紫鸢谣周身又是一震,全身僵硬。
屋外繁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兰陵牧挑起床榻的帷帐将紫鸢谣推入,“你在里面不要出声。”
蜷缩在榻间,紫鸢谣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刚才兰陵牧穿的是亵衣,手下的被褥间仍有残余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萦绕四周。
帷帐外传来声音。
“何事?”
“南牧将军深夜惊扰多有得罪,不知您是否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不曾见过。”
“可否让我们进屋搜查。”
“我已说不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事关重大,请将军谅解。”
“住手,不得惊扰了来祈福之人,南牧将军已说不曾见过,你们何必如此相逼。”清悦素雅间带着圣洁的威严,声音响起时那道素白身影清晰出现在脑海中,包括他说这些话时稍稍蹙起的眉竟如此栩栩如生。
“祭司大人。”原先强硬的声音弱了下去,“既然祭司大人那么说,惊扰到南牧将军和祭祀大人多有得罪,大家去下一间屋子继续搜查。”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多谢祭祀大人出面解围。”
“不必言谢,只是怕惊扰了神明。”
门吱呀一声关上,帷帐被挑起,慌乱间对上蓝色眸子,紫鸢谣垂下头,手指不自主地揉捏着衣角。兰陵牧无声放下帷帐钻进被子,掖好被角,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紫鸢谣默,思量着如何翻身下床,刚有动作,兰陵牧言语淡淡,“你最好待在这里。”
蓝眸幽邃,看不出情绪,紫鸢谣垂下眼,“承蒙南牧将军出手相助,只是这男女授受不亲。”
兰陵牧如没听见一般,幽暗的光线中只看得清他模糊的侧脸,熟悉的气息勾起往昔回忆,心中隐隐痛楚。
犹自陷入回忆,眼前一暗落入一个温软犹带熟稔的怀抱,紫鸢谣一愣,那气息近在耳畔,全身不由得一僵,不知该作甚反应。
“很累,靠一会。”耳边的声音带着浓浓倦意,却说些毫不相干的话。
短暂的失神,往事种种涌上心头,忆起那日他着喜服坐于马上俊逸风光迎娶了当朝宰相之女,那满目的红色刺眼异常,鞭炮的火药味徒增凄凉,压抑于心中最深层的痛贯穿心房。猛然推开他,紫鸢谣全身微微颤抖,“请南牧将军自重。”她声音中压抑着万千波澜,忽而抬头,目光灼灼尽是决绝之色,“今日之恩,谣定涌泉相报,只是今日之事希望南牧将军明白一点,此事与我毫无关系,我只是被牵连其中。”
兰陵牧淡淡一笑,笑意逐渐褪去,“南谣将军的为人我很清楚,作为昔日同窗我怎能坐视不管,请将军不必担忧。”
听闻同窗二字,紫鸢谣冷冷一笑,房中陷入沉默,昔日的光景终化作泡影,唯留此时的陌路相逢。
两人无言相对坐到天明,紫鸢谣混在兰陵牧的侍者中下了临涯殿,听闻外界消息说老将军于昨晚旧病复发暴毙,心中怒火烈烈,定是楮王爷一派暗暗肃清异党,竟连死因都完全掩盖。
回到府中,紫鸢谣寻思着此事,边走进大堂,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将军,你这整晚去哪了?没事吧?”
看着夕绘夹杂了担忧与欣喜的小脸,紫鸢谣绽开笑靥,“我没事,对了,快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夕绘露出浅浅笑意,“将军稍等片刻。”说着,他急急向厨房走去。
三十四
微微眯起眼,和缓的风轻抚过脸颊,嗅着夏日青草的气息,亭外阳光正好,紫鸢谣抿了口茶,抬头正对上叶离的眸,那翡翠的眸子通透苍翠,叶离无声无息地移开视线。
临崖而建的凉亭里坐着紫鸢谣一行人,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绯捏起糕点的动作优雅,叶离表情淡漠望向远处的风景,夕绘端起茶壶斟茶。来自山崖的风低低呼啸着将叶离的发丝吹起,有几缕落在了紫鸢谣的手心,缓缓握紧手掌,那几缕发丝细滑清凉带着好闻的淡淡气息。
自从那日在桂明坊过夜后叶离就一直在和紫鸢谣冷战,家里一时冷静了不少,紫鸢谣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个点子,借着这夏日炎热到山中的避暑山庄来游玩几天,趁机化解这僵冷的气氛。
“这糕点不错,多吃几块。”紫鸢谣撑起笑脸迎向叶离那冰若寒霜的面容,叶离视线未移动丝毫,仍是握着茶杯有的没的抿着,紫鸢谣碰了壁讪讪笑着。
“你茶水快没了,我来给你添点吧。”手刚握上茶壶叶离忽地起身,一阵风过,衣袂扬起,那抹红透着隐隐冷淡,说:“这太热了,我先回山庄了。”说罢,他沿着小道渐渐走远。
望着那道颀长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紫鸢谣无声叹了口气,明明以前还嫌他烦的,如今别人不理自己了,反而心里却多少感到有些失落。
入夜,紫鸢谣无心睡眠踱步入院中,月色熹微,朦朦胧胧地笼着,不远处的房间仍透着光亮。紫鸢谣小心接近,侧耳听房中的动静。忽地,吱呀一声门开了,叶离仍是白日里那件暗红色的衣裳,他面带寒霜,眸子倒映月光却是一片柔和,“夜里不睡觉,在别人房前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紫鸢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是看看你睡了没。”
叶离侧身,“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叶离已好多日没有主动说过话,紫鸢谣一时欣喜,抬脚迈入屋内。
握着茶杯,屋内一时陷入寂静,紫鸢谣偷偷打量着叶离,心中甚是忐忑,不知要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对我有一些好奇?”叶离薄唇轻启,微微侧过头,嘴角衔着一抹浅浅笑意。
紫鸢谣不明就里地看向他,叶离低头一笑,说:“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世可能有些好奇,只是没说而已,怕你会生出些误会,还是由我先来解释吧。”
想起上次叶离中了巫术生命垂危之时在额前显现出来的那朵六合祥云,虽然心中有疑问却一直没有开口去问,今日见他主动提起这事,紫鸢谣凑近了身子,准备倾听。谁知,叶离唇角的笑意渐深,玉指把玩着发尾,“要听故事可是有条件的。”他掩嘴一笑,那眸子中又是风情一片,“那日你说只要我醒过来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的。”
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紫鸢谣有些后悔来主动招惹这妖孽了。
叶离身姿慵懒,“让你娶我你不肯,那么一夜的夫妻可否成全?难道南谣将军竟是这等言而无信之人?”
面对这熟悉的带着娇嗔的言语,紫鸢谣默默扶额。
叶离身子一旋斜靠着紫鸢谣,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呵气如兰,“莫非将军是嫌弃我?”
颈间的气息有些痒,紫鸢谣缩了缩脖子,她正了正身子,“没有嫌弃你,只是这事得两情相悦才是。”
“哦。”这一声,哦得百转千回,叶离伏在紫鸢谣耳边气息温热,“那么真是将军嫌弃我咯?”
紫鸢谣一时语塞,结巴着,“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叶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唇角的笑褪去不少,“那是什么意思?既然说是要两情相悦,而将军又不肯,这不就是嫌弃我么。我这样的人,又怎能入得了将军的眼呢。”若是平时叶离说这样的话紫鸢谣定不会多想,只当是他的疯言疯语,今夜叶离靠着那梨木雕花的椅背,面色恬淡,褪去了往日的戏谑,那淡淡的语气像是会消散的云。
他起身,“我知将军心中只有兰陵牧,对了,应该还有青户痕,不知是否有我一星半点儿的位置?我用生命忠于你,将军是否用真心对过我?叶离虽是在山野里长大,不如他们身份尊贵,但是,可否将我与他们同样看待?”
紫鸢谣心中一沉,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从来都是同样看待的。”
叶离唇角一勾,竟有着隐隐惨淡,“这样甚好甚好,叶离多心了,夜深了,将军请回吧。”说罢,他走到门前推开门。
紫鸢谣缓缓起身,走到叶离身边时,他侧过身让出路,柔滑的青丝垂落隐住了他的侧脸。
“叫我谣。”紫鸢谣淡淡开口。
叶离背着月光,唯见那清亮的眸与勾起的唇角,嗓音一如这银色月光带着微微凉意,“将军的名,我怎敢直呼。”
紫鸢谣猛地抓住叶离的手腕,提高嗓音,“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像以前那样叫我谣!”继而她低下头,声音弱了下去,“你这样说话,我心里好难受。”
叶离望着被抓住的手腕,“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而你是否用心去听过?罢了,你只当做是我的疯言疯语吧。”
紫鸢谣咬着唇,许久才说:“我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