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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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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理的世情,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疙里疙瘩十分难受。这会儿走在路上,见明凯也在一面走着一面微眯着左眼,脸色沉沉的默想着心事,便问道:“哥,你听明白先生讲的那些事儿了吗?”
  “你是说那字联的事吗?”
  “是啊!”
  “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可是,不知怎么,我就想,从朝廷到下面的那些大、小官儿都只管个人发财、享福,不顾国家存亡、百姓死活;这么坏下去,到咱们大了不是更没法活下去了吗?一想到这,就觉得连眼前的日光也不那么亮堂了;瞅着那四处的山哪、水呀、树林、大地啦都像似灰沉了!你呢?”
  “对呀!我听讲洋人变着法儿来算计咱们中国人,总觉心里不忿这口气,心口直憋的慌!就凭咱们的家拳,中国这么些人,要是都争口气学了拳法,怎么还打不过那红毛鬼子!”明杰滴溜溜的两眼放着光,边走边回过脸来望着明凯说:“哥,照我说咱们也别这么空发愁。咱们打今个儿起,除了上学以外,再早起点儿晚睡点儿,加劲儿练练武功,学好了本事,等到大了,要是那些红毛鬼子黄毛妖精们再这么来逞凶,凭咱们燕家庄老少爷儿们的厉害,我就不信打不服他们!”
  “我也这么想来的呀。可你才没听先生讲吗,不是咱们打不过鬼子,是鬼子用钱贿赂了那些大官儿,这些官,就让鬼子进来了。他们收了鬼子的贿赂还帮鬼子害了林则徐。要不的,都像林则徐那么认真打鬼子,不就好了吗!所以我想:光练好武艺恐怕还不成,你想咱们要是当真也把鬼子打跑,中国断了烟祸,朝廷官府得不着贿赂,又没了大烟抽,不也得像对待林则徐似的,治咱们的罪吗?”
  “对,对,是这么回事。”明杰拍着脑袋。一面还在作想:“唉!有啦,咱们练好了武艺先把那些坏官都杀了,光留下像林则徐那样的官儿不就好了吗?”明杰说得得意,两眼灼灼的闪着光辉,边说边挥动着手掌,做出砍杀的式子。
  明凯被他这句孩子话说得“扑哧”一笑,摇摇头道:“哪是说的那么容易?你不想想,凡是官儿,不论大小都有些权势;有权势就能养走狗、帮凶,让你轻易挨不到他;你总然能得手杀一两个又能顶多大的事。再说,你别看他们是尽干败坏国家的事,可国家还就愿意他们那么干,你要杀了哪一个,你虽说是为国除了害,那可就要定你个造反罪。到那时,朝廷官府联成一气来捉拿你,逃都逃不过来,你还杀谁去!你没听老人讲吗,当初梁山泊那么千军万马,也没把坏官杀死几个;到后来反倒让坏官们给算计了。再说,你就是能把这一茬坏官儿都杀了,再新任用一茬人,他们还得干坏事,还是坏官儿;这样儿,你有什么法子呢?”明凯像个小大人儿似的,一字一板的说。就因为他这种老成持重的性行,明杰一向对他抱有尊重。
  “那么说,咱们学武艺也没用了?”
  “也不能说没有用。师傅不是给咱们说过吗:学武艺除强身健体,必要时自卫以外,更要紧的是学武艺能使人意气风发、刚强向上、养成坚毅的性格;刚毅的人有如金刚石一般,轻易不致受妖邪之气的侵染。就说鸦片烟吧,这种妖邪之物,咱们燕家一族之中就没有一人沾染它,不就是精武之气抵御的吗?再说,倘若我们中国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艺,洋鬼子闯进来时,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有本事诛杀他,他不也就逞不了凶了吗!此外,咱们有武艺在身,多少不还能打打不平的事吗!”
  “哈哈!哥,你这话可不对啦。你说‘中国人人都有身好武艺?’”明杰是个机灵鬼儿,“若是那些坏人也都有一身好武艺,他们干坏事、欺压百姓的能耐大了,你要打抱不平不是也难了吗?”
  明凯说漏了嘴,脸儿微微一红,嗫嚅道:“话不过那么说说呗。那些大官小吏靠欺侮百姓把自己养得娇贵富态;又抽大烟,还谈什么练武学文的。”他一面说着,脚下在不紧不慢的踢着路上的一只卵石,弄得尘土冒起一溜烟儿。明杰也不时拾个石子儿抡臂向树上抛掷着。走在他们前后的明远明迪等小弟兄也都蹦蹦跳跳,吵吵嚷嚷凑到一起来,二人这才放下话头,同众人说笑着散回家去。
  四
  明凯十五六时,这年夏末秋初,登州地方发生一次大地震,并伴随一场大海啸。
  那日五更天,燕家庄人有的早起下田下海,有的集拢校场学武练功,有的还睡在梦乡;女人们多数都在灶房点火做饭之中。明凯娘正在淘米下锅时,突然耳边传来暴风过山,阵雷远至一般的沉闷大声。她正自惊疑中,便觉脚下骤然震颤起来,同时伴以筛面摇箩似的晃动;一时间碗盏倾撒、水缸摇溢、刀铲叮咚、梁柱吱扭;棚笆、墙壁百响千鸣;顿时灰泥簌簌齐下;壁上灯窝里的麻油灯盏也一下投入满水的铁锅里。明凯娘起初被这突兀而至的大变故吓愣了神儿;呆了一呆,然后才觉悟到这情形非同寻常。当下扔了手里的瓢盆,待要奔回屋去看顾睡中的小儿女,但他只觉得两脚像似踏在被猛烈擂击着的牛皮大鼓上,一颠一摇,站立都不稳了,还如何迈得了脚步!此时她已不由自主的两手扶住灶台,锅里溢出的热水烫了手也顾不得躲开。没了灯光,却见地面“鬼火”乱迸,蓝汪晶亮,闪灼跳跃。要在平时,见了“鬼火”她会吓得头发根儿发乍;这当口儿,把“怕”也忘了,她只觉得满鼻子嘴里,灰尘、烟气呛得人出不得气;心慌气短中,又听的庭院鸡吵、门边狗吠,远近街邻人喊声纷杂,哭爹喊娘,呼天叫地乱成一片,真如同要天崩地陷,大劫临头了一般!她心里虽正自万分恐慌,却一时间倒把出海的丈夫、家里的孩子都挂记起来,心想:此刻要就这么被塌下来的天压扁或被陷下去的地埋没了,那可不什么都完了!
  震摇还在持续着,睡着的两个孩子已经惊醒,吓得齐声哭叫,连滚带爬的奔到灶间紧紧抱住她,像遭冰雹袭击的鸡雏见了母鸡一样,叽叽噪噪的直打哆嗦。
  明凯这一早是照惯例去武场练功来的。大震发生,他们练功自然也不能进行。待他奔回家中时一切都已归于平静,一家人就只有悬念出海未归的燕怀忠——明凯的父亲了。
  燕怀忠这年四十来岁,为人忠直,急公好义,一身好武艺。青年时开始闯荡江湖,结交了些四方豪杰;颇受朋友们的推重;在族中,老少辈行也对他甚是爱戴,二十多年间侠义之名已播于北中国。自从中、英鸦片战争后,清国上下,从朝廷到各地方官府,行事日益昏暴;苛捐杂税逐年增加;官绅吏役对百姓的酷虐、逼勒步步加重,更有鸦片无禁制的流入国门,以至大肆泛滥,弄的百姓难以维生。“淫雨发霉变,烂沼生蚊虻,气沉蠓虫嚣,夜暗盗纵横。”在这样的社会气候里,那屈死枉杀,冤抑不平之事便遍地都是了。燕怀忠闯江湖行侠义,本以铲除人间不平为己任。尔今社会是这般不堪,他要再想除尽天下不平,就是三头六臂、千手千眼也办不到了。他生就是这种气质的人,眼里便偏偏多见那些令人愤慨的事;满眼都是这等情形,管又管不过来,因之心中郁愤难解,于是经过一番苦思之后,他打定主意:退归乡里,冷眼观瞧,看看这个罪恶的朝廷将会落个什么下场。就这样,归家后除了有时会会来访的朋友以外,便是协助庄上武师教教族中子侄的武功;闲下来也闭门课子。在这时还给明凯请了一位精于医术的朋友为师傅,让儿子学得医术将来能多给世人做些好事。
  燕怀忠家居郁闷,便时常跟随族中弟兄们的船只到海上打鱼散心。发生地震和海啸这一早,他们船队正从远海连夜返航回到避风岛附近海面了,他们算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可到岸。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本来航行平稳的船只,随着突然而来的一声崩山大响一下子被抛起二丈多高;还没等船上众人想是怎么回事,船只又像疾风中的落叶一般,一下子被横侧里抛出不知几里远。船,自然是片片散碎了,人也昏迷了;这以后又有些什么,他们就一无分晓啦。
  燕怀忠被啸浪抛涌到蓬莱境内离岸十多里的大北岗地方。当涌浪退去,被人救起后,说出自己的乡贯、姓名后,人们由于素日对燕家庄和他本人都有耳闻,便给以热情照拂和款待,直到康复后才送他上路回乡。这时他已听说“此次地震和海啸,使这一方陆上和各岛屿上死了许多人、毁了不少船;房屋、土地的损毁自不必说了,总之是造成一场不小的灾难。到家后又知道和他同行的族人中也有几个没下落。

  六出雪飞气象寒(5)

  五
  这次地震和海啸后,事隔一年,蓬莱角外的海面上又出现了一宗大怪异;时当夏末秋初,连日微雨后,这日午前天色初晴,骄阳高照,蓝天如洗,海无惊涛,风丝细细;广阔的海面上点点帆影移动,天水间簇簇白鸥展翅翱翔,上下翻飞,似在欢庆这久雨新晴的好天气。唔!且慢,这样想你就错了。因为,人不知鸟心,鸟却解天意;它们因连日淫雨霏霏而羽毛沉重,今日好不容易得晾爽一下,但有预感到风气有异,故此飞动的神情十分紧张不安。禽鸟虽非万物之灵,其对气候之敏感却高出于人。就在这天午后,未时刚过,方交申刻的当儿,蓬莱角外离岸十数里的地方出现了一宗大奇观。其时,海上的渔人和岸上的游人同时看到:
  红日西斜中,先从海面升起一带长有数里的龙形乌黑雾气,其色灰黑浓重,通身龙形真切:头、角、口、眼、鳞、趾爪色色具备,了了分明。但是,人们通常画画、雕塑的龙都是昂首、奋扬、张牙舞爪的姿势;眼前这个云龙却是垂头坠尾、蔫头蔫脑、毫无生气。它在海风吹拂中懒洋洋的飘荡上浮,显得十分懈怠懒惰。待这懒龙离开海面一段空间之后,又从海面升起一带广大的红云。这红云长下里和它上方的黑云差不多。那云的色彩也红得出奇,比血色还要浓艳,几乎就是紫色了。随着这带红云的冉冉上升,在它的广阔幅面上,由于彩色浓淡的不同,依稀展现出一副斑斓、庞杂的事物画面来;人们开初看到的是那红云两端各自涌现出一簇旌旗猎猎刀枪错杂的动势场景,渐次下去便汹汹滔滔显现出无数顶盔贯甲的士马;旌旗、刀枪就高举在这些马、步军兵的手上。随着云霓的升腾飞荡,场面愈益开阔;看得出,那血光笼罩中的无边人马是各据一方、两军对垒的;并且是在奋力赴敌、将要展开一场大血战的气势。洽在这时,忽而一阵海风吹过,那云图如同借风鼓帆一般,两方人马立刻扭到一处、搅做一团,翻腾沸扬的厮杀开来。说奇也奇,就见那交兵处果然是人仰马翻、尘埃嚣嚣,恍惚间像似还有掉落的人头打旋儿滚落的情景,人马乱践的地上便是无数横躺竖卧的尸体。时间在推移,“战场”也在渐进演化,最后是通体一片血色,一切人马,旗幡都寂灭在其中。
  人们看罢“征战、厮杀”之后便再去瞧那“懒龙”,就见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道横空长虹已将那“懒龙”拦腰斩断,首尾两段各自飘向一边而去。随之上下两色的云雾都在逐渐的愈淡愈远愈灭。这时一轮西下的红日已大斜下去了。人们计算,从云起到云灭,前后足足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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