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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篝火燃着,周围坐了几个休憩的小兵。楚战牵着罗衣走了过去找了位置坐下,那几个小兵要站起来,被楚战制止住,道:“都坐吧。”
小兵们显得有些拘谨。但也不难发现他们都一副诚惶诚恐而兴奋无比的样子。
见到自己的最高领导,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心情吧。
罗衣脸上扬起笑,听楚战问他们问题。
问的大多是,吃得如何,穿得如何,上官有没有苛待,平常训练有没有松懈,对打仗会不会惧怕一类平常的问题。可那些小兵们却都回答地很是仔细。间或还有胆子大些的会反问楚战一些问题。
楚战声音一直放得很柔和,说出来的话也显得他平易近人。
这是罗衣未曾知道的一面——他并不只是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他对他的兵,对他的这些“兄弟”都能保有一种和之平等交流的心态,能跟他们那么平常地聊天。
也是,如果他是个目光高于顶的人。如何会有人愿意追随他,跟着他保护他,甚至为他丧命?
罗衣抱着腿伸手烤着火。耳边听着黑夜中他们说话的声音,眼前跳跃着这些火光,驱散了黑暗中的严寒。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她以前觉得自己是脱离于这个军营的,这儿不过是她临时落脚的地方,而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根。可如今,她却渐渐地融入在了这军营之中,甚至楚战和那些小兵说话的时候。他们还会抛出一两个问题让她回答。
她腼腆地回答,小兵会叫好,会赞扬,却让他一点儿听不到阿谀的成分。
楚战在一边轻笑,忽然有人问道:“孟小姐刚才唱了曲子吧?那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们都从来没听过,不过都觉得听着那调子十分悦耳动听。”
楚战顿了下说:“说得也是,我也只略微听到了后边儿一点儿。”
罗衣不好意思地道:“就随便唱唱。”
小兵们面面相觑,倒也不再说什么,楚战却道:“唱的什么?有名儿吗?”
罗衣扯了扯嘴角:“名字叫做‘一剪梅’。”又补充了一句:“以前听一个游方的疯癫和尚唱的,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这样说免得楚战还问她曲子的来历。
楚战微微笑了笑,淡淡应了声说:“左右无事,能否再唱一曲来听听?”
罗衣“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地问:“现在?在这儿?”
“使不得将军!”有小兵忙道:“孟小姐她若是唱曲子,也只能给将军一个人唱……”
“你们是我的兵,如何听不得?”楚战笑了笑,看向罗衣,面上尤带着笑意说:“方才那首太过于柔和了,是否有语调?锵一些的歌,唱来听听?”
罗衣撇了撇嘴,她倒是不觉得在别人面前唱歌有什么不妥当的,这原身本就有一副顶好的歌喉,不唱反而是浪费了。
然而她觉得不妥当的是,她好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她自己爱唱是一回事,让楚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唱便是另外一回事——在这种年代,她会觉得自己被楚战当成了玩物。
所以她当即沉默了下来。
有小兵看出她不大愿意,忙从中打圆场说:“将军,孟小姐脸皮子薄,还是算了……”
楚战却也没为难她,只是微微笑了开来,点头说道:“她的确脸皮薄得很,自己唱自在,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放不开了。”
罗衣只是低垂了头,手指绞了绞。
又和小兵们聊了会儿天,楚战便搂了罗衣起来,说送她回去休息了。
小兵们自然是目送着他们离开,一个个挤眉弄眼,其中一个悄悄说:“孟小姐人长得美,只是总觉得有些过于冷淡了……将军也宠着她,她不愿意唱就不让她唱了……啧,将军是个痴情种啊!”
立马讨了别的小兵的打。
楚战一言不发地牵着罗衣到了小帐口,罗衣抽回了手正要进去,却听楚战道:“慢着。”
“还有事儿?”她回过头来问。
楚战顿了下才说:“刚才为什么不顺着我说的话,唱给他们听?”
罗衣一愣,眼里立马含了丝讥诮:“我又不是歌姬,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我就得唱?”
“可你在之前自己便唱了。”楚战皱了皱眉,“给别人唱就行,我让你唱就不行?”
“概念不一样。”罗衣道:“那是我自己愿意唱。所以我唱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让我唱,命令我唱曲子给你的兵听,这算什么?随便命令我,在别人面前展现你对我的所有权?”
楚战捏了捏手心道:“你不愿意,我也没强迫你。”
“所以我还要感激你了?”罗衣笑了一声:“那还真感激你,楚将军。”
“罗衣!”楚战微微提了声音:“不要跟我耍嘴皮子钻牛角尖。”
罗衣气闷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就进去了。”
说着脚就要跨进去。却被楚战拉住。
“我还有话问你。”
“那你能不能快些说?”
楚战盯着罗衣,良久才在罗衣不耐烦开始甩他的手的时候道:“为什么会失眠?”
“都说了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你舀这理由骗人?”楚战哼笑了声:“这几日白天你都带着那十个兵起早沿着你说的那个什么跑到跑步,午后的时间你也不过是睡一小会儿,权当弥补的是清晨天未亮就起来而失掉的晨睡,根本就没有休息多少时间。你现在跟我说是因为白天睡得多了?”
罗衣撇了撇嘴说:“那就是睡不着。问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是因为白天你提到了你娘和冷不争?”
楚战猛然丢出这么一句,让罗衣顿时吓了一跳。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是胡思乱想吗?”楚战讥讽道:“我一提冷不争的名字你就失常,就那么忘不掉他?”
“楚战。你不要那么不可理喻好不好!”罗衣顿时放高了声音:“你总要给我留点儿时间适应!这才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才那么短的时间你就要逼着我忘掉一个人?我是人不是神,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楚战冷哼一声:“办不到?需不需要我帮你?”
罗衣一怔,“你什么意思?”
“吃一副药。毁了你的记忆。”
“楚战!”罗衣蓦然惊呼:“你今晚是魔怔了?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也不怕别人知道了耻笑与你!”
楚战神情很是复杂,盯着罗衣望了许久,半晌才凉凉地道:“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这句话。是你唱出来的。”
罗衣一怔,楚战表情瞬间一变:“我提醒了你,我听到了后边一点儿,你却一点儿觉悟都没有。我让你唱别的,你竟然不肯唱来抹灭了前面那曲子的印记。孟罗衣,你对冷不争感情就那么深,嗯?无怨无悔?”
“那……那只是填的词!”罗衣顿时发急地道:“我唱的时候没有想过其他的!”
“你少唬我!”楚战也蓦地拔高声音:“说什么从游方的疯癫和尚那儿听来的歌……和尚会唱这样的曲子吗!你也不嫌自己解释的那一句太蹩脚了!”
“我说了是和尚唱的就是和尚唱的,你爱信不信!”
罗衣猛地一推楚战,楚战没有防备,顿时被她推开了来,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罗衣站在帐口冷冷地说道:“楚战,我现在没有跟你闹没有跟你吵,是因为我想通了,决定跟在你身边,然而你今日这样……真是太让我觉得难过了。”
“你……”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你押了我的人要押我的心,哪有那么容易。”罗衣轻飘飘地道:“就算我今日唱那曲子,心里有怀念渊离的意思,可是,你也没有任何立场来约束我。那是我的自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82章兵
她站在帐口冷觑着他,楚战定定地一动未动。
忽然刮起了风,在这寒澈的冬夜里,星星盏盏的烛火丝毫无法照暖人心的温暖。
她紧了紧手臂,然后忽然发现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距离。在他们中央隔着的东西,不比她和渊离之间隔的东西少。
她和渊离之间隔着国仇家恨,而她和楚战之间,却也隔着万水千山。
无法让人理解的思绪,而楚战却总是会歪解、扭曲、强化。明明可以让她慢慢消化干净的想法,却让楚战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开其中的伤疤。
她喜欢渊离又如何,忘不记渊离又如何,这辈子她和渊离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吗?
没有。
她告诉自己,没有。
她的命运从渊离放手,从楚战在帝陵中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铁马啸歌,金戈狂澜,她若能从楚战的手心中逃脱开去,又能以怎样的面目面对渊离?
那是她心口上的劫,是她融在心里面的伤疤。
谁说只有男人才有红玫瑰和白玫瑰,在女人的心里,也许也有会两个男人。一个给了自己最真切的感动,疼在了心上幻化成朱砂,一个酿成了月光,照在了地上永远洁净明亮。
她无法言语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种感觉太让她失落,潮水一般的无助和落寞围困住了她。
她能再说什么呢?在这个男人这般揣测了她之后?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做,转过了身,掀起帐帘走了进去,再也没有回头。
帐帘落下了,楚战站在帐口看着还在晃动着的帐帘,忽然发出一声笑。
他转了身,朝自己的主帐而去。走一步,脸色却跟着沉了一分。
走到主帐,他已经面无表情。
守帐的兵笔直地站在帐口,尽职尽责,在楚战面前更加纹丝不动。
楚战顿了顿,忽然开口似闲聊一般问和自己站得最近的兵说:“成亲了吗?”
“……回将军,不曾!”
“如果成亲,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报告将军。不知!”
楚战扯了扯嘴角。掀了帐帘径自进去,徒留下那兵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走进了主帐,燃了灯,舀起奏报看了起来,一目十行看完一本,丢到一边又舀了第二本。
然而第二本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当他发现自己在出神的时候,那奏报搁在他手上纹丝未动。
楚战顿时恼怒地一下子将奏报丢到案几上,手扶了额头喘息不定了两声。“哄”地一下站起来。
黑暗中他在主帐偌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本来是白日时分听到孟罗衣提到崔氏,勾起了他心里的一根弦。夜里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眠,所以起身想去看看她是否入睡了,他猜到她可能睡不着,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出去散步了,还唱了一首在他听了末尾来。便断定是缠绵悱恻的一曲诉情调子。
她唱那调子,是想起了谁?
不是他!他知道的,不是他!
白日才提到了冷不争,她就怀念地唱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曲子——他如何能不胡乱猜想!
楚战停下了步子,深呼吸了两下才挪到了睡塌旁边。
这个女人从来就不好控制在手,他现在也并不想控制她,只是要让她知道一些厉害,让她明白,他才是能跟她一起走到尽头的人。然而那女人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男人,不管他如何用行动诱惑她,用言语打动她,用承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