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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墨本还吓得要命,听见这句,不禁喜出望外,以为王爷已无意怪罪,连忙叩头谢恩起了身,得意地瞪着沈时、春絮她们,等着看好戏。
正忘形间,听得信王冷冷地说了句:“这鉴心池的水最是干净,料想能涤污去垢。是你自己跳进去,还是本王叫他们帮你?”
信王说着,瞥了眼身后的几名侍卫。
蕴墨顿时面无人色,一头扑倒在地:“奴婢知罪,王爷饶命啊!”
春枝、春絮暗暗称快,颇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蕴藻想替她求情却不敢,一脸惊怯。
沈时眉峰微蹙,看了看蕴墨,又看了眼信王,终是没有做声。
信王不耐烦再听蕴墨的哭叫,朝侍卫摆了摆手。
两名侍卫冲上去,拖了蕴墨便扔进了鉴心池。
蕴墨在水里一面扑腾,一面大声求饶叫救命。
“把那池子里的水多喝几口,好生洗洗你那副脏心烂肺再上来。”
信王看也不看她,转向沈时四人:“你们也起来吧。”
四人叩头谢恩站起身。春枝、春絮还偷眼瞧着池子里直扑腾叫喊的蕴墨,一个劲偷着乐,心里甭提多解气了。蕴藻嘴动了几动,还是不敢吭声。
信王走到沈时跟前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料沈时对他的靠近极其惊慌、抵触,本能地向后一闪,屈膝道:“王爷若是不打算责罚奴婢,请准奴婢先行告退。”
她始终低头屈膝,见信王不曾答话,干脆躬身后退了两步,施了一礼,径自去了。
春枝、春絮、蕴藻目瞪口呆地望着沈时独自离去的身影,不知她何以如此大胆。
信王面上隐隐掠过一丝伤痛,只对春枝、春絮吩咐了一句:“你们也回去吧,好生照顾她。”
两人如获大赦,忙跑着追沈时去了。
蕴藻回过神,看看池子里蕴墨已经快没了声儿,不禁脸色惨白,忙跪下哭着为她讨情。
信王朝着几名侍卫道:“谁把人捞上来,人就归谁。”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去。
“王爷,看样子,沈良侍还跟您生着气呢。老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啊。”窦虎一面跟着信王往回走,一面低声说。
信王面如霜冷,只问了一句:“梅梅还好吗?”
窦虎被这突然的一句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回王爷,梅梅姑娘除了人瘦得厉害,别的还好。属下照王爷的嘱咐,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去瞧她,给薛鸨儿送些银钱,命她好生看待梅梅姑娘。”
信王蹙了眉,顿了顿,道:“明儿叫成川驾车去天香乐坊,把梅梅给本王接来。”
“啊?”窦虎惊得站住脚忘了走。
半天回过神,忙又追了上去:“王爷,这恐怕不妥吧?原先您出入天香乐坊,皇上震怒,特发上谕申斥。如今您居然要把人接到府里来,这要是……”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许多话!”
☆、婉转衷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初稿完结。
特别鸣谢蜜蜜(贝贝)MM给出的精妙中肯的修改意见O(∩_∩)O~
1、契机
翌日。
成川按吩咐,拿了信王府的令牌,驾了辆普通的油壁车来到天香乐坊接了梅梅。
已有两年未见到信王,被相思煎熬得消瘦不堪的梅梅坐在车内,又是欢欣又是忐忑。
她隔着车帘,犹疑地问正在驾车的成川:“这位小哥,王爷怎会突然想起我了?”
“我叫成川。姑娘唤我名字就行。王爷的事,我也不清楚,姑娘到了,自会知道。”
梅梅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车轮轱辘辘转动的声音,等待着它们将自己载送到日思夜想的人身旁,一偿相思。
马车在信王府后的东侧门边停下。
“姑娘,到了。”
成川跳下车,放了踏凳,一手替梅梅打着车帘子,一手扶她下来。
门前的两个侍卫认得成川,成川将令牌给他们看过,便引着梅梅从小门进入府中。
穿过广智门,他们沿着西侧的高墙根儿,绕过了长春宫和存心殿,一直往前走。直到出了崇信门,往西拐过去,走过一条窄长的通道,来到了一处四面环水的楼阁。
梅梅一路低眉垂目,不敢抬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成川,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在王府里失了分寸。
围着玉石栏杆的小桥前,常顺儿正候在那里。见成川引着个女子走来,迎上前问:“这位便是梅梅姑娘了?”
成川垂首称是,转向梅梅道:“姑娘,这位是专在王爷跟前儿侍候的常公公。”
梅梅一听,忙上前一步道了个万福:“见过常公公。”
常顺儿觑眼打量着梅梅,心说:原来这便是引得王爷往坊子里跑、害得王爷被皇上发谕申斥的那个烟花女。也没看出她有什么格外出众的地方,居然有这等本事!
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姑娘客气。咱家奉了王爷的命,在此迎候姑娘。姑娘请随咱家来吧。”
说毕将胳膊上的拂尘一抖搂、又一甩,莽起脸端着架子往前头引路了。
成川朝梅梅点点头,梅梅在后面跟着常顺儿上了小桥,往阁楼里走去。
常顺儿心里看不上梅梅,但碍着是王爷接来的人,也不好十分表现出来。想着应该朝她陪个笑脸,可就是挤不出来。
到了阁楼前,常顺儿站住脚,便不进去,只朝梅梅做个手势,道:“姑娘请吧。王爷在楼内等着姑娘呢。”
梅梅欠身说声:“有劳公公,多谢。”抬头看了眼阁楼上的匾额,写的是:漱目阁。
梅梅走进去,只见里头三面轩窗,敞阔古雅,并无太多装饰跟摆设,却极富气势。
环顾屋内,并不见一个人。梅梅正无措间,看见北面轩窗旁有道窄窄的楼梯,于是迟疑着走过去,提了裙子,轻步上了楼。
楼梯还未走到头,一个颀长挺秀的身影已然倏地跃入梅梅眼中。
一袭晴水色长袍的信王正从轩窗边转过身来,眉目温舒地望着她。
近两年的相思之苦就在顷刻间如潮水般齐涌至梅梅喉头。她滞了步子,一声“王爷”还未唤完,便已哽咽住,唯余泪雨纷纷。
见她如此,信王心下不由酸楚,忙向前迎了两步。梅梅亦快跑几步,恨不能扑上去紧紧抱住他,依偎进他怀里放声痛哭一场。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在离信王一步之遥处停住了脚,深深下拜:“梅梅叩请王爷金安。王爷千岁。”
信王扶住她的肩,柔声道:“快免了。过来坐,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说毕携了梅梅的手,将她拉到临窗的一张案几前坐了,仔细端量着她的脸。
梅梅顾不得害臊,也切切地望着信王,似要将他的面容刻进自己眼中。一双泪光盈盈的秀目,更似要将这两年的相思娓娓诉尽。
信王望着她,目光柔和,满是怜惜。眼前的人儿,除了比两年前清瘦了许多,再无任何变化。还是那双澄澈无垢的眸子,还是那身纯稚无邪的气韵。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你过得不好?那薛鸨儿难为你了?”
梅梅噙着泪勾了下嘴角,轻轻摇摇头:“没。有王爷和窦将军时时照拂,薛妈妈待梅梅很好,从不曾刁难。梅梅只是……”
梅梅偏过头垂了眼眸,泪珠大颗大颗地滴落,生生将“思念王爷”四个字咽住了。
她知道身份有别、尊卑悬殊;她更知道,王爷对她只是仁慈怜悯,并无别意。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去做那些令他尴尬为难的表白?不如独饮相思。能得再见他,她已无比知足了。
信王又何尝不知梅梅的心意?然而情不由人,他始终只将她看做一个叫人疼惜的红颜知己,却从不曾有过男女爱悦之心。纵然明知梅梅对他情痴、为他情苦,他也只能报之以歉疚。
“梅梅,你的情意,本王都知道,只是……”
不等信王说完,梅梅像是特别怕什么话自他口中说出一般,忙含泪笑着打断:“王爷不必说了。王爷的心,梅梅也都明白。梅梅如今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甘愿,王爷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两年未见,王爷一切可好?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梅梅了?”
信王垂下眼默不作声。
他的样子令梅梅心中一沉,一时忘了难过:“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失了自己心爱之人。”
梅梅怔怔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疼痛。有她自己的痛,痛他原来早已心有所爱;也痛着他的痛,痛他失爱伤情,自己却不能为他分担。
半晌,梅梅才极其小心、低柔地问:“王爷的心上人,是……去了吗?还是……变了心?”
信王笑容惨淡地摇了摇头:“本王也不知道。本王也闹不清她究竟在是不在。或许不论她人在与不在,心都已经不在了……”
梅梅惑然地看着信王,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此刻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迟疑着伸手扶上信王的衣袖:“梅梅能为王爷做什么?”
信王面上现出愧疚、踟蹰的神色:“论情理,本王实不该向你开这个口。可本王认识的女子里,唯独信任你一个。除了你,本王真的不知还能找谁。”
梅梅凄婉一笑:“王爷说这话好生分!梅梅虽无福得王爷心悦,但有王爷这句话,死都含笑了。王爷若真当梅梅是个红颜知己,便还有何话不能对梅梅讲?只要能为王爷分忧解愁,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梅梅都茹苦犹甘、在所不辞。”
信王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心中的愧疚和感激令他久久不能言语。对着梅梅澄澈期待的眼眸,半晌,似是下了决心般轻轻吐出一句:“本王想请你在府里多住几日,帮本王试一个人的心。”
“沈良侍,王爷传你速去漱目阁伺候。”这回来恬园传话的,是小宽子。
自打上回信王在恬园兽性大发之后,他再没有传唤过沈时。鉴心水榭一面,沈时也是匆匆避开,两人再不曾对面接触过。今日突然派人来唤,沈时不知他又想怎样。
“敢问宽公公,可知王爷唤我何事?”沈时揣着警惕和小心。
“回良侍,王爷有要紧的女客,怕别人伺候不妥,特打发奴才来传您。”
哦,原来是叫她去伺候女客。
沈时心里舒了一口气:任是什么要紧的女客、哪怕再难伺候她也不怕,只要不是去伺候信王,她就不必惊慌,于是放心跟着小宽子往漱目阁去了。
路上一面走着,一面琢磨:王爷清净避世,信王府由来鲜见人出入,更别说是女子了。会有什么要紧的女客?莫非是焜阳长公主来了?
听春枝、春絮说,上回她受责昏迷,王爷急得把公主都搬来了。长公主替她把了脉,还查看了她的伤处,更把王爷责骂了一顿。只可惜自己在昏迷中,什么也不知道。
若真是公主来了,于情于理,王爷倒也确实该叫她来伺候,正好也可以有机会当面谢过公主……
这样想着,已来到了漱目阁前。
常顺儿迎上来,小宽子躬身退走。
沈时微微欠了个身:“常公公好。王爷可在里面?不知唤我来是伺候哪位要紧的女客?”
常顺儿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和丧气,低声道:“在呢。良侍进去直接上楼吧。不知道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让你来伺候那个……唉!”
沈时不禁微微一愣:下贱女子?看来不是公主了。莫非因为先前的事,王爷又要出什么新招故意羞辱她?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