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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
就算是神医,也对他的病无能为力吧。
如果神医有用,他当年又怎会……
“原来师叔是来劝我罢手的。”白凤歌抬眸,淡然地看着紫衣男子:“师叔费心了,只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深渊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她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除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否则不会有一片净土供她和她关心的人安逸的生活。
不是不明白这条路有多危险,但是,再危险她也不惧。
怀着那个心愿,又怎会惧怕危险?
“……”闻言,紫衣男子低头不语。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已经这么远了……
当初那两颗紧挨着的心,原来已经出现了分歧。
劝她罢手?
她竟会认为他是来劝她罢手的……
他,是来告诉她,无论是深渊还是地狱,他都会随她一起跳的啊!
他的心,还在原地,而她的呢?
眼前一阵晕眩,那种心慌无力的感觉又出现了,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巨石闷得透不过气。
忍住要揪着衣襟喘息的动作,紫衣男子沉声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便多言。”说着,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冷意从四肢传来,可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
俊脸更加苍白,额上浮现出细密的冷汗。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眼中的焦急与惊惧愈加深重。
“公子!”突然,紫衣男子刚要抬步上马车,身子便如同受了箭伤的大雁一般坠落。
白凤歌身影一闪,身体先于理智行动。
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已然将紫衣男子的身子扶在怀中。
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白凤歌黛眉皱得很紧。
脸色灰白而发紫,一条小指粗的青筋触目惊心地由耳垂下方延伸向衣领中……
“我先带他回庄,你持着这块令牌到凤凰山巅的天下第一庄……进庄主府,找商总管。”白凤歌将一块令牌丢给黑衣男子,旋即抱着紫衣男子闪身消失。
白凤歌前脚刚将紫衣男子带进竹苑,绯色后脚便至。
“呵呵,丫头,这是谁?”绯色笑得邪魅,凤眸中隐隐有危险之光在闪烁。
“……”白凤歌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抱着男子大步向前。
“……”绯色一愣,旋即跟上,凤眸中闪过凝重。
她……慌了。
那人,到底是谁?
墨容正在院中晾晒草药,见白凤歌抱着一个紫色身影快步走来,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疾速迈动的步伐却让他知晓她此刻并不淡定。
瞥见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脸严肃的绯色,墨容看向白凤歌:“放到屋里去。”
她抱着一个人来他这处,他不会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将紫衣男子安置在床榻上,白凤歌才起,目光仍旧停在那张灰白中泛着暗紫的俊脸:“他,是我师叔。”
闻言,墨容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黑眸中闪过黯色。
是他。
墨容身畔,绯色察觉到墨容的异样,凤眸更加深邃黑幽。
墨容这样的反应,似是曾经就知晓那紫衣男人的存在。
所以说,不知道那紫衣男人是谁的就只有他一人。
“我来看看。”墨容压下心中的波涛起伏,走到床边坐下。
抬起紫衣男人的右手把脉:“寸、关两部轻取有力,而沉取不可得,无弦、滑之象……尺部微不可得。”一面把脉,墨容一面将脉象轻声说出。
说出脉象,这不是他一贯的作为,但他却明白她想知道,所以说了。
放下紫衣男子的手,察看他的脸色,墨容皱眉,然后伸手将他的头轻轻转动,看到左耳垂处延伸而下的青筋后,墨容一滞,旋即解开紫衣男人的衣袍。
那条小拇指粗细的青筋自左耳垂延伸至锁骨。
墨容神情凝重地将衣衫合上,执起紫衣男子的手掌仔细观察:“手掌凉,掌色偏白,大鱼际心区处发红。”说完,移到床尾,褪下男子的长靴:“脚心发凉,脚趾有异常肿状。”
“容……”白凤歌越听越心惊,这些症状,很像……
“歌儿,此病……我没有把握根治,只能勉强为其续命。”墨容垂着眼眸,低声道:“脱厥、喘证和结代脉,这三种病症中的任何一种都是无药可救之症,更别说他三种症状都有,他患的是……心疾。”取出银针,在紫衣男子的心脉周围下针。
此病,他在医书上见过,也曾经研究过。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本无药可治。世人虽称他为神医,但他却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护住其心脉……
白凤歌星眸黯淡,低声喃喃:“果然是心脏病啊。”心疾就是心脏病呢……结代脉是心律失常,喘证是心衰,厥脱是心源性休克及低血压状态,她知道这些的……
心中压抑得有些难受,白凤歌看着床上的人,星眸中复杂难测。
他的死活,她为什么要忧心?
他的死活,与她何干?
可是……一想到他会就这么安静地死去,她为毛这么难受?
呵呵,从来不知道她白凤歌居然是这么念旧情的人啊!
白凤歌心中苦笑。
“歌儿,我会尽全力的。”墨容执起白凤歌有些冰凉的小手。
虽然那是他年幼,但他却不会忘记,他之所以能在天下第一庄,都是因为这个男子……
当初,如若不是为了这个男子,歌儿是不会将他强掳来天下第一庄的。
可没想到,一呆便是十余载。
“容,……”
白凤歌正要说话,可床上之人却在此刻开始轻声呓语:“小乖,别跑太快,小心摔着。等等我……”双目紧闭,苍白的俊脸上却挂着暖暖的笑意,显然在做着美丽的梦。
白凤歌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目光有些恍惚。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被那个老顽童武力压榨的日子。
虽然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但那些皮肉之苦却因为有他而变得滋味美妙。
白凤歌眼前,似乎回放着当年的场景。
小女孩半月不知肉味,看见一只野兔口水长流,不要命地追着野兔跑,不肯让入眼的肥肉消失。
紫衣少年跟在小女孩身后,用宠溺又担心的目光紧紧地将小女孩的身影锁定,口中不停地唤着:“小乖,别跑太快,小心摔着!小乖,等等我……小乖……”
后来,小女孩一脸不情愿地停住脚步,埋怨地看着身后的少年:“兰倾阕!你一个男人居然跑得这么慢,为了等你,现在兔子跑了,你赔我肉!”
“好,我赔。”男子丝毫不受女孩怒气的影响,抬手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抚顺。
后来……
后来还说了什么,她现在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日晚上的时候兰倾阕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烧鸡,让她饱餐了一顿,再后来,兰倾阕被老顽童罚抄武功秘籍抄了三日,据说是兰某人偷了他下酒的鸡……
往事时隔十几年,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心湖中又有了别样的感触。
他那宠溺又温柔的目光,似乎她昨日还见过一般……原来,她不曾忘怀,只是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尘封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刻意不去触碰罢了。
“兰倾阕……你不该回来。”白凤歌看着那张苍白的俊脸,失神低语。
既然决定尘封,就应当永远都尘封下去才对,他又为何要回来,让她的封印开始松动?
背过身不再看那张脸,白凤歌轻声道:“容,交给你了。”说完,便抬步而去。
她需要静一静。
墨容看着白凤歌缓缓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药房,开始忙碌。
绯色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跟上墨容。
“他,是谁?”绯色沉声问道。
“歌儿不是说了么?天玄子的师弟,歌儿的师叔。”墨容一面挑拣着各种药材,一面淡淡地答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绯色靠在门框上。
“……”墨容手中的动作一顿:“我之所以会在天下第一庄,起因便是他。”
“何意?”绯色皱眉。
墨容这个神医世家的嫡系传人为何不好好地呆在神医谷而是在天下第一庄,这一直是一个谜!
他虽然一直有疑问,但却没有问过丫头也没有问过墨容。
“当年,歌儿到神医谷求医,我爹不肯,所以她强掳了我胁迫我爹出手。”很难想像,当时那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竟然用那么强烈的手段让他爹破例出手救人。
当年的她,还真像一个唯我独尊的强盗!
人家上门求医的都是三跪九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用诚心来乞求,可她倒好,直接带着一百多号人冲进神医谷,将他捉了。
事实上,神医谷并不是没有人闯过,但谁都知道神医谷满谷是毒,闯神医谷者饶是仙人都逃不过那护谷的毒。
她自然也逃不过,她带来的人诚然也没有一个逃过的。
可她却成功了。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闯谷之后有“收获”的人。
犹记得当时她和她带着的那些人都中了毒,她带来的人早就痛得晕厥过去,可她却白着一张小脸忍着痛将匕首架在他脖颈上,强硬地要求爹解毒并出手救人。
现在,他似乎都还能感觉到那时贴在他身上的娇小身躯因为疼痛而轻颤。
后来,爹解了她和她带来的人身上的毒,也答应她出手救人。
可她却不肯放他,将他强掳到天下第一庄,说治好了病人才能放过他。
呵呵,原来,她那时候便那么谨慎那么阴险。
墨容心中苦笑。
“要救之人,就是他?”绯色皱眉。
“嗯,是他。”墨容点点头:“兰倾阕……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如同上等的美玉一般的男子,温润优雅却独对她一人暖暖的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才是走进歌儿心中的第一人,只不过……他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
她那时候虽然也是一副年幼老成的模样,但却比起现在幼稚上许多。
因为,那时候的她会很火爆的发脾气会耍任性还经常蛮不讲理……只有兰倾阕能让她收起别扭地收起性子。
后来,兰倾阕莫名其妙地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那一段时间的她,冷得让人心惊。
即便那时他还在心中“恨”她将他掳来,但见到她那双冷得如同冰冻三尺的眼眸之时却仍旧由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再后来,她眸中的冰冷虽然消退了,但却很少在她脸上看到强烈的情绪,那些任性仿佛一夕之间都从她身上消失了,对什么事情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淡然得仿佛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第一人啊?”绯色轻喃,凤眸中的光芒明灭不定:“我去会会那个第一人。”说着,便要转身。
“绯色!”墨容叫住绯色:“不要乱来。”
“……”绯色挑挑眉。
墨容将挑选好的药材放到一个碟碗中:“他离去的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在歌儿面前提起他,或许是大家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也或许……是大家都明白……他,是歌儿的禁忌。”
“我不会乱来。”绯色耸耸肩:“对她心中有的人,我何时乱来过?”说完,便转身抬步。
墨容看着绯色的背影,无奈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么?
即便这乌,是自己心中的刺也能忍受……
……
白凤歌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握着一卷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