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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到了,各家酒店换上新酒,擦桌扫壁,焕然一新那些务农之人这时也已经收割好了,带着有点劳累向月亮祈福士们也放下了中的四书五经,脚步轻盈地踏向了闹市、走进了郊外,仰首直看明月,不禁感慨万千
富贤酒家是在闹市附近的一家大酒楼,上下三层,金晃晃的牌匾据说是几朝元老韩琦所书这在金陵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若说金陵第一酒家,无可争议地就是富贤
这第三楼是给身份不一般的人的,共分为八个雅阁,成乾坤八卦之势平常是不开的,若非你身份特殊,就算腰缠万贯也无法上来
震号房间里,正坐着两个样特别奇怪的人,有点像番僧,但是又有点特别旁边坐着一个白衣士,淡笑挂脸:“明教自古以来便和我佛有缘,乃是‘摩尼光佛’,《三昧海经》有言:‘摩尼光佛出世时,常旋光明,以作佛事’,意思就是说我明教便是我佛,我佛便是明王,我明王之光明世界便是在那西天之西,以破诸魔为己任是我明教的教义,也是大慈大悲佛主的心怀!”
中间那个人戴着棉帽,身上披着大红袈裟,但是袈裟的样式很特别,绣着一个“佛”他哼了一声道:“你们明教不会是来专én来让我们叙述渊源的吧?”
那白衣士摇了摇道:“萧大人说笑了,只不过看到大人身上这袈裟有感而发罢了”
最右边的那个番僧扮的人不耐烦地道:“废话就不要说这么多了,你们的明王怎么还没来?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耗”
白衣士笑道:“两位大人大老远的赶过来,老实说我明教十分感动明王命我先招待两位,他有些私事要处理,只需等一会便可”
那个萧大人冷冷地笑道:“明王好大的架!”
白衣士哈哈道:“两位大人不必生气,明王确实有教务私事需要处理今晚正是汉人中秋之日,大人可观这金秋闹市,十里酒香,天地皆庆;还有那天上明月,妖媚照人,如此景色不可多得,大人可以邀月共饮,人生如此好不快活”
那萧大人却没有理会他,说道:“汉人中秋过节,我是知道的,然而本官现在却是无心于此本官唯一关心的就是你们的明王到底在何处,如果真要如此端架的话,那明教也就太无信了!”
他脸色寒青,双眼瞪着那白衣士,旁边的那个番僧更是直要起身直扑过来白衣士顿时胆战心惊,刚想强说几句,忽然一个笑声道:“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李某有失迎接,实在是真正的对不起!”
白衣人一喜,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走了进来,他白衣乌冠,面容削瘦,对着那两个番僧扮的人行了一礼道:“李某见过萧可恕大人、耶律炳大人”
那个萧可恕本来是颇为不满的,但见这个中年倒是挺有礼数的,所以倒也没说什么;但是旁边的那个耶律炳是粗人一个,马上冷哼一声道:“明王真是好客,我等千里奔波而来,马不停蹄,却没想到来到这边竟然只是喝茶”
那明王拱道:“李某因有紧急教务私事处理,所以耽搁了片刻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师囊,去让掌柜的新添饭菜”
萧可恕摆摆道:“不必新添饭菜了,本官知道汉人元宵之晚是喝酒之节,然而现在我是无心恋酒,明王请坐下来说事”
明王又虚行一礼坐于尾座,整整衣冠道:“李某真未想到两位大人亲来赴会,看两位大人风尘仆仆便知道一路上有多幸苦了”
耶律炳想起路上心惊胆战的走路,不禁骂道:“妈的,这汉人仗不怎么地,盘查人倒是那么严老路上被这些人折磨死了!”
白衣人听他骂汉人,顿觉不满,刚想嘲讽两句,但那明王却没当回事地道:“汉人就是喜好折磨自己人,特别是这些官差们大人们一路过来可知我们所受的最有多深了!”
萧可恕呵呵笑道:“明王所言确是,这汉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不过今次我们来却不是讨论此事,明王你说已经抓到耶律乙辛的余孽,不知是或属实?”
明王点了点头道:“岂敢欺骗大人,本教确实抓到了耶律乙辛的余孽耶律其、耶律山观、何季诸人,现今便是关在本教的密室里”
萧可恕大喜道:“没想到尚有耶律其,明王此次可是大功一件啊!那不知可或让本官带走这些逆贼们?”
明王淡淡笑道:“大人既然开口,李某怎能不从呢?然而李某恐怕这些人在路上会逃逸而去,这样就是李某也无法心安的”
萧可恕和耶律炳相视一眼,大笑道:“明王可能不知这位耶律炳将军的厉害,他十岁便亲上战场,十五岁的时候便死过老虎,这几个士之辈又怎能逃出耶律将军的中?”
明王道:“那萧大人有没有想到会有人救援?据李某所知,耶律乙辛原本权势滔天,耳目众多,心腹存于各地,今次难道真的不怕走漏了消息,引得乙辛的余孽们前来搏命?”
萧可恕听出这明王话中有话,不由道:“明王的意思是说?”
明王着哈哈道:“李某一介布衣,本不该为这些事烦恼,然而实在是与大人你十分投缘,所以且透露从中京传来的消息:京中已出动左侍卫一百五十骑往宋大人,李某不得不为你担心啊!”
萧可恕一惊道:“怎么可能?我等受南院相爷之命乃是机密之事,乙辛余党怎可得知?”
明王笑道:“萧大人也不必担心,我明教与大人共生死,此次定当义不容辞,押解几位余孽回京我明教定会出动好无数以保大人安全”
萧可恕目光一顿,随即道:“明王如此好意,不知本官又能为明教谋何事啊?”
明王哈哈笑道:“这本就是我等应该做的,李某一个江湖野人还能有何要求呢?如果说有要求的话也是请大人多居南地几日,让李某尽些地主之道”
萧可恕一怔,本来他想这明王此次如此殷勤,定是有所要求的,没想到居然分毫无求
明王微微转身看了看窗外明月,对那白衣士笑道:“师囊,二位大人今日也是人疲马困了,你引二位大人去天香阁拥榻而窝吧”
那白衣士点了点头道:“是!”,带着这两个番僧扮的人走出了富贤酒家
明王双目痴痴地看着天上美月,不由地发起楞来了
…………
而此时的富贤酒家另一边“坤”号雅阁也坐着几个人
当中一个头戴着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着宽薄的长衫,腰上束着丝带,脸上颇有些皱纹,胡须有点发白,正呵呵地笑着道:“张大人,君等一路远道而来,千里奔波,老夫真是感动万分,这一杯是老夫敬你们的”
被他称为张大人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青年,衣着士学装,端着酒杯忙道:“刘老不必如此,此事在朝中影响太大,朝中上至宰辅、大臣,下至学士、én吏,个个都关心荆公的公司马相公虽然与荆公常常政见不和,但是对王氏之后却是关心之极,这次太皇太后下诏刑部介入此事,所以我等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那个被叫刘老的人便是江南东路的点刑狱司的点刑狱公事刘建,所谓“塞北王将军,江南刘刑”便是说大将军王韶和他王韶为熙宁初年的震蕃大将,熙宁五年招抚羌族,破耳水巴族,直接拓展大宋疆土千里地,是神宗一代最大的战绩
而这个刘建初为县主薄,后来逐渐掌管刑事,他为官几十年,经的案件不知有多少而且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不徇私情,神宗赞他为“今日包拯”
七月中,王安石听闻其孙王贤可能遭遇不幸,绕是他一生坚强也病倒在huáng金陵衙én内个个心急万分,一是上报朝廷大臣,一是找这个刘建刘刑
其时朝廷正围绕熙宁、元丰变法该不该废除争得面红耳赤,御史台听闻此事后,马上火速告诉章淳章淳在朝上用感人肺腑的话语说出王安石居于金陵,亲皆忘,老妻也离他而去,今次王安石唯一的后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也失踪了,请求朝中以体谅前朝老臣之心关心此事
这件事情其实并未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最起码不应该放在国事朝廷上来议论,但是因为现今朝政中的奇妙格局使得这事瞬间成为一个借口
原先的熙宁元丰一代大臣多是遭到旧党压制,此次正好可以把当年的变法者王安石拿出来说事王安石一生光明磊落,道德高尚,这是众人皆知的台谏官可以拿变法说出有多差多差,但是绝没有一人敢说王安石的私生活
此时御史台和谏院众人纷纷出来列奏,要求太皇太后能够以先帝之心关爱王氏,找到王家血脉
司马光作为强烈的守旧派,庆历年的强烈拥护者,当今朝廷的决策者,也没有再反此事,对于王安石个人成分他倒是蛮佩服的,所以他决定让刑部介入王家公失踪案,让江南东路丁壮们全力帮组刑部人员
此时刑部正协同大理寺审理葛聚盐案一事,于是派出刑部司员外郎张庆带着人快马赶往金陵
他们虽然快马加鞭,但一路赶来也是到了中秋之时了,于是金陵衙én把刑部来的人和请来的刘建一起请到了富贤楼,即是赏月,也是论案
刘建叹了口气道:“老夫为人最佩服便是王荆公,想来经过此事,荆公定是受了不少击啊!可惜老夫无能,到现在还未有个头绪来”
在他右边的一个青衣皂帽的捕头,便是江宁府的衙én捕头吴青,他见刘建陷入自责,不禁安慰道:“刘老刑何必自责,我们这些人再加上刑部张大人定能找到公的”
张庆点了点头道:“不错,据我分析,这件失踪案应该和那个神秘宗教明教有关系我于扬州之日专én调来与明教相关的资料查阅,得知这个明教果真是一逆流,所以我特意从差人从扬州找到一个故友助我,估计不一会他应该就要到了”
刘建奇道:“哦,不知张大人的故友是何人?”
张庆笑道:“这个人是个江湖野人,很是散漫,我早年家贫和他以相互搀扶,以兄弟相称后来我求学京城,他也四处游荡,但我们一直没有断过联系不过这个人说话不知轻重,平生游荡惯了,也没个规矩,希望刘老你见到他时多担待一些”
“哈哈哈,张庆你这个屁孩,又在背后说老坏话!”只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人推én而入
外传:失踪之事(六)
吴青很惊讶地看着这个推én的人,青色方巾,白色布衫,衣服平平整整,发须皆是修的很整齐,如果这样的人在路上遇到,定会以为是个士人,谁会想到是是个游侠之辈呢?
张庆也是很惊讶,随即笑道:“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如此一看,还真不像你了”
那人大大方方地坐在张庆的旁边,像是不满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咧嘴道:“我知道我穿这身不对劲,搞得像是读过书似的,奶奶的,老今天走在街头也唬住那些遛街的了,遇到一家破店,非要老给题不可妈的老连á笔怎么握都不知道,怎么给他题,只好说句‘我一万金!’”
众人一听皆是大笑,张庆微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点刑狱公事刘建刘老,你自然是听过的了这位是金陵城的捕头吴青,他家几代为捕头,金陵之人人人皆知”他又向刘建道:“刘老,吴捕头,这位便是在下好友李京山,江湖上所称绰号‘千人绝’”
刘建微笑道:“李弟,老夫听闻你常年行走江湖,对于这大千世界了解颇多,老夫正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李京山拿起筷道:“呃,我从扬州一路跑过来累死了,先补补!”说着夹起一块肥肉一把塞进嘴巴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