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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龄愁苦不堪的说道:“你难道还糊涂;我这样儿三两天能好得了吗?我要三两天不去上场,人家就得另邀人来;邀来人,等到我能去的时候就再打发人家吗?谁愿意来当这揩腚棍子!肯来补缺的除非那些打野场、串大门的,那样的角色能顶起大场子?”
方梦天不但不为难,还故意激她:“那么他们邀来人三两天不走,正好你可以多在家歇几天,大好一好再去啦。”
“多歇几天?咱们还吃饭不?你还抽烟不?房租还交不?你还当是头二年咱俩个人挣钱的时候,那时候你不抽烟,又两个人挣,去了现时花费,还在钱庄存点儿。从你抽上烟,一年的工夫你就背着我把存积的几十两银子都败坏尽了。这一年来,你又不挣,又没了贴补,你的烟到是抽的怪有出息的,渐渐加码儿;这一反一正的两笔帐你算不开?还叫我多歇几天,你可是在说胡话吧!”
“我怎不知道!我是看你病的这个样儿替你想啊!唉!有啦,这么办你看好不?这现成的烟、烟具,你来上一口试试,包你今晚儿说一场好书。来,试试。”
“你饶过我吧!有你一个就要人命啦,要我再跟你一样,对对双双的抽,用不了二年咱们就得像那些打街头,爬阴沟的大烟屎一样啦!”
“咳,你呀你呀!我这是帮你解难,又不是让你这么抽下去!信不信由你,谁也没强摁你。再说,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这泡子呢!”
肖柏龄不再理他,她也没有这个精神再多说话了。由于方才多说了几句话,这会儿便觉头昏,直想闭上眼躺倒才好。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书场的事,急得一会儿拍拍额角一会儿捶捶大腿,看看天色,眼见的就快到该她上场的时候了。想着跟人家订下的合同,就又站起身要去梳洗、穿衣服。刚一站,便觉得天旋地转,心知是实在挺不住架儿了。坐回原处,见他正在收拾烟具,当下心一横,冲他道声:“来给我抽一口。”心想就这一回,先闯过这一关,明天绝不再来了。说着就在他对面躺下。
他赶忙重又点着烟灯,斗上还有个小烟蒂,烧了烧就让她抽上了三四口。她苦着脸爬起身嘟囔道:“什么好玩意儿呢,这么苦辣辣的能顶个屁事!”她的话音一声比一声响亮。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暗自惊奇…就这么几口苦辣烟儿,还真神气,这不,就说两句话的工夫,现在头也清爽了,鼻子也畅快了,嗓子也清亮了,好啦!看样子要就这样,今晚这场书是没说的准能说圆满啦!心里一高兴,忙就去梳洗打扮了赶往书场去。方梦天心里也暗喜,目送她出门。
肖柏龄一路走着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两腿有力、脚下生风,周身上下无处不舒服,心情也十分的畅快。不由的心中暗暗纳闷…鸦片这东西难怪迷上那么些人,而且还都是些精灵鬼怪的人。傻子就没有吸鸦片、嫖妓女、赌钱的;原来这些邪道都有个中妙趣,使得那些精明伶俐的人明知不是正路却又迷途忘返,要不然也就不称为邪道了!
肖柏龄一路想着,很快来到书场。她由侧门进到后屋,见老板正在错脚儿焦急呢,这时见她到来方才松下这口气,急忙迎上来问:“怎样?上场能行吗?”
肖柏龄含笑点头道:“你看我的样子能行不?”
老板仔细打量着她道:“看精神头儿倒是满好,就是脸色很不正。怎样?能行?见她一点头,他又说:”那很好啊。你看,场上已经座满,我真担心你来不了,给撂场。你知道,咱们这‘和乐茶园’可从来没有撂场的规矩呀!”
肖柏龄当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也无意多说什么,便忙整整仪容撩帘往前台来。她到前台,抱弦的早已坐候在那里。她向抱弦的一点头,便走到书案后定神往场里打量,就见满场的几十条长凳都已坐满了茶客,两厢和后面的空闲处也站满了人,黑压压的满屋人头晃动;有的喝茶,有的嗑着瓜子,也有抽旱烟、水烟的。但多半是在交头接耳闲聊,说笑,一派乱哄哄的。
因告子上写着“小百灵说书;今日书段是《薛仁贵征西》。”
四
茶客们不知等了多久了,一见她上场,便稍稍肃静了些,把目光投到台上来,大家见这小百灵(她的艺名)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细高挑身材,瓜子脸,白净面皮;一双秀目,两道长眉如柳叶一般,又黑又长;鼻头、嘴口整齐得如裁似割,高低适度、薄厚相宜。一头青丝秀发高高的绾在顶心,上插两只挑坠的玉钗,头每一颤动那悬吊钗坠儿便随着悠然摆动,它和两侧那付吊坠耳环给她增添了一股灵秀飘洒的气韵。再看身上:穿着一领藕荷色小花丝绸长袍,留着大开襟;显得她腰细臀宽、胸高肩平。这付仪容神态,让人只觉得她明丽清新。知道底细的只有暗暗赞叹:她这个将及四十的人,真真面少!
在她身后靠墙坐着那个抱弦儿伴奏的是个瘦老头儿,五十多岁,精神十足。他怀抱蟒皮三弦儿;此时正在理轴调弦;肖柏龄静静气,听得弦子调好,看看面前案上的檀板、扁鼓、鼓鞭和一只喝茶润喉的粗瓷碗,然后左手拿起檀板,右手操起鼓鞭,略敲两响鼓,轻嗑数声板,便轻启朱唇,似白略唱的念一段开场词:
诸位稳坐莫声高,品茶、听书乐陶陶;说书欠佳请原谅,人熟义重处世宝,逸性养心康乐道。
(唱):三弦轻弹鼓板敲,且听我唱段鼓词来把舌绕:禹王爷治水定九州,九州外关东山千朵莲花峰,名山大刹住了(鼻音)龙龙钟钟一位老僧(哼…)这老僧(哼…)收下弟子整整八名(哼…);八个弟子(呦)各有一名:大徒弟名字就叫崩轱辘巴,二徒弟名字叫做巴轱辘崩,三徒弟名字叫做三点儿,四徒弟名字就叫点儿三声,五徒弟就叫随风倒,六徒弟叫做倒随风,七徒弟叫做青头儿愣,八徒弟就叫愣头儿青;这八个弟子各有一能:崩轱辘巴会打鼓,巴轱辘崩会撞钟……
巴轱辘崩打不了崩轱辘巴的鼓,崩轱辘巴撞不了巴轱辘崩的钟,点儿三声吹不了声三点儿的管儿……这老僧一见冲冲怒,拳起法杖动无名。眼巴巴啊…八个弟子要挨打啊呀,弟子们献上一座宝塔玲珑。这老僧朦胧老眼仔细看哪:玲珑塔呀,塔玲珑,玲珑宝塔地一层;一张高桌四条腿儿,一个和尚一本经,一个木(啦)鱼子一盏灯,一个金钟整四两,被风一刮(呀),唔儿啦嗡棱响唔儿嗡——。玲珑塔呀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三层……
这段绕口令唱得声甜韵饱,余音绵绵;虽无实质内容,却是显示了肖柏龄的音声、口齿独特优长,不同寻常。因而场上茶客们只顾贪恋的倾耳静听了,直到最末的渺渺余音完全消失时,人们耳鼓上仿佛还有未尽的音波在震动着,都听出了神,一时间就忘了叫“好”儿了;呆楞一时之后,人们像从梦里醒来似的,不知谁突然当先大喊一声“好”!于是场上立时像滚过个陈雷一般响了个大“好”!。接着便是嗡嗡嚷嚷的互相议论:“啧啧,你说人家那嗓子是怎么长的嘞!”一个半老不少的,先生模样的袍褂人物向挨肩坐着的胖商人说道“你细品没有?她这声腔儿就像城南柳树林里那黄鹂鸟儿啼叫似的,又甜又脆、不粗钝也不过分尖细刺耳;她这声调儿,让人听着不知怎么就身不由己的随着飘摇起来,就像刚才唱的那‘唔儿嗡棱响…唔儿嗡’这句吧,只这‘唔儿嗡…和嗡’两个拖腔,我细细一吧嗒,她就高高低低翻了五六个跟头又打着旋儿绕了六旋儿,当时我就觉得身子跟着这唱音儿摇晃了五六摇,心也随着那高低音儿上下翻腾了好几个过儿。你说怪不怪了?”
“你怎么说来的,我也觉出来是这么样!要不怎么说‘声情动人’呢!咱们生意人的一条生意经就讲待客要和颜悦色,说话讲个声调呢!”
“是喽是喽!说话也得讲究声调;可是唱唱儿,声腔声调以外还要讲个韵味。”袍褂先生道“像方才这段唱儿里的‘嗡’字,那韵味你说美不美?她那鼻音‘嗡’,真就和玩抖‘嗡子’的抖出的音儿一样。抖‘嗡子’有紧抖慢抖的高、低、中三等音儿,可人家唱的‘嗡’音儿比抖的‘嗡’音儿又美的没法比了,那可真叫‘流连婉转、疾折如余’;要说‘进则,穿花拂柳;退则,蛇蜕蚕脱;绕梁环宇,檀橡颤动也’不为过吧!“
“对、对,还是您老兄喝墨水的人说得上来;我们是只觉着好听得不能在好了,至于这些文句可就弄不出了。”
“您老板过于抬举……”
十一夫唱妇随两沉陷(5)
五
他们正在这么交谈中,便又听得鼓板敲动,丝弦奏鸣,台上开正书了。这二位是书场的熟客,听的是成本大套的书。肖柏龄方才唱的一段绕口令是每场书的开场小帽;为了等候老主道到齐开正书之前,压场,填空儿,也是自个儿溜溜舌头,拉拉嗓子的。
她这一程的大套书是《薛仁贵征西》,故事讲的是:唐太宗朝,西凉番国背叛犯境,朝廷派大将薛仁贵领兵征讨。大军来到汜江关,守关番将樊总兵派先锋官丑鬼杨凡领兵出关来迎敌。唐兵营中由薛仁贵儿子薛丁山出营来战……
今天的书该说到“三贬寒江”这一段。这段讲:薛丁山斗杨凡不过,辛遇樊总兵的女儿樊梨花在未婚夫杨凡阵中压阵,见丁山人品出众,而未婚夫杨凡奇丑无比,只因父亲许婚,她自己心中万分不愿。今一见薛丁山,便心中爱上了他。于是,从背后下手杀死杨凡,率兵投降唐朝,并献关给唐兵,而她父亲却因失城自杀身亡。她帮助了薛丁山,以此邀取丁山的婚爱;丁山也十分爱慕梨花的武艺和美貌。薛仁贵因梨花助其取胜得关之功便也允了这桩婚事并就地为他们完了婚。不料想,丑鬼杨凡被杀后冤魂不散,在丁山与梨花新婚之夜,丁山一脚迈入洞房时,杨凡的阴魂化作个白面郎君从梨花的绣帐中出来,并作出整衣系带的样子,一晃身影,从后门遁去。丁山见了,心疑梨花不贞,当即愤然离去;梨花并不晓得这桩事,而对丁山的指责虽矢口否认,但他一口咬定,她也百口难辩。丁山自然不肯善罢,便写下休书给梨花。梨花辩白不得,万分冤屈,但也没法可想。回娘家,父亲又因她而死,母亲也殉夫而亡…没家可归,无奈便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邑…寒江暂时存身,以期有朝一日丁山能回心转意,和他重归于好。这期间梨花也向公公诉说,仁贵虽责怪儿子,但终不能使他扭转。仁贵两次三番命人接回梨花,都被丁山逼回去。肖柏龄今天开书就唱到樊梨花姑娘贬居寒江凄惶苦闷中自哀自叹的一段情节:
“……梨花我哪世的冤孽哪世的差,竟许了个丑鬼杨凡那活罗刹!天作合就该当郎才女貌,似这等参差错儿谁忍的下!那日儿两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