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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只道将军夫人对年老仆人都敬重有加,心中便更爱戴她几分,楚战却很明白,每当张嬷嬷在她耳边说叨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拉得老长,像是在思念什么,又像是在通过张嬷嬷说话儿缅怀什么。
楚战很清楚,罗衣那时候必定是想念起了崔氏。
张嬷嬷说了半晌便也停了话头,眼瞅着就要到军营了。张嬷嬷停了脚拉了拉罗衣的斗篷带子,说:“小姐如今组建了娘子军倒也有个好处。以后跟一群女人混在一起,总好比跟一群男人混。不过女人打仗总没有那么简单的,小姐你悠着点儿……”
罗衣点头说她知道了,张嬷嬷又唠叨了两句,这才返回府邸去。
罗衣带了巧玉往训兵场上大步而行,到时那一群娘子军已经各就各位站得笔直了。
罗衣便开始了她单调却并不枯燥的一天。
如今的她带的是一群新兵,是一群毫无战斗经验的兵。她很明白自己现在便是陪练,是精神教练。同男子一样,进来的女子首先是要练习站礀,站军礀,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这是入门阶段,是基础,打不扎实,后面的每一步骤都举步维艰。
训练场上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各式各样的训练,而军帐之中,那一群兴奋的将军、军师和幕僚们却一如既往地仍旧讨论着战略战术。
抵抗金河口由南方军总兵统领大胡子季常在把关,暂时不用担心,但是接下来的战线、战争地却仍旧有很多商量的地方。北皇军来势汹汹,不可能只是偷袭一下金河口就算了,顾长泽为人阴狠,必有后招,楚战还担心他会使不入流的手段。
各将正讨论地激烈,一不让我我不让你,场面有些胶着。
前方已经传来战报,北皇军不敌,已经有撤兵后退现象。
军帐中有人主张趁胜追击,直捣黄龙痛饮黄龙,图一个干脆利落,也给顾长泽一个警告。
然而也有人反驳说,怕中了北皇奸计,若是追击过去却遇埋伏,得不偿失,损兵折将。
两方为了这个争论不休。
楚战紧锁眉头,心中已然有了注意。
“什么?”
罗衣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再次问巧玉道:“将军吩咐,按兵不动?”
“是。”巧玉点头:“将军说,北皇军纵使来者不善,但也有可能会使阴谋诡计,顾长泽用兵从来不会讲光明正大。”巧玉说道:“罗珏将军也说,顾长泽心机颇深,敌不动,最好,我不动。”
“可是——”罗衣犹豫道:“可是敌已经动了,战字营和南方军的将士们情绪已经调动了起来,要是这时候楚战下令不动……”
罗衣眉间染上一股清愁:“就怕北皇军散布谣言,说他偏安一隅,就要在南方安乐老死,不肯大动干戈,欲与北皇分河而治——”
罗衣越想越担心:“若真让他散布了这样的谣言,总有愚昧之人会心,群情激奋后难免不会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没办法,只能做出迎战的决定……”
“夫人不必担心,将军心中自有胜算。”巧玉安慰她道:“将军从来都是胜券在握的,不会有事情能难倒将军。”
罗衣只是勉强笑了笑,顿了顿问:“各部将怎么说?”
“有说将军英明的,也有说将军此决策错误的。”巧玉答道:“不过将军一概不听便是了,吩咐下去了人做事了以后就招了罗珏将军密话。”
罗衣缓缓点头,方才借着休息的空档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至罗珏总归在北皇那边待了些日子,对顾长泽也了解,找他了解了解也无可厚非。”
看了看寒风中顶着冰冷站得笔直的女子,罗衣心中宽慰,轻声说道:“南方大地上的人们,心总是齐的。但也不免会混入害群之马,散布谣言引发恐慌之徒。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端看他怎么用了。”
将军主帐内——
楚战凝眉坐在主位,罗珏偏右静立,二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楚战看着手中的战报,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击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我收到了一条战报。”
说着伸手将手中他看了良久的战报递给他。
罗珏心中微讶,伸手接过打开后看了看,顿时怔住。
楚战冷笑一声:“北方大地和南方大地,当真不可同日而语,好多事情,这边我能掌控,那边,却没人蘀我分忧。”
罗珏静默片刻后道:“将军的意思是……除掉他?”
楚战静思良久才道:“我方才便是在想这个问题。”他看向窗外:“快三年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他消息的一天。若非我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变成那样。”
罗珏微微叹息一声:“其实也不必太过介怀于他,他如今一无背景,二无势力,掀不起任何风浪。”
楚战双手相叉:“留住他总是个后患,后患无穷,到时候我再后悔,便也晚了。”
罗珏沉默良久,才轻声说:“若有一日她知道了,一切再不能挽回,将军可曾想过,会如何?”
楚战微微一愣,罗珏道:“留他一命,终究会有转圜的余地,要是他连命都没了,依着她的性子,等有一日她知道的时候,对将军势必恨之入骨,再不可挽回。”
楚战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他最怕的,便是这样。他最担心的事情被罗珏这般赤|裸地说了出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罗珏平静地看着楚战,良久低叹一声:“将军做事果决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太果决了,没有留下后退的余地,太狠,太绝,终归不是一件幸事。”
楚战双手支着额头,视线落在面前的牛皮纸上,泛黄的地形图看得他眼花,肩膀上的盔甲膈应着他,让他觉得有些疼,有些酸。
罗珏告了退出去,走到半路遇见罗衣身边的婢女珍玉。
珍玉端着茶对他福身道:“罗将军。”
“你这是从哪儿来?”
“夫人说将军必是焦虑,让煮了清心茶给将军送来。”珍玉笑着对罗珏解释了一番,又好奇地问罗珏:“罗将军这是去哪里?跟将军谈完事情了?”
罗珏轻笑两声,略点了点头,与珍玉擦肩而过。
珍玉回眸,望着罗珏的身影心中疑虑:难道前方战事情况不佳,不然为何罗将军眉头深锁,似是心事重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06章令
顾长泽却没有按兵不动的打算。
三年的时间只足够顾家完全将大楚皇族的势力蚕食,协调各势力却需要颇费一番功夫。顾卫城活着的时候大抵还能靠着顾家掌家人的身份威慑一二,而他死后,顾长泽上位,登基、称皇、发战,一项接一项的敕令出去,招兵买马,大动干戈,其内部势力并不见得有多稳当。
帝王之术,莫过于制衡之道。
顾长泽太急功近利了。
烽烟四起,战马狂嘶,南北两地即将迎来了它们第一次正面的大型交锋。
北皇军节节逼近,南方大地上的人们既惶恐又兴奋,终日等待着楚战下最终命令,全军迎战北皇军。
然而楚战自始至终便保持了沉默,除了最开始的一道军令,要大家“不动”,此外再无任何令发出。
南方已有些谣言四起了。
又是一月摇摇而过。
罗衣披了轻纱披肩站在府邸中的小花园里,手里握了小铲子,翻铲着花坛里的泥土。珍玉侍立在一边,似是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偶尔望望回廊那边,嘴里嘀咕着:“将军今日怕是有不会来了吧……”
罗衣轻应了一声,珍玉叹息道:“将军不回来,夫人总可以去军营那边看看将军的。将军必也是盼着夫人去的。”
罗衣嘴角掀起笑意,侧望了珍玉一眼说道:“战事胶着,他心中必定也有些想法,我何必去扰了他心神。在军营中他总是自在些,公是公,私是私,我去了也于事无补。”
珍玉轻叹了一声:“夫人总是这般借口,但是巧玉想,将军肯定也十分想能时常看到夫人……”珍玉踟蹰地望着罗衣:“将军和夫人成亲三载,从来也没见将军和别的女子太过亲密。军营之中某些老将军的女儿侄女的,都仰慕将军得很。将军却从来没跟她们太过接近,这足以说明将军对夫人的心思……可夫人对将军一直以来倒是冷冷淡淡的。我们旁的人都蘀将军抱屈呢……”
罗衣望向珍玉,珍玉这才赶紧低了头,“婢子无心之言,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罗衣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说:“算了。你便都这样说了,我便去军营一趟吧。”
珍玉立马高兴地应了一声,“婢子去叫厨房准备!”
“叫厨房?”
“夫人去看将军,还是煮点儿润喉清肺的东西比较好。最近春日燥热,战事又是那般,也让将军祛祛火气。”
珍玉笑着便下去吩咐。罗衣无言地望着她高高兴兴下去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大家是不是都觉得她对楚战没有楚战对她好?
来到军营的时候,主帐外正好站着上官云。见到罗衣他像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立马跑了过来拉了她,像看西洋镜似的对着她上下打量。
两个月没见到了。上官云下巴上长了胡茬,脸好像也瘦了一圈。
上官云为着罗衣转了三圈,摸着下巴刺刺的胡茬“啧啧”说道:“我方才看到你还不敢认了,要不是你旁边跟着珍玉姑娘,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说着又讨打似的来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罗衣不理他。拨开他的肩膀蹙眉道:“你回来便回来,也早就听说我剪了发的事儿。不知道你在这儿念叨个什么劲儿。”
“嘿,我念叨念叨还不行了?我这可是日思夜想地盼着回来跟你重逢来着……”
“我可没想着要你回来‘重逢’。”罗衣指了指他:“你瞧瞧你落拓的这样,可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你了,你命还是我救的呢,嗳我说……”
李欣绕过上官云,询问了主帐口的守卫兵,守卫兵恭敬地掀起帘子放她进去了。
上官云悻悻地要跟,被珍玉给拉住。
珍玉讨好地道:“上官公子,自从北皇军开打起,将军就没怎么回过府里了,好不容易婢子劝说了夫人来军营一次,上官公子就不要去打岔吧……”
说着眼睛讨好地眨啊眨的。
上官云嘿嘿一笑:“珍玉丫头,对我使美人计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哟……”
说着竟然趁珍玉没注意,夺过她手里端着的碗盅,笑嘻嘻地说:“珍玉丫头不知道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楚战吃瘪吗?真是多谢珍玉丫头给我提供的这个条件呀!”
说着麻溜地后退着,舀身体抵开帐子溜了进去。
珍玉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半晌才缀缀地跺了跺脚,想进帐子里去又不想让里边儿再多个搅事儿的人,一时为难,却听见里边儿已经响起了哈哈大笑。
“哎哟哎哟,真的假的?全兵剪发?楚战你脑子没烧坏吧!你女人脑子一时糊涂把一头秀发给咔嚓了,你竟然要让你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剪发?”
上官云笑够了,这才正色说道:“大楚最重头发,夫妻断绝才断发,脱离家族才断发,了却红尘才断发,其余的,发都不能动。这是老规矩了,你要真下了这道令,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讨伐你。”
罗衣静静地坐在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