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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柳媚儿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次浮现,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打了个响指,加快了步伐。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到十几米后,柳媚儿忽地停下脚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过头来,向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报以深深的一瞥,绯红的瓜子脸上,悄悄拂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一月上旬,王思宇这些天一直很忙碌,临近岁末,都是机关单位最忙碌的时候,省委督察室也不例外,几个科室成立了多个督察小组,分赴各地,对省委五号文件的贯彻落实情况进行专项督察。
虽然督查二科的新任科长朱良玉,副科长贺焰飞为王思宇分担了不少的工作量,但他还是忙得有些焦头烂额,好在王思宇有在机关单位工作的底子,人员最紧张的时候,好多工作总结都是他亲自拟写的,其材料风格朴实无华,文字间厚重笃实,这让包括梁桂芝在内的许多人都感到非常意外,难以相信,这样的材料是出自这位清秀的年轻人手里,这让大家更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年轻人总是喜欢模仿,即便是督查室里也不例外,没过多久,省委办公厅其他处室的人就惊奇地发现,督查室的许多年轻的科员都养成了摸鼻子托下颌的习惯,并且办公室里喜欢丢纸团的人越来越多。
王思宇也注意到了这点,无奈之下,他只好纠正了自己的习惯动作,改成抹前额,这下就不再有人模仿了,这种动作基本上是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的专利,乡科级干部要是用了,多半会遭人耻笑的。
周三这天,寒潮来袭,玉州下了好大一场雪,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玉州市内的大街小巷、房屋、汽车,以及裸露在外的电线杆上,几乎都被白雪覆盖。
早在凌晨三点钟,玉州市气象台便发布了暴雪蓝色预警,预计在未来的十二个小时内,玉州的降雪量将达到四毫米以上,局部可能达到暴雪,为了确保交通安全,玉州市政府已经做出明日各中小学集体停课一天的决定。
王思宇丢下手中的签字笔,搓了搓有些发麻的双手,端起茶杯从椅子上站起,走向窗前,望着空中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忽地想起方晶来,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昨天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放假的第一天,方晶偷偷摸摸地溜到火车站,买了车票,打算到王思宇这边来过年,在候车室里闲得无聊时,她便拿起手机和王思宇聊天,提前泄露了这一消息,王思宇在劝阻无果的情况下,只好悄悄向陈雪滢告发。
陈雪滢闻讯后大吃一惊,赶忙打车去了火车站,从候车室里把方晶押了回去,今天早上,两人乘飞机赶往江南省,在乘机前,方晶给王思宇一连发了二十多条短信,发了好大一通火,其中一条写的是“卑鄙无耻的大叛徒,小宇哥哥,讨厌死了,你在那边肯定包养了女人,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和别的女人乱搞一气,我非把你的挺动给挺动掉,不信咱们走着瞧,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最近一段时间,方晶俨然是以王思宇的未婚妻自居了,开始对王思宇的私生活横加干涉,每每两人在通电话的时候,她总是先倾听一下,似乎是在猜测王思宇所处的环境,而晚上视频聊天的时候,方晶总是让王思宇将摄像头向各个方向旋转一番,以便检查屋子里面是否藏有女人,王思宇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方晶执意让方如海给自己装上一台全新的电脑,想必里面还是藏了些小女孩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个方晶啊!
他还记得,去年下雪的时候,方晶拖着行李箱到青州探望自己的情形,那两只漂亮的羊角辫一直在眼前晃动,王思宇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抹着额头笑了笑,这个小丫头花样翻新,手段层出不穷,要是真的娶了她,估计会有些麻烦,最主要的是,她那俏皮的小鼻子实在是太灵光了,在嗅觉方面,比起最优秀的警犬来,都毫不逊色,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她嗅到了身上有脂粉味,还真不好解释,恐怕总有一番波折。
喝完一杯茶,王思宇返回办公桌后,放下茶杯,身上将桌面的日历拿起来,三天后是周六,那天是个极特殊的日子,那天是张倩影的生日,王思宇早已提前用红笔圈上,生怕自己因为忙碌而忘记了给张倩影打电话祝福。
王思宇伸出手指,在日历上轻柔地抚摸几下,心中满是温馨甜蜜,在几番思量之后,他又低下头来,摸起签字笔,伏案办文,半个小时后,将手头的工作办完,王思宇抬腕看看手表,已经接近晌午了,他便微笑着摸起手机,拨通了张倩影的电话,两人轻声软语地煲起电话粥来。
第149章 华山论剑
和张倩影的聊天中,王思宇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她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尽管张倩影很小心地藏着心事,但那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是被王思宇敏锐地捕捉到,但尽管他软磨硬泡,张倩影却就是不肯承认,总是笑嘻嘻地岔开话题,偶尔还反攻几句,王思宇便微笑着把最近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王思宇心中隐匿的城堡,只有在张倩影这里才是不设防的,他老老实实地打开城府,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切,讲了他所能记起的所有东西,包括某次酒后暴露本性,做了次荒唐之极的举动,张倩影听后并不责怪他,只是吃吃地笑,那柔媚的笑声让王思宇心里痒痒的,麻麻的,恨不得立时飞到京城,抱着这位千娇百媚的俏佳人温存一番。
下午三点多钟,王思宇正在梁桂芝的办公室里开会,突然接到何仲良的电话,约他晚上去吃饭,王思宇此刻的心情极好,便低声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他有些歉然地向梁桂芝等人笑了笑,众人却并不介意,梁桂芝扶了扶眼镜,笑着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后,继续慢条斯理地道:“四是对督查工作理论研究还显得薄弱……这些问题,希望我们共同努力,强化学习,改进作风,进一步提高督查工作水平,不断适应新形势的需要。
继续发扬良好的工作作风,加强队伍建设,努力适应新形势、新任务、新要求……省委领导同志一贯高度重视督促检查工作,将督查工作放在重要位置,作为发挥办公厅参谋助手作用的重要职能……”
下班后,贺焰飞开车送他到了鸿雁饭庄门口,穿着红色礼服的服务生跑过来拉开车门,王思宇迈步下车,抬头望了眼漫天飞舞的雪花,皱皱眉头,便推开那扇宽大的玻璃门,抬腿走了进去,大堂经理早已站在一楼守候多时,见王思宇进来后,赶忙迎了过来,客气地询问几句,便笑吟吟地引领他进了电梯,来到三楼的包间。
装修豪华的包间里,酒菜都已上齐,何仲良坐在沙发上,正和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轻声交谈,他见王思宇微笑着走进来,忙拉着那人站起,笑着迎了过来,经过一番介绍,王思宇得知,这位中年男子是何仲良的大学同学,名叫田子善,现在就职于央企,是某处室的处长,此次来玉州公干,半小时前刚刚下的飞机,便给何仲良打了电话,何仲良便让他直接到这边来,一道聚聚。
在酒桌上,三人频频举杯,谈笑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田子善便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冲着身旁的何仲良道:“仲良兄,最近有件事情,我一直犹豫不绝,这次特地打算向老兄请教下。”
何仲良也微笑着放下筷子,摆手道:“子善,大家老同学了,不必见外,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我和王老弟帮你参谋参谋。”
田子善听后笑了笑,冲王思宇点点头,便轻声道:“我这次在华东,华中,和华东三省转了一圈,收获颇丰,其中有几个地方政府想引进人才,他们看中了我,其中,浦江市的领导最为热情,他们想聘请我当市长助理,我有点动心了,只是以前没有在机关单位历练过,这里面的门道还摸不清,你在政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帮我参谋参谋,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何仲良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便沉吟道:“市长助理这个职位里名堂很多,不能一概而论,你再仔细讲讲,他们许给你这个助理职位有没有兼着其他实职?比如说,某个局的局长,或者是某个办公室的主任。”
田子善皱皱眉头,低声道:“那倒没有,很重要吗?”
何仲良在旁边笑了笑,与斜对面的王思宇相视一笑,摇头道:“那我建议你不要去,你是我老同学,我就实话实说,在华东、华中、华西这三个省份,无论你是做市长助理还是省长助理,都没太大意思,那些其实都是虚职,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是安排那些没有地方安排的人,也就是关系不硬靠边站但有一定资历的人,当然,表面风光还是有的,人家当你的面会很恭敬你,喊你的时候,助理两个字多半都会省略掉,直接喊你田市长,但背后却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当然,如果能在局室里兼个实职,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田子善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有些不死心,便抱着膀子踌躇道:“当一段时间的市长助理,有没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爬到副市长或副书记的位置?要是有这个机会,多熬几年也成,我在单位干了快十年了,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当业务型干部挺没劲的,这个处级含金量太低,不太招人待见,我一直都想往机关里活动活动。”
王思宇吃了两块生鱼片,此时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在旁边插话道:“有可能,但你得有非常过硬的关系才成。”
田子善面色一窘,摇头道:“过硬的关系倒真没有,我上下都没有人。”
何仲良微笑着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副市长一般是差额选举,按照惯例,提名中有一个名额是要叉掉的,如果你上面没有过硬的关系,下面又没有人脉根基,就必然是被叉掉的那一个。这其实还算好的,假如人家认为你挡了路,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甚至是布置一个圈套给你钻,搞不好,会把你整得身败名裂。你没有在机关呆过,最好不要入仕,官场险恶,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王思宇也在旁边点头道:“按我们华西这边的话来讲,当官有风险,入仕需谨慎,子善兄啊,你只需要看看何大秘面前那盘’鱼龙混杂‘,就知道党内斗争很复杂啊。”
何仲良哈哈一笑,摇头道:“王老弟可真会开玩笑。”
田子善却无心说笑,摸着下颌沉声道:“真有那么严重吗?仲良啊,你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何仲良收起笑容,表情严峻起来,拍了拍田子善的肩膀,轻声道:“子善啊,坐上一个位置,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利益圈子利益集团的事情,有很多人在运作呢,这个利益圈子也好,集团也好,他们是一损皆损一荣俱荣的。包括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与官员捆绑在一起的商人,他们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哪个人胆敢挡路,必然会被碾压得粉身碎骨,在国内如此,国外同样如此,你在央企里面,也应该有所体会才对。”
田子善点点头,脸色浮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便闷坐在那里,不再吭声。
王思宇此时也被何仲良的话打动,若有所思,半晌,他见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冷,忙端起杯子微笑道:“何大秘、子善兄,来,别光说话,我们喝酒。”
何仲良忙道:“对,子善兄,我们再干一杯。”
三人又喝了两杯,谈资就更