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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冀州城墙上,那些兵马,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吓破了胆量!
没有一个英武的将军统御,这群绵羊,显得更加无助和彷徨……
一战过后,已经是深夜,亲眼目睹了那一场仿佛屠杀般的攻城战,关羽的脸色变得一场的铁青……
这,又怎么会是他所预料中的临时组建的新兵!?
这样强悍得战力,这样旺盛的斗志,这样凶悍的气势,关羽可以说,就算是河东那些精锐,也恐怕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原本关羽还以为三千人守护城墙,就算被攻破,也能够拖上个五六天……但是,显然,这样下去,明日第二波攻城战开始,便将会是信都丢失的时候……
这一晚,夜色似乎要比往常阴沉了许多,月亮也如同墨如血,关羽在赌,赌对方长途奔袭必定身体疲惫,赌对方经过了白日一战,掉以轻心……
这一晚,也是关羽下定决心偷营的时候……
当河东军的营帐中开始歇下了灯火,时间缓缓的开始推过……迷蒙的云层遮挡住了那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而对方巡哨的兵马显然也因为太过疲惫三三两两的依着营外打起了盹来……
虽然,时间还不不过刚刚到达二更天,但关羽知道自己耐心几乎已经快要耗干了,而对方的松懈,恰恰也是让他有理由发动这场偷袭……
一挥手,声声军令快速而有效的传达了出去,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快速的向着营寨靠近……
冷箭,穿透了那些显然还处于半醒状态的哨兵身体……
钩锁,悄然无息的将营寨外面不多而简陋的鹿角给勾开……
寨门,在军中敏捷的士兵攀附下,悄然无息的打开……
成功了!
一切都那么顺利,而没有被人发觉。
关羽赤红的脸越发激昂,一把跨上战马舞动起了那冰冷的大刀,“上~!~”
火把瞬间便被点燃,围在营寨外的万人顿时高举起了手中的明光,当然,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
仿佛天际都被这成千上万的火把给照亮,又如同奔腾的火海,在关羽的指挥下气势滔滔的向着河东军的营帐中涌了过去……
关羽一马当先的冲将了进去,那震天的喊杀声,终于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敌人!
但是……晚了!
当关羽军的第一波兵马如同潮水般涌进了营寨中,那手中的火把如同火雨一般从空而落,点燃了帐篷,点燃了栅栏,最要命的是,那火舌的吞没,向着囤养战马的地方蔓延了过去!
比起士兵的炸营来说……上万匹的战马收到熊熊火焰的惊讶,才是最为致命的!
关羽的眼睛的确毒辣,这是这支河东兵力量强大的源泉,也是冲击对方营地最有利的武器!也是他让手下士卒破坏的最凶的地方……
上万匹战马被关羽刻意的惊讶利用,破坏兽栏,打开的缺口,正是河东军士兵们休息的营帐群!
万马奔腾,往日里,是他们驰骋践踏敌人最为凶残的武器,在这个时候,却被敌人利用,往昔的伙伴成了致命的死神……
关羽军开始有序的冲杀了进去,追杀着任何一个四散逃走的河东军。
这一场偷袭,效果出奇的好!
“将军~!敌军开始溃败了!大胜啊,大胜!”无数四散的兵马开始欢喜鼓舞,围拢在关羽跟前高歌赞颂,事实上,在白日里见过这样一支强悍到极点的兵马的时候,他们还一阵胆战心惊。
但是现在,对方那凄厉的哀号和叫喊,绝望的呼喝,早扫尽了他们内心的恐惧……虽然这些声音,大半都是因为战马四处乱冲所造成的。
事实上,被战马冲撞而死的,关羽军也有不少,但比起对方承受了大半部分战马发疯的压力,这些损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毕竟对方的强悍还是在意料之中,一点火,二放马,三围杀,三波攻击还不能将他们全部击溃,至少还有三千人还有战斗的余力!
而这三千人士气已经极度低迷,在关羽看来,要消灭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关羽跃跃欲试,大刀擒在手中,便跃马高喝道,“儿郎们!今日大胜,必要让河东狗贼对我军闻风丧胆!最后三千人,又何能当我军前进步伐!有谁敢与我一同,上阵杀敌!?”
“愿与将军同去!“无数声音齐声回复起来,战意高昂。
关羽大笑,正要领队冲杀,耳朵中却响起了一些别样的声音,“呃?这声音,仿佛是有数万战马奔腾……?”
关羽看了看四周,当那些战马被利用冲死无数河东军后,关羽此前早准备好的疏散泄洪之口也正好了上去,无数士卒用火把驱赶,使得这些战马横冲直撞却还是卸开了疯狂的劲头,虽然有些可惜这些上等的良马,但是,如果放任它们继续在营寨中横冲直撞,自己兵马恐怕也要死伤不少……
关羽只当是那些战马奔逃离开,声音传来,却不曾想到另外的可能,当他重新将目光放到那还在和麾下围杀兵马负隅顽抗的三千河东兵马时候,双眼已经泛起了兴奋的杀意……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赫赫的武功……
“好~!~随我杀啊!“关羽一踢马腹,率先冲奔上前,他虽然此时名声不显,但论及勇猛武艺,也确实当世顶尖。
青龙大刀过去,无不是人头翻飞,早已经惊惧不已,保留着最后一丝战斗欲望的河东军见到这样一个盖世杀神的加入,纷纷开始了无可避免的崩溃……
若没有意外发生,这三千人等待着的命运也必然是死,是逃……
但是!
上天仿佛永远不会给他关羽扬名立万的时候……当他大块淋漓杀入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
在正北的方向,那仿佛震天裂地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地平线上,依稀的火光从暗淡,开始变得耀眼,变得格外强烈……
“刘备狗贼!~纳命来!”上万人的高喝,在一人带动下,震动天地,也惊醒了还在热血沸腾收割生命的关羽军……
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向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刚才还因为兴奋满脸涨红的士兵们,颜色仿佛退潮一般,霎时一片雪白……
一样的兵器,一样的装束,一样的衣甲,一样的气势!
那密密麻麻的火光,比他们偷袭营地之前开始万人齐聚还要亮了不知几倍!
所有人都惊得七窍离体,甚至都顾不得砍杀那些眼看岌岌可危的河东残兵,更多的人,却是恐惧的开瑟瑟发抖!
信都城外一马平川,除了部分树林外,几乎就是骑兵纵横的天地,尤其,当关羽偷袭营寨一阵火烧过后,那本可以阻挡骑兵的寨栏已经本生生的毁掉。
除了数千人围困住那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河东残兵外,他们的后背基本上就已经大喇喇的暴露在了对方的冲击枪头上!
而,闻得那数万人愤怒的嘶吼,还残存的这两千兵马终于一扫适才还沮丧低迷的士气,人人开始再度展现出了彪悍的一面。
包围网,立刻又压力大增起来!
“结阵~!!~!~结阵御敌~~!!快~!!有敢退后者~!杀~!有敢骚乱者杀~!~”从天堂蓦然掉到地狱的感觉,关羽从来没有体会过,但此时此刻,他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却不能改变他也有恐惧的时候的事实……
四万骑兵的冲锋,气势何等之浩大,地面也在剧烈的震动,仿佛地震,尤其那奔腾起来仿佛催魂一般的马蹄声,更是声声入耳,刺激着所有人心脏!
第一个人,开始疯狂的哭喊着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不要命的向后逃走,他那脆弱的心脏无法承受住四万骑兵的直面压力。
而后,第二个,第三……第一百个,第五百个……
无论关羽如何呵斥,无论关羽如何疯狂的镇压,没有人能够档得住对方带来的强横压力,事实上,关羽此刻,也开始胆寒了……
这不比有准备的作战,而是当围杀他人,阵势成包围,后背完全空防的时候。再蠢得人也知道,那数万骑兵冲杀上来,仓卒之际结起的阵势,只会被万马践踏瞬间撕扯的支离破碎……
尤其,刚才他们还利用了对方的战马发动了这一场本该欢欣鼓舞的重大胜利……看着那些被战马踏成肉泥,面目全非的河东死尸……
关羽军崩溃了。
仿佛比谁逃得更快,丢掉身上的甲胄,丢掉手中的兵器,扔掉一切可以抛弃的东西,不要命的向着后方跑去……
但是,纵然他们再竭尽全力的逃跑,卫三率领的那四万铁骑在目睹着生死与共的袍泽惨遭这样一场屠杀,早已经将怒火燃烧到了整个胸膛。
他们必须得死!
从河东骑兵的尖端开始接触到关羽军崩溃的后背,一场大屠杀,再度上演……
关羽仿佛失了魂魄,手中的青龙刀也险些拿捏不住,只能被动的被他亲兵仓皇的牵着同样向后方退去。
他毕竟是有马,亦是千挑万选,有了后方那些步足作为缓冲,他终于还是能够逃出升天,但是……回头看时,那些在此前还战意高昂的麾下儿郎,却成片成片仿佛割麦子一般被对方砍到,或是被践踏成为肉泥……
“噗……”关羽猛然吐出一口心血,几乎昏死在马背上……
这本是一场他扬名立万的大胜,却反而落得只有十来骑兵仓皇逃命的全灭下场……
信都一战,关羽偷袭河东军大营,杀敌八千,而后为骤遇卫三四万铁骑,瞬间即溃,一万兵马,包括关羽在内的逃生者不过三百,余者皆为河东军所屠!
一战,血染黄泥,变赤土……信都于是重为河东所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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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前白日里,平原城下,同样也有一场激战,让河东军和刘备军都颇为惊愕。
典韦,张飞,两将错马交错,铿锵一声,三把兵器火花四溅。典韦左右开工,使出十分气力,这一战,他已经报了了解的念头。正如同他对卫宁所言,既然无法坐视,便要自己了解……
如何了解?却只有生死相见!
心在痛,可身体却不得不用尽全力!
这双戟下去,与丈八蛇矛的再度交锋,却并没有往常那种熟悉的强悍……典韦勒转马头,看着张飞的背后惊疑不定。
那股熟悉中磅礴无比的力量,在此时此刻,衰弱了太多!
典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股怒气又蓦然窜了出来,单戟所指,已是愤声大喝,“张飞!你不用全力!莫非是要辱我!?”
“呸~!”张飞勒转马头,唾了一口,反驳道,“我只是最近酒喝多,还没有缓过酒劲!再来!”
事实上,在良马交错的时候,典韦背对着对手,不曾看到张飞在兵器交接过后,双臂已然有了小小的僵直……这,却是以前绝对不会出现的问题。
典韦阴沉着脸,却不相信张飞的话,“如果你不拿出全力的话,今**就死在我的戟下吧!”
“喝~!”张飞两眼鼓起,顿时高喝一声,向着典韦率先扑了上去,“要想取我性命,岂会那么容易!~接我一矛,再说!”
仿佛猛虎下山,张飞这一矛终于有了当年那股势不可挡的刚烈,典韦终于再度打起精神,毫不畏惧的举戟迎了上去。
第二合两马交锋,却未在出现刚才那股诧异的衰弱,两兵交接,却是旗鼓相当。
“终于肯拿出全力来了么……好……至少,这样,才能让我痛痛快快的了解它!张翼德,我便看看你两年来,武艺到底精进了多少!“典韦顿时再度收归了平静,看着张飞心中暗自道。
这一次,双方拼个旗鼓相当,战马被两股力量抵消拉扯,距离并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