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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难以启齿的事情告诉她。在他心里,面前这个女子是温顺的,然而很多时候她固执地可怕。她可以在冰天雪地中仅凭双手挖出他和四宛,即使双手冻地伤痕累累也并不关心。她也可以带着丫鬟和义母从帝京中逃亡而出,在边关的战云城做自己的小生意。
慧黠而灵动,如何不能让男子动心?
然而他的动心却让她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他如何能安心?
六灵是什么,蝉毒是什么,他怎么能一一答复?
纵使这并不是多么难解释的事情!
他别过眼,终究只是说了一句:“罗衣,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明白的。有些事情,你也不应该明白。”
有些事情,你承受不了知道后的痛苦。而有些事情,你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爱情,夹缝中生存,也再也生存不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6章断情爱
昏暗的光摇摇欲坠,她整个身体抖得厉害,凄惶地望着他,眼里的泪水却慢慢止住。
固执地看着他,一点一点退出他的怀抱。
“渊离,我会恨你的。”
她轻声说。
而他便也轻声地回她说道:“那便恨吧。”
恨,总比痛苦好,总比伤心强。
不算宽阔的石洞门口缓缓响起脚步声,楚战冷冽的目光凝在罗衣身上,半晌,才对上渊离,冷冷开口说道:“告别完了?”
渊离轻笑一声,然后猛地咳嗽起来。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女子紧张地伸手进他的怀中掏药瓶子,心急如焚地倒出药丸固执地要塞进他的嘴里逼他咽下去。
他捂着胸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地说道:“你带她走吧。”
楚战冷哼一声,上前走到罗衣面前,手刚触及她的胳膊要将人提起来却被她一下子出手打开。
“别碰我!”
罗衣大声叫了一句,自己慢悠悠地站直,双手抱臂,似乎很冷,全身都在抖,脖子也缩了起来。
楚战皱眉说道:“孟小姐,请你克制。”
“罗衣……”
渊离轻叹一声,望着她顿住的背影,反复在腹中徘徊的字句却终究是说不出口,只能低声喃语般地说道:“保重。”
她没有回头,木着一双眼睛走出石洞,缓缓在一面牙宗刻像前停住,本是流光溢彩的眼睛此刻却消弭了光明。
这牙宗如此怪异,她现在却连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在她被吓着的时候,伸出双手,拥抱她。
泪水好像流尽了。整个眼睛干肿着。
这是一场梦吧,才短短不过一两日光景,便这般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以后自己将又落在楚战手里,为他所用,如棋子一般。本来该挺身而出护她到底的人却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他不是不明白,若是她真的跟着楚战走了,将来会面临的格局。可是他还是狠心地将她推开自己的身边。
她何其无辜。他何其残忍,在给予她那般温暖之后竟然将她亲手交到敌人手里,让她随着命运摆布,甚至随波逐流。
战争这二字,从古至今都是残酷的代名词,她一个可能身怀巨富的弱女子。如何禁得住人的蚕食?
她跟着楚战走了,将来面对的,是整个孟氏大族各种各样野心勃勃觊觎族宝之人。是楚战以她为饵夺得巨宝的煌煌野心,还有可能是与原本挚爱之人的对立。
他忍心将她交付到如此的境地。
是的,他一手将她推到了这样的境地。
罗衣缓缓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里面已是平静无波。
楚战站在她面前,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身上的铠甲装显得他更加英挺不凡,器宇轩昂。
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终究见她转了身过来。
“走吧。”
似是很疲惫,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楚战点点头,当前在前面走,罗衣缓缓跟上,并没有再回头看。不管石洞内的男子是出来目送她也好,是仍旧留在石洞中也好。
也与她无关了。
然而石洞之内,捂着胸口抑制着自己咳嗽的渊离终究是忍受不住,蓦地大咳一声,胸腔里的灼热霎时喷薄而出,正好洒在那一件不知何时被丢落在地的嫁衣上面。
点点的殷红那么灼热。
他喘不过气,手伸向嫁衣紧紧地按在自己怀里,良久,才如困兽一般呜咽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前站了两个人,潜叔轻叹一声,默默在一边看着他;咸柯欲言又止,想伸手去扶,却踟蹰不前。
他终于安静下来,伸手抹了自己嘴角的暗红色血滴,扶着石壁站了起来,低垂了眉眼,低声问道:“潜叔,这下,你可满意了?”
潜叔目光温和,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他伸手搀住他的手臂,良久才淡淡地说道:“公子,我曾经告诉过你,要我对第三件事妥协,除非我死。今日若是公子执意和楚将军对上,只可能是一种结果。”
潜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执着,“那便是你死,他仍旧会带走孟姑娘,而我,必自裁而亡。”
渊离苦涩地一笑,“所以,潜叔是要我彻底伤了她的心,好让她从此对我,断情绝爱吗?”
“公子既然下不了决心,那便由我来做。”潜叔睿智的双眸仍旧是温和地看着他,“公子也该知道,若你强行与她在一起,你们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为了她,也该是你放手的时候。”
渊离缓缓推开潜叔,身子一晃,咸柯顿时上前扶住他,动了动嘴才说道:“潜叔,先不要跟公子说这些事情了吧,他已经……”
“不说透彻,他永远不懂。即使现在放了她走,焉知以后会不会重蹈覆辙?”
潜叔站定,双手背过身后,低声说问道:“公子可尝到了情爱滋味?”
“是又如何?”
“是否痛彻心扉?”
渊离冷冷一笑,“甘之如饴。”
潜叔叹息一声,转身背对他。声音中有一番怅然,“你同你母亲,何其相似。”
渊离顿时暴怒,“不要舀娘亲说事!”
“可是公子应当知道,这本是一码事。”
潜叔目光悠远,似是面对着石壁缅怀什么,他声音略显了清冷,“当年她情陷帝王,就已经注定她此生凄凉,然而她至死也执迷不悟。痴情一生,换来的不过是那个男人偶尔的回顾,以及一个伤痕累累的你。如今,你情陷孟氏,明知她是孟氏一族最尊贵的女子,却仍旧至死不悔,甘之如饴,可你要知道,你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连一场最为简单的婚礼也无法给予。”
渊离倚着咸柯,呼吸声蓦地放大,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今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步步算计好了的!你竟然,你竟然连一天都容不得我们,还与楚战联系……”
“我和楚将军不过是有一些约定,公子若是觉得我这番做法是出卖了你,那我绝对无法苟同。”潜叔静静地回道,声音并没有一丝因为被怀疑而起的波澜,“公子当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你好。即使公子不能长命百岁,至少,也不会如此年轻便溘然长逝。”
渊离便轻蔑地笑了出来,声音颤颤地说道:“在我费尽心思要护佑大楚之时,你在跟我唱反调。这若不算是出卖,那何为出卖!”
“公子,我欠你母亲一条命,这些年来,也该早就还清了。”潜叔幽幽一叹,“大楚气数已尽,无论公子你做什么,都是徒劳。你顾念亲情,愿意相帮,我睁一眼闭一眼,不多理会。只是现如今你也该闹够了,形势复杂,顾家已悄然起兵,你如今的行为不过是助纣为虐。大楚亡了,顾家兴兵,将是国之大难。”
渊离目眦欲裂,潜叔仍旧平静无波:“公子不该继续烦忧这些事情,早日休养才好。”
咸柯手握着渊离的手腕,只觉得上面青筋暴露,渊离正处在极端愤怒的边缘。思索良久,咸柯才慢慢地说道:“公子,潜叔说得对,大楚萎靡,早该由人接手江山。顾氏阴毒,不堪为皇,唯有楚氏,自草莽而起,深谙百姓疾苦。有他坐镇,则各大世家,百足之虫,至少可毁其一般枝叶。虽不说撼动大局,但世家倾轧,名不聊生,此境况可得缓解。”
潜叔赞赏地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咸柯久居山中亦能明白的道理,你如何不明白?少年时你既已写出《警世言》之作,我本以为你早已看透世情,没成想到了关键之时你却感情用事。公子,在你眼里,家国天下,到底孰轻孰重?留着大楚祸患,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三方甚至更多的势力群起而攻,这江山将是一片血海翻腾。而若大楚不再,皇族凋敝,至少混战之相可消,只需静待中原之主再登宝鼎,一统天下。到时百姓安居乐业,岂不善哉?”
渊离俱是不闻,撇开头像是睡着一般,只是那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主人的心绪。
潜叔幽然说道:“公子,我知你并未睡去。从小我就教你,遇事,当冷静,自制,平和,才可以天下大局为重,不受负累。儿女情长也好,骨肉亲情也罢,该放下的,总得放下。”
咸柯担忧地望向渊离,问潜叔道:“公子吐血,可碍事?”
“无碍。”潜叔摆摆手,“瘀血积聚,吐了至少胸口欢畅些。”
咸柯仍旧担忧,瞥眼却见渊离眼角静静滑下一行泪来,大惊道:“公子!”
潜叔亦抬眼望去,良久低低叹息一声:“情至深处,割舍不易。也罢,也罢……”
说着对咸柯使了个眼色,咸柯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伸手劈在渊离的颈窝处,将他霎时软倒的身体抱在怀中。
明明是男子,却轻巧地吓人。
咸柯深深叹了口气,问潜叔道:“公子的蝉毒可是要毒发了?”
“这段时间他遭逢大难,情绪变化极端。”潜叔掐指算了算日子,闭了眼叹道:“如今想必时日不多了。”
“六灵已失,这可如何是好?”
咸柯担忧地望向潜叔,后者只微微思索了番,道:“那便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良久看着渊离说道:“希望他将来,不会怪我。不过若我死在他手中,也算是全了这一世恩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7章笃执迷
蘅芜山宽广,辽阔,刚经了一番地动,更显得一片白芒,阴冷不堪。
这年的冬日来得比往常早,更是比往常冷得多。南方都有大雪覆没,更往北之地,岂不越加寒冻?
罗衣抱着双臂跟在楚战身后,眼睛直盯着楚战脚下的雪地。一踩一陷的脚印笔直地延伸在这茫茫雪地之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楚战出了帝陵的,只是在看到一片刺眼白光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亮。
她眯了眯眼,楚战往后看了看她,招呼一声示意她跟上。她丝毫没有异议,乖顺地就像是家养的猫,亦步亦趋地随在那人身后。
只是她眼中只有这一片纯白得像是传说中仙境一样美丽的白雪。
才走不过半个时辰,她便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眼睛。
楚战闻得声音立马回头,见她跪坐在地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然后迅速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声音略带了些清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